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简单与雨交待几句,让他继续为安王舒通筋脉,而自己却去药箱中拿出刚刚为安王缝合伤口的针线,只是这次他却在药箱的夹层里找出一段煮过的鱼肠线来。
“秦管事,你这伤得也不轻,我先替你看看伤口吧!”郎中作势就外掀开秦川的外衣,却被秦川拦下。
“神医,替王爷看病要紧,在下不过小伤,神医赐点药再下自己回去抹便成!” 秦川不敢接受郎中好意,王爷那里还十分凶险,若此时神医再为自己疗伤一旦王爷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然郎中却背对着安王不甚在意的摇摇头道,“无妨,刚刚在下为王爷行针至少要一刻钟的时间才能拨针,足够我为你疗伤了!”
见秦川脸上仍有犹豫之色,郎中笑着错身一步,偏头在他耳边道,“你这样一心为了安王着想,连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你的主子知道吗?”
秦川面色一紧,偏头看向那笑得如狐狸般的人,“神医说的有理,秦川只有尽快养好伤才能为王爷效力,是秦川思虑不周,多谢神医提点!”
说完便宽衣解带,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任由郎中为他缝合伤口、上药包扎。
替秦川处理好伤口,郎中便开始继续折腾安王,也不知若是安王知道,他今天所承受的这些,不过是当初他派人截杀宝儿和夏锦现在所付的一点利息,会是什么感受。
郎中这一折腾便折腾到近亥时才收了手,安王经这一折腾,就算事先服用过血莲却也是元气大伤,自此之后更是卧床休养了近十日左右,直到郎中为他腿上的伤口拆了线,才能勉强靠在软榻之下小坐一会。
夏锦听闻此事时,也只是浅浅一笑,不过却在心中暗赞郎中腹黑,这玩起人来连她也自愧不如。却也担心安王经过此事,会不会对他怀恨在心,得让他赶快抽身才是!
收起不过寥寥几字的信笺,夏锦凭窗拧眉,哥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去了渭县。
早前传来消息被叛军所占的两省一郡便包含临川郡,这渭县与临川郡只隔了一条渭水河,现如今在正值大旱,只怕河床早已干涸,若是叛军渡河而过,这渭县危矣,偏偏这个时候哥哥去了渭县,怎么能让她不担心。
可惜她现在身在京城可谓是鞭长莫及,好在风已经动身前往渭县,只能祈祷他能快点找到哥哥才好。
“小姐,少爷身边有雷跟着你可以不必如此担心,若人有危险雷会护和爷周全的!”添香看着夏锦一脸愁思的模样,心有不忍,开口劝慰。
“但愿吧!”夏锦心里何偿不清楚,若是真是遇上叛军,任凭雷武功再高强,终是寡难敌众,又如何能将哥哥平安带出来,只愿渭县不要这么快失守,战王的援军能及时赶到才好。
看着窗外炎炎烈日,听着蝉鸣之声,夏锦这心里有如这炎炎夏日一般焦灼难安。
夏锦深叹了一口气,正准备从窗边转身,却见楼下红袖正领着一人从外面进来,瞧着那身形确有几分眼熟,夏锦在脑中搜索了一圈也没想起来是谁。
夏锦这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外面红袖的声音传来,“小姐,皇后娘娘身边的秦嬷嬷求见!”
夏锦一愣,竟是她!
记得那日应太后之诏进宫,便是这位秦嬷嬷去太后宫中将自己接了出来,然后又在华妃为难自己之时出言为自己辩驳,再加之当日听小木说过查探太后之事,也是得了皇后相助。
夏锦虽不明白这皇后身边的人来找自己何事,但就是念着之前欠下的人情也应以礼待之才是。
“快快请进!”整整衣衫,夏锦抬步亲自迎上前去!
“老奴给凤鸾郡主请安,郡主万福!”秦嬷嬷见到夏锦一脸恭敬的行了万福礼,礼数之周全真不愧是宫中出来的。
夏锦心知这秦嬷嬷在宫中的地位,不仅仅是皇后的奶嬷,更是宫中的掌事嬷嬷,若是小事何能劳她亲自出宫。“嬷嬷免礼,不知嬷嬷此时前来可是有要事?”夏锦连忙伸手托起秦嬷嬷,自己三番两次受皇后大恩,如何也不能受她这大礼。
秦嬷嬷也不矫情,见夏锦是真心不受她的礼,便也顺势起了身,扶着夏锦到软榻上坐下,才立在一边道,“回郡主的话,如今南方大旱,祸及百姓无数,皇后娘娘虽身在深宫,也是忧心天下百姓。
听闻郡主大义,慷慨解囊,伸出援手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娘娘恐以郡主一人之力,势必力微,有所不怠;今夜在便在御花园中设下夜宴想邀请京中贵妇共襄盛举,便让老奴到摄政王府中走一趟,问问郡主可有空闲,若是得空还请郡主赏光!”
