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半件逾矩之事……”
中天帝君哼了一声,其实他又何尝不知,这件事的确怪不得他,细说起来,倒还是北漠太过执著了。须知神界本就不禁互相来往,诸般集会俱是男仙女仙共同欢饮,哪个仙子出嫁之前,不曾对旁人动过心?甚至花前月下?等到婚后,自然就夫妻一体了……可是已经闹成这样,自家女儿女婿不能怪,不怪他,还能怪谁?
中天帝君温言道:“瑶儿,父王不是怪他,只是好好同他说句话……”一边向凤王道:“之前之事,的确怪不得你,且瑶儿在人间,也曾得你多次照应,还沾得一个谢字。但是现在的情形你也瞧见了,神界的种种你也心知肚明,天帝面前,你也应承了……所以,自此之后,还望凤王谨言慎行,莫要同我瑶儿再有牵涉,免得影响了他们夫妻感情。”
花解语是真的吓到了,猛然从中天帝君怀里站直,伸手就去拉凤王的手,凤王抬眼看了她一眼,略略抬手,由她拉了,眼神颇有抚慰之意。花解语见他不曾划清界限,心头略略一定,这才道:“出了甚么事?”又向凤王道:“你答应了天帝什么?”
中天帝君脸色微凝,却仍是道:“瑶儿,我带你回去,见你母后罢。”
花解语一怔,道:“天帝召我回去?”
他一窒,花解语再拉了他手,柔声道:“父王,天帝既然不允,我也尚有事情未了,何必急着回去……这么久都等了,何苦急在这一时,我本就一身是罪,怎忍再连累父王……”
中天帝君有些无奈,凤流羽安慰的轻轻握了握她手,温言道:“帝君,你自神殿而来,只怕不能在人间耽搁太久,还是先回去罢。至于神界种种,以及现在的情形,我会同语儿细说……凤流羽一定会谨守礼法,绝不会逾矩,语儿也是有分寸之人,还请帝君放心。”
中天帝君不住皱眉,可是他说的没错,花解语神珠入体,封印打破,所以他们俱是从神殿而来,着实不能耽搁太久,而且,凤流羽其人,本就让人放心……即使彼此为敌,也仍旧不会对他人品心性,有丝毫怀疑。
中天帝君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那好。那就拜托了!”看看花解语,仍旧是一万个不放心:“瑶儿这般,你一定要好好照应着她,莫要叫人欺负了她……”
凤流羽应了,中天帝君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好孩子,父王一得了闲儿,就下界来看你……若是依着父王之前打算的,你在人间,此时应该还未出生……真没想到,竟会弄成这样……受了这么多的苦……”
花解语看他显然焦急,却又不放心,急道:“父王快点回去罢。莫要被天帝怪罪。”
中天帝君点了点头,又道:“那为父的就先回去了,一得闲儿就来看你,可怜的孩子,你母后若是知道了,还不知要怎样哭呢……”
花解语心头温暖,笑道:“我的好父王,你这几句话,已经说到第三遭了!莫要把这些事同我母后说,只说我很想她就行了。快走罢!”
中天帝君再叹了口气,向凤流羽略略点头,这才从原地乍然消失,花解语出了一会儿神,回手就拉住凤流羽的手,语声娇糯:“凤王哥哥……”
她显然担心,所以预先讨好,凤流羽微微一笑,手指在她身上轻轻抚过,驭神力一点一点消去她身上的伤痕,一边柔声道:“疼么?”
她这才想起刚才的情形,忽觉尴尬,又觉恼恨,脸上的笑也消失了,垂了睫,连拈了几遍洁净诀,凤流羽也不多说,一直等都抚过一遍,才伸手携了她手向前走,一边漫漫的道:“语儿,你听我说。”
花解语正色道:“若是坏消息,我就不听了。我就留在人间做花解语,就要赖上你这只凤凰,瑶姬的事情,同我有何关系?我不是没做过瑶姬,结果呢?”
凤流羽摇头一笑,细细抚她头发:“乖,别说气话……”
“我不是说气话!甚么神界平衡,甚么神界安危,甚么责任甚么义务,我从小到大,听的还少么?难道我就不能任性一回?”
凤流羽叹了口气,她真的很聪明,她非常明白,凤流羽会对甚么事情让步,可是她与北天帝君本来就是正牌夫妻,凤流羽在其中,的确是名不正言不顺,所谓千年爱恋,这时,便成了她的过错,无法对人言说……他定了定神,温言续道:“我答应过你,会一辈子陪着你,就一定会做到……此时,也不会改变。”
花解语一怔,瞬间冷静下来:“真的?”
