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毁了婚约,但只要太子答应的话,玉儿还是能够进太子府的。日后,等太子登基为帝,哪怕不能成为皇后,也足以担个皇贵妃的位份。给宁祁做妾?哼,他配吗?”
楚仲宣心底算盘打的非常的精,他是绝对不会答应让楚灵玉进宁王世子府的,不过就是一个废物,他可不会将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搭上。
楚仲宣想到前些日子与太子之间的协议,心动是难免的,也根本不加掩饰。
他拍着薛燕的手背,叹息的说道:“我也知晓你对玉儿的疼爱,我又何尝不心疼?但是你难道真的就忍心让玉儿嫁给一个废物?若你忍心的话,我就当没说这话,她嫁了便就嫁了!”
薛燕本就不情愿楚灵玉去给宁祁做小,虽然楚灵玉将其中利害分析给她听了,她也曾稍稍动心,若是楚灵玉当真压下楚瑶华的话,日后也是一个世子妃的身份。可是一个质子的正妃,且还是一个有着脱不去的废物之名的世子,又如何能比得上储君?
被楚仲宣这般一劝说,顿时就不再提之前的事情了。
“可是,皇上下旨撤了这门婚事,太子那边……”薛燕迟疑的说道。
“呵呵,这件事情,太子那边我已经打通了关系。”昭和帝毕竟已经老了,太子才是未来的正主。为了日后楚王府能够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自然是做足了功夫。他冷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无非是想要楚瑶华,一个女儿罢了,我就送给他,唯一的条件就是给玉儿一个太子侧妃的位置,对于太子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薛燕心中一喜,眼睛都亮起来了,可很快,她又略略迟疑道:“可是,楚瑶华已经被赐婚给了宁祁,加上身后还有一个荣国公府,王爷若是此番作为被捅到了荣国公府中去了,怕是不得善了。王爷心中记挂着玉儿,但妾身绝不希望王爷涉嫌。我们还有儿子,等他出生,我们楚王府也就有后了,王爷!”
楚仲宣充满贪婪*的眼底滑过一抹亮光,情不自禁的抬手抚上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低声说道:“是啊,我终于要有儿子了!方向,我将所有事情都一一掌握在手中,如何也不会将我自己给搭了进去。我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楚璃月虽说是没脑子了一些,但配宁祁倒也绰绰有余!楚瑶华即便是不情愿,等到生命煮成熟饭,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
楚瑶华露出笑容,现在回想四年前的事情,倒觉得自己动作稍稍快了点,甚至都不曾好好的玩一玩,就直接的出手了。
突然,她眸光一凝,脚步缓缓的停住。
眯着眼睛望着楚王府的一景一物,唇角的笑容慢慢的消失无踪。很快,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脚下裙摆带起淡淡的弧度,她顺着来时的路,慢慢的向外面走去。
巧棋在外面候着,当看到进去没一会儿的楚瑶华竟然已经出来了的时候,心中稍稍讶异过后,就暗暗叫着不好。
远远的望着,就见她手微微一动,伴随着轰隆的巨响声,本就破落的楚王府,顷刻间,府门院墙轰然倒塌。
巧棋不敢出声,连忙上前去为她掀开马车的帘子。
楚瑶华的视线淡淡的从巧棋的身上扫过,将手中的伞递给她,唇角略略勾起,然后上了马车。
“去查查,这些日子到底是谁去过楚王府。”马车刚刚动起来,里面就传来楚瑶华情绪难辨的声音,“查出来,直接杀了!”
巧棋低下头,“是!”看样子,是楚王府出了问题了。只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阁主如此动怒?
楚瑶华一直都是住在宫中的,她的瑶华殿一如既往,不曾刻意装修过,始终是一如她早些年住在这里时候的格局装饰。
她回来的消息并未惊动任何人,就连唯一的在昭和帝死了过后,还能安然的享受着公主待遇,与楚瑶华十年如一日交好的怡心公主,也并不知晓她回来了。
如果安怡心知道楚瑶华回来了的话,肯定又会叽叽喳喳的来烦她,虽然不讨厌就是了,但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
不过只是离开半个月罢了,到底是谁的手伸的那么长?连她的人也敢动?她不曾杀了楚仲宣等人,可却从来不曾让他们离开过楚王府,她要留着慢慢的折磨着。可现在,竟然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将她的玩物,她准备给她的花儿的肥料给偷走了,她非常生气,真的非常生气。
她精心培育的肥料,偏偏有些人那般的不识趣,动了不改动的心思,那也正好,等她查出来之后,就一并放了血,剁碎了给她的花儿好了!
“参见皇上!”
