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让她疼的蹙了下眉,却远远比不上她心里的冰冷疼痛。
“你一直说不爱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只是替身,但是你对她的宠对她的护却是真真切切的,当年哪怕你有对她的一半心,我娘又怎么会被宋芝兰害死?”慕昭心里充满了悲伤和愤怒,这些话埋在心里好多年,今日她终于说了出来。
“是我对不起锦儿,对不起你娘……”慕怀仁苦涩的勾嘴,心口闷闷的,仿佛压上了千斤大石,让他喘不过气。
“我娘不要你口头上的对不起,如果你心里有一分的歉意,今天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慕昭仿佛没看到他的痛苦,冷冷的开口:“这圣旨是我求的,你不满可以去找皇上,但是我还是保持着原先的态度,我不同意她扶正!”
偌大的屋子里,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慕怀仁目光触及屋里的一切,过了十多年,这里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过去的摆设,仿佛锦儿没有离去一般,他并不是经常来这里,应该说是害怕来这里。
望着对面没有丝毫退让,身子挺的笔直的女儿,他心里突然想到的多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日方嬷嬷急急过来告知了女儿的情况,想让他和锦儿一起去凌霜寺,但是他和锦儿冷战多日,知道她的性子,两人当时太倔强,谁也不愿意先低头。最后他在焦急的等待中失去了她,而她为了女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即使他不愿意承认,女儿的话中有一句话是对的,如果当时他对锦儿多在意一点,跟着去了凌霜寺,或者在更早的时候,他不畏惧殷皇的施压,宋家的胁迫,毅然的拒绝那门亲事,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慕怀仁不知是以何种心情走出云锦园的,六月已经有了些许热意,可是他的心里却冰冷如冬,他抬首望向悬挂在天空的太阳,金色的阳光刺进他的眼里,让他眼角不自觉的沁出了浑浊的泪水。
他依旧将圣旨拿回了拂菱园,慕良菱老远望见他,便朝着他迎了过来,激动问道:“爹,是不是慕昭?”
她的语气中有一丝的幸灾乐祸,如果是往常,慕怀仁只当是心直口快,不会理会,但是他今日敏感的捕捉到了其中的异味。
他皱了一下眉,不着痕迹的绕过她走了进去。
孟拂萍一手捏着衣服,一手绞着线,神情十分的认真,听到脚步声,她心里一喜,急忙抬首,看见了她心里的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上去:“侯爷,你回来了。”
她的模样十分的自然,仿佛一个妻子在等待着归家的丈夫,但是慕怀仁此刻可以肯定,他给不了她代表着妻子的名分。
三姨娘没有发现慕怀仁的异常,整个人因着这个男人的到来,眉眼间溢着欢喜,她将慕怀仁拉在桌前坐下,将她准备好的茶叶轻轻滤了下,然后将小火炉上温着的水用一块棉布包起把柄,拿了起来,轻轻到了一杯。
她的手法极熟,手势优雅,和记忆中那个人很像,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如一副美丽的水墨画,让人心里感到宁静。
她很快泡好了茶,轻轻握起茶壶柄,给他倒满一杯。
顿时茶香四溢,扑鼻而来,立刻勾起了他肚里的馋虫,他伸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赞叹道:“好茶!”
三姨娘脸色闪过一抹喜色,站起身朝着床边走去,拿起刚才新做的衣服:“侯爷,试试这个袍子,看看合身不合身?”
