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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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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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皇贵妃是摄政王一党的人,姚太后气愤慕容王妃不识相、不明白她心意的同时,暗暗心惊,她的地位全是因着儿子的皇位,若是绥平帝被摄政王赶下台,那她岂不是保不住太后的尊位?

因此,姚太后迁怒到史淑妃身上。史淑妃小产了不说,一夜之间失宠,树倒猢狲散,往日巴结的恨不得多踩几脚,哪里会再帮她争宠。绥平帝忙着跟摄政王斗法,没空去后/宫雨露均沾。因此,史淑妃没少听酸言冷语,像以前挤兑别人那般,处处被挤兑。眼瞅着就日渐消瘦下去。

等绥平帝发现后院起火时已经晚了,找个由头把姚太后身边的太监宫女们以御前失仪的罪名打了板子,换了一茬人,这才罢,谁让那些太监宫女在姚太后发旨前不禀告他呢?从此,越发少去后/宫,心中对九王却越发忌惮,这个皇位坐着真是憋屈死个人!

且不说,皇宫里一个血统不够高贵的皇后,和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叶皇贵妃闹得鸡飞狗跳。单说姚府因为懿旨气得跳脚的大有人在。好在有祝叶青先一步传回消息。好歹大家有了心理准备。

传旨官员离开后,姚家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金穗身上。

金穗干巴巴地扯了扯唇角,似无所谓道:“老太太,太后娘娘旨意里。婚期定在六月,孙媳这些日子实在抽不出空来准备,老太太看……”

姚长雍并肩和金穗站在一起,目光温柔而鼓励,金穗冲他一笑,表示对他有信心。

“就是个妾,便是太后赐的,那也改变不了是个妾的事实。太后娘娘隆恩,吉日已定。便派个小轿直接从伯京抬回来便是。大办倒不必了。太后生性喜简,这酒席便俭省了吧,多给义棚送去些馒头便是。”姚老太太见小夫妻二人没被懿旨影响,嘴角翘起,家和万事兴。姚太后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明白家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才“赐”个搅家精来。

其他人见姚老太太和当事人金穗平平静静的,心知镜春苑和荣禄堂私底下达成一致,自有应对之法。本是大房的喜事,却没人不识趣地上前道喜,各个神色淡淡地散了。

姚三太太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金穗,扭着小手绢走开。

姚二太太捻了捻佛珠,在津二奶奶孙氏和源三奶奶甄氏的搀扶下离开,从接到懿旨到宣完旨,眉梢都没抬一下,已然超然物外。

姚大太太是最后离开的,金穗多个眼中钉,她则多个肉中刺,悄然抚上心口,一丝丝疼痛从心脏传到四肢百骸,眼中闪过一道狠辣的光。她可不是软柿子,任由人揉捏!傅池春真真欺人太甚,她这一生都毁在了傅池春的手里。

接到懿旨后,金穗自然心里不舒服,姚长雍心中惭愧,晚上竟然亲自端了盆水要给金穗洗脚。

金穗唬了一跳,惊道:“长雍,你干什么?传出去,可有不少人等着看你笑话哪!”

姚长雍严肃正经的脸上溢出一丝笑意:“这院子里只我们两个人,谁敢传出去?便是传出去又怎么样?旁人只会羡慕你才是。”

金穗“切”了一声,缩回自己的脚,怎么也不肯让姚长雍洗,两人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从来没发生过实质性的事,顶多就是亲吻,她现在还做不到让姚长雍给她洗脚这种极为亲密的事。

“穗娘儿,当是为夫的给娘子赔罪了。”姚长雍捉住金穗乱晃的小白脚,把嫩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脚摁在水盆里,慢慢地撩水搓洗。

他半蹲着身子,微微垂着头,神色有些黯然,眼睛却盯在雪白的脚背上。说到底,是他权势不够大,才屡遭人算计,连累金穗被打脸,没了体面。

金穗赧然,随即十分难为情,也不敢乱动,怕打翻了水盆,弄脏姚长雍的衣裳。一双脚握在他手里,他手掌的热度似乎比热水还要热,她情不自禁地动了动脚丫子。

粉色贝壳似的脚趾头可爱地动了动,姚长雍本来黯然的双眸慢慢变得晶亮,眸色加深。俗话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脚,只有夫妻才可以摸。姚长雍此刻握着金穗从未见过阳光的小白脚,觉得有种格外的亲昵和狎亵的味道,甚至比他搂着金穗入睡还要显得亲密。

他感受着悄然而起的身体变化,缓慢地给金穗洗完脚,还给金穗胡乱按摩了下脚底,疏通血流。

金穗本想喝止姚长雍的,但是看见他垂下头那一刻的黯然,她又不忍心了。她心中是有过埋怨,可也接受了现实,都说男人的嘴是最不可信的,尤其是在给女人承诺的时候,金穗却决定信他一回。

傅池春养女那种连父母都害死的人,姚长雍肯定不会喜欢她,她触犯了姚长雍的道德底线,姚长雍可是个孝子。

坐在床上的金穗看不见姚长雍升温的眼神,只觉得温热的水和温热的掌十分舒适,加之忙了一天太累,等姚长雍按摩完时,她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

姚长雍站起异样的身体,无奈地笑了,仔细为金穗擦干脚上的水,把她抱进被窝里睡下。

这一夜,金穗睡得十分安稳。

姚长雍要娶平妻的事,在姚府翻个水花便落了下去。

姚府的主子们不重视,上行下效,奴才们暗地里讨论的热火朝天,面上却也不重视,谁都知道那是傅池春的养女,凡是跟傅池春相关的,在姚府讨不着好。至于姚太后,天高皇帝远的,他们便是在傅柳梢面前讨了好,还能巴结上当朝太后不成?

