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谁寄锦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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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谁寄锦书来-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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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一点,我也觉得我们有种天然的默契。

她照旧睡在我的床上,我照旧守着那张破烂沙发。

茉莉花在这个大雪飘飞的季节居然没被冻死,花满楼把它照顾得很好。

楼下传来清脆的车鸣声,我看到花满楼原本欢欣的眼暗淡下去。

那车鸣声还在执着地响起,我狐疑而好奇地到走道上往楼下看。

一辆白色本田停在楼下,年纪与我相仿的男子在不停地摁着喇叭。

花满楼冲下楼去,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辆车带走。

居然,我的心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我想,花满楼,再见了。

一年多后,我已经成了一家电脑公司的经理。

经济状况也渐渐好起来,我也搬离了那个地方。

某天,我正忙着问讯下属业务方面的情况。

花满楼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还是眉眼充满了欢欣地看着她。

她瘦了很多,但更有女人味了。

她不再穿着蓝色纯棉的吊带装了,也不穿白色曳地长裙了,更不穿白色帆布鞋了。

她穿着细高跟鞋,头发烫成了大大的波浪,也化上了精致的妆容。

她也开始穿着剪裁非常得体的紧身职业套装了。

我们在一家咖啡厅里坐定。

她埋头搅着咖啡,问,那盆茉莉花怎么样了?

你走后,我也没时间打理,就把它送人了。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下,但瞬间又眉眼飞扬起来。

我想,她已经不是当年清纯的样子,而是多了一些人间烟火的世俗,我不也是吗?

良久,我们想看无言,彼此有些尴尬。

你呢?个人问题怎么样了?她问。

老样子,忙工作,顾不上个人问题,也不急。我说的是实话。

那也是,男人三十结婚都不晚,她应承着。

又喃喃道,我结婚了,不过前不久又离了。

我笑笑,也许这个结局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但我不能欺骗自己,我还是爱着眼前的花满楼的。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她结婚还是离婚。

许多的往事在我脑子里流过,也许,许多的往事也在对面的她的脑海中流过吧。

也许,我们都一同回想起了过去我们短暂的相聚,分别,又相聚,又分别。

青春,不知不觉间已经从我和她的指缝中偷偷溜走了。

时光,它真是个神奇的魔术师,我们永远也不知道它能把人和事改变成什么模样。

我和花满楼开始了恋爱,像所有的恋人一样,温馨,浪漫,甜蜜。

我们从不曾轻易去碰触过去的伤口,过去的让它随风而逝吧。

我只想陪着她慢慢变老。

我又去从前住过的地方要回了那盆茉莉花,它还好好的,像我和花满楼的爱情。

我和花满楼挣钱,把钱都存在一张存折里。

我们想买个房子,我想给她一个浪漫的婚礼。

虽然存折上的数字离梦想还很远,但我不害怕。

正当我准备要跟她走进结婚殿堂时,花满楼,她再次消失了。

我没有满世界去寻找,我想,她也许迷路了。

那么,我就在原地等她吧,也许,她还能回来找我。

许多年后,我已经有了孩子,也有了妻,日子恬淡平静,但温馨和谐。

我和花满楼是在医院再次遇见的。

那时,她正推着一个看似傻痴的男人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晒太阳。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也一样认出了轮椅上的那个看似傻痴的男子。

我跑过去,唤她,花满楼

她回头,也一眼就认出了我,欢欣,但瞬间暗淡。

仿佛不太愿意我看到眼前的景象。

袭人,对不起。我们在医院的长廊坐下来,花满楼幽怨而歉意满怀。

但在我看来,那一切仿佛都是别人的故事一般,我居然觉得从前如此陌生。

她幽幽道,年轻的时候,我和他都太不懂爱情。

那时候,也许我是真的爱他,但他脾气和性格太急躁了。

总是有事没事打我,把我对他的爱都打跑了,所以我独自住了出来。

但是,我跟他谈了那么久,所有的过往岂能如同云烟一般消散。

我还是舍不得他。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没有别的亲人。

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曾经,我想,我是爱你的。

后来,我也是那么地渴望跟你走到一起。

但是,我不能丢下他,他用他的生命向我证明了他对我的爱。

那是在高速公路上,我们起了争执,他正在气头上,所以把车开得飞快。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我们的车撞上了前面一辆满载钢材的大货车。

他在关键时刻把方向盘往左边打,我获救了,但他却差点死去。

好在如今我还能守着他的生命。

虽然他成了植物人,但我想我一辈子都要记得他的爱。”

