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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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儿媚-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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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哥,我……我想请你给我些时间好好的想想。”她怎么会不喜欢他呢?可是矜持,却让她不好意思反驳,政哥也从来没有表示过喜欢她的意思。再说母亲的死,带来很大的冲击,她实在无法、也不能多费精神,去想些男女间的关系。

听到风儿的回答,让奕政脸色大变。从来没有女子如此拒绝过自己,莫非风儿对自己只有手足之情?他有些无法接受这事实,沉着脸说:“那随你吧!”

说好要陪自己共进晚餐,结果却是风儿独自一人,对着满桌的佳肴无法下咽。为什么政哥无法了解她的想法?一个刚死母亲的女子,是不该沉沦于男欢女爱之中。

接着几天,风儿都没见到奕政的人影。日子过得十分难受,现在她除了哀悼母亲的死,也忧伤于自己早夭的恋情。

奕政的避不见面、加上自己身份不明,现在待在这儿显得更没意义。她现在又不是恭王府的一分子,怎么还有脸继续赖在这儿不走?或许是她的命,注定要孤苦一人过完一生。

反正身上还有许多金子,生活在短时间内不成问题,她该想个办法,如何联络上奶娘。政哥会不会已经找到了奶娘,她正在路上,赶来与自己相会?

风儿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该再找借口想要留下来。因为如果已经有奶娘的消息,政哥一定会让人告诉自己的。只怕他现在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她没办法接受他的同情,不希望政哥只是为了可怜她,才收留她。

想起前几日缠绵的拥吻,让风儿又不禁伤心的流泪。她现在可以体会娘被冷落的心情,也明白没有贵族身份的自己,根本配不上地位显赫的奕政,充其量只能步上母亲的后尘,当个偏房,或是没有名分的姘头。

政哥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打算如何安置自己?为什么故意亲吻她、抱她,却不说些承诺的话?除非他不过是逢场作戏,想起两个多月前,他在开封与妓女度夜的事情,嫉妒又开始啃噬她的心,让她痛楚得快要窒息。

强烈的忧伤,赋予她做出决定的勇气。挑了些比较朴素的衣服,风儿幽幽的看着四周一眼,知道该是走的时候。

“你在做什么?”拿着包袱走出房门口的风儿,与奕政撞个满怀。他看到她怀中的行囊,一把抢过,气急败坏的问:“你要去哪里?你为什么这么不懂事?如果没让我遇到,我是不是又要花几年的时间去寻找你?你真的认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可以让你行遍天下,不受到坏人的伤害吗?如果你真的没办法忍受和我在一起,我是来告诉你,你的阿玛和额娘,已经找上门来,你不需要这么委屈的再四处流浪了!”

阿玛和额娘?风儿不太了解奕政说的话,急忙追问:“政哥,你在说些什么?不是说阿玛和额娘正在气头上吗?”“那是我的阿玛和额娘正在气头上,不是指你的!今天早晨,庆亲王夫妇带着你的奶娘来府里向我要人,他们才是你亲生的阿玛和额娘。”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懂为什么庆亲王夫妇会是我的阿玛和额娘?”

“这一切都是五娘做的好事……”奕政大致把今早听到的事情经过说了一次,说完后,看着瞠目结舌的风儿,了解她心中的震撼。“他们找你好些年,难怪上次看到你,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他们跟我一起来到别馆,现在正在大厅上等着你。”

“这……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要来接你回庆王府,要不是咱们来得快,搞不好又见不着你了!那我不就成为千古罪人?告诉我,为什么你想离开这里?”

“我……我不想变成你的包袱。”

“你什么时候是我的包袱?我可有说过讨厌你、不喜欢你的话?”

风儿在心里回答:是没有,可也没有说过喜欢她的话。

看着风儿低头不语,奕政感觉受伤的说:“不想回答就算了,走吧!他们在外头等着你。”

虽然奕政好想将风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却心悸的发现,现在除了关心她对自己的感觉外,还要思考彼此的身份是否配合。毕竟庆亲王的地位高上恭王府一些,他可不想让人认为自己是攀缘附势的投机分子。

怯生生的跟在奕政的身后,风儿知道自己又要展开不一样的人生,只是未来的生活少了政哥的相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快乐得起来。

咏儿一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忍不住掉下泪来,激动的上前紧紧搂住她。“孩子,娘总算找到你了,老天爷保佑啊!”

感觉到风儿的不自在,咏儿才尴尬的放开她,仔细的上下盯着她:“你真的好漂亮,不过瘦了些,是不是因为前阵子受伤的关系?回王府,我一定会让人煮些补品,让你好好的补一补。”

见风儿不知所措的不知如何应答,载原明白她就如同妻子年轻时一般的生嫩、害羞,解围的拉着兴奋过头的爱妻说:“咏儿,你别吓坏了孩子。她对咱们还不熟悉,先回家,一切慢慢再说吧!”