日子一天天过着,黄老爹和楚回涂依旧杳无音讯,金穗充当姚长雍的秘书,过手的事务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机密。一些金穗出游时见过她的管事和掌柜们,对金穗很是友好,金穗有他们帮助,在商务上的才能渐渐显露和琢磨。

姚长雍把北阳金玉满堂交给金穗练手,金穗按照现代的珠宝首饰店对金玉满堂进行改造,货柜全部换成玻璃柜;买珠宝的人都知道,光线对珠宝的影响很大,金穗把灯具全给换掉,即使白天也点灯,保证店铺内光线充足;增加规定时间内保修的业务;买一赠一,和其他绣坊、布坊合作,买到规定额度的衣服和布匹可以免费在金玉满堂打首饰,等促销手段……

一系列举措让金玉满堂这家百年老店焕然一新,也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在管理上,金穗大胆地尝试现代的提成,向顾客售出珠宝的小二可以额外得到提成,这无疑大大提高了店员的积极性。

北阳的珠宝店本就金玉满堂一家独大,新的举措一出来后,别的店铺被排挤得更厉害。珠宝首饰是奢侈品消费,金玉满堂走的是高端市场,利润十分丰厚,加上金穗一系列举措的刺激消费,营业额突飞猛涨。

连北阳新上任不到一年的掌柜看了往年的账册也感慨,原来金玉满堂还可以更赚钱啊!

在掌柜们去北阳金玉满堂参观金穗的劳动成果时,伯京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傅池春终于获得绥平帝允许出门踏青,姚府的“好消息”频频传来,先是黄氏的爷爷丢了,接着是傅柳梢的亲事成了,傅池春边神清气爽地呼吸着暮春的青草气息,边幻想着把姚府捏在掌心玩弄的情景。

没成想,乐极生悲,他在城外登车时,车辕突然断了,一脑袋磕在马车上,头破血流,当场昏迷不醒。

傅池春再怎么混帐,也是皇帝的亲外祖父,身体里留着他的血,绥平帝立刻派太医会诊。太医束手无策,傅池春有心跳和呼吸,可就是不醒,而且如果他脑疾犯了,还会全身抽搐。

姚太后大怒,哭天抢地地让绥平帝一定要彻查此事,绥平帝怀疑是摄政王一派所为,姚太后恨得牙根痒痒。

第472章 协议

夏公公因为表现“良好”,救了一个欲要跳井的冷宫宫妃,提前从冷宫里放出来,人比从前更加精瘦了,却是一腔怒火积在胸口,仇人傅池春先躺尸了,这怒火便转移到了姚府,有这么好的落井下石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在夏公公的刻意引导下,姚太后渐渐转过弯儿来,姚府一直认为她亲爹杀了姚伯良、姚叔旭、姚长欢三人,而且他的养女傅柳梢要去姚府主持中馈,姚家人对傅池春心存芥蒂,肯定不满傅柳梢掌管姚府。

姚太后又是后悔连天,又是气愤冲天,后悔的是,没考虑清楚便把傅柳梢指婚姚府,气愤的是,姚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辜负她的好心便算了,还为了一个小小的平妻,居然害了她这个太后的生身父亲!

姚太后表面呵斥夏公公,不信夏公公的暗示,暗里却认可了他的话,姚太后也是普通人,外祖母和父亲相比,那肯定是生了自己的父亲比较亲,且姚府三番四次罔顾她的好意,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不由地起了报复的心理。心里的天平倾斜之后,姚太后就想着怎么给傅池春讨回公道,给姚府一个教训。

夏公公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陈年旧事:“太后娘娘,梁州有名的嵩云寺有得道高僧曾为姚四爷批命,让姚四爷最好不要离开梁州,否则将遇险境。九年前,姚四爷停脚兖州,不慎落水,性命危在旦夕,最终被黄氏的母亲所救,七年前,姚四爷再到兖州,接黄家祖孙俩到梁州。一路上有慕容世子相伴,更是险象环生,但也安稳无忧地到了梁州……所以。那老僧人的话竟不知真假了。”

姚太后听了却很生气,姚老太太当年弄这么一出。她就疑心是否故意让姚长雍避开傅池春,把傅池春当做洪水猛兽了,她亲生父亲为了亲生母亲的情分,为姚家在金玉满堂当牛做马卖命那么多年,若真是贪图富贵之辈,怎会舍近求远放弃爵位呢?

