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让卓兰一惊,随即一旋身躲进了玉佩。赵祯缓步走进了寝宫,在小胖的摇篮边坐下。
赵祯低头看了看儿子。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虽说在宫外漂泊了多日,可依旧是白白胖胖的。现在是越看越可爱,当初怎么竟然会以为不是自己的骨血呢?这模样、这轮廓分明和自己颇为相像。哎!一时的偏听偏信,可怜了兰儿。
“你们好生伺候太子,不得有误!”赵祯看够了儿子,站起身来吩咐太子宫中的下人。
“是!”屋里乌漆麻黑跪了一地。小胖胸前的玉佩也发出了不易察觉的微微红光,仿佛卓兰淡淡的微笑。
赵祯点点头,放心离去了。毕竟繁荣大宋皇室骨血重任还在自己身上,长夜漫漫又怎可懈怠,皇帝也要开工去了。赵祯离去之后,寝宫中的宫女太监也都各自散去了,里屋就留下了一个小宫女陪伴在小胖的摇篮边。
“哇……”本太子要撒尿,快来人!小胖这一嗓子就惊醒了值夜的小宫女。跟着话唠久了,嗓子也跟她一样好了,看,本太子只用叫一声,人就来了。
“殿下?”小宫女跌跌撞撞跑过来。原来是尿了。小宫女放下心,手脚麻利的给太子大人换尿布。谁知道这尿布还没沾到小胖的屁股,就有一阵风吹过,尿布被吹落到地上。
“哇,哇……”光着屁股,冷死了,冷死本太子了。话唠呢,快点儿叫话唠来!你们都是坏人,只有话唠对人家最好。
太子这一哭吓坏了小宫女,忙去拣地上的尿布。谁知,刚拣起来,又有一阵风把尿布吹走。小宫女再把尿布拣起来,借着灯光,这才发现,尿布上竟别了几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闪着蓝盈盈的寒光。
“这……”小宫女吓得直接将手中的尿布扔到地上。
小宫女哪儿敢张扬,慌忙将再拿过一块儿尿布,细细检查发现没有问题之后才给太子换好,又哄了太子睡着,才忐忑的重新坐到了摇篮边。
卓兰站在小宫女身后一声轻叹,这个皇宫,并不是安全之地啊!皇儿在宫中,依然危机重重。这次,是她先发现了,下次呢?以后呢?皇儿,娘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娘不求你登基为帝,九五之尊,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
后半夜……
“哇……”渴了,渴了,本太子渴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胖哇哇大哭。值夜的小宫女刚刚起身,一个身着锦衣的太监就走了进来。
“你歇着吧,咱家去伺候太子!”
“是!”小宫女连头都不敢抬。
那太监走进寝宫之中,先左右看了看,然后拿起水杯倒了些水进去,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快速地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抖进水杯里,把那水杯拿在手里轻轻晃了几下,接着端着水杯走到摇篮边。
这一切那太监都做得很小心,但瞒不过身后的那双鬼眼。
恨!自从自缢之后,兰妃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恨字冲入心肺,弥漫全身。这才是皇儿回宫的第一夜啊,为什么,为什么!
“嘶!”那太监一激灵,怎么突然之间变冷了?算了,正事要紧。他蹲下身子,盛了一勺水,送到小胖嘴边。
“你……想……做什么?”卓兰微垂着头,飘在太监身旁,轻声问道。
“啊!”那太监一惊,手中的陶瓷调羹掉在地上,“啪达”一声碎成了两段,“谁、谁,是谁?”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本宫问你,为何要害我的皇儿?”卓兰双目赤红,两条血泪挂在脸上,身体飘浮在空中,似无根的浮萍。
“你、你是谁?”那太监觉得如坠冰窖,全身上下好像连血管里都有冰碴儿了。他全身发抖,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本宫问你,为何要害我的皇儿?”卓兰厉声又问了一遍。卓兰突然觉得自己每说一个字就多增一分恨意,每多一分恨意,就多了一分戾气。好恨,好恨,本宫好恨!
那太监惊抖如筛糠,全身缩成一团,“我……我……我……不,不……呃!”这太监突然双眼一翻,七孔流血,魂归极乐去了。
“啊!鬼、鬼,有鬼啊!”值夜的小宫女吓得连滚带爬跑出了太子寝宫。
卓兰转身再看小胖的时候,已然没了一身的戾气,脸上只有温柔的笑容,“皇儿,娘一定好好保护你,绝对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卓兰,你的时辰已到。随我们走吧!” 黑白无常出现在皇宫之中。黑无常手里拉着一条铁链子,上面拴着就是刚刚被吓死的那个太监。
“不!”不能走,皇儿未曾安全之前绝对不能离开他半步。这个皇宫,太危险了,比流亡在外更加危险十倍、百倍。
“卓兰,阎王允你留于尘世,看着你儿子回宫。如今你儿子已经正名回宫,你就要随我们回阴司投胎去。” 白无常一抖手,一条铁链直接缠在了卓兰的颈间,“由不得你了,走!”
