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女孩的小火柴-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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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在送医院这个地方，莫冰的确是动了私心的。
　　如果送到自己的医院里，一方面可以压著这件事不让媒体和雷枭家人这麽快知道。另一方面，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掌握情况，好帮温云美收拾残局。
　　“你是傻了还是怎麽了？这种事也敢做！”
　　原本在手术室外面候著，最终莫冰还是忍不住走到外面打了通电话给温云美。
　　他心里记挂著她，怕她瞎想又担心她乱跑。但是医院却不能够带她一起来，所以他现在只能和她电话沟通。
　　“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沈默了半晌，温云美此时仍然穿著那件沾血的围裙抱著膝盖坐在沙发上。她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大乱之下也是耗尽了心力体力。
　　但是她不後悔──
　　她不是没有理智的人，更不会丧心病狂的乱刺人。报仇是有预谋的，只不过没想到机会来得这麽快。快到她忍不住要嗟叹命运的刻薄，好不容易找到了愿意真心相处的男人，却连一天好日子也不给他们过。
　　“别这麽说……”
　　原本有一肚子气想发泄，莫冰最讨厌比自己年龄小的人仗著一点年轻的傲气就不考虑前因後果的乱来。他觉得这一次温云美太冲动了，也太自私了。自私到完全没有考虑到他，也完全不顾及他们是不是还有将来。
　　然而听了这句话，他却不想骂她了……
　　她的诚恳让他惭愧，她的懂事与镇静也让他幡然醒悟──这麽一天早晚都会来的。她并不是冲动，而是执著。
　　是的，在欢场上逢场作戏这麽久，她原本是应该深谙生存之道的。什麽人该惹什麽人不该惹，还有谁能比做妓女的更清楚？
　　然而她也有她的底线。面对雷枭的纠缠，陪他玩“奸尸”也好，在洗手间里半推半就也好。不过就是情Se，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但是蓝色夜魅的那次，却令她的底线全然崩溃，激发了她心中潜藏的拗劲儿。那好，既然要玩就干脆玩最大的。
　　无力的用手撑著额头，银丝眼镜後面的深瞳里流露出难言的感伤。莫冰觉得自己小看这个女人了，总以为是自己的温情治愈了她心中的伤口。谁知她的伤口不但没有被治愈，反而还腐烂发炎，变成蓄势待发的重创。
　　“你不要怕……”
　　强忍著眼眶的酸涩，他握紧了电话压低声音说道。
　　“我抽屉里面有应急的现金一共两万块你先拿著。换身衣服带上手机用我的身份证找个小旅馆先住下。等这边的事情完了後我去找你。”
　　“你……？”
　　原本只是想听听莫冰的声音才接起的电话，却不料这一向古板守原则的男人话里话外居然都是要包庇自己。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怕抽泣出声温云美连忙别过头去捂住口唇。
　　过了几秒锺，待她硬生生的将那股酸涩压了下去的时候。女人这才对著电话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轻轻的说。
　　“嗯！你放心吧，我会乖乖等你哦。”
　　“好，我先挂了。”
　　对著听筒轻轻地一吻，安顿好了温云美莫冰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电话的另一边，温云美望著手中发出忙音的机器不知在想些什麽。没过多久，她从容的站起身来，素净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恐惧的波澜。
　　洗澡，换衣，梳理头发。没有化妆，她穿上最方便的运动衫牛仔裤又在头後面绑了一个利落的马尾。乘著计程车到了最近的一所警察局，推门而入的时候她淡然的笑了笑。
　　“我是来自首的，谋杀。”
　　（8鲜币）51　得知真相
　　是在拘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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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温云美这女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包。做了就是做了，刺了雷枭三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得不了什麽好果子吃。估计判刑还是次要的，让雷枭的家里人知道的话在监狱里就得对她进行百般折磨。
　　“你怎麽想的，啊？我他妈的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顶著一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苏菲很想抽根烟纾解一下此时的不安与烦躁。只可惜拘留所这种地方，肯定是不能满足她这个愿望了。
　　眼泪擦干了又流，流下来又被她硬生生的抹去。一夜之间，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中介竟然也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连头发都是毛毛躁躁的顾不上处理，几乎是一接到电话转天套上件衣服堵著门就进来了。
