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良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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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良婿-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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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有些烦躁,她最不喜欢一句话捏成三句半,“阿娘,事到如今,早不是谈论安不安全的问题,靳参将一死,平洲的事还没完,夫君如今又被困在宫中,也不知道二爷的想法是什么。我当初那么执着想要嫁给夫君,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天大的困难也吓不倒我。”她一副豪言壮志让严夫人顿时刮目相看。

就仿佛是不认识眼前人一样,严夫人盯着韶华的脸,足足看了半柱香的时间,眼神里有些闪烁,嘴角抖了抖:“五娘,你是个好女孩,是我不好,不该将你拖进来。”

“阿娘,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还是和我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是她主动追的严恺之,三番五次地闯进他的视线,更是放下豪言,嫁人当嫁严恺之。所以如今的一切,就算是苦,能和严恺之在一起,她也甘之如饴。

第二百九十八章 陈年旧事

或许是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严夫人思考了很久,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决定把事情告诉韶华。

“当年端明皇后还在的时候,汪凌这个国舅可算是做得风生水起。他不恋官场,而是效仿当年萧国舅,叱咤商海。”端明皇后只有一个嫡亲兄弟,所以所有好的也都紧着他,于是后来民间有人道,好家世不如好娘子。

可汪凌败就败在他错误高估了萧国舅,萧国舅之所以最后没能有后人,是因为萧家为了太祖的江山,死了太多人,差点就灭族了。这也是太祖当年在萧皇后死后,坚决不立后的原因。而汪凌以为自己仗着端明皇后的偏爱,就能凭国舅身份横走天下,他却不知,萧国舅除了有萧皇后这张王牌外,他手中还握着兵权。

尽管是因为建国伊始,太祖仍需要这些他们来安定四方。萧国舅这些士兵们说强不强,说弱也不弱,全是江湖上一些武艺高强的人,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只可惜人数太少,而且都是神出鬼没,更甚者还说他们都是天生异象的奇人,能飞天遁地,点石成金。

终究只是一些陈年的故事,百姓茶前饭后的闲话,茶楼里天桥下说书人的谈资。

太祖需要他稳定这些人,也需要他偶尔充实一下国库,萧国舅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拒绝这种互利互赢的事。汪凌却并非如此,他手里没有让皇帝忌惮的筹码,而且他还是个极其贪财的人,他没贪国库的钱就不错,根本别想让他主动上交。有人劝汪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所以赚了那么多也是皇帝给的面子,万不能数典忘祖。

结果,汪凌听了,大发雷霆,怒发冲冠,大放厥词:“此非天生,吾智得也,吾能得也,吾手得也,天经地义,与君何干。”

皇帝听到这种话自然也是勃然大怒,若不是端明皇后苦苦哀求,只怕他早就抄了汪凌的家。

端明皇后连夜就找人给汪凌传话,要他主动示弱,给皇帝有个台阶下。可是汪凌是个茅坑石头的脾气,要他低头可以,但要他认错掏银子那是不可能的,他自认自己没做错事,错的也是那个多嘴的人。端明皇后见劝说他不听,就干脆让他离开京城,省得待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让他心烦。

汪凌还真听了端明皇后的话,这一去就是跑到凉城,他早就看中了多罗的骏马和铁石,正好乘此机会可以去交涉一番。一则是因为骏马乃汪凌的至爱,他自己就圈了一个马场,没事就骑马驯马。二则是因为他想通了许多事,知道得罪皇帝对他毫无好处,所以打算借购买铁石之便,偷偷卖给军器监。多罗盛产铁石,但是多罗王也知道青国皇帝眼红他们的铁矿,所以禁止对青国交易。但是以汪凌的手段,做一些民间交易还是可以的。

但是殊不知,他这一去,倒给了不少人提了醒,当下就与皇帝说汪凌与多罗人互通,企图购买骏马铁器,好为将来造反打下基础。

说别的事情皇帝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说到造反,就是脾气再好,也会立马拍桌而起。

当下就拟了圣旨,封锁凉城,不得与多罗人来往。

而这时汪凌正好已经找了下家,被皇帝这么一阻拦,所有事情都泡汤了,心里一个恼火,想着我好心为朝廷着想,居然还限制。越是阻止,汪凌的心越倔,有人建议转去陵京。因为川北的守将辛茂山是个死忠的皇帝党,要是被他知道了,别说不会同意,只怕还会绑了他送京城。

但是陵京由严素镇守,严素算是半个贺家人,而贺家娘子与自己的妹妹是宫里的死对头。汪凌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赌一回,先打了一回温情牌,把自己为皇帝好却被误会而驱逐出京的事和严素吐了一遍。严素虽然是个大老粗,可心思却十分细腻,不禁对汪凌生了恻隐之心,便劝他在陵京小住,看看白山漠河,让心灵放空。

