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点点头,行到安王身前,一脸嘲讽的盯着他道,“你的秦川自然不可能是我的人,所以他已经不存在这世上了!”
“流影,让安王看看你的真面目!”小木扬声吩咐安五身后的秦川,现在应称作流影的人。
安王回身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身后之人,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细节,只见流影自耳边慢慢摸索,似是在寻找什么,轻轻捻动几下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皮,清俊的面容照应在这烛火之下。
安王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此人,就是夏锦也是备敢吃惊,没想到连这容易之术竟是中此精妙,秦川是那种略显刚毅的面容,而这流影可称之为清秀之人,没想到相差如此之大的两人,竟也能易容的毫无破甚,连朝夕相对的人也不曾怀疑过。
“你是什么时候在安王身边也安插了人手?”夏锦忍不住好奇,他怎么在哪里都有眼线,这家伙这么喜欢窥探别人的*不成?不知道除了流星和流月这两个明探,这家伙是不是要在自己身边放了暗哨,夏锦狐疑的看了某人一眼,这话终是没有问出口。
小木暗中捏捏夏锦的小手,脸上摆了一幅委屈的面容,“锦儿,你可别误会,我可没什么特殊癖好,这流影也不过前不久才进安王府的!”
夏锦看看流影又看看小木,“什么时候的事?”
夏锦这一问恰是问进了安王的心里,他也想知道是什么时候?
“你还记得捕获紫衣人的那天吗?”
“记得!”
“那日秦川和安王俱被紫衣人所伤,真正的秦川被紫衣人一掌震碎了肺腑,便是那天流影便取而代之的!”
安王闻言更是目眦欲裂,原来早在那天真正的秦川便因他而死了。
听到此安王张牙舞爪得便要向小木冲过去,好似要同归于尽一般,却不想被身后的秦川,应该说是流影一把按住。
一股内力从他的肩井穴向下过太乙、天枢、足三里,直击犊鼻穴催动早已被郎中埋进去的牛牦针。
安王此刻只觉双腿膝盖的位置犹如万针穿刺而过,痛得快要痉挛,混身早已被汗水湿透,仿佛从水里刚捞出来一般,直到他双腿再无力站立,软倒在地流影才松了手。
此时除了痛,安王一无所觉,夏锦缓步步至他身前蹲下身子,“怎么样?刚刚偿试过健步如飞的滋味,若是从此以后只能瘫在床上会是什么滋味?”
安王暮得抬头看向夏锦,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怎么?不相信吗?不如我让人解释给你听好了?”说着夏锦便站起身退到一边,打了个响指唤郎中与雨进来。
二人进来齐声向夏锦行礼。
“小姐!”
安王看到二人更是睚眦欲裂,他明白了,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这两人根本就是夏锦的人!
“为什么?”他不明白夏锦何故要费这么大的事,先让人治好他,现在又废了他。
“就因为你不该对宝儿动手,师父与你有何仇怨,你若想报仇便去寻他便是,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宝儿不过是个孩童何其无辜,你万不该对他动手;宝儿是我的宝贝,我不许任何人动他!你既有胆做,就需承受我的报复!”语中厉色在场的人都能听的出来,也难怪传言凤鸾郡主盛宠小世子,看来却实不假!
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夏锦忽得璀璨一笑,“看在你为宝儿寻来灵药的份上,今日便让你偿偿得而复失的痛处,不取你性命!”
说着便率先一步跨了出去,其他人也自行跟上,独留安王一人疑惑不解,他何时为摄政王府的小世子寻过灵药,竟能让凤鸾郡主如此大度的肯留他一命。
只是他有所不知的事,夏锦本就没打算要他的命,就算夏锦再无知也知道皇帝如今还没正式下旨撤了他的封号之前,他还是王爷,若要是自己真动手杀了他,就算不要为他抵命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如今他这般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她又何必为自己找麻烦呢。
打发郎中和雨先回去,夏锦和小木沿着来时的路寻着沈清风而去,想着他那边应该也完事了才对。
水榭之中沈清风负手临水而立,地上的华太后早已被凌虐的不成人形,只有那还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夏锦看了眼地上的人,越过她向沈清风走去,刚刚她问小木有关于沈家的事,小木却让她自己问沈清风。小木还是如刚刚一般斜倚在廊柱之上,默默的注视着水榭中并肩而立相对无言的两人。
“锦儿,你可知我为何喜着红衣?”不待夏锦接话,沈清风好似陷入回忆中一般,犹如喃喃自语似的继续道,“那年我不过三岁,突然有一夜家里冲进来好多黑衣人,娘亲以前是江湖中有名的侠女,手上功夫不弱,只是却亦难阻挡这些恶狼。
只得寻了机会让下人护着我与姐姐逃了出去,她与爹爹留下阻挡那些人,姐姐当时也不过八岁,用她那弱不禁风的身子,死死的抱着我一路奔跑,可是她才多大年纪当然跑不过那些人,护着我们的家人眼看就要被屠杀怠尽,我们再也无法逃出升天,姐姐便将我藏在路过的一家农户的草垛里。
还用她贴身的丝绢绑了我的嘴,叮嘱我千万不要动,不要出声,她去引开那些人。可是,可是……”
沈清风犹如溺水的孩子紧紧抓住手边的浮萍一般,抓着夏锦的手。
“她才转身便被那些人抓住,姐姐才八岁啊!那些畜生都对她做了什么?我想出来,可是姐姐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我流泪,只要我一动就有更多的泪水流出来,我好怕就躲在一边看!
