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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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不奉陪-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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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分辨刀伤就是一碟小菜。

在那两个妇人点头之后,沈雪帮范氏拉好衣裳,冷冷道,“与侍卫大哥给稻草人造成的穿透性伤口相比较,很容易看出,你身上的伤口,刀口很长,但无一致命,我没兴趣关心你这十五道刀伤从何而来,我只想问你,王爷既然做出了夺子屠村的恶事,为何单留你这个生母一条命,就为了今天你到刑部来告他父子一个身败名裂?范氏,你的伤痕出卖了你,你在讹诈信王府。”

说完,沈雪向信王躬身一礼,向简少华揖手一礼,朝沈霜霜走去,待拉住沈霜霜的手,又回过头来,静静地说:“范氏,刑部外的滚钉板,还在等着你。”

人群一片肃静,沈雪和沈霜霜缓缓走出刑部大门,冬草和冬果紧随其后。

沈雪低声道:“快跑!”

150 逃跑

简少华想迈步追过去,被信王一把拉住。

信王低声道:“在这最后关头,若是让别人知道你们认识,岂不功亏一篑?”

简少华惊出一身冷汗,止住身形,一挥手让侍卫押上范氏,又撕了棉垫的一块布塞进她嘴里,直视姜侍郎:“姜侍郎,混乱皇家血脉者,当受千刀万剐刑,当诛九族,当挫骨扬灰!这个刁妇,本世子带走!”

侍卫拖着范氏向刑部外走去。

简少华紧锁眉头,欢喜之余又有些颓丧。

他居然不如一个深闺女子敏慧!想来是范氏一开始的尖叫就打垮了他的心智,令他恐惧,他恐惧自己真是个被抢的,再无法保持镇定去分析范氏的表演,以至于被逼到几乎父死身辱的绝境。这就是沈五小姐所说的“当局者迷”,而她则是“旁观者清”。

范氏哭诉所谓冤情,为了博取同情支持,言词中难免有夸大之处,沈五小姐的驳斥听起来简单之极,不过是把这些夸大之处揪出来再放大,令人们产生一种“范氏的话不足以信”的感觉,从而达到“范氏讹诈信王府”的效果,最终把信王府从夺子屠村的丑闻中摘了出来。

仔细回想她的话,她并没有证据直指范氏撒谎,也没有证据证实他简少华就是信王亲生子。

然而,自她与姜侍郎打招呼的第一句话起始,每一句都在层层梯进,步步紧逼。为了吊起人们对范氏的怀疑之心,又不觉得她刻意洗白信王府,还抹去了姜侍郎问案的偏颇,最终的结果,局限在让范氏自食其果。局限在让人们相信范氏失心疯想讹诈信王府,没有攀扯别人,保住各方的面子,为以后镇北侯府和姜侍郎留足了再相见的退路,可见她不仅观察细致,而且思虑周全。

院子里的数百人推推搡搡一拥而出,刑部大门外的街道上立即挤满了人,指指点点等着瞧范氏滚钉板。

信王看着沈雪跑远的背影,咳嗽一声问:“阿华,那小哥是谁家哥儿?”

简少华低眉道:“她就是镇北侯府沈家五小姐。”

信王倒抽口冷气。眯起一双老眼,良久呼出口气,苦笑道:“真是眼拙了!”顿了一顿,缓缓道,“此女当笑则笑。当狠则狠。当母仪天下。”

姜侍郎僵硬地坐在公案后,默默听着范氏滚钉板发出的惨叫。

范氏,原是桂东府的花魁,红颜老去沦落成暗娼,被紫琅山的苏姓大商看中。那苏姓大商家大业大势力大,平日里好善乐施,名声极好,范氏以为自己从此脱离苦海,却不曾想那苏姓大商是个变态的嗜血虐待狂,年老体衰那本钱硬不起来做不成事。就从虐待女子中求得快。感,又惧恶名外传,专门挑无亲无友的暗娼。行事时鞭打刀割,掐着伤口舔食流出的血,在女子惨厉的呼叫声中兴奋不已。