汪凌当下就答应了,十分感激地把许多江南才有的美食玩具都送给了严恺之他们。然后借着去采风赏景,放空心情的时候,偷偷和多罗人继续来往。

只是没过多久就被严素发现了,劝了几次,汪凌仍不放弃。严素十分气愤,义正言辞地直指汪凌口是心非,表里不一,告知他若再有下次,他必将他押送回京。汪凌听了心里也害怕,皇帝说不定还在气头上,他哪会在这个时候去撞刀口,可让他放弃这即将到手的银子,汪凌心里也着实不甘心。

结果,他找上了靳昭成。

靳昭成本是严夫人娘家的人,只因为表现出色,一路比提拔了上来,对严夫人早有爱慕之心,但没敢表现出来。汪凌一眼看穿了他的心事,三言两语就被他说动了。靳昭成在严素手下久了,都是过惯苦日子,难得尝到甜头也是一时把持不住。成日与多罗商人饮酒作乐,有汪凌做靠山,见识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酒池肉林的生活。接头的多罗商人也不傻,为了利益,便撺唆靳昭成把严素拉下马,到时加上汪凌,他们三人可以在多罗和青国横着走。

靳昭成虽然被一时的利益迷了心,但他还是有底线在,没答应多罗商人的话,但也没拒绝。只是渐渐不再和多罗人来往,单单帮汪凌掩护而已,被汪凌问及,推辞说严素对他起疑心,所以不敢造次。

严夫人讲了很久,也讲得很慢,好像回忆起上辈子的事一样,说道许多细处,眉头总是会皱一下。

韶华没有打断,耐着性子,听她继续说道:“后来也不知道谁传了话,说有人密告夫君通敌。他是个直性子,先帝对他托付有恩,他也自认问心无愧,根本没想过进京为自己辩护,总是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看着严夫人说得有些心酸,韶华也觉得心想被撞疼了一下。

辛茂山倒是机灵,可是结果呢,是把辛子萱许给了李家,换来了一家平安。然而,李家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才不远千里跑来求亲。

“阿爹知道靳昭成和汪国舅的事吗?”韶华看她停了许久都不开声,这才轻声问了一句。

严夫人抬起眉角,眼里尽是讽刺,“纸包不住火,若不是他那点事,也许就不会惹出后来的事了。”韶华看着严夫人一脸怒容,眼睛几乎都要冒出火来了,她心里一震,没敢问后来的事是什么。

“这么说,这谣言是因为靳昭成和汪国舅引起的?”韶华有些困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和徐家又有什么关系。

严夫人抿了抿唇,“他被夫君痛骂一顿后,就被驱逐出去,逃窜无路,被汪凌收留了。”

韶华总觉得严夫人似乎跳过了什么事没有说,但她没问,“那后来呢?”

严夫人苦笑一声,“不出两日,夫君就被徐珂杀了。徐珂本来还想杀我,可是,靳昭成救了我,还送我们回京。”

韶华急忙捂住嘴,险些惊呼出来,原来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难怪严夫人对靳昭成的感情那么复杂。又怨他惹事上身,牵连到严素,却又有恩于他,不得不继续忍下去。而且当初严素的冤情,还有如今的仇,靳昭成可以说早就弥补了自己的过错。但对于严夫人他们来说,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弥补也换不了严素。

终于把心里所有的谜团都解开,韶华感觉像是一块大石落地,可是想到严恺之如今还身在宫中,心中的大石又再次被悬挂了起来。

“阿娘,靳昭成也算是还清了他欠在的债,人都死了,您就别放心上了。”她轻声安抚。

却不料严夫人冷笑一声,“他欠的债何止这些!”

韶华睁大了眼睛,“那还有什么?”

严夫人立刻抿唇不语,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甚是精彩,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他人都死了,欠的也都还不了了。”剩下的就是轮到她来还债了。

韶华凝眉想了一下,虽说徐珂害死了严素,严夫人和靳昭成要报仇,这情有可原,可是他们这一招是想把整个徐家,甚是都给端掉,韶华紧张地捉住她的手,颤着声音道:“阿娘,当初我被贺太后关在密室的时候,听你们说到太后逼您帮她的事,是不是真的?”

严夫人脸色一变,忽然变得狰狞起来,用力地掐住韶华的手臂,疼得她皱起了眉头,粉团也被吓得哇哇大哭,严夫人这才回过神。她整了整心情,一脸严肃地看着韶华,“你听了多少?”

