沈雪撇撇嘴:“由你吧。”
慕容迟对着空鹏做了个手势。
沈雪在心里叹了叹,这是特种部队表示可以动手杀人的手语,慕容迟绝对在共和国的军队里生活过,那么,他与同名的穆容驰有关系吗?与精通枪械的迟迟有关系吗?还有,那个与穆容驰有着一样容貌的叶超生,与穆容驰又有怎样的关系?上天可真漏成了筛子,抑或本来就是个筛子!
沈雪迷茫地望着西方的天空,夕阳如血,彩霞满天,她和叶超生,当真有指腹的婚约?她爹沈凯川,真的很满意叶超生?貌似叶超生没什么让人不满意的吧,父母双亡,有车有房,人还夺魂的漂亮!
十一声不大不小的咔嚓声,连着之前的那声咔嚓,上午活蹦乱跳进攻桃林峧的十二个赭衣人变成了十二具尸体,沈二刀与山庄的留守人员唏嘘不已,将十二具尸体带至山下的石拱桥,摞放到仍然停靠在路边的大篷马车的车厢里,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甩了驾车的马一鞭子。
大篷马车慢慢远了,消失在弯道处。
沈二刀又服了,黑衣人说,老马识途,拉车的马会把这些人送回他们来的地方。他无法想像这些赭衣人的主子在看到马车时的惊悚表情,想来一定十分精彩。他心里疑惑不已,黑衣人是谁,五小姐如何认识的这绝世高手?
慕容迟和空鹏走了。临走之前,慕容迟给沈雪留下两个他亲手做的物件。
一个是三箭连发的弓弩,细细巧巧的可托在手掌上,雪花的刻纹十分精美,附带一个小小的箭筒,约装三十支精铁箭。另一个是做得也很细巧的飞虎爪,由硬度极强、质量极轻的玄铁制成,是缩小版的特种兵攀爬器。
这样的精巧玲珑,显然是给女子用的。可是,一般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根本用不上吧。沈雪囧囧地想着,他不会是特意给她做的吧!可是,他怎么知道她正需要防身的武器呢?
疑云开始弥漫。
慕容迟当真是穿越的妖孽那也是异国皇子,按常理依她的身份,他连听说她都不可能,凭什么说“我还比你更清楚你的身份”,她的身份不过是镇北侯府三房庶女,难不成她有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份?他好似十分了解她,不惜让她看光光了他来逼她“负责”,他为何如此笃定自己逃不脱?他这样费尽心机地靠近自己,拿捏自己,又有着共和国军人的气质和学识,莫非他在穿越前认识上一世的自己?
上一世,除了沈爸以外,她熟知的男子,现实中的同学兼男友校草,网络中的好友迟迟。
慕容迟,难道是上一世的校草?
他穿越而来,为什么?
良心发现,要重续前缘?
他说“惊着你是我的罪过”,他戴着白银面具,就是怕她认出来直接拿砖拍死他?
沈雪心头一阵恶寒!
那个渣男为了和校花一起占有她的设计稿,苦心炮制一场车祸,狠辣到怕她不死,竟然找一重卡!那种皮囊之下骨肉内脏碎成肉泥的痛,任何语言也无法描述,临死的那一刻她是极恨的,恨校草背叛爱情,恨校花背叛友情,恨自己有眼无珠把豺狼当绵羊,可是,那么滔天的恨意却抵不过最后的遗憾,谁在她耳边说“坚持住”?谁的手掌那样温厚?那一道打飞校草的军绿身影,是谁?
共和国的军人有几百万,如果,慕容迟与上一世的她并不相识,那就是另一种可能,沈家藏着秘密,准确地说她爹藏着秘密,这个秘密利用得当的话,有助于他一统天下。
她沈雪,再一次被人当作了基石!
沈雪打开窗户,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山野的秋夜开始透出几分寒凉。抬头望,墨蓝的夜空下,远处的山影树影隐隐绰绰如一抹剪影,目之所极,有星光闪耀。
沈雪右手紧握成拳,慕容迟,你想将南楚、东越、西戎纳入北晋的版图,我并不介意由南楚人变成北晋人,天下一统总是好的,但是,你想利用我,控制我,绝无可能!你想蹚着沈家人的血,蹚着我的命,我也不介意与你放手一搏,两世的情仇,一起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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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手令
第二天,也就是沈雪来到桃花山庄的第四天。
用过早膳,沈雪便如昨日一般到桃林里练体能,刚把装满碎石的背包背上身,便听得数声尖厉的破空声,紧接着看到大朵绿色烟花升空而起。
冬花变了变脸:“那些贼人又来了吗,他们还真是不怕来送死啊。”
冬草有些忧心忡忡:“昨天爆的是一支烟花,今天爆成一片,来的人可能很多,小姐从来深居简出,没有得罪过谁,那些杀手的主子竟与小姐有多大仇,一次不成,再来一次,非得置小姐于死地么!”