　　“你看看你，激动什麽。好久没做脸了吧？也不知道是谁那阵儿总跟我们念叨，做这行的最珍惜的就是这张脸，千万不能不管不顾的就出门。”
　　见好友一副伤心又憔悴的模样，温云美不喜欢看别人替自己担心，便笑著说著不著边的话来安慰她。
　　“还脸呢！你都不知道著急吗？我魂都快掉了，你让我好死一回行不行？上次打了那个雷枭就把我吓得够呛，好在最後人家也没追究什麽。这又是怎麽了？你没事去捅人家三刀干什麽！你不知道他是谁麽？不知道他来头多大麽？你让我怎麽保你啊温云美！”
　　这一连串的数落是又气又急，到最後苏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边哭边气得浑身直发抖。
　　她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不是怕雷枭找自己的麻烦。而是担心温云美恐怕连小命都得丢了。捅人这麽大的事，放谁身上都不行更何况是那个阎王爷。电影没少看过，有钱人整人也是五花八门的，但是那毕竟是演戏。真实的生活里她们没接触过这麽黑暗的一面，根本连自己会遭什麽报复都想象不出来。
　　“若是没事我自然不会去捅他，但是上次的事你们不是也在场吗？那个王八蛋找人……找人轮奸我……换做是你的话，你能够忍得下这口气吗？”
　　不明白为什麽苏菲能说的好像是自己没事找事一样。温云美不相信自己的好友将那件事看得那麽稀松平常，忍不住皱眉提醒。
　　“什麽……你再说一遍？”
　　这一次，换苏菲皱眉。
　　“我说，我是因为咽不下雷枭找人轮我的这口气才报复他的。”
　　眼神中多了一丝愤恨，温云美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说到。
　　“怎麽会……”
　　苏菲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一激动握住了温云美的手。
　　“那怎麽能是雷枭呢！是莫焰、莫焰那个王八蛋做的啊！”
　　“你说什麽！”
　　温云美听後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先前的淡定全然失踪。此时此刻，她的心在剧烈的颤抖。
　　不可能……莫冰不可能骗她的……不是雷枭是莫焰？怎麽会这样……
　　“是真的！那天我和Lily不是都在麽，我们耳朵听的真真的是莫焰那个家夥用计让我们傻傻的把你骗来的。那个时候我们都慌了，只想著救你也没深究这一切。後来Lily昏倒了我送她去医院，等我再赶回去的时候你已经被莫冰抱走了。”
　　仔细回想著当天的情景，苏菲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讲给温云美听。
　　“不会的……可是莫冰告诉我是雷枭啊！”
　　依然凭著自我保护的本能对所认知的事情半信半疑，温云美摇晃著自己的头痛苦的纠结著。
　　“那这样，你先别慌。我想这件事没有比我那个死男人更清楚的了。我今天回去帮你问他，如果他再不跟我说实话，我就废了他！”
　　咬牙切齿的丢下狠话，不只是温云美，连苏菲都觉得这件事情蹊跷到令人蛋疼。
　　倘若是雷枭做的，那捅了他三刀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一命偿一命，不管怎麽说温云美报了仇心里总算是能够得到宁静。但是若不是雷枭，那这件事麻烦可就大了。
　　光是误伤人的罪恶感就能把温云美整个人给生吞活剥……
　　她是那麽倔强，那麽坚强自信的一个女人。在温云美的世界里，有的事情很淡泊，比如做应召女郎她就完全没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但是有的事情，却很较真。比如放弃了自己的一切也要找无耻的大少爷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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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看来，她似乎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这突如其来的现实太邪恶了……她们都接受不了啊。
　　（11鲜币）52　回家
　　是苏菲说如果冷云肯说实话就再给他一个机会。面对著兄弟的嘱托与心上人的威胁，冷云最终还是很不厚道的选择了老婆。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全部都托盘而出，彻底抢占了苏离想要通过这件事在Lily面前翻身的机会。
　　得知真相之後，苏菲其实心里也有点不好受。
　　要说这个雷枭吧，你说他混账也混账，说他仗义却又仗义的一塌糊涂。这种事能乱扛麽？这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大事，一不留神是要结下终身的仇怨的。他竟然也稀里糊涂的就往自己身上揽。
　　最扯淡的是，这个男人在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之後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去找被害人，结果落了个被连捅三刀的下场。照这样看来，以他小学生一般的智商还真的就一点都不冤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雷枭既然被捅了，也就什麽仇怨都算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把温云美给保释出来，她可真怕这牛脾气的女人在拘留所里面再无端受了别的罪。
