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蛊,猎君以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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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蛊,猎君以毒-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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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话刚开头,夏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惺忪着眼睛问道:“你那个国色天香貌美如花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女侍卫,今天没见着?”

“先行一步赴别院操办事宜。”御琅穹的气息稍显浅浊,远不如昔日浑厚。

夏瑶胡乱点了点头,倒也有眼色,知道她与那个叫阮七的女子不对盘,一早就打发走了,她这样算不算棒打鸳鸯?

继续昏昏欲睡,直到御琅穹开口问道:“你的武功师承何人?”

夏瑶挑起眼角看了他一眼,总是惜字如金的人,就连要他放血,他也仅是点了头带她避开众人。如今却突然好奇起她的事,反常即为妖。

“怎么?你连我师父都不想放过?不过,你白打算了,他已经死了。”

“他姓甚名谁?”御琅穹追问。

夏瑶并未老老实实回答他,又或许,她从未认真回答过御琅穹口中的任何问题,“他死之后,身骨化灰散于山林间,你纵然想挖坟鞭尸……也是晚了一步。”

御琅穹淡漠的脸上浮现丝丝气恼,偏过头,不再试图与她交谈。

可夏瑶却没打算轻描淡写放过他,悠悠然道:“先不说别的,我之前与你交易,只是说带着御琅陌面见凤绝解毒。可这一路上我免不了要照料他,且还要帮你隐瞒实情,你说……这一笔该怎么算?”

“莫得寸进尺。”

呀?平淡的语气仍旧让夏瑶惊讶了一下,御琅穹会反抗了?近几日来发生的桩桩件件,哪一次不是被她掐紧了七寸,逼得他连反驳的话也不能说?

莫非是……

然,下一句话,便为她解答了疑惑。

“你有所求,尽管开口,北齐倾尽国力也必为你做到,无需迂回以陌的性命相要挟。”

夏瑶终于明白,并非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激怒了他,而是她在不经意的言语中,触了他不能碰的禁忌。他能为她做任何事,他做不到的,身后还有北齐倾国之力。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御琅陌性命无忧,更甚者,是要他不必承受心中负累,不必为他的付出而承受愧疚。

她突然有点羡慕御琅陌,得此兄长庇护,浊世中,何来体味残忍?也许是因为有他,御琅陌才能活得截然不同,脱世超然如谪仙……

勾唇一笑,慢慢伸出手,指尖抚上他如鬼斧神工般雕琢的下颚,拂过他紧抿的薄唇,一字,一句,似要将言语刻入他心头,“万里江山我不稀罕,我只要你,如何?”

“可以。”回答掷地有声,干脆利落。

什么叫可以?在他看来,她无非只是个趁人之危巧取豪夺的无耻小人,只是个沾染美色便垂涎趋上的下作女子。一句可以,没有挣扎,没有怒视,便是已经视她若腐臭肮脏般不能入眼。

一具身躯罢了,纵然可以沾染肮脏,便也可以轻易洗去……

☆、美男心计酿畸情 (4)

怒气未盛,夏瑶突然间却嗤嗤笑了,继而肆意的笑声飞扬天际,收回手中满载鲜血的瓷瓶,还残留着属于人体的温暖。

“那就这么定了,今夜,洗净了,床榻上等我。”

御琅穹一敛眸,将手腕处的伤处理妥当,玄色衣衫袖口紧束,藏起所有伤口。

一阵秋风掠过,拨弄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撩起两人的衣襟,浅浅交缠,忽的又分开。

御琅穹刚迈出一步,却猛地凝滞了身体,回首向后望,寂静森然的密林,望不到尽头。眼眸中一道恨意闪过,竟是夏瑶从未见到的凛然,可她这一次仍旧没看见,自顾自向前走,只关注着放在怀中温暖的瓷瓶。

“你先走,去别院的路,侍卫都认得。”

夏瑶也停下脚步,回头眼眸扑扇,忽而不怀好意的一笑,“怎么?方才还说倾尽所有,如今未到阵前便要退缩反悔了么?”

“照看好陌。”深沉一句嘱托,御琅穹缓缓转身。挺拔的身形屹立在林间,如是苍劲有力,却衬着遍地萧索,显出几分孤寂的味道。

“喂,我是说要你的人不是要你的命,至于留遗言么?你就算是抵死不从也该有个过程,突然翻脸这是为哪般?”话虽这么说,夏瑶却转身便走,头也不回,“你且记得,若是脱逃,兄债弟偿,你应我之事均落在他身上,不过……他那副身子骨,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话说完,夏瑶的脚步也越来越快,直至轻功腾身。

方才那一股不寻常的风,她自是注意到了。而之后御琅穹的反应,不用想也知道,许是他的仇家逼近,留在这里与他共进退?当她傻么?