他郑重的点头,她便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那么好,你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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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1章:妖相公
凤流羽停了下来,伸手轻扶了她的双肩,温言道:“魔界中似有异动,九天镜中魔气陡涨,隐有袭天之兆……现在神界之中将领虽多,真正能带兵出战的却没几个,杨戬虽然神通广大,却需镇守九天,保护天帝,分身乏术。殢殩獍午所以边界处,便只余了北天帝君,天帝怎会这时候令他不快……”
凤王说话一向简单直截,即便齿及天帝,也不会有所避讳,花解语眨了眨眼睛:“所以此时天帝要宠络他,不敢得罪他,就又拿我做人情?我猜,你一定请求带兵出战了罢?”
凤流羽点了点头,温言道:“我的确求带兵出战,但天帝并未允可。且我不熟悉天兵,也不熟悉魔界,即使真要带兵,也须有一段时间来熟悉了解,若魔界动作快速,我仓促出战,未必能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这时候,神界的确少不了北天帝君。”
花解语皱了下眉,忍了那句话:“然后呢?”
“然后……”凤流羽轻咳,花解语飞快的道:“不准咳,快说!绮”
凤流羽只得道:“我求为前锋,天帝不允……总之……后来,天帝允我做鸾驾……”
“什么?鸾驾?!”花解语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都没想到,凤流羽所说的“一辈子陪着你”居然是这种陪法。
所谓鸾驾,在阵仗之中,便须负着主将,说白了就是个坐骑。神界亦有走兽飞禽修成者,在重大战仗之中,也有可能遣战将临时做为鸾驾,但不过是权宜之计。大多的时候,主将所乘,只是神兽之类……天帝居然让凤流羽身担鸾驾之职,这分明是在有意折辱于他,也是在变相讨好北漠,而凤王居然应了,这大概是因为,这是唯一可以留在她身边的方式……念及当时情形,心里便似着了火一般,怒火熊熊,烧得头脑都昏沉沉的,却又心疼的喘不过气来,狠狠的捏着拳,瞪着他,偏生一个字也说不出笄。
那一刻,凤流羽微垂了睫,神情竟有几分惶然,似乎是在惭愧没能给她一个更好的相依相伴……好一会儿,他才悄抬了凤眼,看向她,触到她的神情,他眼神一跳,急张臂轻轻拥了她,柔声道:“语儿语儿语儿……”
只是这样一遍一遍的叫她,却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全不知要说甚么,却这样一直一直,不断的叫她……花解语闭了一下眼睛,伸手揽上他的颈项,拉的他低下头来,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凤流羽,你给我听好了……这样的选择,我绝对不会答应!我绝对绝对不会答应!”
他身子一僵,想要直身,她却抱着不动,喘匀了几口气,咬牙续道:“如果要你用这样耻辱的方式陪着我,我每一天,每一时,都会比死了更难过!我不要!”
凤流羽伸手轻抚她的背,柔声道:“语儿,我……”
“不准说话!”她毫不犹豫的咬了他一口,直咬出血来才略略解气,见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由她咬,又忍不住心疼,低低的道:“别跟我说你并不觉得耻辱……我不喜欢!这儿我说了算,我说不成,就不成!但是……小凤凰,你休想从我手里逃开,你休想我说,若要如何如何,还不如不要在一起……你休想我放弃!你休想甩掉我!你休想!”
他被她狠霸霸的口吻弄的啼笑皆非:“我从未想过……”
“我说了不准说话!”她不忍再咬他,手儿就顺理成章的一拧,可怜的凤王痛的脊背一僵,乖乖的噤声,她咬牙续道:“天帝这般轻弃你我,讨好于他,难道就不怕所托非人么?”
凤流羽似乎想说句甚么,却又想到她“不准说话”的命令,乖乖咽了回去,花解语满意的蹭蹭他,这才道:“这件事,我来想法子,你只管听话去做……你知道你与我最大的不同在哪里么?”略略一顿,也没等他答,她便续道:“你是君子,而我是女子。我为达目的,绝对会不择手段!”
她说的简直咬牙切齿,还带着挥拳,这哪里像示爱,倒像要杀人。凤流羽终于笑出声来,忽然就略弯腰,将她揽入怀中,低头轻轻一吻,她反倒一怔,舔了舔唇瓣,眯起眼睛:“凤王陛下,你才刚应承了我父王,谨守礼法,决不逾矩,一转头又这样,算甚么?”
凤流羽微微一笑,凤眼璀璨闪亮:“这大概能证明,我也不那么君子罢!”
一边说着,忽然便把她往身上一抛,飞也似的腾入了云天之间,下一刻,那一对金黄色的巨大双翼便绽现出来,漫漫的拨动云雾……她吓了一跳,急伏下来,抱着他的脖子:“你做甚么,要赶去哪里?”