殿外传来的声音并未引起楚瑶华的刻意关注,她已经将全部的心思都掩了去,挥了挥手,示意巧棋下去。
“老师不是说要晚些回来?”安和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交给身后跟着的太监总管徐淼,漫不经心的问道。
楚瑶华望着他,并未回答他的话,反倒是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身体可有什么地方不对?病症可有再复发?”
听到她关心的问话,安和眼睛亮了亮,一改在朝堂上面对诸臣的雷厉风行,笑的阳光纯净,点点头道:“没有,老师临走的时候给我丢的药很好,最近我也没有怎么练功,体内的魔瘴之气倒也安分下来了。”
“嗯,那就好!”她露出笑容,“你也不用着急,万事有我,只要有我在,你的魔瘴之气,我定会为你清除!”
说到魔瘴之气,楚瑶华也是觉得诧异不已,那是在安和满十岁生日之事突然毫无征兆的发作。至今为止,她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那和那全身似是被墨所浸染的乌黑,可怕而吓人。
四年来,除了最初的三年是留在汴京辅佐安和之外,一年前,她也算是彻底的放权,将所有大权都交给安和,她相信,他定然会清楚该如何去做。也就是在一年前,她外出去寻找可以化解魔瘴之气的东西。
魔瘴之气,顾名思义,让人如坠入魔道一般,变得留情不认,残忍嗜血。当时第一次发作,因为措手不及,竟是死伤了不少的宫人。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些没死受伤的宫人们,最后竟是变得和安和一模一样。一时之间,当时的皇宫陷入了极为可怕的氛围之中。如果不是她当机立断的杀了暴动者与因此受伤的人,怕是大荆就已经乱了。
第一次面对那般的安和,楚瑶华有些束手无措,好在发作的时间不长,只是每次发作之后,总是会虚弱很长时间。四年的瞬间,楚瑶华想了很多的法子,总算是稍稍能抑制住一些,但却并未彻底根除。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年来,她才会在外,很少回宫,就是为了寻找解决这魔瘴之气。
而一年来的努力,却一点进展都没有,这让楚瑶华觉得稍稍气馁。
不过,距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或许,等到那日到来,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第七十五章 左相明流净
今日的早朝似乎是游戏饿不一样,平日里面都是踩着点来,直接就上金銮殿的大臣们,都齐聚在宫门口,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的在说些什么。
——楚相回来了,约莫有好些日子不曾回来了,皇上昨个还亲自去迎接去了呢!
——什么?是楚相回来了?我说呢,怎么突然都这般怪异的大冬天下雪天的守在宫门口的,原是在等楚相呢!
——你说可不是,楚相年纪虽轻,虽是女子,可到底是皇上的老师,你想想皇上现在的手段,自然也就能想象得到身为老师的楚相的手段了。
——咦?是吗?这么说楚相是个残忍血腥之人?我听说楚相曾经是在汴京风靡十年,被人人称赞的奇女子,现如今怎么变成如此?
——你懂什么?现在的楚相的名头比以往只胜不少,你难道看不出来,朝中臣服楚相的人到底有多少?下次说话之前先掂着点,别什么话都往外面喷的,死了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你不是说楚相人不错?难道楚相听到还会杀了我不成?
——呸,说你是猪脑子不是,楚相是人不错,可是皇上不准许别人私下议论楚相,你需要我提醒你几次?
——关键在于你一次都没有提醒过我!
……。
“哟,今儿个怎么一个个的这么的自觉,这是在迎接本相吗?哈哈,同僚这般久了,何必一个个的客气成这样?”
大荆左相明流净笑眯眯的从马车上下来,年轻干净的脸庞上是毫不掩饰的笑容。
顿时,所有臣子都安静不发一言!
要说文武百官之中,最让臣子们惊惧的人选的话,楚瑶华算一个,明流净也算一个。
在所有臣子的心中,明流净也算是一个仕途明亮的人,短短的四年,华景一年的新科状元,到现如今的当朝左相,这个人的能力就可见一斑。最重要的一点,这个男人是典型的笑面虎啊,得罪了他,他虽然当场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举动,谁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就在他手上倒了霉。
四年来,多少的例子表明,犯在谁的手上,也不能犯在大荆的左右相身上的准则,让他们每次在见到左右相,真的是等于夹着尾巴做人!
明流净摸着白净的下巴,望着大臣们脸上的青一阵白一阵,低估的声音并不小,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到:“咦?难道是本相猜错了?你们并非是在迎接本相?如此的话,那倒是本相自作多情了啊——”后面的尾音拖得很长,愣是让在场的臣子的心抖了抖,心中哀嚎连连,早知道就不要等在这里了,似乎是得罪了左相大人了呢!