慕怀仁看着她手里精致的衣服,沉默了片刻,没有了往常的欣喜,三姨娘终于发现了异常,小心的喊了一声:“侯爷……”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这些事情以后你让下人做就行,别累坏了自己。”
听到男人的关心,三姨娘脸上闪过一抹娇羞,将袍子抖开,给慕怀仁套了起来。
待传到他身上,果然如她想的那般好看之时,她嘴角噙着满意的笑容,眼里含着对未来幸福的憧憬。
“爹,你这身衣服真好看!”慕良菱躲在门口,朝着里面偷瞄,见到慕怀仁穿着的衣服,急忙跳出来赞美。
“你娘做的当然好看!”慕怀仁打趣的看了满脸通红的三姨娘一眼,心里有一种甜蜜在慢慢扩展开。
“爹,我娘对你这么好,你可别亏待了她,得给她一个名分!”慕良菱趁机提醒,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慕怀仁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收敛了笑容,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现在圣上降旨,不允许我续弦,恐怕还带等一段时间。”他其实想说,他不打算续弦了,但是面对她们期待的目光,他还真开不了口。
“没关系,”三姨娘没有任何生气,依旧一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她表示很理解:“能现在陪着侯爷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那个名分只是个虚的,要不要都无所谓,侯爷常来我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娘!”慕良菱闻言,脸色一变,不满的跺了跺脚,还打算说什么,却被三姨娘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
慕怀仁带着心里的歉意,望着他的女人女儿,轻轻叹了口气,既然补偿不了名分,那他就给她更多的宠好了,至于女儿,到时陪嫁就将东三区的彩衣阁给了三女儿,就当他这个做爹的一点补偿好了。
其实那个彩衣阁是留给昭儿的,但是鉴于之前慕昭接手了三家,他并没有一次性给她,不想给她那么大的负担,但是却没有想到,最后他会改变主意。
“放心,爹不会亏待你们娘俩的。”慕怀仁看着三女儿气鼓鼓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
慕怀仁是不轻易承若的,但是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三姨娘心里高心之余有些担心,而慕良菱心里满满的得意。
“萍儿,有时间你还是去多陪陪昭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我还是希望她可以接受你。”慕怀仁捏了捏她细嫩的手,带着些许恳求。
慕良菱还未高心多长时间,便听到了这个,不满嘟着嘴:“爹,她不喜欢娘,你何必让娘去受那个委屈?”她也不傻,三姨娘是她娘,但是不是亲的,她和慕昭在一起,要是日久生情,哪还有她的地方,到时她恐怕没有这么的逍遥了。
三姨娘点点头,没有将女儿的脾气看在眼里,眼神柔和:“侯爷放心,我会的。”
得到这样的保证,慕怀仁终于放下了心,他今日知道了慕昭的排斥,他退后一步,希望慕昭可以明白他的苦心。
三人一起在拂菱园用完膳后,慕怀仁并没有留下来,而是去了书房。
夜色深沉,空气中燥热不安,突然一抹黑烟生气,紧接着如魔鬼一般的火舌迅速窜到了屋里。
本是太色最暗的时候,可是大火将这里照的亮如白昼,有女子冒着大火冲了进来,身上四处缠绕着火苗,嘴里扯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夫人,着火了,快逃……”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上的火苗越烧越大,最后整个变成了火人,难受的在地上打滚。
一名身着素服的女子眼里沁出了泪,几次想上前,可是却被身后的婢子拉住,眼睁睁的看着她停止了挣扎。
“夫人,外面已经被火包围了,我们必须赶紧想办法逃出去,不然都会死的!”其中一个丫鬟满脸焦急,几人围成一个圈,将素衣女子护在中间,她们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火苗,白皙的皮肤渐渐烧的露出了白骨……
“不要死……不要死……”黑色的夜中,有女子小声的啜泣声响起,那般的无助痛苦。
厉璟昶耳朵动了动,黑夜中他睁开眼,怀里的衣服早已有了濡湿感,那灼热仿佛烫进了他的心里,他急忙将怀里哭泣的女子拉了出来,紧张询问:“云罗,你怎么了?”
他突然发现她紧闭着眼,额头上面全是冷汗,嘴里喃喃道:“大火,好大的火,不要死……”
厉璟昶听清她便哭便呓语,心里一惊,伸手去摇了摇她的身子,“云罗,是我,我是璟昶,你醒醒……”
被颠簸了几下,许是震动过大,厉王妃缓缓睁开眼,眼角噙着还未滴下的泪珠,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她嘶哑着声音小声道:“璟昶,我没死对不对?”
厉璟昶连忙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的给她顺了顺气,柔声道:“有我在,不要害怕,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
“璟昶,我刚才梦见了好大的火,梦见好多人死了,烧死了,那感觉好难受,就好像是真的身临其境一样,还好只是一个梦,”厉王妃将身子缩了缩,更加的贴近厉王爷,将头在他怀里摩擦了几下。
厉璟昶身子一怔,抚摸她的动作一顿,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黑夜中,他眼神复杂的望着怀里的女人,他一直知道她会慢慢想起,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快,她还没给他生一个孩子,如果想起了,他是不是就要彻底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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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生辰
当天边燃烧尽最后一丝红霞,这天总算是暗了下来。
养心殿,灯火通明,殷擎天坐在御案前批改奏折,他的眉色紧锁,好像有心事一般。
张德海走进来,低着头恭敬的来到御案前,小心询问:“皇上,该用晚膳了,是直接端进来还是去苑妃娘娘那里?”
殷擎天仿佛没听到一般,双眼一直紧锁着奏折,殿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他翻开奏折的沙沙声。
夜晚微微有些凉意,张德海吩咐人将殿里的窗户合上,然后小心的猫着步过来,小心翼翼的再次提醒:“皇上~”
殷擎天啪的一声合上奏折,将奏折往前面案桌上一甩,眼中有一抹不耐烦。
张德海心里紧了紧,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急忙低下头:“皇上恕罪!”