远处的花店里飘出阵阵茉莉花的清香,是我和花满楼喜欢的味道。

花满楼搂着轮椅上的男人,我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泪如雨下。


啼笑姻缘
啼笑姻缘

我那时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像花儿一样的年纪。

刚进一个陌生的环境。

有些欢欣。

像离开笼子的鸟儿。

终于不用听爹妈唠叨了。

天空的湛蓝粉粉的煞是可爱。

我拎着开水壶去水房。

前面一个讨厌的男生插队。

后面群雄起而攻之。

那男生灰溜溜的拎着空水瓶离开。

却不想撞到了我后面的那位。

我不经意一回头,天、、、、、、

霎时间眩晕不已。

心跳,脸红,像小偷被人揭发。

我想我的耳朵根子都红得发紫吧。

他定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虽与他如此近的前后排着队。

但我其实是个超级近视眼。

那张脸在多年后的我想来并不清晰。

是谁说过,朦胧就是美。

就因这模模糊糊的印象。

我便以为潘安宋玉在世。

我竟然以为自己是古代走来的仙子。

遇着了她千年前的心上人。

我的回眸一笑百媚生不知将他倾倒否。

然,那一刻。

我是多希望将他倾倒。

让他拜倒在我的脚丫子前。

也许正因为我的近视眼没能将他看清。

所以多年来他一直被我的想象加以美化。

直接影响我后来的择偶标准。

我一直拿着他这个模子去套别人。

天知道这世上会否还有这般美好的男子。

于是,他成了我心里永远的痛。

直到我长成大龄也未能在浩瀚男人海里觅得一颗我以为的珍珠。

开水房事件过后两天我就忘记他了。

天知道我从小健忘怎会连带爱情都健忘。

算命先生说我超凡脱俗。

看来他说得一点不错。

这世上连触电对象都能于两天后忘记的天才估计非我莫属。

直到某天我去竞选学校干部。

那天自我感觉非常不良好。

心灰意冷踱下搂来。

却在转角处遇上一温情微笑。

我彼时无暇顾及那微笑。

只顾着失意灰心。

如同秋里打转的叶子。

哦,叶子?

我这才觉察一丝凉意。

原来秋已经来到。

我抱紧自己的胳膊。

衣着的淡薄使得我寒颤不已。

这一晚我高烧42摄氏度。

一病不起有两天。

悉悉索索。

一好姐妹在我耳边嬉笑暧昧。

我问咋了?

她一脸神秘笑说你白马王子出现了。

我惊愕不已说你别乱说。

她将我从病床强行拖起。

我的大头照被张贴在学校宣传栏里。

原来我竞选成功。

有种范进中举的癫狂。

只是有个陌生的背影在我的大头照前徘徊不已。

我嫌恶地盯着那背影。

心想它真影响我欣赏顾盼我的玉照。

真想冲上前去一把拉开他来再训斥两字:色狼。

无奈那背影别转身来。

天,我又开始眩晕。

这会儿可不只42摄氏度。

知道什么叫蓦然回首吗?

知道什么叫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吗?

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

知道什么叫电光四射吗?

知道什么叫媚眼如丝吗?

那一刻我全知道了。

虽然老爹老妈给了我如此高智商和如此低情商。

那算命先生说得没错。

我是如此超凡脱俗。

超脱得见了人家三面我才想起他是谁来。

冤家路窄原是这么回事。

因为我此后屡屡有意无意遇上他。

于茫茫人流中总能一眼寻出他的身影。

感觉他给我头上带了金箍。

像唐僧给孙悟空上的那个大金箍。

我怎么也赶不走那个影子。

某天我低情商的脑袋终于开窍。

想起那个被我忽略的微笑的主人来。

啊。

原来世界上有如此甜蜜而温暖的微笑。

啊。

原来有种东西可以杀死人的啊。

啊。

原来我这种如此低情商的人也会开窍啊。

从此开始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怀想着那个动情的微笑。

即使在今天的我看来那都是上帝赐予我最美的回忆。

从此我便开始有意无意对他视而不见。

每每经过他身边却用余光扫射他的微笑和疑惑。

天晓得我有多想跟他说说话。

鬼才知道我为啥如此表现。

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却装作毫不在意。

他仿似觉察我与他有仇一般的矜持。

距离横在我与他之间。

我想我是女孩。

我不会主动。

我要我的矜持。

我在等待。

忍受煎熬。

可是有一天我的梦碎了。

彻底碎裂。

连同我的心和青春。

舞会上他拉着别的女子旋转。

如同风车飘摇。

那女子裙裾飞扬媚眼四射。

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有多属意他。

我静静一旁看着。

心里淌着血。

不觉已是天晚多时。

周遭人群早已散去。

灯光暧昧昏黄。

只有三个人影如同鬼魅。

他她还在旋转。

没人顾及一个受伤的孤魂野鬼于一旁心若死灰。

我开始恨爹娘为何当初只叫我死命读书。

导致我情商如此晚才开发且如此糟糕。

遇上这样境况却还傻傻不懂离开。

此后我几乎当他透明。

从未正眼瞧他。

也当他是仇人。

认为他玷污了我心中的白马王子。

我的白马王子怎可让旁人染指?