“呀,我想起来了,今儿个是右相大人回来的第一天早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明流净点点头,了然于胸的细长双眸在在场的大臣身上绕了一圈,意味深长道:“原来是为了迎接右相大人啊——怎么也不和本相说说,本相说什么也得来亲自迎接不是?已经一年不曾见到右相大人了,说来,本相倒是真的有些想念呢!”
所有臣子瞪大眼睛看向后面马车上缓缓下来的人,眼底满是痴迷之色,根本就无法掩饰,呆呆的站在原地,甚至都忘了面前还站着一个左相大人。之前还在嘀咕着下次绝对不能得罪的左相大人,现在却被他们给彻底无视了。
——美,仙女啊!
——对吧,楚相的美可是世间少有的。
“原来,我竟然让左相大人这般的挂念,倒是没曾想到呢!”楚瑶华身披湖蓝大氅,领口毛茸茸的簇拥在下颚处,衬得她整张脸愈发的小起来。她缓缓走来,并未让身边的人为她撑伞,而是自己撑着伞,笑盈盈的一步步的走来。
明流净回过头,在见到一年不曾相见的人的时候,眼底划过一缕幽深的流光,笑眯眯的说道:“还别说,没了右相大人的朝堂,真的是没有丝毫的意思。右相大人,本相是真的日日夜夜的期盼着右相大人回来,可是哪知道右相大人这一出去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愣是没一点消息说要回来,可真的是伤透了本相的心呢!”
“哦?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左相大人这般的想念我!”楚瑶华对站在一旁的大臣们微微颔首,率先走向已经开启的宫门,一边说道。
实际上,安和根本就不希望她这般的日日早朝的从宫外进来,加上她坚持,他也不好说,但也给了她特权,准许她可以坐马车或者坐轿子直抵金銮殿的。可惜,楚瑶华虽说是笑着接受了,却从来不曾真正的动用过这层特权。安和无法,只能随她去了,只说,若是她觉得不舒坦的话,便就不要硬撑着。谁敢说什么,就让那人到他面前说去!
每每想到已经长大了,模样也长开了,愈发的俊美的安和,那微微鼓起的腮帮的可爱模样,总是让她忍不住的想笑。
在她的面前,安和永远都是孩子气十足的模样,不管到底是真是假,她只是觉得很喜欢就好!
明流净走在她身侧,敲着头,道:“右相这么说,是不相信本相所言了?本相所言句句当真,没有半分虚言,你要相信本相,本相绝对不会说谎的。”
“我并不曾怀疑,右相多心了!”她垂眸,嘴角的笑容不曾收敛分毫,“只是,我稍稍有些好奇,左相大人为何会惦记着我?似乎,你我之间并没有多少的交际呢!”
顿时,明流净干净的俊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道:“右相大人你真的是太伤本相心了,右相大人难道忘了,当初是右相大人一手将本相提拔上来的?论资论辈,本相应该唤右相大人一声恩师的,右相大人怎么就忘了呢?”
明流净并未说谎,四年前的科举考试,许是他做题答卷的过于的另类,与众不同,所以当时他是被刷下去的。不曾想,楚瑶华突然的对那年的科举考试感兴趣,想要看看有什么奇才异才,所以就翻看了那年考生的考卷。却没想到,竟是一眼相中了明流净的卷子,直说他是个不错的人才,愣是将本该刷下去的人,提到了状元郎的位置上。更甚至是,这些年来,楚瑶华的有意无意的给他表现机会,更是让他爬上了现在的左相之位。更甚至到了现在,已经与楚瑶华立于一齐的位置!
明流净是深深的记得当初的事情,而楚瑶华显然是……
茫然的神情一闪而逝,很快就是一片清明。
她只是没有想,时间长了就忘了。
但如果真的去回想的话,肯定是会想起来的。尤其是当年的那个答卷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想忘还有些忘不了!
不过,说到明流净走到今日的位子,那可是真才实学,她给他机会,他完美的做好了,抓住了那次机会,只能说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楚瑶华想到此,无奈的笑着道:“左相大人严重了,既是能才,自然是不能埋没了,左相大人这些年来不是一样做的很好?为大荆网罗了不少的人才,应该是我得感谢左相大人才对!”
明流净的脸色微沉,他不喜欢她不将他放在心上的那抹淡然处之。
可似乎,她对所有人都是这般,唯独只有对当今皇上,唯独对他,才稍稍的有一丝不同!
“右相大人真是谦虚!”他笑容不改,朗声说道。
“左相大人过谦了,本就是小事,何足挂齿?”瞧见不远处的明黄身影,她本是笑着的眸子微微的沉淀下来。叹了口气,她脚下一顿,道:“诸位先行一步,我还有些事情!”
明流净没有吭声,楚瑶华看到的,他当然也看到了。旁边诸位大臣的诺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