虽说御琅穹如今的状况不堪应敌,她扔下他明显有负江湖道义,可是,她欠御琅陌的,却不欠御琅穹。

…………

风推浮云,遮蔽了尚能散发些温暖的阳光,隐晦的天空,枯树密林黄叶遍地,没有了方才的盎然秋意,反倒一阵阵阴森压抑的气息,更添几分寒冷。

枯叶肆意缭乱,漫天飞舞却又似找不到风的轨迹,枯枝折断,根根如利箭斜射。枯败天地中,一抹玄色的身影矗立,任凭风乱撕碎天空,一动也不动,静静的等待。

突然,狂风陡然凝滞,枯叶碎枝如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依托的力量,纷纷扬扬如雪片般飘洒落下,绕上他的发尾,坠于他脚边。

一缕气旋悄然环绕,吹开遍地狼藉,露出他脚下凝黑的冻土。

叮铃……密林深处幽幽传来银铃的响声,清灵婉转,似洗涤喧嚣的梵音,又如来自地狱摄魂的低语,让人不敢妄动,唯有静静聆听。

一顶看似素雅的小轿,却是陈年铁木为骨,无暇雪缎为衣。轿顶四角缀着雪白银铃,轻盈晃动间,铃音如水流淌。

四名黑衣男子抬轿,步伐整齐几乎不差分毫,黑巾蒙面,那露出的眉眼,也几乎是一模一样。

飞踏枯叶,却只在叶尖借力腾空,所过之处,唯有微风回荡,却看不见脚印。

☆、美男心计酿畸情 (5)

无声落轿,四人同一节拍单膝跪地,竟是向御琅穹见礼,而那轿帘,迟迟没有掀起。

“琅穹,数月不曾见,你竟是以如此挑衅来迎接我吗?”轿子中响起一个女音,略有沙哑。端庄优雅更是威仪傲然,俾睨天下的气势,甚至比御琅穹身上的冷酷更像天下之主。

“还不死心么?我以为,数月前你折损两名得力新秀,便已明白我的意思。”御琅穹阴沉说着,挺身向前迈出一步,却见一个黑衣侍从贸然起身挡在前方护轿。

眉心骤凝,手一挥,一道灼烈的劲气奔涌而出!

黑衣侍从只能舍身护轿,拼力化解袭击,只听咔嚓一声,扑通跪倒,鲜血瞬间染红了枯叶。

“呵,你如今倒是越来越霸道了。”虽是有些责怪的意思,但听那语气,竟是欣慰更多。

“你我之间,岂容蛇虫鼠蚁作祟邀功。”御琅穹冷淡开口,忽的话锋一转,“不过,如此低劣也带在身侧,看来,御神一族气数已尽。”

“放肆!!”轿中女子怒喝出口,勃然散发的怒气化作有型,轿帘狂舞,一股凝沉的气息缓缓四散,竟将地上枯叶碎枝尽数碾碎,“你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

“我是北齐瑞明帝齐昀之长子,纵然不随父姓,也是现如今的北齐帝王!”御琅穹也肃然开口,字字如千钧落地,昭示着他的身份,也向轿中女子宣告着她难以改变的事实。

沉寂中,轿内幽幽传出一声叹息,怒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慨叹,“琅穹,跟我回去,战鬼一族蠢蠢欲动,这片天下难能太平。你区区一人之力,纵然强盛,也必折损于乱战之中,一片秋叶无以平复波澜……你说的没错,御神一族气数将尽,我便更不能让你流落在外。回去便能保全你,也是御神一族唯一的希望……”

苍凉的声音娓娓道述,似乎是在妥协着,也似乎……几近哀求。

“那陌呢?”御琅穹淡淡问出,随即便垂敛了眼眸,他与轿中女子最大的争执便是御琅陌,也是他与她之间,永远解不开的宿怨。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仿佛空气在这一瞬凝结,再也无法流淌,悄静无声,就连秋风也偃旗息鼓,无以为此境化开凝滞,就像御琅穹永远等不到的答案。

正如曾经他一次次质问她,争的无非是一个本该属于御琅陌的公道,却从未得到过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阴云凝沉,阵阵带着阴寒湿气的风吹来,密林中,已经快要看不清彼此面容。

御琅穹仍旧静静的等,明知……等不到答案。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

“不必说了。”御琅穹冷言打断,他要的是答案,而非那些重复了无数遍的荒谬解释。将束紧的袖口解开,挽起袖子直至肩头,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动手吧。”

…………

秋雨在夜幕时分降临,细如绸丝,随风撒落,带着几分冬意寒凉。

☆、美男心计酿畸情 (6)

轰隆,一声闷雷滚动,震颤天空大地,将昏睡中的人惊醒。

御琅陌醒来的时候,人已在别院暖阁之中,烛光微弱,倒是炭火透过铜炉雕花,投射斑驳闪烁的光影,让屋内一片透亮却并不刺眼。

再炽热的炭火,哪怕灼伤他的皮肤,也无法温暖他的身体。而此刻,一股暖流正经由掌心缓缓涌入他的身体,温暖柔和,以极尽呵护的姿态驱散他体内彻骨寒意。

不似御琅穹的浑厚,却同样炽热,带着别样温柔。

御琅陌的手指微微一动,触手丝滑,绵软的感觉让他更坚信,他手中握着,并非兄长那双有力的手,但是……

猛地抽回,锦被掀起一个角,只见他方才手握的位置,居然是……一只脚?!