我一直孤独着。

我一直等待着。

低情商的我以为这样傻傻等着就会开花结果。

可是我空等了一场。

那天他在路上拦住我。

你不认识我吗?

我不理他。

你真不认识我吗?

我还是不理他。

他从身后拿出一把玫瑰。

很香的味道。

很娇艳的花笑。

我欣喜。

心想我终于盼来我要的爱。

心想不开窍的我终于不再超凡脱俗。

有件事情想、、、、、、。

他期期艾艾。

什么事?

我板着脸压抑住心跳和兴奋。

那个时刻我以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

那个时刻我以为是我此生最值得期待的时刻。

那个时刻我以为是我此生最难熬的时刻。

我深深陶醉在花香和甜蜜里。

呃,这花我想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小弄。

什么?小弄?

我一下从云端跌落谷底。

滔滔泪海似雨纷飞。

我飞也似的落跑。

天公也来凑热闹般大雨滂沱。

我如同落汤鸡在雨中的球场一圈一圈跑着。

仿佛要让这雨洗去我自尊的屈辱。

仿佛要让这雨清洗我的记忆。

仿佛要让这雨彻底浇透我那弱弱的情商和可恶的超凡脱俗。

没有人知道我是多么伤心。

没有人知道我心里有着怎样一个温情微笑的影子。

没有人知道我的白马王子瞬间已成永远的过去。

而我只能将这些伤痛一一独自舔食。

再一次我躺倒病床。

42摄氏度为什么这么依恋我?

我的超凡脱俗我恨它。

我的高智商我恨它。

我的低情商我更恨它。

还有他。

大病初愈后好些日子他在路上叫住我。

那天怎么了?

他似乎含着关切。

我什么也没说。

只笑笑如同一朵寂寞盛开的茉莉花。

我的情商终于开窍了点。

知道如何维护自尊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家里的伤心事。

我答得如此恬淡。

恬淡得让他吃惊甚至失望。

聪明如他怎会不知我心里有他。

他定想看着我说出那几个字。

无论男人女人都喜欢听那几个字。

尽管他们也许并不喜欢对方。

但对方只要说出这几个字。

就成了他们自我炫耀和增强自信的一个筹码。

我任他失望着。

心在得意洋洋。

以为折磨着他。

我本想问他和小弄怎样了。

不想他却沉默下来还落了泪花。

小弄走了。

她跟别的男人走了。

他低低沉沉喃喃。

接着他泪花变成了泪水。

一如我当日的如雨纷飞。

我感到心软了一下。

温柔了许多地暖暖着。

仿佛又看到他温情的微笑。

苞苞,我们恋爱吧?

我惊呆了。

为什么?

苞苞,我就想有个人陪我。

可我不是替代品,我心里喊着。

但我没有说出这话来。

心里下着大雨。

大雨打湿了我的魂。

连魂都高烧42度然后晕了么?

我居然默默答应了他。

牵起他的手在雨中的球场一圈又一圈地跑。

直到我确信这样跑下去怎么也死不了为止。

此后我和他出双入对。

苞苞,我有件事情和你说。

他犹疑不决。

好像几个世纪过去了。

他拿出一辈子的勇气。

苞苞,她回来了。

我没了反应。

手脚冰凉。

木然而立。

良久,我才知道泪滴点点滚落下来。

冰凉,凉透心扉。

六月火夏却暖不过我的悲凉。

小弄站在他身旁如同藤蔓。

周围鄙夷的眼光扫过她的脸上。

但她毫不在乎。

于她而言无人能干涉她的豪放滥情。

于她而言见惯风月无边。

我冷冷旁观不发一言。

日子过得久些我心也麻木。

虽偶尔隐隐作痛。

但毕竟不想再揭伤口。

多年后的某天。

我的手机显示一陌生号码。

接通。

那头是欢欣无比的声音。

带着春风得意风尘仆仆。

哦。

我心底还是泛起了丝丝涟漪。

只是没他想象中的激动。

他定是失望了吧。

苞苞,我们见个面吧。

我无言,想推脱。

但鬼使神差还是答应了。

某家高级饭店里我们相见了。

十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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