范氏是被凌虐的众多女子之一。范氏忍受不了,在又一次被砍伤虐待后,趁苏姓大商昏睡逃了出来,越想越觉得生不如死,遂投河自尽。

当年姜侍郎刚刚提升刑部侍郎,到桂东府办差,官船停泊码头,救下范氏。范氏的容貌竟有七八分肖似已故的严家庶女,一来二去,郎情妾意,姜侍郎瞅着那张脸,也不管范氏满身的伤疤,和范氏有了一夜露水情缘。姜侍郎回长安时将范氏安排成自己的外室,范氏亦知自己身份卑微,没有半点多余的奢念。姜侍郎十分满意,偶有公差去桂东府,姜侍郎便宿在范氏那里。

延庆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册封简凤朝为太子迫在眉睫,而信王府势力在他的半纵容下发展迅猛,延庆帝便要借简少华在桂东府紫琅山出生设下一个局,釜底抽薪,彻底打垮信王府。

姜侍郎想到范氏,范氏听说信王府就是苏姓大商的后台,毫不犹豫答应了姜侍郎的要求。因为十来年外室的悠闲生活,范氏养得甚是丰腴,与延庆帝要求的形象相差较远,姜侍郎便寻来药物让范氏快速消瘦,在得到密报关于简少华身体隐秘的标记后,这个局正式启动。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眼看信王血溅当堂,却窜出一只狼崽子,以怀疑针对怀疑,生生破了局。

延庆帝那张老脸应该很精彩吧,沈凯山的兵权,信王府分崩离析,两只煮熟的鸭子都拍拍翅膀飞了。

飞鸟未尽,走狗还烹不得。姜侍郎冷森森地看着只剩衙役差吏的刑部大院,无声地冷笑起来,消息已送出,长安城里必已定下天罗地网,顺着狼崽子就到找到狼窝,他这也算将功折过。延庆帝端不端狼窝,他才不去想。

姜侍郎在想,范氏虽是个硬气的,面对千刀万剐,她还能腰直腿直吗?弗如让她早点结束苦痛,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享一生荣华。

从刑部门前小跑离开,沈雪和沈霜霜主仆四个人来到一个十字路口。

沈霜霜跑得气喘:“跑什么啊,再跑头发就散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别人瞧见了笑话死。”

沈雪冷笑道:“不跑,等着被抓?惹了不该惹的事,还想悠闲,你有点脑子吧。”

沈霜霜不以为然:“那刁妇向华世子泼脏水,她才是惹了不该惹的事,我们帮华世子解围,有信王府撑着,谁敢抓我们?吓不死哪个。”

沈雪打个哈哈,冷冷道:“沈霜霜,你脑子一热冲出去,可想过你有什么资格冲出去,与简少华站到一处?你可想过会给沈家带来什么污水灾祸?信王府,信王要造一百零八个反,现在也得给皇帝下跪磕头!这一池子浑水本不是我们沈家能趟得起的!”

沈雪见沈霜霜根本没把那个赌约放在心上,气极了,“为了断你那莫名其妙的念头,我才惹下这滔天大祸!不跑,你想进刑部大牢,还是想把皇家暗卫带回沈家?别忘了叶家案子就是针对我们沈家来的!沈霜霜,你别忘了你我是打了赌的,你输了!你必须谨守赌约!”

沈霜霜缩在袖中的手握起了拳头,只要简少华没事,我和你赌,输赢是你说的,我可没承认。这样很好,简少华有惊无险,至于以后的事,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沈雪看着沈霜霜浑不以为然的样子,忽然泄了气,凉凉道:“你一定自甘为妾,我也奈何不得你,沈家从无做姬妾的女儿,你且等着从沈家除籍吧,我倒要看看那个大枺尤貌蝗媚愠浴!

冬草和冬果听着姐妹俩低声波的争吵,面面相觑,庶出的五小姐都不肯做华世子的侧妃,嫡出的四小姐上赶着要做华世子的妾?四小姐的脑袋被熊掌拍了?

