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个女人就在他的咫尺处,手一伸就可以拉入怀中,他怎么可以轻易放过?就算她曾经让他的心受伤,让他的男性尊严扫地,他还是无法就这样让她真的从他的生命中溜走。
古天爵所说的一字一句,不仅让她震惊,也感到意外。
她没想到他当初爽快答应离婚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不希望她不快乐,不希望勉强她留在他身边……
她甚至伤害了他……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失败的男人。
这些,都不是她的原意啊!
没想到在自己受伤的同时,她也深深的伤害了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尊贵男人。
瞅着他,她的胃一阵紧缩,泪从眼角滑落,一颗接着一颗……
原来,全都是一场误会……
她究竟是怎么搞的?怎么会把自己的婚姻搞成这么个大乌龙?虽然,她得到了自由,享受到了飞翔的乐趣,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耿耿于怀的总是他,一直都是他啊!
“哭什么?”应该是他哭才对吧?
古天爵想也不想的伸手拭去她颊上的泪,却越擦越多,泪水不住地往桌上的咖啡杯里头滴。
“再哭下去,你的咖啡就会变成咸的……喂,你听见没有?”
她听见了,可是止不住泪。
因为她的笨,让她失去了她所爱的男人,现在怎么办?该怎么办?她无法再回头了……她气呵……气自己把自己的丈夫送进别的女人怀里……
想着,她的胃更疼了,疼得她紧咬住唇,不住地喘气。
“你怎么了?”古天爵见状,起身绕到她身边蹲下来。“哪里不舒服?说话啊,沅儿!”
“我……我的胃好疼……真的好疼……”那股疼痛的感觉强烈到她不由得弯下身子,整个人几乎要蜷缩成一团。
“胃疼?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说呢?胃疼还暍什么咖啡,真不知道你这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温柔的责难着,古天爵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往外走去。
贵宾会客室外守着一个服务生,见古天爵抱着自己的老板走出来,吓得傻愣愣的。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叫车!我要马上送你们老板去医院!快点!”古天爵气恼地低吼着。
“不要这样,你这样会吓坏人的……”李沅扯扯他的衣袖。
“你给我闭嘴!病人没有说话的权利!”笨女人,竟然把自己搞成这样!
“天爵……”
古天爵太紧张也太心急了,压根儿没发现李沅对他已经改了称呼,只是不耐的挑挑眉。
“还有什么话说?”她最好不要有事!真快气死他了!
“对不起……”她头低低地道歉。“真的对不起……”
她在为过去自己不经意伤害了他及他们的婚姻而道歉,古天爵却以为她是害怕他因为她生病而生气所以道歉,因此气闷的闭上了嘴。
在叫车前往医院的途中,古天爵自始至终紧紧的抱着她。
她疼得流泪,他看得心疼,从司机的后视镜看过去,只见古天爵的两只大掌不住地抚摸着她的胃及背脊,努力的希望她可以因此好过一些。
第六章
手臂上打着止痛消炎的点滴,躺在白色病床上的李沅看起来苍白而虚弱,她整个奇書網人缩成一团侧躺着,睡着的眼角还挂着来不及拭干的泪珠。
古天爵静静的坐在床边望着她,大大的手掌还被她紧紧握在手中。没想到她怕打针怕成这样,像个小女孩似的,非得他用身体环住她,借她一只手牢牢抓着,她才咬牙闭眼,伸出手臂让护士替她打上一针,并插上点滴针头。
当那根细细的针从她雪白的皮肤插进去时,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指尖深深陷进他的掌心里,连他都感同身受到那股疼痛,更为她纤细敏感又脆弱的模样心疼不已,但他能做的却少之又少,除了借给她他的胸膛和手,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他恨透了这种无力感。
他不敢想像,如果他不在她身边的那三年,她也像这样因急性肠胃炎而住进医院的话,有谁可以借她胸膛和手心?乔刚吗?或者是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想到此,他不禁皱了皱眉。
透过征信社的长期追踪,他知道这三年来她不曾有过其他男人,也没生过什么大病,这也是他可以一直撑到三年后才来找她的原因,他恶意的想让她出去受点苦,这样她才会知道他的好。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纤细的女人却有副硬脾气,事业做得有声有色不说,遇到了大大小小的困难也从来不曾求助于他,要说生气吗?不如说他还有点替她骄傲,虽然他从来就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女强人。
女人,对他而言就如易碎的琉璃,是应该摆在安全的地方好好保护着的,因为她们珍贵、美丽,却易碎。
而身为男人,就应该有一双强而有力的羽翼,可以保护好他喜欢的、珍惜的东西,并且提供自己所爱的人最好的生活品质——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这样的信念来呵护她。
他哪里做错了?