“哪里也不去。”他微笑,“我只是想说,这种方式,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接受的,是不是?我觉得……还蛮香-艳的……是不是?”
花解语为之气结,抬手就在他肩头拧了一把:“香-艳个鬼!我又不是主将!”
凤流羽轻轻一笑,仍旧连转了几圈,这才收拢双翼,降了下来,落脚之处,恰是青歧山。他落地收了双翼,随手扶稳了她,含笑道:“性子怎么这么急,也不等我把话说完?”
她怒道:“你还要说什么?你还想说甚么!”
“好了,别急,别气……”凤流羽安抚的抚她的头发,像给一只乍毛的猫咪顺毛,一边柔声道:“我只是想说,因为这是目前,唯一能留在语儿身边的方式,所以不妨暂时应下,徐图后计……至于天帝怎样想,又何必去管他。而且语儿,你要明白,这亲事毕竟已成事实,内中种种,皆不足为外人道也。我不想令你背负骂名,必得想个妥善的法子。既得长相厮守,又得帝君天后的允可,这是最起码要做到的……”
凤王毕竟是凤王,考虑事情远比她要周全,她抓着一个话头就发了一通脾气,他居然就这么由着她……其实想想,她与凤王,皆顾虑颇多,远不是能够不顾一切的人,她们固然想要长想厮守,却绝对不要众叛亲离,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无法舍弃的东西,比如凤王的族人,比如花解语,或者说瑶姬的家人……这几句话比夏日融雪还要管用,让她瞬间冷静下来,瞥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凤流羽浅浅一笑,眉眼温润,微笑续道:“而且,关于当年事情,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她一下子冷静下来,猛然想起了很多很多事,北漠其人,是否真的可得天帝将北天界轻易托付……犹豫了一下,才道:“这件事,我们回神木宫慢慢说,我也有很多事想告诉你,我们得慢慢参详……但是现在,有两件事很着急,需要赶着去做。一个是孔雀族的事,你要去处理一下……”一边就细细说了一遍,然后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包着幻璃神魂的珠子:“还有幻璃,我要想法子救他。”
凤流羽接过珠子,细看了一眼,便是一皱眉,道:“又是凤凰血……”
她反倒一怔:“甚么凤凰血?”
凤流羽道:“他本来已经神魂俱灭,只余了一缕残念,化为本身蝶影,最多不过撑上几天,甚至几个时辰,便散了……可是恰在此时,沾上了凤凰血……这种情形,就好像生灵初生,全然空白,但这凤凰血,又成了一个诱引,让它迅速从无到有……”
花解语愕然,接回珠子细看时,才见那小小的玉带凤蝶,似乎的确是略略带了一点血光……须知许多生灵,比如草木蝶儿种种,本无神智,要开始修行,都需要一点儿诱因……凤凰血无疑时最最有力的一种。回头再想时,在幻璃死去化蝶的同时,她的确吐出了一口心头血,俱都吐在了他身上……
花解语喃喃的道:“那……那他会怎样?”
凤流羽温言道:“其实,这种情形跟你有些相似……所不同的,你承凤凰血时,已经有了颇多灵力,而他却是完全空白,它胜在够纯粹,却终究薄弱……”
“所以,凤凰涅槃之时,我若死去,他也会跟着死去?我若能想出法子来不死,他也可以用这样的法子重生?”凤流羽沉默的点了点头,花解语想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那他重生之后,还是……幻璃么?”
凤流羽温言道:“若能重生,很多事都会从头开始,记得甚么,忘记甚么,全看自己……”他不知想到了甚么,忽然严肃起来,压低些声音,张了凤眼十分认真的看着她:“所以,涅槃之日,我一定要比你先醒。”
她愣了一下,才听懂了凤王的情话,他是怕她重生之后,会忘记他,所以,他要比她先醒,让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那样即使忘记了,也可以重新开始……她不由得摇头,笑道:“也许你会忘记我呢?”说完了,又觉得不吉利,飞也似的续道:“你一定不会的罢?”
“是,”他点了点头,一派自然,好像这是一件轻而易举,想都不必想的事情:“我一定不会。”
花解语满心欢喜,向他一笑,便把珠子重新收了起来,若当真如凤王所说,幻璃之神魂,与她同死……他必是乐意的,能不能想起她,就要看幻璃自己了……若真的不能想起,也未必是坏事……一想到那个乌发缀珠的男子,仍旧会觉得痛,很痛,可是这样的痛中,又渗着满满的希望……所以,她一定会想法子涅槃之后重生,不止是为了花解语,也不止是为了凤王,现在,又多了这只痴情偏激的凤蝶儿。
两人边走边说,都未曾留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