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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就不是善人，当然，对于宁王世子府来的娇客更是没有丝毫的兴趣。如果宁祁按照她的话去做的话，他们双方自然都能从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如果想要耍花招的话，她一点也不介意在自己的手上再多添加一些鲜血。反正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一样也是杀。
当然了，如果宁祁实在是抛不开面子的话，那位麒麟族来的静雅郡主倒也是个不错的人儿，正好趁此机会娶了，也算是一箭双雕。不用委屈了自己娶了她，又能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陪伴，更能全身从汴京换天的风波中全身而退，多好？
她可是留了一条不错的退路给他，他如果聪明的话，就顺着这条退路全身而退。如果不聪明的非要横插一脚的话，可就别怪她不顾这些天的交情。
她，本身就是一个冷血无心的人！
楚瑶华勾起冷笑，最好不要真的告诉她，他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否则……
☆、第六十九章 谋算将来
“你说楚瑶华回来了？”
薛燕手一顿，眼底利芒闪烁，转过头看向身边伺候的嬷嬷。
“回王妃，今早刚刚回来，一回来就去了福院给老夫人请安去了。”嬷嬷说道。
薛燕冷笑，“那小蹄子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想着，她是不是醉死在了男人身下呢！她胆子倒是不小，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竟然敢在男子家中留宿，且一留就是这么多天，她不要脸，连带着我整个楚王府难道还不要脸不成？回来甚至还不知道向我这个母亲请安问候，竟是去瞧一个老不死的东西，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了？”
嬷嬷快速的抬起头扫了眼薛燕，嘴唇蠕动了几下，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轻声提醒道：“王妃还是稍稍注意一下，老奴总觉得这瑶华郡主妖怪的很，似乎什么事情都瞒不了她的模样。这番话若是传到瑶华郡主的耳中，指不定又会相处什么恶毒的点子来陷害王妃，刁难郡主呢！”
嬷嬷是薛燕的老人了，她夫家姓王，所以那些丫头奴才们也就给了她一个王嬷嬷的称呼。更主要的是，王嬷嬷也薛燕娘家那边的人，这段时日刚因为死了男人，想着要来伺候薛燕，故而才刚入的楚王府。虽说入府的时日不长，却深得薛燕的信任，自然而然在楚王府的待遇也就水涨船高了。
瞧着身边的人对她毕恭毕敬的态度，极大的满足了王嬷嬷的虚荣心，她觉得在楚王府比在薛府日子更是过的顺心。薛府虽说也不小，但怎么能比得上显赫的楚王府呢？王嬷嬷心中懊恼，当初怎么就和那种男人过了那么长时间的苦日子，早些来到楚王府，跟在薛燕的身边，她不就早些享受到这人上人的日子了？
薛燕是故意不想想起，而见识短浅，只知道算计旁人的王嬷嬷是根本就不知道，楚王府，乃至整个汴京的规矩。
按照身份上来说，楚瑶华根本就无需向任何的人行礼。如果说薛燕是从小就被抬为正妃，一手将楚瑶华拉扯长大，那么楚瑶华是有必要来向她请安问候的，每日的晨昏定省自是必不可少。可关键在于，薛燕现在的身份，说句不中听的话，那是楚瑶华一手提拔上来的。以往，都是她这位侧妃应该去向嫡出的一品郡主行礼请安的，楚瑶华念着她乃是楚灵玉的生母，不可过分，故而免了她的礼数。这下子倒是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当真以为自己是楚王府一直以来的掌权者，认为楚瑶华该是对她俯低。
薛燕瞥了眼王嬷嬷，对于她的谨慎，她是非常满意的。当然，她也根本不在意，脸上划过漫不经心之色，道：“嬷嬷放心，我的百鸟园，还不是什么人都能近的，站在这里伺候的人，自然是我信得过的。楚瑶华就是再能耐，还能将手伸进我的百鸟园不成？”她就是给她机会，她得有这个能力才行！楚王府现在已经牢牢的掌握在她的手中了，她根本一点也不用再像之前一般的过的小心翼翼，更是不需要再像楚瑶华赔笑脸，战战兢兢的俯首作低。
扬起下巴，薛燕的眼底划过贪婪与自得，她现在是楚王妃，是皇上亲封的一品王妃，她与楚瑶华早已经是站在一个低阶上，她也根本就不再惧怕楚瑶华。楚瑶华既然回来了，她定然会让她瞧瞧，她真正的手段是什么！
王嬷嬷见薛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也觉得激动起来。她心中明白，如果当真能出掉楚瑶华的话，那么日后在楚王府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呢！
“王妃，郡主来了！”外面的帘子被挑起，在百鸟园，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称呼楚灵玉为郡主，这是薛燕命令的。
薛燕的意思就是，不能在外面受着楚瑶华的气压，在自己的院子中还要如此的畏首畏尾的，楚王府，本就应该只有一个郡主！