他真的不懂。
一直都不懂。
让她在温室里无忧无虑的活着,不必在外奔波劳苦,不必操烦柴米油盐,这样的日子不好吗?她却宁可出来闯得头破血流,就为了挣她的一片天?
还是,她根本就不爱他?一切全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该如何是好呢?真的放手让她去,还是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抓回身边?
病房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门打开了,涂善亚的头先探了进来,还没瞧见病床上的李沅,就被古天爵看似孤寂的背影给吓一跳。
“古……先生,带给你这么多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晚上就由我来照顾老板吧!”涂善亚客气有礼的间接下了逐客令。
好不容易将饭店的事告一段落才赶到医院来,在来病房之前,涂善亚已经先问过医生关于李沅的病情,得知李沅已吃过药、打过针,现在要观察情况,只要在十二个小时之内胃部没有剧烈绞痛情形,就可以免去开刀的命运。
闻言,古天爵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她归谁照顾不是由你来决定,你回去吧!”
被他冷眼一瞪,涂善亚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不示弱的挺起了胸膛。“古先生,老板现在已经不是你的责任,你忘了还有未婚妻在饭店等你吗?蜜雪儿小姐一直找我们要人,虽然我封锁了消息,除了那个服务生和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你送老板到医院来,但蜜雪儿小姐找你找得很急——”
“该怎么应付客人是你们饭店该做的事。”古天爵打断她的话,显然对蜜雪儿三个字毫无兴趣。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她是你的未婚妻耶!”
“那又如何?”凉凉的一瞥,无关紧要似的一扬眉。
涂善亚看得发傻,想不到对方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看来你的前妻比未婚妻重要,是吗?”现在的状况很诡异,不,是一直很诡异。如果她猜想正确,这个古天爵对老板定是余情未了。
古天爵犀利的眸扫到她脸上。“你知道我跟沅儿的关系?”
“这……很奇怪吗?老板跟我无话不谈。”这男人板起脸孔来真的挺威严的,像是古代的帝皇。
“那你就更应该马上滚回去,不要来打扰我们。”
啥?涂善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男人赶人赶得很顺口嘛!好像他是主子,她是丫鬟似的!
“难怪老板受不了你……”她嘀咕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古天爵就是听见了。
“你说什么?”他眯起了眼,寒意逼人。
涂善亚吐吐舌。“我哪有说什——”
“有胆子嘀咕,就把胆子拿出来给我说清楚!难不成堂堂六星级饭店的经理,就只会唯唯诺诺的说好听的话?”
“你——”这个无礼的家伙!竟敢说她涂善亚没胆子?“你真想听?”
“洗耳恭听。”
“好,既然你这么爱听,我就说给你听。”涂善亚插起腰来,美丽的娇颜上闪着隐隐的快意与怒火。“你听好了,你这个男人不只无礼、霸道、粗鲁,还傲慢得令人讨厌!讲话只会用命令句,对什么事都挑三拣四的……天啊!真是难为老板了,待在你身边的日子一定常常闹胃疼,难怪老板的胃那么不好,动不动就痛,像你这样动不动就爱找麻烦的男人,怎么可能带给女人幸福?
“还有啊,你是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的?让她在家里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一举一动都得受人指指点点,明知你母亲不喜欢她,还把她摆在你母亲身边受你母亲欺负,好不容易盼到你回家,也听不见你的温言软语……是啊,你是天,女人就活该是地吗?任你践踏在脚底下,连痛都不能喊一声?
“我说你活该!如果我是老板的话,不必待上一年半,一个半月我就离家出走了!”
噼哩啪啦一串数落下来,涂善亚当真觉得口干舌燥得很,但却是这阵子几乎被这男人逼疯以来最爽快的时候,真的太太太……爽快了!
古天爵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从他出生到现在三十一个年头,还没有人敢这样指着他鼻子数落他的不是。
“这些……都是沅儿告诉你的?”他这个丈夫当真失败成这样?沅儿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离开他?该死的!他瞪着她,如果手够长的话,可能会直接掐上这女人的脖子!