面对亲生父母不知如何反应的风儿,看到站在一边的春儿,激动的脱口大喊:“奶娘,我好想你!”

春儿欣慰的抱着她一手拉拔大的孩子,感动的表示:“我也很想你,这两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奶娘,没的事,您别难过。”见着一旁的庆亲王夫妇,用充满复杂的神情盯着自己和奶娘,血浓于水的关爱,让风儿刻意体贴的问:“阿玛、额娘,奶娘可以跟我一起回家吗?”

听到女儿终于喊了自己,庆亲王夫妇激动的急忙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还要看恭王府的意思……”

在一旁看着一家团聚的奕政,终于开口说话了:“没问题,风儿习惯让熟悉的人伺候,我想春儿也会想跟着她的小主子。”

“谢谢你,政儿,谢谢你这些年来对风儿的照顾。”载原诚恳的对奕政表达感激之意,他对风儿的疼爱和保护,自己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政哥,谢谢你,你可……”风儿本来想说“你可要常来看我”,却情怯的改为:“你可要好好的保重,替我同恭王爷、王妃告别,告诉他们风儿感激他们的栽培和照顾。”

“我会的。”奕政语气沉重的答应,双目紧紧的盯着风儿的脸孔,想将她的模样深深印入脑海。

看着风儿的眼中又溢出泪珠,忍往拥抱她、安慰她的冲动,奕政无奈的送她及庆亲王夫妇上了马车,直到一行人消失在路的尽头,他仍站在大门边发呆。他的一部分好像死了,他痛苦的以拳击墙。为什么老天爷将风儿还给自己后,又把她带走?

“小王爷,人已经走远了,你该进屋了。”看到主子心碎,铁护卫也感到不好过,好言建议:“您可以到庆王府提亲啊!风小姐也是该嫁人的年纪,您可别让人把她抢走啊!”

“你不懂,在她的眼里,我只是她的大哥而已……”奕政落寞的回答,他何尝愿意失去佳人?而是伊人对自己并无情意。

第十章

“额娘,您不用让人再煮参汤了,这燕窝我已经快吃不下了!”风儿急忙阻止又要呼唤仆人端补品的母亲。回庆王府快两个月的她,身材已经明显丰腴不少。“额娘,我再这样吃下去,可能会变成只大母猪!”

“风儿,你说啥瞎话,你可是我的女儿,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呢!”看着风儿精致的五官、柔嫩白皙的皮肤,咏儿内心可是得意得紧。前来道贺的宾客,看到后都惊如天人,并直直夸赞母女俩长得十分神似。

听到娘亲说的话,让风儿忍不住笑了出来。“额娘,您才称得上是大美人,风儿哪儿比得上您!”

“哈、哈、哈,你们母女都是大美人,才能让我这威风显赫的亲王爷,心甘情愿的替你们卖命。”走进大厅的庆亲王,疼惜的看着眼前他挚爱的家人。近些日子相处,他发现风儿不论相貌、学识皆高人一等,还会些拳脚功夫,让弟妹们对她崇敬得不得了。

“你这老不羞,当着孩子的面前说这些话……”看到甫进门的丈夫,咏儿马上就迎上前去紧握载原伸出来的手,可嘴里却不忘爱娇的数落几句。

看着父母恩爱的模样,让风儿感到十分开心、羡慕,希望自己和未来的夫婿,感情也能如此融洽。至于心中晃过的最佳人选,当然就是那朝思暮想的奕政,不知这几个月来,他过得可好?

“风儿,今日早朝后,皇帝同我说,要封你为庆清格格,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呢!”载原挽着娇妻,意气风发的宣布这个大消息。

“原哥,真的啊?风儿过几天就满十七岁,咱们可得好好庆祝这两件喜事。”咏儿眉开眼笑的说:“我想过阵子,就有一堆王公贵族,排队争着与咱们风儿订亲呢!”

“额娘,风儿想多陪陪您和阿玛,不急着嫁人。”

“风儿,我也舍不得让你出阁,只不过早晚你都得成亲,我和你阿玛是不会逼你嫁人,不过有中意的对象,你可要让咱们知道。”

“是啊!风儿,对于你的婚事,我和你额娘一定会尊重你的意愿,喜欢哪家的公子、贝勒,可不要闷在心里,一切有阿玛替你解决。”

“好啦!别净挑王族为对象,就算风儿喜欢平民百姓也无所谓,可别让她心里有太大的压力。”平民出身的王妃,瞪了丈夫一眼,随即想到一件事。“对了!风儿,等等你同我去白云寺的玉皇殿还愿,我要好好感谢菩萨让咱们一家团聚。”

“哈、哈、哈,同时别忘了感谢它赐给你我这个好相公,和风儿这个好女儿。”载原知道那是爱妻最喜欢去的庙宇,他们十八年前,也是在那儿结缘的。

在众多家仆的护卫下,风儿和母亲来到位于白云路东南角的白云寺。母女俩在各个殿堂祭拜后,咏儿就和住持讨论捐款事宜;在一旁听得无趣的风儿,不经心的在大殿内四处闲晃,欣赏殿内唐朝保留至今的文物。

“女施主,从你面相看起来,你似乎为情所困?”

