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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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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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朝她笑了笑,侧头对姚长雍道:“方才多谢姚公子出手相救。”

姚长雍几乎是在瞬间,感觉到金穗若有若无的疏离,他与金穗虽然不太亲密,勉强算得上朋友,但是在路上的经历,两人培养出一些默契,他对她的语气和表情越发了解,显然。金穗知道侍卫们的做法是有人在背后授意。

这个人是谁?姚长雍几乎不用推理,那人便呼之欲出,心头一阵无力。继而他很快恢复过来。若无其事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真真,扶黄姑娘到你的马上,我们回庄子上,天色不早,老太太等着。”

姚真真不敢再咋咋呼呼。乖巧地点了点头,搀着金穗上马,一路上,沉默的气氛弥漫在四周。

回到庄上后,姚老太太笑眯眯地让大家点数猎物。姚长津到底年长,猎到的猎物更多一些。大型的猎物比较多,都是攻击性比较低的,走的是稳重的路子,本来姚长雍只列了一头野猪,略显单薄,后来侍卫们寻找到后来的那头的公猪,优势便完全凸显出来,姚长津甘拜下风,没有丝毫介怀。

姚长源嬉皮笑脸地拍了拍姚长雍的肩膀:“四弟啊,连续碰到两头野猪,你运气真不错,哥哥都嫉妒了!”他语气中却没半点嫉妒的意思,满满的都是欣喜和欣慰,双眼亮晶晶的。

姚长欣和姚一凡的眼中则是满满的崇拜,本来他们叔侄俩就是来充数做陪衬,两个小毛孩很有自知之明。

金穗第一回见识姚家兄弟私下的相处,细细看了两眼,发现姚长津、姚长源和姚长欣是真心为姚长雍欣喜,除了津二奶奶孙氏笑得勉强外,其他人没有一丝芥蒂。这副兄友弟恭图,姚老太太花费的心思可不少。

姚长雍这一队被认为是猎物收获最多,姚老太太让琳琅把东珠送给姚长雍,笑嗔道:“珠子是给你们了,但险中取胜不失为捷径,终究安全第一。下回,万不可这般求胜。”

姚长雍温和地笑道:“老太太教训的是。兄弟们都是打猎能手,孙儿少不得剑走偏锋险胜,也是碰巧遇到野猪罢了。”

姚长津瞥了两眼堂上的野猪,拍拍他的肩膀:“小四的弓箭越发精进,不必妄自菲薄。再者,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姚长雍颔首,唇角笑意融融。

金穗突然心生羡慕,姚长雍独立支撑姚家很辛苦,可是他的家人都在支持他。她要是有兄弟姐妹便好了,脑子里陡然窜出这个念头。

之后便是篝火晚会,幸亏山里不如外面那么热,又是在水边起火,不然,夏日烧烤真是考验人承受热的能力。因为是自己打猎来的猎物,又是自己动手烤肉,大家吃喝玩乐得十分尽兴。

姚真真玩起来是个疯子,扯着金穗和姚老太太等一众女眷玩诗词接龙,凭金穗的那点子墨水,只有被灌酒的命,惹得津二奶奶打趣:“莫不是黄姑娘爱这女儿红,故意输掉而不认真思索?”

金穗连连求饶,喝得双颊泛红,姚老太太等人才放过她。

曲终人散,姚老太太点了两个丫鬟帮着晓烟扶回金穗回房安置,姚长雍等人散尽了,这才上前小声禀告树林里发生的事,说完后,有些惭愧地垂下头。

姚老太太手上青筋若隐若现,强忍着太阳穴上的跳动,恨铁不成钢道:“前两天真丫头从黄府回来,还悄悄问琳琅,怎么你太太在宴会上相看姑娘,这才两天时间,事情做这么明显,黄家丫头不是个笨的,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姚长雍黯然。逃跑的那些侍卫们顶不住板子,全部招了,是姚大太太让他们必要的时候只管逃命,丢下金穗。这些不必告诉姚老太太。

姚大太太连掩饰都没有,甚至没有出面,便向金穗表明了立场。

姚老太太瞥了他一眼,叹口气:“上回你太太是答应了的,不知为何变卦。”

“老太太莫气,回去再说。”姚长雍安抚道,姚大太太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一时之间,想改变是改变不了的。

姚老太太点了点头,却道:“罢了,府里有你太太在,出不了大乱子。”她心里不由地深深叹息,万万料不到,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姚大太太会改变主意拖人后腿。看来,注定两人之间的姻缘是好事多磨,幸亏她没直接上门提亲,不然,受刺激的姚大太太说不得会做出更偏激的事情。

想到这里,姚老太太气怒难消,无论如何,不能拿孩子的生命做威胁,这是她的底限,沉声道:“明天,你们先行回府,我身子骨不济,在山庄里休养却是正好。”