秦嬷嬷这话说的可谓是客气之极,更兼她亲自来请,无论如何夏锦也会给她这个面子,只道,“嬷嬷放心,娘娘相邀凤鸾自当准时赴宴!”
秦嬷嬷听夏锦应下了,才从怀中取出一份明黄色请柬,夏锦双手接过,上面蝇头小楷,绢绣异常,可是比她的字不知高上几个档次,可见书写之人用心,以及功底!
而最吸引夏锦目光的便是下方一方鲜红的风印,说是请柬到是与懿旨无甚差别。
秦嬷嬷见夏锦直盯着凤印,瞬间反应过来,笑着道,“皇后娘娘的派的贴子上都需加盖凤印以示恩宠,是以老奴出宫时皇后娘娘特意交待了,若是郡主不得空,这贴子便不必拿出来了!”
夏锦闻言抬头向秦嬷嬷看来,见她脸上写满真诚,想是所说不会有假,本来看到凤印时微微不快也瞬间化为乌有,反而多了丝丝感动。
夏锦点点头,起身向皇宫方向微微欠身,“凤鸾谢过皇后娘娘厚爱!”
虽说不喜欢这样的虚礼,但身在这里便还是全了这礼数,免得招来异样眼光,这点夏锦还是懂得,也知道该怎么做!
亲自送秦嬷嬷出了院子,夏锦便回了绣楼,说是夜宴然而天黑前便要进宫,此时已近申时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招手让红袖附耳过来,夏锦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只见她点点头转身退了下去。
酉时中,两匹骏马拉着一辆挂着摄政王府标志的马车缓缓向皇宫方向驶去,此次再进宫夏锦仍是只带了红袖和流月两人。
马车内夏锦闲来无事,便顺手翻出一本话本来看,瞧着这书中情节完全不合逻辑,故事漏洞太多,越看这眉头就拧得越紧。
最终摇头叹息将手中的书收进一边的小抽屉之中,这种东西估计也只有流星那丫头能看得进去,不用猜也知道这肯定是那丫头寻来的。
流月一边给她打扇,看着夏锦这一翻举动不由得笑道,“小姐若是无聊,不如我们来下五子棋吧!”
闻言夏锦笑着摇头,这五子棋可是她交给这几个丫头了,只是这几人对这五子棋的痴迷程度可见一般,每每得空都要杀上几盘,当然多是流星缠着他们说要一雪前耻,可是每次都铩羽而归,但却把这几人练成了高手。
以这几人现如今的段数,自己可完全没把握能赢他们,还是不要与他们下了,免得自己这个所谓的原创之人却下不过她们可是很丢人的。
夏锦看着流月眼中的渴望之色,也不好拒的那么彻底,想想才道,“你与红袖下吧!”
取出汉白玉棋盘摆在车内的矮几之上,夏锦微微侧身为这二人让开位子。
只是二人才坐下,还不曾摆开驾式,只听车夫一声长喝,“吁……”
马车缓缓停下,还不待几人反应过来,一道人影便窜入车厢,红袖下意识的抬手拍向来人,来人反应也不慢偏身闪过,快速闪到夏锦身边。
红袖再欲出手之时,却被流月一把抓住手腕,轻轻一带化解了攻势,顺带拉她看像正坐在夏锦身边一脸灿笑的某人。
见红袖看过来,还抬手向她挥挥打招呼,夏锦无耐伸指戳戳那人的脑门,“你这丫头也真乱来,要不是流月出手,我到要看看你怎么避过红袖接下来这一掌!”
只见那人委屈撇撇嘴,“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谁想到你身边的丫头一个比一个厉害!”
夏锦这次可不再手下留情,戳在她脑门上的手指可是加重了些许力道,“你还有理了?你这惊喜我可只感到了惊,喜可是半分也没觉得,也不想想若是真的伤到了我要怎么和阮老夫人交待!”
“好嘛、好嘛,我知道错了,锦儿不要再训人家了嘛,大不了下次不这样了!人家还不是有段时间没见到锦儿了,想你了嘛!”阮秋灵低头一脸无辜的模样还真让人训不下去。
看她这样子夏锦也知道她根本就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怕自己就算在说下去,这丫头也记不住,说得多了也无甚意义,还是点到为止便好。
夏锦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算了,下次别这样了,真伤着你了,不仅我会难过,红袖也会内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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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与皇后密谋
夏锦冲她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向一边的红袖,只见那丫头冷着脸、低着头,还真的很难从她脸上看到内疚之色。
但她根在夏锦身边多年,这点夏锦还是了解她的,若她真是无意伤了自己的朋友,以她的性子多半会自责很久。
阮秋灵转而看向夏锦,看到她眼中无比的真诚之意,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好,这次她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垂头低声道,“我错了!”
夏锦却笑着搂上她的香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轻轻拍拍她的头,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阮秋灵闻言抬头看向夏锦,两相视一笑,继续侧头靠在她肩上撒娇。
这两人温馨还没完,只见马车轻轻一晃,车帘被人从外撩起,来人背光而立,笑意盈盈的道,“不知是谁早早的跑到我府中说要蹭我的车进宫,怎么一看到锦儿就把我给丢下了,莫不是嫌我那车没有锦儿的好看?”