冬果拍手笑道:“不怕,老爷昨晚已经派来了二十个护卫大哥,这帮龟孙子,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
冬草和冬花惊恐地看向冬果,龟孙子!
冬果摸了摸辫子,讪讪地笑:“口快,口快。”
沈雪解下背包:“升空的烟花是绿色的,应该不是来打架的。这么大的烟花,要不咱们瞧瞧去,瞧瞧又是哪路的妖蛾子来扰桃花山庄的清静。”
三个丫环一齐点头:“有热闹看,不看白不看。”
马蹄声声,另一条甬路上,一匹黄鬃马疾驰而过,马上的骑士正是沈二刀。
冬草把摊开的器物又收回车上,沈雪和冬花、冬果挤进窄小的车厢,冬草一挥鞭子驾着小马车,不到一刻钟看到了石拱桥。撩开车帘看过去,沈雪皱紧了眉。
昨日守桥的灰衣人正在山庄里养伤,今天守桥的似是山庄里养花的哑巴花工。此时哑巴花工横拖一杆大铁枪铁塔一般立在桥的中央,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势头。桥的那一头,有三十来匹高头大马,随后是二十多辆豪华马车。站在哑巴花工对面的一男二女,赫然是沈家二少爷沈世榆,沈家大少奶奶冯氏,沈家七小姐沈露露。
离着很远就听得沈露露尖细的嗓音:
“好言好语已经跟你说得够多了,你这厮怎生就一声不吭,好狗不挡道!这桃花山庄是我爹的,我爹最疼我,你凭什么拦着!你算个什么东西,等我爹来了,看不打断你的狗腿!”
沈世榆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七妹妹莫生气,这样叫喊一失身份,二会坏了嗓子,你是沈家的七小姐,何必与一个沈家的下人一般见识,山庄里管事的人很快就会来的,还怕不恭恭敬敬地迎你进庄?”
冯氏拉一拉沈露露的衣袖:“七妹妹身子金贵,还是先回马车里去吧。”
沈二刀跳下马,大步走上桥,拍了拍哑巴花工的肩,打了几个手势,哑巴花工收枪站到一旁。
沈世榆朗声道:“在下镇北侯府沈世榆,这位是镇北侯府大少奶奶,敢问你可是桃花山庄的管事?”
沈二刀微微揖手:“见过大少奶奶,见过二少爷,卑职正是桃林峧的总管,”指了指哑巴花工,“他不会说话,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敢问大少奶奶和二少爷,可是到山庄来的吗?”
沈世榆翻了翻眼睛,人都在眼前了,还问是不是进庄,有这么明知故问的吗,真真是奴大欺主!
冯氏娴静地点点头:“是侯爷亲自安排的,都是沈家的世交子弟。”话里那意思,这些都是贵人,沈家的主子见他们都得以礼相待,你是沈家的下人,还能越过主子去?恭迎上山进庄才是正道。
沈二刀毫不动容:“再问大少奶奶和二少爷,进庄可有三老爷的手令?”
冯氏愣住了,手令?难道侯爷的安排抵不过三老爷的手令?
沈世榆摸了摸鼻子:“莫非没有三叔的手令,我等都进不得桃花山庄?”
沈二刀淡淡道:“是过不了这座桥。”
沈世榆忍不住连咳三声。区区一个山庄总管,沈家的奴仆,在主子面前也敢拽成二五八万,三叔,你威武!
沈露露怒了:“桃花山庄是我爹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庄?”
沈二刀撩了撩眼皮:“七小姐?”
沈露露不屑地哼一声:“知道就好,还不让开,想让镇北侯府在长安城丢尽脸面吗?”
沈二刀揖了揖:“不敢。没有三老爷的手令,谁也过不得此桥,卑职奉命行事,七小姐不要为难卑职。”
沈露露很生气:“我是我爹的亲生女儿,还比不过我爹的一纸破手令吗!你瞧清楚些,我爹最疼我!那——五……五姐姐已经进了庄子,她就有我爹的手令了?”
沈二刀淡淡道:“五小姐不需要。”
低低的谈论声此起彼伏,刻意压低的声音也不自觉地一声高过一声,夹杂着些许怀疑、嘲笑、好奇、失望,怀疑桃花山庄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般梦幻,嘲笑沈家兄妹竟被远远地拦在山庄外,好奇沈家五小姐如何可以自由进出山庄,失望今天可能乘兴而来要扫兴而归。
沈露露一下子暴怒了:“你——那个——”
冯氏赶紧拉开沈露露:“七妹妹!”
沈世榆一贯风轻云淡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这些人的到来,都是祖父祖母下帖相邀,现在被阻在这石拱桥上连桃花山庄的边角都看不到一眼,只待他们回转,镇北侯府的面子在长安城可真是跌进泥土里了!进桃花山庄必须要有三叔的手令,难道三叔不知道祖父祖母的安排?这里面另有玄妙不成?沈世榆脑海中划过一道亮光,朝沈二刀拱了拱手:“除了我三叔的手令,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庄?”