“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一半一半啦!依我这阵子对你的观察,以上是我的结论。是你自己要听的喔,不要公报私仇,又跑到饭店找我麻烦……”这个男人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涂善亚边说边往门边退。“那个……你既然要照顾老板就交给你好了,我先走了。”
接着,一闪神,刚刚骂人骂得英明神武的女人已消失在病房里。
病床上的李沅早被吵醒,却因为古天爵在场而继续装睡,听见涂善亚对古天爵低吼的那些话,心幽幽一动,眼角悄悄地滑出一行清泪……
李沅的房子位在内湖金湖路上,独栋别墅,面湖。
春夏时节,落地窗外杨柳轻拂,湖光山色尽入眼帘;夜晚,蛙鸣虫叫,宛若山林乡野,别有一番大隐隐于世的快意非凡。
古天爵送她回家,还没走进屋内,就让屋外的一片好山好水给吸引住目光,久久移不开视线。
“你住的地方比我所以为的还要美。”照片里的湖光山色哪比得上亲眼目睹、身历其境的美?连他都要爱上这里了。
李沅不语,不太情愿的领着他进屋,才走两步路,他的手便环上她的腰,亲密得让她非常不自在。
古天爵却无视于她的尴尬,举目环视她住的房子,米白色调搭配上屋内处处种植的点点绿意,让整间屋子简单明亮又温馨,南洋风味十足,落地窗外的湖山与室内融为一体,让空间穿透而出,单单站在屋内,就可以揽尽美景,这样的设计绝对出自不凡之人。
“想喝什么?”为了挣开腰间那只手,李沅不得不假装自己是个好主人,赶忙藉此遁逃,转身离开他的怀抱。
跨步上前,古天爵长手一伸便扯住她纤细的手腕。“我不渴。”
“可是我很渴。”
“开水在哪里?我帮你倒。”
“你帮我倒开水?”李沅嘴巴微张,简单的一句话却把她吓得不轻。
挑挑眉。“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
她不是不喜欢,而是,他怎么会想要帮她倒水呢?跟他结婚一年半,她从来没有喝过他为她倒的任何饮料,在餐厅有服务生,在家有佣人,如果他们私下独处的时刻,当然是身为妻于的为他服务,而现在,他却要替她倒水?
“那就告诉我厨房在哪里。”
“往你的左前方走去,然后右转。”
“我知道了,你给我乖乖坐好休息,别以为出了院就可以当自己不是病人。”丢下一句话,古天爵进了厨房。
李沅却开始担心他会不会把她的杯子打破,甚至伤到他自己?因为她真的没见过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做过任何家事,在他的家族里,为男人服务绝对是女人的事。
终于,一分钟后她看见他了,递给她的水还是温的。
“你胃不好,这阵子不准你吃冰凉的东西,还有,医生交代过了,这阵子尽量以流质的东西为主,免得不好消化。”
闻言,李沅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眼眶染上一抹薄雾,双手捧着水杯,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这几天你不可以去饭店,给我乖乖待在家里休息。”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米白色的柔软沙发因为他的重量而陷了一隅,就跟她此刻的心一样,在不经意问便深陷在他难得的温柔里。
“我在饭店一样可以休息——”
“不可以。”他拒绝她,就像吃饭那般自然而简单。
她为什么要听他的?莫名其妙!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却变成——
“我在家什么事都没得做,会很闷的。”不习惯忤逆他,她转而采用另一种比较可以让人接受的说法。
“闷?我陪你。”反正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如果她又闹胃疼怎么办?
嗄?他陪她?
没想到这样体贴的话会从古天爵口中说出来……
三年前,她还是他妻子的时候,就算她要求他找一天陪她,他通常也会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改天好了,可是却从来不曾记得他说的那个“改天”。
“你有工作。”她不得下提醒他。
“现在还在设计初阶,大部分都在平面作业,我待在这里一样可以工作,不碍事的。”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就可以搞定所有事。
闻言,她的心差点没跳出胸口。“你……你……要留在这里?我家?你说的是我家吗?”那怎么可以?
俊眸一扫,薄唇冷笑。“怎么?你想跟我提什么孤男寡女那一套吗?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
“不是这样的……”李沅紧张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还捧着杯子,无意识的在他面前走过来走过去。“呃,事实上……我们现在的关系不一样了,你的确不该留在我家的,不是吗?我不希望引起任何人的误会。”
“你指的任何人是谁?蜜雪儿?”
“她当然是其中之一。”他好像常忘记蜜雪儿是他的未婚妻,总是表现得漫不经心,但,再如何也无法改变那个女人现在是他未婚妻的事实,这个事实像根刺一样,随时扎在她胸口,不时地会觉得疼痛。
“我不会让她知道我在你家。”古天爵淡淡的一笑。“还有其他人也是一样,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原来是这样,他很习惯背着自己的女人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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