沈雪微抬起头,环视四周:“冬草,看见右前方那家成衣铺子了吗?一会儿路过的时候,你带着冬果进到铺子里,换上女装,扮成一主一仆再出来,留意前后左右的人,然后再进一家成衣铺子,改扮成两个丫环,看不到你觉得可疑的人,再回府。”

冬果嘿嘿笑道:“这要看哪个可疑不可疑,奴婢最是眼尖,奴婢那是从……”

冬草掐了冬果一把:“多嘴,怕别人听不见你是个小丫环?”

十字街口,路人熙熙攘攘,马车悠然而行。离着成衣铺子大约一两尺,就在成衣铺子门前,一辆马车从沈霜霜侧身驶来,一只手从垂着的车帘里伸出来,抓住沈霜霜的腰带轻轻一提,拎包包似的把沈霜霜拎进车厢,沈雪想追,看到车伕回眸一笑,瞬间觉得天雷滚滚,呆了呆,立即将冬草冬果推进成衣铺子,自己一个人转身就走,沿着路侧不紧不慢地走。

艾玛,那是陆虎吗?那个冷气森森杀气腾腾直叫人退避三丈的陆虎,也能笑成一朵花?沈雪怀疑自己眼花。那坐在马车里的人是叶超生吗?稳了稳心神,沈雪想,沈霜霜被拉进马车,冬草冬果被推进成衣铺,她们三个几乎同时在她的身边消失,那些跟踪的人若是认为她们在一起,那脱身就能更容易一些。

沈雪越走,心里越凉,她貌似犯了逃跑大忌,街巷地形完全不熟。抿了抿嘴,转转眸子,看到前方有一处高挑一串大红灯笼的碧瓦朱楼,嘴角掠过浅浅的坏笑,青楼最是鱼目混珠的地方哦。甩甩袖子,紧一紧束发的丝带,沈雪向那大红灯笼走去。

风声突起,一道鞭影裹风挟雷直向沈雪扫来。沈雪身子后仰,长鞭贴着她的衣裳扫过去,沈雪顺势翻了个跟头,跳开长鞭的袭击距离,可动作过猛,牵动肩伤,一时痛不可抑。

沈雪来不及按揉伤处,但见那黑漆漆的长鞭一收一放,宛似巨蟒出洞横甩而来,沈雪凤眸微凝,不得不就地打个滚,堪堪避过鞭梢。

不等她站起身,第三鞭又来了,直接缠上她的腰。沈雪眼角的余光瞥见鞭子是从一辆行驶中的马车里甩出来的,车帘半挑,露出一抹白色身影。沈雪怔了怔,不等人家收鞭,从腕上拔出短刀照着鞭子挥去,刀光闪过,缠在她腰上的那截鞭子落到地上,沈雪倒握短刀,撒腿就跑。

ps:

今天家人一起到东直门内大街的独门冲烤鱼店吃饭,那烤鱼,味道好极了~~

欠的加更明后天补齐。

祝大家新年快乐!考试全过啊,加薪升职啊~~

151 吃豆腐

这一番动静直接惊吓了不远不近跟着沈雪的那些人,拿不定是不是同行改暗跟为明抢,一时愣怔停下脚步。

沈雪跑得快,却不及乌篷马车里的人动作更快,她只觉得腰上一紧,一道白影闪两闪,已被那人揽腰带入车厢,动作迅速而着力极柔,身子本可以无一处磕碰,偏偏沈雪较着狠劲儿,在落座的一瞬间,一脸撞上那人的胸膛,恰似撞上玉石,直撞得鼻子又酸又疼,几乎落下泪来。

“叶超生!你装神弄鬼干什么?”沈雪揉着鼻子,闷声闷气斥道。

马车车伕在这一刻突然大喊:“马惊了!马惊了!”扬手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那马抬前蹄仰头长嘶,四蹄腾跃拖着乌篷马车向前狂奔。