“老太太,这怎么行?山庄里到底不如府里舒服、周全。”姚长雍吃惊,极力劝阻,可姚老太太心意已定。

当晚,姚长雍没有向金穗有任何,只是让银屏把赢来的东珠送给金穗和姚真真,金穗正要出口推辞,姚真真这个没节操的家伙居然惊喜地迅速把八颗东珠分作两堆,一堆给金穗,搂进自己的匣子里:“四叔大方,且他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不会在意几颗珠子。”

金穗无语,姚真真打劫的能力越来越强悍了,稍后两个小姑娘围绕着用几颗东珠做什么头面讨论很久,直到歇息,表面上,金穗没有丝毫芥蒂,姚真真在临睡前悄声对身侧的金穗道:“黄姑娘,上回我问了琳琅关于大太太相看媳妇的事情,琳琅说是谬传,是大太太在为宗亲里的族兄相看人家。也不是别人,就是我二叔祖家的大堂兄。”

金穗装作熟睡,没有给出任何反应,这时候给出任何反应都会被姚真真取笑,同时,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姚府的大门岂是好进的。

姚真真等了会儿,不见金穗有反应,有些沮丧,又想着金穗定是羞涩不敢回答,便自顾自兴奋道:“琳琅还说,大太太特意来给老太太请安,大太太被老太太说动了。”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是指姚大太太和姚老太太达成共识,接受姚老太太对姚长雍亲事的安排,也就是变相地承认了金穗。

金穗听了却没那么乐观,今天赶在山庄上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动手的没几人,便是傅池春都知晓要等姚府的人出梁州才敢有所行动,而这人敢教唆侍卫们在危机关头扔下她,那么,她是笃定姚长雍和姚老太太拿他没有办法。因此,这范围一下缩小到姚府内部,最后她的目光定在了姚大太太身上。

她轻轻吐出口气,姚长雍在她背后拍抚的动作似乎留有余温,温柔而灼热,她能洗掉衣服上的痕迹,却洗不掉那一刻的感觉,可如今,这些不过是漂亮的泡泡罢了,一戳就破。

因此,金穗更加不搭理姚真真了。

翌日,大家闲散地玩了大半天,姚老太太歇晌起身,却对前来集结回府的人宣布,她会在庄子上避暑,暂且不跟他们回城里了。几个孙子忍不住劝解,奈何姚老太太是个固执己见的,大家只得浩浩荡荡地出发。

过去一两天,姚大太太终于后知后觉地发觉是姚老太太在跟她赌气,忙不迭地一顶软轿送她进入山庄。

第402章 强硬

姚老太太施施然地在琳琅的服侍下吃完晌午饭,这才搭理坐在一旁干瞪眼的姚大太太:“老大媳妇怎么今天上山看我老婆子?”

坐立难安的姚大太太脸色讪讪的,起身亲自拧了毛巾为姚老太太擦手,端上漱口茶,道:“老太太没回府,媳妇心里难安……”

姚老太太打理完,也没问姚大太太是否吃过晌饭,径直扶着琳琅的手走到小花厅里,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显得有几分凌厉和严肃,这让姚大太太越发忐忑,姚老太太坐下后,道:“你主持中馈多年,家里大小事都是你管着,我不过在山上避暑罢了,府里有你,什么事是你做不了主的,还巴巴地跑上山?要我说,府里一日离不得你,你赶紧回去是正经。”

姚大太太心里咯噔一声,暗中叫苦,她本也是极为淡定的贵夫人,奈何在儿媳娶媳妇这件事上不占上风,又隐隐有些心虚,因此便显得底气不足,在姚老太太面前先失了气势,做小伏低地为姚老太太捶背:“老太太折煞媳妇了……老太太不在府里,媳妇便没了主心骨,寝食难安,府里往来总觉得心里没底,还请老太太心疼媳妇几分,回去府里主持。”

姚老太太瞥她一眼,冷笑道:“我以为大太太府里管理得井井有条,事无巨细,无一不在你的掌控里,这不,前两天府中爷们打猎,侍卫你可安排的真好啊!便连这几日,我在此安安稳稳地避暑。也是你安排的吧?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大太太事事周到呢。”

一番连嘲带讽的话,姚大太太知道自己败露了,吓得跪下道:“老太太息怒,媳妇不敢,媳妇绝没有那个意思!”不由地冷汗涔涔。

“哦?没有哪个意思?”姚老太太眼中闪过一道利光。

难道要说没有掌控婆婆的意思?姚大太太唇角喏喏,这话不能明说出来,说出来便是不孝的罪。口中只求“老太太息怒”。

姚老太太重重地叹息一声,姚大太太一怔,她从这句叹息中听出了失望。

姚老太太问道:“老大媳妇,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你们的心思了,许是我老了,精神不济,琢磨不透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姚大太太又是一惊,不甘心地怔然道:“老太太,媳妇只是痛恨傅池春毁了我们雍哥儿的名誉。让雍哥儿娶个没身份的乡下小丫头,媳妇为雍哥儿委屈。”

“且不说雍哥儿是否受了委屈,你这样做。置黄姑娘的性命于不顾……你让世人怎么看我们姚府对待救命恩人?老大媳妇。在你做这件事之前,你该先看见黄姑娘对雍哥儿的恩情,而不是黄姑娘的身份会对雍哥儿产生什么拖累!”姚老太太越说越严厉。