他们是如何凌虐她的!我全都看在眼里,血,那一地的血染红了她身上的那件白衣,那些人为了斩草除根,一边凌虐她一边逼问她我的下落,姐姐就是不肯说,他们就将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了下来,他们每割一刀我便在心中默数着,姐姐一共挨了一百二十七刀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些人没找到我便一把火烧了姐姐的尸骨,爹娘为人所救后找到我时,我早已昏在草垛之中,而姐姐却连骨灰都没留下,我永远忘不掉那日姐姐身上那件被血染红的衣裳,大仇未报我也绝不脱下这身红衣!”
沈清风的双眼再一次变得血红,这次换夏锦紧紧抓着他的手,将他从癫狂的边缘扯了回来,沈清风疑惑的看了夏锦一眼,看到她眼中的担心才知道自己又被回忆蒙蔽了心智。
看到这样的沈清风夏锦不禁想起,那年那日桃林之中,一身白衣端坐端坐桃树之下专心抚琴的翩翩佳公子,惊了多少人的眼,迷了多少人的心。
却不知沈清风此时竟与她心意相通竟也想起了那一日,转头看向天边的弯月,好似那月亮变成了姐姐的脸,他看到姐姐正冲他微笑挥手,不自觉得挥出右手想牵住姐姐的手,偏偏姐姐却笑着向他挥手转身。
“清风只在姐姐忌日褪下这一身红衣换上一身素服,姐姐最爱在桃花下练琴,清风也会在那一日在桃树下为她抚上一曲,愿姐姐来生一世安好!”
此时的沈清风到比刚刚冷静多了,他似乎看到了姐姐来与他告别了,也许是大仇得报姐姐也能安心的离开了,才特地来与他告别的,沈清风脸上也展开了一抹笑颜,心中的仇怨也释怀了不少。
夏锦也放心了不少,拍拍他的肩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道,“如今,她已这般你姐姐的仇也算是报了,你这样心心念念只怕令姐也会那以安息,不如就此放下吧!”
就在刚刚那一刻他已经想通了,看到夏锦眼中担忧的神情,对她露出一丝微笑,“放心吧,我没事了!”
他这一笑可是炫昏了夏锦的眼,眼前这般颜色可叫天地为之失色,真想不通香儿怎么就恋上了如此比女人还美的人,想到这夏锦不禁摇摇头,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天天面对如此绝色,不是要嫉妒死就是要自卑死。
见沈清风对地上的人已经失了兴致,小木招手让身后的流影将人带下去,在皇兄未正式下旨废了她太后之位之前,好歹也还是太后若是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对皇兄的名誉也是有损的。
西山行宫一行,到天快亮时小木才将夏锦送回了摄政王府,一夜的劳碌奔波却是将夏锦给累着了,这一觉便从早晨睡到了午后才醒。
她这刚才起身小木便来看她,前段时间忙着皇上交给他的事,竟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难得得这几日有了闲暇他便几乎是在赖在她这绣楼不肯走了。
不过今天他来却也是有正事的。
夏锦看着眼前的玉盒,不禁眉头微蹙,上次她可是退了回去,却没想到这么快又出现在此。
小木见此解释道,“这次可是清点过国库,重新登记造册的,而且这里面所记和东西全都上了封条,若是你愿意随时可以命人去取,只是南方世态危急,皇兄希望你能尽快调集各地存粮运往渭县,那边战事一触即发,粮草之事可谓客不容缓,将士们若食不裹腹就更别提打仗了!”
“你是说渭县快打起来了?”夏锦闻言一惊,是了,世子领兵驻守渭县近月余,如今京城之危已解,战王也赶往渭县,收复失地肯定是势在必行的。
“不行,我要去南边!”夏锦也是坐不住了,晋王已被证实为叛军匪首,他既已到临川,那渭水一战必是再所难免,哥哥现在下落不明,若不尽快找到,只怕会被战事所累。
夏锦说着便要起身,吩咐人去收拾行装,却被小木一把拉住,按坐在椅子上。
“锦儿,你现在去南边何用,不说那边战祸将起,就是现在南方多郡县流民四起,百姓更是连吃饭都成问题,为争一口粮食更是频频爆动,此时南边并不太平,你此时过去不是叫大家为你担心吗?”