只有他手掌般大小,白皙细嫩的脚背隐隐透着纤细血管,小巧玲珑的五趾紧凑并拢,趾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隐隐泛着珠光。

突然,精巧的脚尖勾了勾,“洗净了,不脏的。”

一听说话的声音,御琅陌更是惊得差点儿又背过气,若换做是旁人,明知他的身份,万不敢将脚递与他。

“你……”他说不出话来,纵然脚的主人似乎并不在意。

夏瑶坐在床边,倚靠着床棱,一条腿屈起,正是将脚递给他。而她此刻正捧着那本册子写写画画,就连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未曾停笔。

似是感觉到凉意,脚一伸,又钻入锦被下,脚尖攒动着爬上他的手掌,一股暖流再次流淌开来。

御琅陌再次抽手,干咳一声,道:“姑娘……不妥……”

夏瑶这才抬起头,眨着眼睛一脸不解,极其认真道:“真的不脏。”

这不是脏不脏的问题,御琅陌尴尬别过头,脸上浮现窘态的红晕,就算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子,怎能在男人面前轻易露出光裸的脚?

见人并不领情,不过好在醒了,夏瑶也没有理由坚持用脚踩他。

收起手上的纸笔,穿好鞋袜下地,自一旁抽出帕子,竟是在几乎快要沸腾的铜炉水盆中润了润拧干,好像完全不怕烫。

替他擦了手,沸水的温度对于他来说,才是刚刚好。

御琅陌还是有些尴尬,扫视屋内,难得御琅穹不在,而口中残留的血腥气仍浓,也是他一直想弄明白的事。

“姑娘……可否实言告知,陌所服药中,分量最多的一味,究竟是什么?”

“血啊。”夏瑶毫不避讳答道。

“什么血?”

夏瑶嘿嘿一笑,无比玩味,轻快道:“野猪血。”

试问,谁能分辨得出几十种药材参杂后,那血是人血还是猪血?更何况,就算是没有药材,谁又能尝过人血,再尝野猪血去分辨?

不过,算不算间接糟蹋御琅穹……不算,他要她替他隐瞒的。

御琅陌纵然还有些狐疑,却也问不出什么,而另有疑问,也是不寻常的事。平日里,御琅穹几乎寸步不离他,但凡有事也吩咐其他人去办,此刻却不在周围,如此放心便将他交给一个相识几日的女子?

☆、美男心计酿畸情 (7)

“那兄长……?”

“打野猪去了。”

没得可问了,他喝的是野猪血,他兄长为他打野猪去了,再问……还能问什么?

“多谢姑娘。”御琅陌不是个死缠烂打一直刨根究底的人,点头道谢,优雅不乏真诚。浅浅一笑,仿佛方才的惶惶与尴尬从未发生,轻声问道:“可有吓着姑娘?”

他身上的毒一旦发作,据说遍体被霜覆盖,没有呼吸,没有体温,僵硬就像一个冻死的人。第一次毒发,御琅穹差一点儿就要为他发丧了,若不是抱着他的时候感觉到残存微弱的心跳,那一日,他便已经死了。

或许若想,如果那一天他误被下葬,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还好。”夏瑶点头,还真真实话实说,不安慰他说一点儿不恐怖,也不故作惊惶大惊小怪,“如有毒发的迹象,你应该提前便能感知。下一次莫强忍,不然,就算死不了,无端受罪的也是你。”末了,又扯一句谎,“就因此事,你兄长差点儿掐死我。”

御琅陌抿唇低头一笑,刚要聊下去,门外传来敲门声。未等他开口,倒是夏瑶先说话招呼人进来,俨然一副主人的做派。

阮七端着一个下盛火盆的食盒进来,小心翼翼放置桌上,揭开盖子。精致的几碟小菜,荤素得宜,虽不是珍馐美味,但细看材料却件件是难得良品。小小的一碗粥,一盅汤,看似简单,其珍异都足以令人咋舌。量不大,但显然极其费心思,在临时落脚的别院,还能做到如此,恐怕也费尽周折了。

夏瑶施施然落座桌边,一点儿也不客气,抽出筷子利落开吃。

“你……”阮七一声气恼,压了压声音道:“这是为二公子准备的,姑娘若要用膳,还请移步厨房。”

将一块秋日难得一见的青芽菜放入口中,直到嚼碎咽下,夏瑶才开口道:“稍清淡了些,他是中毒,不是重伤,若不舍得放盐,倒也可以加些米醋,有益散寒。”

阮七对她的说教显然嗤之以鼻,但也不能与她争夺,眼睁睁看着她将每一碟菜都动过了,甚至自行拿起瓷勺喝粥饮汤。

“二公子还请稍候,属下再去准备一份饭菜。”

“不用了。”夏瑶慢条斯理站起身,用帕子沾了沾嘴角,“我只是先行试试有没有毒,合不合他吃。我怎可能跟一个病人抢食?你以为我与你一样没规矩?”

“你……”阮七被再次气得话有开头一字卡住,紧紧攥着拳,止不住手臂都开始颤抖。

或许她早已经习惯了周围人对她的奉迎,让她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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