行人慌忙向路两侧退去,一时间碰翻了路边无数个摊棚货案,尖呼声,喝骂声,惨叫声,痛哭声,大街上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盯梢的人懵了,望着已经窜出很远的乌篷马车,再不见那饶舌少年,跺跺脚似有所悟,难不成这是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截胡?丢掉了侍郎大人顺藤摸瓜的藤,他们的命也就和那落藤的瓜差不多,只有等着被卖被吃。七八个人来不及多想,呼喝着撒丫子追赶在车流中闪来避去的乌篷马车。

车速很快,车厢十分颠动,沈雪又气又恼,她的屁股落在叶超生的大腿上,他左臂紧搂着她的腰。右臂圈着她的肩,把她整个儿抱在他怀里,虽免去了她被颠得撞上车壁,可这个姿势实在不雅。沈雪细白的脸孔飞满红晕。

车伕不仅驾车的技艺极为高明,武功也不弱,马车如此快速行驶,竟能在车流中穿梭,有那避不开的路人,车伕扬鞭将那人卷起,远远地送出去,毫发无伤。

叶超生的双眼眯成了弯月,听得车伕“主子”一声喊,抱着沈雪窜出乌篷马车。凌空一个旋身。窜进路侧的小巷。乌篷马车继续快速前行。叶超生双足一点。带沈雪钻进早就停候在这里的一辆华盖雕栏马车。

马车辚辚向巷子的另一个出口悠然驶去。

沈雪挣开叶超生的怀抱,可这车厢里虽是锦壁绣垫一团低调的奢华和温软,空间却很狭窄。堪堪两个人并排而坐。沈雪斜瞅着叶超生身上那一尘不染的白色中衣,暗暗咬牙,这花狐狸一定是故意弄的单人马车!凉凉一笑:“叶同知,你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不装了?”

“在你面前,我就没装过啊。”叶超生眯眯笑道,“你为什么躲我?”

沈雪哼了一声:“我只知你的心思很大,可不知你的心怀大不大,数百双眼睛瞅着你脱衣服,你有那么大心怀不报复我?躲得过你。我就用不着困在这个小车厢里,有家回不得。”

“我会送你回家。”叶超生一指小案几上摆着的一套女装,“快换了衣服,出了巷口,想换都来不及。”他自己拿了另一套宝蓝色外袍。

沈雪瞪着叶超生,花狐狸说什么?换衣服?在他面前换衣服?他的脑子被水淹掉了?

叶超生悠悠道:“御林军已经接到命令,务必捉你归案。”

沈雪微微一惊,洗白简少华真是触了延庆帝的逆鳞,御林军这么快就出动了!强笑道:“坑蒙拐骗,我一条也不沾,凭什么捉我?”

叶超生伸手一戳沈雪的前额:“帝王行事从来不需要理由,不讲证据,这一次你坏了人家好事,给你一个盗窃皇宫宝物的罪名,已是费了人家心思。御林军行动这么迅速,你爹的教导功不可没。”

沈雪打掉叶超生的手:“你转过去。”比起被御林军捉走可能面临的死亡或羞辱,在他面前换个衣服的尴尬就不值一提了,而且她看得出,他非常享受她的尴尬,花狐狸在报复她当众脱了他的外袍,小肚鸡肠!

叶超生嗤嗤笑起来,偏着头直瞅沈雪,展开那条玫瑰红织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裙,很有些谄媚地问:“好看么?”

沈雪抚着那流水般柔滑的衣裙,再一次唾弃,好看,的确好看,可那流苏丝带拖拖拉拉的,在这个小空间里可不大方便穿上身。听着远处马蹄声声,沈雪确认叶超生没哄骗她,御林军的确出动了,动静还不小。瞥着衣裙,瞥着叶超生那又有期待又有揶揄的神态,沈雪恨不得一脚将他踢下车去。

叶超生忽地变脸:“你别想伸脚踢我。不换也成,一会儿到了大街上,我就把你交出去,虽说那是我的本职差事,到底是大功一件,至于扯不扯到镇北侯,我不知道哦,不定皇帝就把指挥使的位子送给我。”

“威胁我?”沈雪冷笑道,“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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