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容馨儿走过去掖了掖被子,然后偷偷地看了萧棋一眼。
萧棋吸了口气,向她笑了笑。然后走到床前,轻柔而沉稳地向陈素娴道,“伯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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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母亲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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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容馨儿的妈妈这才看到萧棋。
突然看到这个俊逸又很奇特的年轻人,陈素娴不由看了看容馨儿,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容馨儿忙解释道,“妈,这是我……我班的同学。他,他叫萧棋。”萧棋微笑地点点头,轻声道,“我特意来看看伯母,不知道您身体好点没有。”“哦,好,好多了,谢谢你啊小伙子。”容馨儿的妈妈反应也快,神色立即恢复正常,微笑地回应了萧棋的问候。但她的眼睛却怪异地瞅了一下脸色微红的女儿。
容馨儿看到母亲怪怪的眼神,粉脸上的红色也就更加浓重,头也不敢抬起来。
见到母女间的表情,萧棋刹时间就对这个未来的岳母大人产生了好感,因为他感觉到那目光中对自己的善意与对容馨儿的疼爱,而这正是外面那对势利夫妇所不能给的。
见陈素娴示意容馨儿扶她坐起,萧棋忙伸手制止道,“伯母还是躺着吧,我又不是什么客人,您身体不好,别太劳累了。”容馨儿的妈妈愣了下,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也没坚持便顺从地躺下了。她看了看眼角隐藏着喜意的容馨儿,问道,“你跟馨儿是一个班的吧?”“是啊,”萧棋顺手帮她掖了下被角,道,“我们很早就同班了,馨儿她经常辅导我学习呢。”
“哦,是吗?”容馨儿的妈妈闻言看了看立在旁边的女儿,很是开心的眨了眨眼。容馨儿听到这句话,却不由悄悄瞟了萧棋一眼,神情有点复杂,似乎是惭愧,又似乎有点感激。
萧棋倒似乎对她的目光茫然不觉,只是对陈素娴这个未来的岳母礼貌周到地微笑着。容馨儿的妈妈陈素娴看到女儿羞喜的神采,倒像是很有感慨地叹了口气。
想了想,她略带隐忧向萧棋道,“我家馨儿倒是没什么不好的,穷人家的孩子,都没什么坏脾性。只是,馨儿吃亏就在性子太过柔弱了,在学校,肯定难免被人欺负吧?”说着她询问地看着萧棋。
萧棋心口一震,不由自主地看了容馨儿一眼,却见容馨儿眼睛里满是忧急,甚至不可察觉地摇了摇头。
萧棋自然明白,她是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让陈素娴为她担心。
霎时萧棋心中涌上一股酸楚与内疚。
欺负?在学校里,真正“欺负”或者残忍伤害过容馨儿的,恐怕就是正站在她面前的萧棋了。萧棋脸上浮现出苦笑,到现在,他才感受到被内疚折磨的滋味。
正待开口对陈素娴说些什么,萧棋陡然感觉容馨儿悄悄地抓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握了握。萧棋惊讶地侧头,正好看到她眼睛里温柔的安慰与谅解。
萧棋心里不由一阵感动。
他已经明白容馨儿那善良的心意。
看了看陈素娴疑惑的表情,萧棋伸手按了按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轻柔而坚定地,像是许诺般地道,“伯母,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馨儿的,你尽管放心好了。”这个“任何人”,无疑包括外厅那对没有一点血肉亲情的冷血夫妇,也包括了他自己。
陈素娴怔怔地看了萧棋一阵,然后又注视着羞红脸的容馨儿,片刻,她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般欣慰地点了点头,握紧萧棋的手,低低地道,“好,那,我就把馨儿交给你了啊,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啊。”
萧棋听她语气里有诀别之意,不由抬头看她的眼睛,等确定陈素娴目光里的解脱之念,他不禁吃了一惊,侧头见容馨儿没有意识到,才微微松了口气,低头问,“伯母身体不好有多久了?”