“可是,哥哥还在那里,你让我如何安心呆在京中锦衣玉食!”夏锦心中如同一把火在烧着,来到异世最先让她感受到的亲情便是来自夏天,如今她已经是把他真的当成自己的亲人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风和流云山庄的人都在暗中找人,再加上雷、雪他们也曾是战魂卫的人,若是有消息传出我大哥那里也应该收到信才是,说不得夏大哥早离开了渭县去了别的地方也不一定!”
小木何偿不知夏锦心中焦灼,只是如今那里不太平,如论如何他也不能让锦儿冒险,他何偿不着急,他还等着这准大舅子回来给他允婚呢。
“怕就怕大哥已经离开了渭县,若是在渭县还好,至少有世子带兵驻守,就算战事起也还能向后撤退,如今风去了这么久也没有消息传来,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哥哥早先就不在渭县,而是渡了渭水去了临川,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夏锦在临川也有几个庄子,既然哥哥南下查看各地的庄子的灾情,十有*会去那里!”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夏天还在渭县,只是如今天来希望渺茫。
夏锦已经决定南下寻人,任凭小木如何阻拦也于事无补。
只听夏锦说,“木大哥,这南方我是去定了,若是你不阻我,走之前我还能与你辞行,若是你一意阻拦,我也只能偷偷走了。”
小木也知夏锦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也实在无法,只道,“我陪你去!”
夏锦本想说不用,只见小木眼中那不容拒绝的坚定,那回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终是点了点头。
事情已定晚膳时分夏锦便禀了老摄政王,此事宜早不宜迟,她决定次日一早便动身,而小木也被她打发回家,回禀父母去了。
老摄政王只道一句万事小心,便也不拦着,他能明白夏锦此时的心情,他不想夏锦与他一般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去后悔,只是招了龙影过来,吩咐一声,“护好少主子,万事以少主子为重!”
宝儿是万不能带着一起走的,夏锦仍是不放心的再三叮嘱,却被老摄政王吼了一顿,“那是你儿子,但也是我孙子,我会害他不成?你要滚就快点滚,记得给我平安的滚回来就行,若是敢受伤小心仔细你的皮!”
夏锦这才悻悻的闭了嘴。虽说师父嘴上厉害,但也是真的关心自己才会这般说的。
用过晚膳过后夏锦又让红袖去了一趟琉璃阁,请陆锦玉过府一趟。
陆锦玉才进了花厅,夏锦便免了他的礼数,让他坐下说话。
时间紧,夏锦也不费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道,“锦玉,明日我便要南下,我不在这段日子你就留在京城不要去别的地方了!”
陆锦玉张张嘴似有什么话要说,却被夏锦打断,“我知道你也要劝我三思,但是我意已决是绝不会更改了,你也别白费口舌了,我这有几件事要你去做!”
“请小姐吩咐!”陆锦玉一脸正色的看着夏锦,既然小姐说了南下之行势在必行,那他便努力做到让小姐无后顾之忧。
夏锦看着这样的陆锦玉也是十分满意,庆幸当初没有看错人,如此通透的人,果然把夏锦的生意托付给他是没错的。
“第一,顾好京城的生意,这里就是金银的集散地,只有在京城占一席之地,才能占稳皇商的名头;
第二把夏家所有的糖铺全部收起来,如今正值大旱之时各地粮食紧缺,若是我们再用粮食大肆制糖,难免会引人诟病,不过暂时收一收不会对夏家的生意有何大的影响;
第三,调动夏家所有庄子上的粮食,储备足供夏家所有人食用三年的粮食,其他的尽快屯集分批运往渭县交给战王赈灾,请战王派人协助运粮,另外吩咐下去,所有的庄子下一季全部改种洋芋;
第四,替我在京城购一座宅子,这事你明日可找王府管家商议,就说是我的意思,他自会帮你寻访。”
交待完这几件事,夏锦略一沉吟了片刻又道,“我估摸着少夫人不日就要抵京,我是不能在京中等她了,云会护送她们直接来王府暂住,平日里你多照应一些,若是她问起来,就说我与少爷去了南方的庄子上查看旱情,不日便归,切不可让她知道少爷的事,可记劳了!”
若说这些事最让夏锦放不下的还是嫂子,其他的事交给陆锦玉自是没错,但是她和哥哥都不在,只怕嫂子会胡思乱想,不过事已至此,她更是不得不亲自去寻访哥哥的下落,否刚让她如何面对嫂子。
送走陆锦玉,夏锦又让人叫来路妈妈,仔细交待一翻,让她多多关照府中的人,切不可在嫂子面前胡言乱语,路妈妈虽古板又极重规矩,但是有她管着这事丫头夏锦也是比较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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