　　然而，折腾了好几天，正当苏菲和Lily准备将手上的客人名单全翻出来找几个素来交好的场面人物挨个求一遍的时候。温云美被无罪释放的消息却传进了她们的耳朵里。
　　“怎麽回事？”
　　两个女人坐在咖啡厅里对著另一个女人摸不著头脑的询问。
　　“啊，没事。就是雷枭醒了。”
　　轻嘬了一口焦糖玛奇朵，温云美依然是没有上妆的朴素模样，但是这段时间失去自由的生活却也让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然……然後呢？”
　　Lily是个急脾气，紧张劲儿一冒上来香烟一根接一根的往嘴里送。
　　“没然後，他说是在看朋友的时候被歹徒抢了挣扎的过程中被捅了，和我没什麽关系。”
　　“哈？那他怎麽解释你那浑身是血，还有凶器上你的指纹？”
　　苏菲听到半截也乐了，心里明白这是雷大少有心饶温云美一马，却还是忍不住想看说这男人要如何自圆其说。
　　“不解释，我就是那个朋友，抢救他的时候沾上血很正常。而且什麽凶器啊？哪来的凶器啊？没有人看到啊，都说被歹徒拿走了。”
　　无奈的挑了挑眉毛，温云美说到最後自己都摇头，苦笑著闷头喝咖啡不语。
　　这个世界啊──
　　有权有势的就是皇帝大，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也能把有的说成没的。雷枭这个当事人都已经说不了，所以警察那方面也就乖乖的将她毫发无伤的给请了出来。日子久了还怕她在里面夥食不善生了病，到最後上头反而要怪罪他们的招待不周了。
　　“看样子这雷枭对你还挺有心，出这麽大的事居然都没得瑟。”
　　事实摆在眼前，两个在欢场上见惯了的女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全都心下了然。如果说杀人都可以不追究，那就肯定是有问题。一男一女之间还能有什麽问题，转来转去都逃不过一个情字。但是若说雷枭会对温云美有情，那是打死她们都不相信。以他们两个人的对立身份，不过就是一个漂亮的妓女被人家大少爷给看上了而已。
　　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看上一个女人很容易，与爱情无关。确切的说，千万别亵渎了“爱情”这个神圣的字眼。他可能看上一个女人的眼睛，又看上另一个女人的眉毛，看上第三个女人的床技……还有第四第五第六个女人的风情。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还没得到的就是让人不甘心。
　　温云美心里比苏菲她们更明白，这雷枭先前是如何对自己进行各种纠缠的。出了这麽大的事之後，又必定是不会轻易的像应付警察那般简简单单就放过自己的。
　　“唉……”
　　咽下口中的焦糖咖啡，女人的心却是苦的。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对自己的好友们露出苦闷的眼神，得到的却是另外两个女人同样无力的叹息。


　　“这就是命吧……云美……改天一定要去拜拜。”
　　温云美回家的当天，莫冰做了一桌子的菜给她补身。开门的那一瞬间谁都没有多说些什麽，只是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她没让他去接她，而是先找了苏菲她们交换了一下信息。让朋友们安了心，自己又借地方换衣服洗澡梳妆打扮好才肯回莫冰的家里见那个刚交往就分离的男人。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憔悴样儿，更怕他询问为什麽要自作主张的投案自首，而没有听他的话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但是幸运的是，这男人什麽都没问。
　　其实不问莫冰心里也清楚，无非是一些怕连累自己之类的话。这种话说不说他都是同样的心疼，所以干脆就当做什麽都没发生过好了。
　　“喝点鸡汤吧，我加了人参进去。”
　　尽管化了妆掩盖，但是莫冰仍然能看出这女人整个儿都瘦了一圈。於是心疼的一个劲儿往她碗里面夹菜，又殷勤的帮忙盛汤。
　　“好。”
　　接过汤碗默默的喝著，然而喝到了一半女人又开始掉泪。
　　在外面受了欺负什麽都能抗，但是回到家里见到了亲人所有的委屈也都一股脑儿的涌现了出来。
　　她不是生来的女强人，更没有杀人放火眼睛都能不眨一下的钢铁般的意志。刺伤雷枭，她当时是提著一口怨气的。但是现在冷静了下来，气也出了。尽管出错了对象整个身体还是像被掏空了一样。
　　因为碍於莫焰是莫冰的弟弟，所以她没告诉男人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但是此时此刻吃著他亲手做的饭，想到两个兄弟之间天大的不同，一种难言的酸涩又涌上了她的心头。
　　“哭什麽，不要哭……我的莫太太……”
　　叹息了一声，莫冰伸手将温云美搂在怀里轻拍她的背。
　　“我知道你委屈，是我不好，没能保护你。”
　　“呜呜……”
　　莫冰越是安慰，温云美就哭的越是厉害。一边哭还一边拼命的摇头，不愿意他又开始大男人的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你看你还哭，虐我呐？这可不对哈。”
　　亲亲温云美的额头，莫冰开始尝试用其它的方式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