专注端视佛像的风儿,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一跳,她循声好奇的观望,发现自己的身边站着位老人家。

难道她内心的思绪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还是眼前的老者是位得道的高僧?陷于感情迷惘中的风儿,不由好奇的问:“大师可有何妙言?”

“女施主,我看你貌相富贵,一生将有享用不尽的财富。你中意的郎君定是人中之龙,且听我献上一计,不妨主动些。”

哇!这位大师说得好准,政哥确实非凡夫俗子,急忙追问:“大师所谓的主动为何?”

“我这儿有向神明求来的神药,找机会让你的意中人服下,包准他疼爱你一辈子。”老人煞有其事的从怀中取出一包药递给风儿,接着说:“只是你心要诚恳,不可临阵畏怯。”

老实的风儿,犹疑的不知该不该无功受禄,不好意思的问:“这……我可需要付些报酬?”

老人双手合十,面容庄严的说:“这就看你心中对神明的敬意了。”

风儿听了,赶忙的拿出一锭银子,道士强抑欢喜,故作镇定的收入怀中后,就转身快步离开。

和住持说完话的咏儿,走进内殿拍了下站在佛像前风儿的肩膀问:“风儿,你还要到处看看吗?”

风儿心虚的将药包收好,对着母亲说:“不了,额娘,咱们回家吧!我答应妹妹们,要替她们梳头的。”

夜晚,对奕政的思念,让风儿辗转难眠。

这两个月来,连恭王府王爷夫妇都来看过自己,表达关怀之意,却不见奕政出现。想起道士说的话和那包神药,她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她好怕自己不过是一头热,政哥根本早已忘了她。

不管如何,她好想见政哥一面。既然他不来找她,那就由她去找他吧!好歹他也照顾自己许多年,于情于礼,她都有充分的借口去拜访他。

隔日,吃完中饭,风儿就同额娘说:“额娘,我下午想去政哥那看看,陪他聚个几天,您可答应?”

“对喔!你们这对‘兄弟’也许久没见,你去和他聚聚也好。”咏儿拍着女儿的手背点头答应:“你一定挺想念你大哥的,听春儿说,他一向都很护着你,咱们找机会可要好好的谢谢他。你这次去,顺便同他说,我和你阿玛过完年后,想请他和咱们一家子,去江南玩个几天。”

“好的。”

接近傍晚,风儿和一行侍从,就出现在奕政的行馆。

对于她突然来访,奕政惊讶、兴奋得说不出话来,极端压抑情感的他,还在想用什么借口去探望风儿。

“你愈来愈漂亮了!”多日不见佳人,奕政发现风儿比记忆中又美丽了几分,丰润的脸颊显示她日子过得极好。“政哥,你怎么看起来好像瘦了?”忍住想抚摸他脸颊的冲动,风儿关心的询问。

“没有,我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想你想得紧,奕政在心中暗自补上一句。他知道,风儿已受封为格格,她能挑的对象,又往上推高一级,自己只不过是个没啥功勋的小王爷罢了!

“政哥,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我同额娘说要来陪你几天。如果你愿意,咱们可以去樱桃沟看雪景。”

“是吗?”奕政心喜的看着风儿。没想到她想陪自己一块儿去游玩。

难道她表现得不够主动吗?为什么政哥对她的态度却比以前还要疏远?摸了摸藏在腰际的药包,风儿铁了心说:“政哥,我挑这时间,是特别来找你共进晚餐的,咱们去观景园的亭子用餐如何?”

“好啊!”奕政不敢多言,深怕自己会滔滔不绝的说出情话。

当酒菜全部上满石桌,奕政屏退一边伺候的仆役,只想尽情享受和风儿独处的时光。

趁着奕政打发仆人之际,风儿赶紧将他面前的酒杯取来,慌张的将捏在手中的药包打开,却沮丧的发现纸袋被自己捏破了,只剩下些微的粉末,希望这少许的药量仍有它神奇的功效。

看奕政转过身,她急忙将斟满的酒杯摇晃一下,递给他说:“政哥,我们俩来喝一杯,我要感谢你以往对我的照顾。”

“真难得,你不是不爱喝酒吗?今儿个竟然主动和我对饮?”奕政看着神情怪异的风儿,觉得她好像有些不对劲。该不会她是来告诉自己,她要订亲了?不由焦躁的问:“难不成你的喜事将近?”

“政哥,你又忘了,再过十天,就是我十七岁的生日了。”

“所以……”奕政疑惑的询问,希望风儿能讲明白些,那自己也好死了心!

“所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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