“不……”一道凄厉的啸声从太子寑宫从传出来,那凄然的鬼啸之声瞬间包围了整个皇宫。一阵红光之后,皇宫又回复了往常的平静。
等那个惊惶失措的小宫女带人重回太子寑宫里,寑宫里只剩下那个太监的尸体和一个空空如也的摇篮……
……
天还没亮,开封府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声音急促而有力。杂役刚把府衙大门开了一条缝儿,涂善一脚就把门踢开,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大批的禁卫军。
“涂将军,清晨闯我开封府,意欲何为?”闻迅匆匆赶到的包拯和公孙策,看到双手夹腰,嚣张至极的涂大将军,皱眉问道。
“昨夜太子于宫中神秘失踪,圣上震怒,派本将军彻查此事。”涂善得意洋洋的亮出了手上的御赐宝刀,“本将军怀疑太子就在开封府里,现在要搜府。”
“涂将军,无凭无据,岂可妄下断言?”公孙策彬彬有礼的问道。不过,传说有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他们现在遇到的是比兵更不讲理的涂善。
“本将军有御赐宝刀,自可便宜行事。”涂善根本不理公孙策,抬腿就要往内室里闯。这时,一道蓝影闪过,展昭拦在了他面前。
“涂将军,开封府重地,岂可任人随意闯入。”一袭蓝衣的展昭手持巨阙,站在涂善面前,傲然而立。
涂善眼光扫过,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开封府什么人都出来了,唯独不见那个死丫头,一定有鬼!涂善嘴角挂起一丝狞笑,“太子失踪,那个姓苏的丫头嫌疑最大,叫她出来,本将军要亲自审问!”死丫头,不管跟你有没有关系,本将军都要剥你一层皮。
“涂将军,展某可以保证,太子失踪之事与苏姑娘无关。”展昭丝毫没有让步之意,朗声说道。
“你?”涂善拖了一个不屑的长音,“你凭什么保证?哼?”涂善轻蔑地看了展昭一眼,一甩披风转身走到展昭后面,“那个丫头最喜欢装神弄鬼,你展昭又不是没见过。现在凭什么保证,昨晚宫中发生的事跟她……无关。”涂善的脑袋伸到展昭的耳边。
“因为……”展昭一下子语塞了。那丫头昨晚喝了一个酩酊大醉,在外面闹腾了大半夜,回了开封府以后,还抓着他的衣襟死活不放开。展昭又不敢来硬的,怕伤着她,所以陪了她一夜,那丫头根本不可能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只是,此事事关一个姑娘的名节,此时此地怎么能说?
“说不出来了吧!”展昭一脸为难,涂善就更加确定此事跟苏宁和开封府有莫大的关系。
公孙策站在一边看的清楚。展昭先一口咬定太子失踪与苏宁无关,而后又哑口无言,再看到展昭微皱的衣襟,又闻到从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酒味儿,当下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但是也只能在心里一叹,这种事,还真不好说出口啊。
自从涂善进了开封府,就有一个小脑袋隐蔽在开封府大堂的某处,偷偷地观望事情的发展。这个混蛋涂善,竟然敢在开封府内肆无忌惮,他根本还就不把开封府放在眼里,连包黑黑的面子都不给。而后又发现,展昭要给自己洗脱嫌疑,却又碍于某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不能说;那个公孙师叔暂时也只能无奈地站在旁边干着急。小脑袋眯了眯小眼睛,涂善啊,涂善,你给姑奶奶记住,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然后,小脑袋微微一晃,转身消失在拐角。
“展昭,让开!”涂善要从大堂往后衙闯,不过,眼前这只猫实在是很碍眼。
展昭却丝毫没有退缩,反而往前进了半步。
“展护卫,让涂将军进去!”包大人这会儿脸色不仅是黑的发亮,而且还透着一股青色。涂善不能拦,拦了就是逆旨,开封府君子坦荡荡,何须怕他搜?
“哼哼!”涂善得意洋洋地看了展昭一样,“展昭,就连包拯都知道审时度势,难道你这只猫儿还学不会?”
“你……”展昭握紧巨阙,双目冒火,浑身紧绷。
“展护卫,让他进去!” 包大人再次发话,展昭强压怒火将身子一侧。
“哈哈哈哈……”涂善狞笑着带着爪牙走进了开封府的后衙。
“大人!”就这样让涂善进去,那个小丫头……涂善绝对不会放过她。
包大人一摆手,“随本府去看看!”你有尚方宝刀,本府还有尚方宝剑,别做过火了,要不,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涂善闯进后衙的同时……
一个小院儿里的某个房间传出某人的爆喝,“阎罗王、老黑、小白,随便哪个,快点给姑奶奶滚出来,这次是简单任务,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听到没有!”