韶华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一样,在她的注视下感到无可遁形,又局促不安,“你们那日说的,我听了六七成,不过听得不是很清楚。”看到严夫人若尤其思的样子,韶华又道:“阿娘,万一贺太后知道了,会不会对夫君不利。刚刚宫里来人说夫君留宿在宫里,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她真怕就像严素当年那样,等到她见到严恺之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

严夫人也不知道是自我催眠,还是真有把握,她轻声呢喃:“二郎不会让他有事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替罪羔羊

严恺之抬头看着几步之遥的弘弋,只觉得此刻他的背影显得陌生而遥远,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们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尽管他早料知彼此不可能一如初始,可也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

此刻的御书房显得冰冷而安静,四壁的朱红金黄让他觉得十分刺眼,好像光芒都带尖锐,随时都准备攻击。

这个地方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可是如今看来更像是巨大的陷阱,稍有不慎就会掉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严恺之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脑子里还没挥去靳昭成一头撞死在地上,血浆四溢的画面。不管是对他来说,还是对弘弋来说,其冲击性太大了,心情怎么都无法恢复回来。

当他听到靳昭成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平洲之乱的主谋,为的就是揭露徐贺的阴谋,替严素报仇雪恨时,严恺之感觉心底有股冲动想要杀了他。就算是父亲的得力部下又如何,这本该是他的家事,他自有自己的计划,结果却让靳昭成给搅乱了,而且还因此被人拿他来玷污了母亲的清誉。在严恺之心里,严素的仇不假他人,他才是最有资格报仇的那个。

结果靳昭成认罪以后,一头撞死在他面前,连给他细问的机会都没有。他心里还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想要解开,可靳昭成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想到另一个可能知情的人,严恺之的表情瞬间凝结起来,突然觉得心沉重冰冷了,仿佛被一座巨大的冰山给压住一样。

弘弋显然也是被靳昭成的举动给吓到了,脑子一乱,随即一群人连忙围了过来,把他簇拥着回御书房。他还算镇定,遣散了所有人,只留下严恺之,然后君臣二人就这么站着,一声不吭地站了一炷香时间。弘弋不动,严恺之自然也不会出声,空气里充满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到落地的声响。

弘弋忽然转过身,看着严恺之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淡然自在的样子,内心没由来对他这一贯的样子觉得烦躁。顺手抓起桌子上的奏折,狠狠砸向严恺之,正好落在他鞋尖处。

严恺之眉头抖了一下,弯腰捡起了奏折,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双手奉上,又退回了原位。

弘弋莫名地火了起来,再次把他放回来的奏折都丢回去,严恺之还没退得及,正好被砸到。严恺之眉头微蹙,又弯腰去捡,可是他刚捡起来,弘弋一个箭步上前打掉了严恺之手中的奏折。

弘弋大声咆哮了一句:“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严恺之垂下眼睑,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二爷要我说什么。”

就在靳昭成还没押送进京的时候,不知从何处,接二连三地冒出各种奏折,内容无一不是说严恺之串通靳昭成造反。虽然方有信也曾递过奏折,可他如今身在平洲,递奏折的几乎各种人都有,甚至连贺五周说得那些话也被递了上去。正所谓三人成虎,就算弘弋对严恺之再信任,忽然间收到这么多弹劾,而靳昭成对罪行供认不讳。弘弋先是震惊于他会如此地坦然承认,接着又被他的举动给吓呆了,纵使他有心要保严恺之,靳昭成一死,变成死无对证,也会被有心人当做欲盖弥彰。

弘弋瞪着他,一双眼睛怒如烈火,脸色却凛冽如冰,“靳昭成就这么死了,你觉得我拿一具尸体能做什么,能向天下人交代吗?”靳昭成一死,所有的矛头就都对准了兴勇侯府,若换做别人,弘弋早就推出去平息民愤了。

严恺之此刻的脑子也一片混沌,他不知应该和弘弋再说什么,以他们这么多的年交情,他从不需要解释这么多。

所以,如今让想解释也不知从何开口,“他不是我杀的。我也没让他去死。我和他没关系。”严恺之说得很慢,三句话把自己的立场就表明了,如果弘弋执意不信他,他说再多的话也是多余的。

可是,弘弋现在需要的就是严恺之用事实来说服他,被严恺之这么简单扼要的话,气得他又摔了几本奏折。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这所有一切计划都是你娘做的?”弘弋如愿在严恺之脸上看到第二个表情,不由得冷笑了起来,“这么说,就连靳昭成和严夫人苟且的事也是真的了。”

无论怎么指责诬赖自己,严恺之都能淡然受之,可是一听到弘弋竟然也说严夫人的坏话。他顿时怒火窜上心头,一时烧昏了理智,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弘弋,大声吼道:“我娘绝不会做这种事!”

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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