“她还在外面?”殷擎天面无表情,声音带着一股子的阴沉。
这个‘她’是谁,张德海当然知道,连忙回复道:“一直跪着,说是皇上不见她就不起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上面人的脸色,果然话音一落,殷皇便脸色不好了,咬牙切齿道:“好个郑贤妃,竟然敢威胁朕!”
伴君如伴虎,张德海服侍殷皇以来体会的最真切的一句话,自从前两年,一位嫔妃仗着圣宠,不顾及他的阻拦,直接闯进了御书房,最后他因着看管不力,被杖责了二十大板,险些去了半条老命,上次他将贤妃阻挡在外面,被她踹了两脚,这次他阻止不了贤妃……
他脑海中迅速寻找着应对之法,望着皇上黑的不能再黑的脸,他小声开口:“奴才现在去让娘娘离开!”他今日已经劝了很多次,但是这次由于安平公主,郑贤妃是铁了心和他杠上了,虽然他这一次出去恐怕也是同样的结果,但是皇上是他的主子,手里捏着他的命,哪怕贤妃不听劝,不愿意走,他也得采取方式,哪怕是用绑的,也得将她弄走,免得她闹了皇上的心,拖累了他这个奴才。
“站住!”殷擎天从牙缝中挤出声音,将手中的笔放下,他抿嘴道:“让她进来!”
张德海得命,连忙弓着身,小步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郑贤妃被带了进来,她脚步有些不稳,是被张德海搀扶着走进来的。
走到殿中央,她放下手,摇摇晃晃的打算下跪,却被殷皇的声音阻止:“不必了,张德海,看座!”
张德海心里一惊,连忙吩咐人搬了椅子过来。
郑贤妃眼眶微微泛红,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柔声道:“谢皇上~”
张德海服侍这么多年,是个懂得看眼色的奴才,猜测两位主子肯定有话说,便挥退了在场的宫女,轻轻的出去带上了门。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两个人,殷擎天眸色变得幽深,看了一眼对面脸色苍白的女人,抿嘴道:“如果是为了安平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宽敞的宫殿,他的声音格外清晰,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
郑贤妃早就猜到了他的态度,可是真正听到他的冷漠,心里止不住的难受,泪如雨下:“皇上,蕊儿好可怜,她没了清白的身子,现在连唯一自豪的脸都让厉王妃给毁了,这让她后半生可怎么办?还有哪个公子愿意娶这样的公主?”
她擦拭着眼睛的泪水,想到女儿的未来,心里越发的恨。
“公主?你也知道她是个公主,这么多年来任性妄为,哪有一点公主的样子?”殷擎天想到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心里便一阵烦躁,他靠在龙椅上,眼里弥漫着一层看不清的黑色。
“臣妾知道这些年教导不力,但是她是我们的女儿,希望皇上可有为蕊儿做主,严惩凶手!”郑贤妃声音带着恳求,眸中划过一丝狠戾。
夜色如墨,就像一张大网将整个世界都笼罩住。
殷擎天看着对面女人执着的眼神,心里没有丝毫的松动,他开口道:“是她先动的手,如果当时不是厉璟昶夫妻赶到,恐怕死的那个是慕昭,安平是朕的女儿,但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身为公主没有一丝的宽容之心,满心的狠毒,这次就当学到了教训,以后就能安分一点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他的声音深沉,透着一股无所谓,仿佛说的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贤妃心里止不住的发冷。
“皇上不是讨厌秦云锦吗?”殷擎天还是皇子之时,她便是以同房丫头的身份陪着他,这些年度过风风雨雨,唯有她一人走到了今天,她极其懂得权衡,今日她来这里,也知道厉璟昶对他王妃的在意,这个掌管着东临一半兵力的男人,她知道皇上是不会轻易得罪的,但是慕昭不同,秦云锦当年做的事情,她一清二楚,自然知道皇上对她的厌恶排斥,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不信皇上会轻易放过!
殷擎天眸子动了动,眼里闪过一丝晦暗,黑沉的目光落在郑贤妃身上:“那是朕的事情,贤妃,不要以为你跟朕时间长,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朕的事情轮不到任何人插手!”
那冰冷的言语中警告意味十足,贤妃刚对上他眼里蔓延的深沉,便被冻了一下,止不住的心慌害怕,下意识的低下眼。
“皇上,臣妾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天子,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在这个世界是唯一的依靠,更是臣妾女儿的父皇,请原谅一个母亲爱护孩子的心,蕊儿在这件事上确实有错,厉王爷厉王妃身为长辈,他们怜惜慕昭,可以理解,稍微的小惩一下,臣妾不会有任何意见,可是他们却毁了蕊儿的脸,您是没看见,蕊儿满脸是血的抬到昭和殿之时,臣妾的心都撕碎了,他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