又过了一阵,屋里再度传出某人低低的声音,“送我回家……”
后记:苏宁于开封府内神秘失踪,与太子失踪如出一辙,因有展昭力保,证实苏宁与太子失踪无关。后仁宗皇帝颁下秘旨,令殿前大将军涂善与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一明一暗,遍寻天下,找寻失踪的太子,未果……
苏宁国美齐登场
前情提要:小法医原琳琅大闹地府,被头痛的阎王打发穿越到宋朝,帮助兰妃的儿子渡劫。原琳琅转生成为自己的前世苏宁,带着襁褓中的太子躲避重重追杀。在开封府展昭和陷空岛五鼠的帮助下,太子身份终于被皇帝重新承认,但太子却在回到宫中当夜神秘失踪,苏宁也于次日,在重兵包围的开封府内消失无踪。这时光啊,飞逝如电,一晃五年过去了……
旭日初升,苍绿碧翠的根根青竹,在晨曦的照耀下鲜艳欲滴,翡翠般的竹叶随着微风轻轻舞动。竹林里,错落着座座小竹屋,隐隐约约传来了朗朗读书声。
来,让我们把镜头慢慢推进,走过林间小径,穿过青青竹林,来到竹林的深处。竹林的最深处有两间并排的小竹屋,读书声就是从其中一间小屋里传来的。
小屋地板上面对面的坐着两个姑娘,一大一小,打扮几乎一模一样。她们一人手上捧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读着。
“赵-钱-孙-李!”一个清脆而年轻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念着。大的那个姑娘手里举着的书正好挡住了脸,她身上穿着灰蓝色的土布衣裙,头上只插着一根粗糙的银钗,这根银钗上居然镶的是一颗灰不拉叽的泥丸。
“皂、情、春、椅!”另一个声音小小嫩嫩的,还有些含糊不清。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四五岁的小胖丫头,圆圆的大眼睛嵌在胖胖的小圆脸上,整张脸好象一个大圆圈中画了几个小圆圈。
“呃?错了!”大姑娘放下了手里的书,露出了一张绝……对“没色”的脸。她把手中的书卷成一个纸筒,轻轻敲了一下小胖丫的脑袋。
“没-错!”小胖丫激动的站了起来,顺手扔出了手里的书。
“小美!”成抛物线出去的书,正好打在大姑娘的脸上。她拿下脸上的书,张牙舞爪成母老虎状,不过那双弯弯的月牙眼里怎么都看不出怒气。
“到,咯咯!“小胖丫一点儿也不害怕,大声答应之后,继续在原地一摇一摆的扭着屁股。就是不怕你,你能怎么着吧!
这间简陋的竹屋里除了这两个一大一小的丫头,还有一个帅帅的中年男人坐在窗边,手上也拿着一本书。他已经没心思看书了,看着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的那一大一小,用手抚着额角不住地摇头。哎,可怜我这一屋子的学问阿!
凭体力把小胖丫踩在脚下后,大姑娘一手叉腰,摆出标准茶壶造型,指着小胖丫说:“坐好,继续念书。”
“不要,不要!”小胖丫扭动着小短腿儿从大姑娘脚下爬了出来,又回头抱住了大姑娘的大腿,“我要去和婆婆学绣花。”
这都什么爱好啊!中年大叔觉得头更疼了。
大姑娘非常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学什么绣花,好好念书!”这五年来是不是儿童早期教育出问题了?
“不要!”小胖丫一看大姑娘反对,竟然撒丫子跑了,边跑边嚷道:“我去婆婆家学绣花。”
“苏国美,你给我回来!” 河东狮震天一吼,让中年大叔也皱起了眉头。大姑娘随手扔了书,准备夺门而出。你个小胖子,竟然敢逃跑,就你那两条小胖短腿儿还能跑过我?
“宁儿,随他去吧!” 有人忍无可忍的发话了。头疼欲裂阿,别人家都说生女儿省心,怎么就自己生了一个这么不省心的呢?好不容易找个理由,把不省心的打发下山送个信,居然又抱回来一个……惊心动魄的。
“哦!”既然家里的老大都发话了,自己还能说什么。不管就不管,俺还不想念那些书呢,睡回笼觉去。
大姑娘正要转身离开,老大又发话了,“去把昨天给你药方整理出来。”想摸鱼,没门儿,你老子可是目光如炬。
“遵命……首长!”大姑娘无奈的拖了一个长音,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无力地“爬”进了里屋。
“哎!”苏家老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别折腾了,先收拾好东西吧,随时得做好逃亡的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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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本将军警告你,不要再阻碍本将军的公务,否则……”金光闪闪的涂善手持宝刀恶狠狠地瞪着怀中抱着孩子的展昭。
展昭将手中哭闹不止的男童放到地上,护在身后,朗声说道:“涂将军,万岁的圣旨并未让将军残害幼童。”
“小胖,小胖!”一个村妇跌跌撞撞连哭带喊的跑过来,一把推开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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