薛燕听到心爱的女儿来了，顿时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玉儿来了？可用了早膳了？”
对于女儿的爱，薛燕倒是真心实意，她将楚灵玉从小就捧在手心中，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她心知楚灵玉向来心高气傲，此番屡屡在打小就瞧不起的楚瑶华手上吃了那么多亏，她肯定是会深受打击。加上上次的及笄礼……薛燕每每想到此，就恨不得将楚瑶华扒了皮抽了筋，被皇家退婚，她的玉儿日后如何嫁人？
“母亲！”嘴角噙着柔和的笑容的楚灵玉，走进来福身行礼唤道。“已经用过早膳了，听闻今早姐姐回来了，所以想要和母亲请过安后，去瞧瞧姐姐。”
听到她的话，薛燕快速的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放松下来，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拍着，疼惜的说道：“玉儿，娘不会让你这么长时间的委屈白白的受着的，娘总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你且就和楚瑶华虚应着吧，娘还就不相信寻不着她的错处了！”
楚灵玉乖巧的低着头，在扫过薛燕平坦的腹部时，眼底划过深深的冷意，却很快掩了去。亲昵的环着薛燕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还是娘最疼女儿！娘，有件事情，女儿不知该如何说呢！女儿心中记挂着，可是又害怕娘不答应，昨儿个就没睡好觉，总是在想着。本来女儿是打算在事情定下来之后，再来寻娘亲说的，可是昨儿个想了一晚上，若是今日再不说的话，总是会觉得日后没了机会，女儿也没法子好生的安寝。”
“玉儿大了，都知道和娘说话拐弯抹角了？自小到大，你什么事情，娘不依过？只要是你想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娘也给你摘下来。”薛燕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尖，心中却在想着她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昨日一夜未睡？她记得，玉儿昨儿个白日里是去了宁王世子府，说是去看望楚瑶华来着，虽然她并不希望她去，但是经过玉儿的一番解释劝说，她也还是让她去了。
犹记得当时玉儿回来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模样，似是藏了什么心思，她问了，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为此，她心中也是好生的一番担忧，以为她是在楚瑶华那儿受了什么委屈呢！
现在再瞧瞧玉儿的模样，看样子是她猜错了，难道是遇着了什么好事？
“娘，我本该是太子妃的，更有机会会是未来的皇后，可是皇上的一纸诏书，就毁了这一切。以我现在的名声，若是想要嫁到什么好人家，怕是也没机会的。我不甘心，不甘心我的人生就这般的被皇上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定下来。皇上那边走不通，我就走另外一条路。”楚灵玉松开薛燕的胳膊，眉宇之间有着不符合她年纪的狠辣深沉，这是在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决心。那模样，哪怕是薛燕瞧着，心中也是在不断的颤抖着，眼底更是划过怀疑，这当真是她那个在她面前撒娇耍赖的女儿吗？
仿佛并不曾瞧见薛燕的怪异神情，楚灵玉嘴角勾起明明很温和，却透着冰冷狠厉的笑容，道：“娘，你得想个法子，让爹爹劝说皇上，将我许给宁世子。姐姐那边，自然有我来劝说。至于宁世子，皇上若是下了旨意的话，宁世子哪怕再不情愿，也得接着！”停顿了下，她眼底浮现自信的笑容，“不过，我相信宁世子定然非常愿意的，我并不比姐姐差，一下子摘下楚王府的两朵高贵的花朵，相信以宁世子的风流，定然是非常愿意的！”
薛燕怔愣的望着陌生的楚灵玉，半晌，才脸色微微泛白道：“胡闹，玉儿，娘不管你心中在想些什么，你趁早断了这份不切实际的心思！你竟然想要去宁王世子府做小，你可知道你这番自甘堕落的话，多让娘心寒？娘自小是如何教育你的？你要出人头地，你该是站在高处的人，你要将楚瑶华踩在脚底下，我说的话你是忘了不成？你现在竟然说你要嫁到宁王世子府，那娘这些年做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你现如今这般，哪怕是嫁人了，还要去做小不成？还要低楚瑶华一头不成？玉儿，你太让娘失望了。”
气怒不已的薛燕剧烈的喘着气，甚至觉得肚子都开始疼起来。
这个女儿实在是太让她失望，她为她做了那么多，她竟然任性的回以她这种话，她很不得狠狠的甩她一巴掌，却又舍不得，最后这股子气只能被在自己的肚子里面，生生的气得他够呛。
楚灵玉并没有因为薛燕的动怒而松口，或者是表现出丝毫的动摇，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着，柔声道：“娘的话，女儿一刻也不会忘的，女儿深深的记在心中，定要将楚瑶华踩在脚底下。”
“那你就收回刚刚的心思，安心的在楚王府中，你是楚王府的郡主，难道还担心找不到好人家不成？”薛燕见她松口，以为她想通了，声音也不自觉的柔和了些的劝说道。