夏锦笑着起身将那人拉进车里,瞧着这一身浅绿色宫装丽人,不是惠敏郡主又是何人!回头看了阮秋灵一眼,能把她给磨了出来,可见这丫头是费了一番大功夫的。
夏锦拉着惠敏郡主让她坐在阮秋灵身边,红袖和流月早早出了车厢坐到外面为夏锦腾出位了。
惠敏郡主这一坐下,也毫不客气的弹了阮秋灵额头一记,只怕她小声抱怨道,“你个喜新厌旧的家伙!”
却是逗得夏锦开怀一笑,三人共趁一车一路说说笑笑向皇宫而去,惠敏和阮秋灵的婢女却是留在淮阳王府的马车上紧跟在夏锦的马车后。
马车一路赶得平缓直至日落时分才堪堪抵达宫门,然而此时宫门口已有不少等着进宫的贵妇、贵女,瞧着也不过刚刚才到而已。
夏锦他们这时间可谓是拿捏的刚刚好,不算早、也不算晚,让人挑不出错来。
看着摄政王府的马车远远驶来,便有眼尖的小太监赶忙朝里送信去了,不过片刻便有管事的太监迎到宫门之外。
马车在宫门缓缓停下,阮秋灵便一跃而下了马车,把刚想上前来迎接的公公给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好几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好身后的小太监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才幸免于难,那管事太监连连拍着胸口压惊,阮秋灵见着吓着人了,赶紧上前一步问道,“公公,你没事吧,吓着你了对不住啊?”
“没事、没事,是老奴吓着凤鸾郡主了,老奴该死!”听到阮秋灵竟然向他开口赔不是,那管事太监竟比刚刚更加恐慌,说着就要跪地请罪。
他们这此净身进宫为奴之人一向被别人看不起,在宫中的地位甚至不如宫女,哪当得起贵人赔罪,若是被主子或是大总管知道了,少不得一顿打,甚至可能丢了性命,他哪有不恐慌的道理。
阮秋灵虽不明所以,但也不会无缘无故让人跪她,连忙扶起他道,“公公快起来,我可不是凤鸾郡主,郡主还在车里呢,公公快去迎迎吧!”
听她这么说那管事公公才定定神抬头仔细看向眼看之人,见她一脸和善笑意,眼中并无半丝鄙夷,也报以一笑道,“原来是阮大小姐,都怪老奴老眼晕花竟错认了!”
阮秋灵笑着摇头,直道,“无碍!”
然她却不知刚刚不过无心之举,竟落入到有心人的眼中,只听旁边有人指指点点,只是碍于身份不如她不敢大声说出来而已。
夏锦和惠敏郡主在车内听到阮秋灵的说话的声音便知道她又闯祸了,两人对视一眼,俱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也是太跳脱了,也难怪阮老夫人总想给她栓在家里了。
红袖挑起车帘,两人分别由自己的丫头扶着下了马车,只见那管事公公上前一步,“给凤鸾郡主、惠敏郡主请安,皇后娘娘特命老奴在此等候,迎凤鸾郡主去昭和宫!”
这宫中的宴会都是有其规矩的,即是说明了是夜宴那便是戌时开宫门进宫,亥时宴席才正式开始,其间的时间这宾客都需在指定的地方候着,不可随意走动,免得冲撞了贵人。
当然那些位份高些的,也可以递了贴子拜见各宫主子,或是给皇后、太后请安。
就是一般的郡主进宫也多是托人通传一声去寿和宫外候等着给太后请安,而如同夏锦这般由皇后亲自派人来接,这等礼遇可是从未有过。
候在门外的贵女们无不看着夏锦嫉妒的双眼发红。
一个乡下丫头,不过是沾了摄政王府小世子的光,才被封为郡主,与他们这此自认出身名门,身份贵重的人如何能比,如今就连皇后也如此看重与她,对她如此礼遇,叫她们如何不嫉妒。
嫉妒归嫉妒,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必竟人家身后可是有摄政王府做靠山,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的。
到是阮秋灵凑上来道,“公公,你只迎锦儿一个人去昭和宫吗?我和惠敏郡主呢?”
说着还跑到惠敏郡主身边摇着她的手臂,冲她眨眨眼道,“我们也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对不对?”
惠敏看着她那样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要是说了不,还不知道要被她闹多久,干脆顺了她的意点点头。
阮秋灵本以为还要磨上一翻功夫,没想到那公公却十分敞快的道,“凤鸾郡主的朋友自然是一起去昭和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软轿都以备妥了几位请!”
说完躬身退到一侧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锦三人才跨进宫门便见不远处三顶软轿并排放在那里,管事公公请几人上轿,才喊了一嗓子,“起轿!”
软轿抬着几人向着昭和宫方向而去,留下宫门外众贵女,嫉妒和悔恨,嫉妒不仅夏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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