陈素娴心思细腻,注意到萧棋的举动,她清楚地知道萧棋对容馨儿的顾念,心里更是放心,吁口气道,“很久啦,有很多年了,也没想过能不能治。”她看了看萧棋,满是欣慰地道,“还好,我一直担心馨儿的归宿,怕我走了后,馨儿没人照顾,所以……,”她顿了顿,突然拉住萧棋的手,情绪渐渐激动,声音也微微颤抖地道,“所以,伯母要谢谢你啊,你叫萧棋是吗?棋儿,不管将来馨儿做错了什么,你千万不要抛弃她,不要嫌弃她,好吗?她自小命苦,从来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不能没人照顾的啊。”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悲哀,眼泪刷刷地掉下来。
萧棋先是有点吃惊,继而心里一酸,摇了摇她的手道,“伯母你放心吧,我会永远对馨儿好的。”容馨儿这次哪还听不出意思来,她的小脸顿时刷白,眼睛恐惧地瞪着陈素娴,失声道,“妈你胡说什么啊!”
萧棋连忙抱住她的肩膀,适时止住她就要喷发的眼泪。
“伯母,”他保持平静地望着陈素娴,淡淡地道,“伯母,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是,你难道就不想亲眼看到馨儿的幸福吗?你没有过合家团聚,儿孙满堂的梦想?你不是最疼馨儿的吗?为什么现在又只想抛下她,让她伤心呢?”
陈素娴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萧棋接着道,“伯母对馨儿的感情这么深,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反过来想想,馨儿对你的感情又该有多深呢,如果你就这么丢下她,你确信她会过得开心,活的幸福吗?”
陈素娴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看了看忍着眼泪看着自己,表情痛楚的容馨儿,她终于叹了口气道,“是啊,好像是我糊涂了。棋儿,我又该谢谢你了。”
感觉到陈素娴断了求死之念,萧棋看着扑到母亲身上释然流下泪水的容馨儿,嘴角掠上一丝笑意道,“您是我岳母大人,没必要跟棋儿这么客气的。”
“嘤……”容馨儿闻言,流泪仍然在流,人却羞得把头躲到了陈素娴怀里,许久不敢抬起头来。
两个人看着她的样子不由会意地眨了眨眼睛,会意露出一丝笑意。
看着这个有着特殊头发的大男孩,陈素娴心里是真正的欣慰。因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就一次次地发现萧棋总在用巧妙的小手段让容馨儿开心,也只有做母亲的她知道,“开心”两个字,对孤独的容馨儿是多么的重要。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十多年来其实一直都活在阴影里的,这阴影包括卧病的自己,包括容馨儿冷酷无情的叔叔婶婶,也包括她们困苦的生活。
这个人能让自己的女儿开心幸福,她欣慰之余,对萧棋倒是真正的心怀感激。
拍了拍害羞的容馨儿,陈素娴微笑地道,“好了,这么大人还害什么羞,馨儿,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你的棋哥哥有话要说。”“妈……”容馨儿听她捏造出来的称呼,脸上又是一红,转而又有点奇怪,来回看了两人一下,道,“你跟……他要说什么?”
陈素娴微笑道,“我把女儿交给他,总要先交代几句吧。”容馨儿听了脸更红,也不敢再留下了,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萧棋微笑地看着她娇俏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转过身来神情却带着认真,低声道,“伯母您说吧。”陈素娴神情中露出惊讶,道,“你猜到我要说什么?”
萧棋默然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陈素娴必然是要说他们母女的问题,只是不知详情而已。
陈素娴愣了一下,认真地打量着萧棋,片刻才道,“你这孩子,总像是跟你的年龄不符啊,是因为你的头发吗?”萧棋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他现在倒忽略了自己特异的头发了,但仔细想来,自己的变化倒是真的随着头发的变化而开始的。
陈素娴没有深究他头发的由来,叹了口气,道,“你既然猜到,我就简单说吧,我本来想,我跟他爸去以后,馨儿无牵无挂倒也还好,但是现在,我们……你不知道,馨儿的叔叔……”“我知道,”萧棋抢先道,“伯父过世以后,伯母又卧病在床,馨儿的叔叔本来不想管你们孤儿寡母,只不过在邻里眼皮下做不出来,所以才勉为其难地留下你们,理所当然,他们从来都没把你们当过亲人,更不可能给馨儿好的生活。”
他目光敏锐地看了陈素娴一眼,接着道,“也正因为这样,伯母方才的打算是,自己一走了之,让馨儿好放心地跟我离开这里是吗?”