眼看着事情朝着想象中的发展,奈何半路杀出个姚大太太,她这些日子苦心孤诣营造的局面瞬间付诸东流水,姚老太太别提有多火大。

姚大太太抿了抿唇角。脸色有些发白,一时无话。

姚老太太看着她拧了拧眉,不明白早先她是怎么选了个这么混不吝的媳妇的,明目张胆地跟婆婆对着干,想着想着。往先两人对姚长雍教养的分歧浮现在脑海里,便释然了。和她对着干,姚大太太又不是第一回这么做。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眼中浮现冷意,斩钉截铁道:“老大媳妇,本来我还想让两个孩子先磨合脾气,不合适再另外选合适的姑娘,但是你做下这等祸事,未免世人戳我们姚府的脊梁骨说我们恩将仇报,如今我只能厚着这张老脸求娶黄姑娘,不做第二人想——除非黄府看不上我们雍哥儿,不然,姚府的四奶奶非黄姑娘莫属!”

软的不吃,她只能来硬的。

姚大太太大惊失色,她万万料不到姚老太太并不是非金穗不可,顿时后悔不跌,她干嘛嘴欠,多吩咐那两句。

这天,姚大太太失魂落魄地走了,心里又恨又无奈,而姚老太太说什么都不肯回姚府,姚大太太担心非常时期,有“宵小之辈”冒犯姚老太太,只得留下一大批护卫守卫山庄,岂料,回到姚府后,软轿从前院穿过,恰好看见有人打板子。

被打板子的人看见姚大太太的轿子经过,纷纷求救命,姚大太太让丫鬟忍冬去打听是什么事,因着忍冬那日告密,姚大太太很是看重她,让侍卫们丢下金穗的吩咐正是让忍冬去办的,因此忍冬识得那几个被打板子的侍卫,脸色煞白地回来禀报:“太太,这几人在避暑山庄护主不力,雍四爷责令杖毙……”

她忍不住打个哆嗦,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再清楚不过,但是,主子有吩咐,她只能按照吩咐去做,不然,失了主子的心。侍卫们恐惧的叫声让她禁不住两股战战,仿佛也被打了板子似的。

姚大太太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这媳妇还没娶进门呢,就让她失了婆婆和儿子的欢心——本来婆婆对她就没有欢心便罢了,可她今日的确被姚老太太的严厉吓着了,一时不敢有动作。

忍冬还在听候吩咐,姚大太太不耐烦道:“怎么还不起轿?”她其实并没想让金穗死啊伤啊的,只是吓吓她罢了,让金穗明白她是不喜欢她做自己的儿媳妇,但她听了琳琅的描述,对那些侍卫们一溜烟跑掉,丝毫不管金穗死活的行为也吓到了,偏偏她没法开口解释,一旦开口,谋杀儿子救命恩人的帽子便真真实实地扣在她脑袋上。这股火着实窝得难受,因此,她也懒得理会侍卫们的惨叫。

之前,她以为姚长雍对金穗只是听从姚老太太的意思亲近黄家丫头,而姚长雍打死姚府侍卫为金穗出气的行为,则让她明白,儿子并不仅仅是听从姚老太太的话,他对金穗是有好感的。

忍冬又打个哆嗦,姚大太太显然是放弃那些帮她办事的人了。她不由地衡量斟酌,打定主意以后少往姚大太太身边凑,这回雍四爷没打她板子,她当做侥幸,但雍四爷肯定记在账上呢,下回姚大太太再让她去传这种话,说不得她的小命就交代了。

姚老太太第一回离开姚府这么久,姚府上上下下皆不习惯,姚真真习惯陪伴姚老太太,索性直接上山,而姚长雍再次出门。姚府一下子安静许多,姚大太太偶尔经过荣禄堂,总觉得惶惶不安。

金穗自从那日在后山上遇险,明了姚大太太对自己的态度之后,蔫头耷脑地过了几天,自我调整过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正寻思怎么说动黄老爹捡起招赘婿之事。

半个月后,金穗参加另外一位同窗的喜宴,在宴会上遇见姚大太太,姚大太太居然十分和蔼地拉着她的手说了半晌话,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金穗后背发凉,戒备一整天,轻易不离开众人的视线。结果这一天下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倒是她在姚大太太的引荐下,认识了几位锦官城内的高官夫人。

宴席结束回府,姚真真撅嘴不高兴道:“大太太这些日子每隔两日便上山请老太太回府,竟比往日每月初一十五请安还要勤快。”

姚真真不知姚大太太的吩咐造成金穗那日遇险,只当是姚大太太哪里惹了姚老太太不快,姚老太太不开心,她自然不会开心。

金穗心口一跳,默默地琢磨了会儿,前因后果大概猜了出来,心不在焉道:“许是老太太从未离开府里那么久,大太太担心老太太的身子。”

姚真真丢开姚大太太上山之事不提,揶揄笑道:“今日大太太可是拉着黄姑娘说了不少话,看来大太太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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