这么一想,傅池春曾经在姚太后身边灌输的思想便发挥了作用。她母亲是庶出女儿,姚老太太定然不喜她母亲,才会对父亲存有偏见,进而不待见傅池春。连带着不待见她。

人的思维一旦扭过来,加上丰富的联想,那是很可怕的。姚太后把以往所有事串联在一起,越发认定居心叵测的人是姚府,傅池春这个受害者是无辜的。毕竟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是傅池春,而不是姚长雍,至于躺在姚家祖坟里的姚伯良三人,早被她忘到爪哇国去了?

她狠咬银牙,压抑着心底的惊涛骇浪。面上却平静地说道:“圣人云,子不语怪力乱神。老僧人的话听听便罢了,怎可当真?”

夏公公隐去唇边笑意,口中附和,心中却惊喜,看来,姚太后受傅池春昏迷的刺激,把姚家给恨上了,他暗暗祈祷,傅池春那个过河拆桥的白眼狼永远不要苏醒才好。

“太后娘娘英明,皇宫汇集龙气,最是人间正气之地,求神拜佛,把出家人的话奉为圭臬,是乡间妇人求而不得才会有的举动。”

这一句话把姚太后捧得极为舒坦。她是天下至尊的母后,只有别人求她的,没有她求人的,所以,她再也不会奢求姚家能放下对傅池春的隔阂。

旁边的杨公公想说什么却蠕动了下唇角,最终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他是趁着夏公公被贬的机会上位的,方被绥平帝罚过,费了牛劲儿留在姚太后身边伺候,没被赶出去,却失去了绥平帝的欢心。加之夏公公重新得宠,他如今的位置不上不下,委实尴尬。

姚太后和夏公公等待时机,姚府众人也收到了傅池春昏迷的信儿。

金穗此时正在整理珠宝首饰店铺管理的心得,锦屏幸灾乐祸地报告完退下去,她不由地看向姚长雍,狐疑道:“长雍,这事儿不会是你干的吧?”

“我看起来很无聊么?”姚长雍失笑,来到金穗的桌子旁边,见金穗未阻止,便随手翻看她整理的心得体会,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言语之间坦坦荡荡,“慕容世子和今上达成协议,其中有一条便是,今上会限制傅池春的行动,禁止傅池春进宫见太后。而我们得保证在姚太后有生之年,不主动谋害傅池春的性命。傅池春虽是今上的亲外祖,可今上心里认可的外祖父却是太后的养父,我们姚家人。再者,傅池春屡屡把今上的母后当枪使,今上怎会对他毫无芥蒂?”

金穗望着自己整理的手稿,心不在焉地捋顺思路,绥平帝与慕容王府达成协议,那该是在慕容王府出手之后,也就是在姚太后的旨意到达梁州之后。没了自由的傅池春,仿若老虎没了牙,不会对姚府产生任何威胁,且傅池春有脑疾,时不时发作,傅池春如此活着,跟活受罪没区别,比直接给他痛快一死更为折磨。

所以,姚长雍没必要画蛇添足谋害傅池春,若真个是他干的,反倒惹皇帝猜忌。

“那傅池春昏迷,真的是意外么?”金穗怎么也不相信是意外。

哪里那么巧合,傅池春出门时没事,回府上车时偏偏车辕断了,马车晃了那么下,他就磕破了脑袋。且傅池春被软禁之后,出来放风,身边跟的应该有绥平帝的人,那马车出入都有人检查,不可能车辕有问题检查不出来。

“谁晓得呢?也许,是上天看不过眼,知晓咱们没法子弄死他,把他这个祸害给收回去了。”姚长雍摇了摇头,笑意盎然,他动不了傅池春,有这么场意外更好,省得傅池春再做什么对姚府不利的事,惹得他跟绥平帝、姚太后翻脸。

既然不是姚长雍做的,金穗也不多想,翻看日历,眸色微微淡了下,说道:“三日后是老爷的祭日,今年是做道场,还是扫墓祭拜,须得跟太太请示。不如待会儿咱们去福熙院请晚安,顺道在太太那儿蹭饭?我记得太太的小厨房有道爆炒龙虾仁儿,做得极为可口,馋了我好些时候。”

“好,得了机会让我们院子里的厨娘,去跟福熙院的厨娘学学怎么做爆炒龙虾仁儿。”姚长雍神色瞬间变得黯然,想起傅池春的昏迷,心情又变好了些,道,“太太往年这几日常常不痛快,穗娘儿,若得空,多和太太说说话,太太是个没坏心的人,以前的流言,你莫放在心上。”

年年这几日,姚大太太格外暴躁和忧伤,金穗相陪,正好趁机修补婆媳关系。姚长雍可谓用心良苦。

“嗯,我晓得的。这就去吧,手上的事永远做不完,今儿做得差不多了,明儿再做。”金穗收拾了桌面,把重要文件放起来,特别重要的直接锁在铁柜子里,等会儿他们出去后,锦屏她们自会进来清洗毛笔等。

收拾完,二人相携到福熙院,院门口有几个婆子守着,进了院子,里面却没人看门,金穗只当是快到摆饭时间,都去忙了,也没在意,正要让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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