陈素娴震了下,再次惊讶地看着萧棋,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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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岳母与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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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馨儿走出房但并没有走很远,她心里一直猜想自己妈妈会跟萧棋说些什么,想着想着,脸上又浮现了丝丝红色。
“馨儿?”在很久的寂静之后,萧棋似乎知道她就在附近,突然在屋子里叫道,“等不及了就快进来吧。”容馨儿怔了一下,然后忍住内心微微的期待与害羞,碎步地走过去,轻轻地推开了门。
见屋里的两个人都用颇含深意的目光微笑地盯着自己,她不由有点扛不住,抓住门把手,嗫嚅了一下道,“你,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
“说完了,”萧棋欣赏着容馨儿的羞态,心里填满了淡淡的温暖,信口逗着这个天性特别害羞的女孩子道,“丈母娘给我说了些你的坏习惯,叫我以后好好管教你呢?”“哦?”容馨儿信以为真,不由看了看未置可否的母亲,脸上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神色,看起来像是对陈素娴“出卖”她的缺点颇为嗔怪。
萧棋见到她这个表情倒不由产生了兴趣。
莫非容馨儿真的有什么坏习惯?正微笑猜测时,他突然感觉到面前两位女性都把目光幽幽地投向了自己。
陈素娴看了看容馨儿嗔怪表情,再看萧棋时,她的眉头轻微地动了动,意思是说,“你自己撒的谎你自己去圆,别扯上我。”而容馨儿的嘴巴微微向上翘着,目光幽幽怨怨,分明在说,“你都知道我的坏习惯了,可不能借机会欺负我哦。”
萧棋莫名地打了个寒颤,连忙拉住容馨儿的手,强笑道,“咳,那个,馨儿,跟你闹着玩呢,其实,其实伯母是要你带我去你房间看看的。”说完向陈素娴微笑道,“伯母,是这样的吧?”“咳,是啊。是……”陈素娴被逼无奈,只好给他圆了个谎,勉强回答了几个字,眼睛却不由抽空白了萧棋一下。
这一下倒让无意中抬头看见的容馨儿怔住了。
作为女儿的容馨儿当然清楚地知道,长卧病床的陈素娴,一直都过着一种郁郁寡欢的生活,平常就是面对自己,也很少会表露出一丝高兴或着开心的神色的。至于刚才那样生动的表情,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容馨儿简直无法想象这样的表情会在自己母亲脸上显露出来。
虽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容馨儿还是猜到,母亲的这点小变化正是因为萧棋的到来产生的。
“这个男人是有什么魔力吗?”容馨儿看着萧棋痴痴地想。
萧棋现在可没想那么复杂,因为在家时周静雨是经常这样看他的。
不过他毕竟还是让陈素娴突如其来的一记白眼弄得有点狼狈,干笑了一下,拉着容馨儿就向外走去,边走边回头嘻嘻笑着对陈素娴道,“那个,岳母大人,你就先休息一下,我到馨儿的房间去看看,咳,馨儿,我们走拉。”
“哦,”回过神来的容馨儿再次听到“岳母”的称呼,低下头,还没来得及看陈素娴一眼,就被萧棋“掳”出了门。
看着萧棋狼狈而逃的样子,在门关上以后,陈素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这可算是她几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一声笑出来后,她自己都不由惊讶地张开了嘴,然后陷入了思索。
思索了片刻,她的神情渐渐地柔和了,脸上的笑也跟着柔和起来,带上了一层母性的光泽。
“这孩子啊,好像很会撒谎哦,”她第一次不带忧伤地叹了口气,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微笑道,“但是,他真的是个好孩子啊。”
门外,萧棋如释重负地长吁了口气,向容馨儿道,“馨儿,你的房间呢?”容馨儿脸上犹带着嫣红,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跟我来。”
容馨儿的房间离陈娴的卧室也只有两间房的距离,转个弯就到了。站在房门口时,容馨儿稍有点犹豫,片刻才推开了门,小声地道,“我的房间,其实一点都不好看的。”萧棋侧头微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吗?”
容馨儿没有回答,低头率先走进去,打开了灯。
容馨儿的房间确实很朴素,只是一间和陈素娴房间差不多的房子,房子里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不大的床,靠窗一张书桌,一把椅子,靠墙一个衣柜,整个房间虽然整洁,但显得空落落的,至于萧雁影房间里所堆满的那些女孩子的物事,这里是一样都看不到。
萧棋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是他从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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