沈二刀抬头望天,眨了眨眼,慢吞吞道:“五小姐同意即可。”
沈世榆呛了一口山风,猛烈地咳嗽起来,三叔,你狠!你给五妹妹长脸,不能踩着沈家一家子的脸吧!怪道前日听了祖父一句自言自语说狐狸尾巴就要露出来了,原来如此!
沈雪默默泪两行,老爹,不带这样坑人的,你这是把我藏在心里疼吗,你这是把我放到火架上烤!你不知道你闺女我一向禀承的宗旨么,低调做人,闷声发财,猪还怕壮呢。身为镇北侯府的五小姐,她还真不能打沈家的脸,让这些长安的贵子贵女就这样灰头土脸地回城。
于是,桥上的,桥那头的,便看到一个纤细身影袅袅娜娜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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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择婿
这少女穿一身黑色骑装,没有刺绣也没有花边,墨玉般的黑发梳成灵蛇髻旋扭于头顶,偶有几缕发丝轻拂额前,通身没有一件金银玉饰,简单到了极点,却衬得她一张脸孔细白如最通透的羊脂玉,一双凤眸明若清泉。
她姿态沉静地站在那儿,身后是秋天里染上金黄的山野,朦朦胧胧的让人觉得,这一带美景因着她而带上了世外桃源那种与世隔绝的清雅悠远。
长安城里的世家子弟在中秋节之前,提到镇北侯府,常听自家姐妹说起四小姐沈霜霜博学多才,沈家众小姐多“才貌双全”,至于五小姐沈雪,不外乎“才貌平平,不受沈教头看重”,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长安第一美女褚嫣然视她为手帕交。中秋节之后,沈雪名声大振,却是个臭了整个长安的名声,被一群地痞堵进醉仙楼。招惹地痞,已是行止不端,再进醉仙楼,更是清白扫地。可笑褚嫣然被黑云蒙了双眼,固执地给沈雪单独下帖,邀她出席智王府的喜宴。而沈家五小姐也不知检点一二,当真随沈家一起赴宴。偏偏中途发生意外,竟成就了她“长安第一侠女”的名头。这两天,镇北侯府婉拒信王府求纳沈雪为世子侧妃的消息,也渐渐在长安散开,理由是“庶女不堪匹配”。
骑在马上的世家子弟,坐在马车里撩开车帘的贵女,此时此刻都在看向盈盈站于桥头的黑衣少女。难道这就是大家偶尔提到的“才貌平平,不受沈教头看重”的沈家五小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长安第一侠女?难道这就是镇北侯府不堪匹配信王府世子侧妃的庶女?
这样容貌,怕是不逊于褚嫣然,这样风骨,正当得第一侠女,这样气度,足以和简少华比肩!
沈雪看一眼冯氏和沈世榆,略带歉意:“大嫂,二哥,阿雪来迟了。”
冯氏心中吃惊不已,只三天不见,沈雪又是另一种风华,怪道敢拒信王府的好意,合着侯府上下全走了眼!她回头看了看骑在马背上的各世家子弟,想起临行前老侯爷一番嘱咐,噫,莫非是在为五小姐择婿?
沈世榆目光闪闪,祖父暗喻三叔是狐狸,看来五妹妹也是个狡诈如狐的,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这一对威武的父女,为什么要这样呢?又是为什么不再掩饰下去呢?
沈露露双眼冒火,说话的声音却压得没半分火气:“五姐姐。”
沈家有一条家规,绝不可以在外人面前内讧,让外人寻着可趁之机。沈家先祖说,谁来当家谁来承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家每个子孙,不管心中如何作想,在外人眼里都是沈家这棵大树上的枝枝桠桠,沈家荣,大树繁茂,子孙才得荣,子孙皆荣,沈家才更荣,而沈家衰,大树枯败,子孙便有万劫不复的可能。
因此,沈家兄弟姐妹之间,各自的小心思,各自的小算盘,可以在家里打得鸡飞狗跳,一出府门,都是沈家人,绝对兄友弟恭,姐亲妹睦。
沈雪看着沈露露,指了指沈二刀,微微一笑:“七妹妹,这是山庄的总管,小刀叔,沈二刀。”
沈——沈二刀!
镇北侯府的沈一刀,长安城里有几个不知?
镇北侯府竟然还有一个没人知道的沈二刀?
沈一刀得罪不得,沈二刀就是可以得罪的?
石拱桥上一片寂静,世界仿佛都是寂静的。
沈雪心里平衡了,人果然是比出来的,相比沈世榆和沈露露被劈了脸的表情,自己初听沈一刀说沈二刀时的表现实在是太平淡了,而且,看别人被雷到的感觉,爽呆了!
沈二刀默默地想,与五小姐在一起,他原本十分坚强的铁石心脏还得升级,变成烈火淬炼的精钢心脏。
沈雪转眸看向冯氏:“大嫂,山庄里的人算不得沈家下人,阿雪也不知祖父请了这么多人来,怕是不少事情都得劳烦大嫂费心。”她说的是实话,谁家请客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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