哪知道楚灵玉却只是摇摇头，道：“不，娘，我已经决定了，我定要嫁给宁世子。即使是娘阻止，我也要嫁给他！”见薛燕被她气得眼珠泛白，似是要晕过去一般，她连忙上前去，顺着她的心口，解释道：“娘先听女儿解释，女儿解释给你听！”
“解释？你要解释什么？你若是不希望娘被你气死的话，就不要再动这方面的心思！娘不管你是不是爱上了宁祁，娘绝对不允许你嫁给宁祁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薛燕在这方面极为的坚持，她死活都不会同意楚灵玉的要求的。
楚灵玉见状，缓缓的松开手，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面无表情的看着薛燕，道：“母亲，至少你在拒绝的时候，应该听听我到底为何要坚持嫁给宁世子吧，如此果断的就决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陡然被她的气势一震的薛燕，瞪大眼睛，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的楚灵玉，重新露出笑容，道：“娘，我怎么可能会爱上宁世子那般的人？女儿知道娘也是为了女儿好，女儿心中记着呢！可是娘，你要想想，云鸿大师给我批的命格，不是任何的人都敢将女儿娶回去的，皇上定也不会轻易的将我许人。娘说的不错，我本就比姐姐的身份高贵，自然是要处处的站在姐姐之上。姐姐定然是不情愿嫁给宁世子的，只是迫于皇上的圣旨，不得不嫁罢了！娘觉得，姐姐不情不愿的嫁给宁世子后，能与宁世子感情多好？我想过了，与其等着虚无的希望，还不如抓住眼前的希望。姐姐不是一直都看重我吗？那么若是我想要与姐姐不分开的一同嫁给宁世子，姐姐应该不会拒绝才对不是？”
“娘先听我说，我知道娘想要说什么，是我的命格是吗？娘要相信，我的命格，或许旁人的话，皇上不会答应，但是是宁世子的话，他定会答应的。”不再局限于太子妃皇后，跳出漩涡之外的楚灵玉反倒是看的更开阔。
现在想想，以前还真的是自以为是惯了，以为什么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她去办，总是有母亲给她办好。可现在才发现，母亲再如何的会算计，她的算计也仅限于内宅。在现如今的天下，想要活下来，活的出彩，活的高贵，一个楚王府是不够看的。
昨天回来，整整一晚上，足以让她想通透。
宁祁远离麒麟族，以质子的身份来到汴京这么多年，不只是至今活的好好的，甚至是还有一个如此恢弘的世子府邸，这是楚王府都比不上的。虽说确实是混了点，没用了点，但不就是这样的人才容易掌握吗？宁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的麒麟族。只要麒麟族在一日，那么宁祁的身份就是独一无二的，昭和帝毕竟老了，谁能知道能有多少好日子？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宁祁这棵大树比较的靠得住……不，更为准确的来说，是宁祁身后的麒麟族最为靠得住。
“虽说是云鸿大师批言断了我的皇后之路，却也应该感谢云鸿大师，我有了另外一条路。这桩婚事，皇上一定会答应的，他应该是非常高兴才对！”
与薛燕解释了一通，薛燕虽说是半信半疑的，但到底没有之前那般的反对，只说是尽量的和楚仲宣说说，便就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情了。
楚灵玉也不着急，笑着又和薛燕说了会话，才离开百鸟园，前往瑶华阁！
楚灵玉离开后，薛燕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低声叹息道：“这个女儿，我是愈发的看不透了，嬷嬷，你说说，是不是女儿长大了，都会和娘生分呢？我将她捧在手心中宠爱了那么多年，却竟然不知道她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王嬷嬷将刚刚母女两人的争执看在眼底，她连忙安慰道：“郡主长大了，这不是很好吗？这样的话，王妃就可以将全部的心思放在未出世的世子身上，日后他可是要继承楚王府的人。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王妃也别见怪，说到底，您再如何的疼郡主，她到底也是要嫁人的，嫁了人之后，还不是事事以自己以夫家为主？王妃为郡主打算了这么多年，也该是为自己打算打算的时候。就算是不为自己，也得为您肚子里的小世子打算打算，郡主要如何做，您就放开了手让她去做，您必要的时候帮衬帮衬就可以。”
薛燕点点头，也觉得王嬷嬷说的在理……
瑶华阁！
楚瑶华在去见了楚老夫人后，什么地方都没去的回到了瑶华阁中。
多日不曾回来，倒是真的有些想念这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想到不久之后，这儿将会彻底的变成废墟，她真的还有些不舍。
站在院门前许久，她方才踏进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将我的蔷薇花移走，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要，唯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