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宸墨哈哈一笑,“没什么意思,就是说儿子和你一样惹人喜爱啊,这话错了吗?”
雪漓不依不饶地瞪了他一眼,忽又想起一个问题,“宸,芥儿出生的时候我撒了那样一个弥天大谎,如今再把芥儿抱回来,宫里人会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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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司宸墨拍了怕她的背,“我都处理好了,走吧,外面天冷,别把芥儿冻着了。”
他揽着雪漓正要进去,风一天便匆匆赶来。
“皇上。”他叫住了他,虽然他是司宸墨师兄,平日叫名字叫惯了,但在人前他还是称呼他皇上。
司宸墨回头,“风一天!我正要去找你呢,这两天没去看瞿若,她恢复得怎么样?”
“我正为此事而来。”风一天回道,“朝中如今大局已定,我想和瞿榛一起带着若儿前往西域。”
“若儿?”司宸墨一笑,“什么时候称呼也变了?”
“你倒是应允还是不应允啊?快说,我今天还没去看她的呢!”风一天不悦道。
“哦?原来每天都要去看!皇上,你每天最急的事情都不是见到我,你得跟风哥哥好好学学!”雪漓也跟着打趣。
风一天被他们二人戏谑得无言以对,只好佯装生气,“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时间紧迫啊。”
雪漓和司宸墨一阵大笑,说笑间,瞿榛匆匆而来。
“皇上,不好了,臣刚才去看妹妹,她不见了,只留了这个纸条!”瞿榛把一张纸条递给司宸墨。
只见上面写着:
皇上,姐姐,哥哥:
若儿此番受伤,连累大家为若儿担心,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尤其是风大哥,为治好若儿的伤费了不少心。若儿再次叩谢了。
若儿自知从此不能再说话,若儿并不悲伤,只是无颜存在于大家同情的视线中,所以若儿告辞了。不用担心,若儿不会想不开,只沿着南下的路回父王身边去而已。
请姐姐帮我转告若儿对风大哥的感谢,但若儿需要的不是怜悯,也烦请姐姐告知风大哥,要他放心,以后若儿都不会再烦着他了。
若儿即日
“糟糕!”风一天顿足道:“从玉京往蜀州,路途遥远,一路艰险,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安全抵达?”
雪漓哼了一句,“现在担心,早干什么去了?”
司宸墨盯着纸条,忽然问道,“风一天,莫非你从来就没有告诉过瞿若,她的哑病可以治好?”
风一天摇摇头,“她都不能说话我怎么跟她说?”
司宸墨不由气急:“我说你这人绝世聪明,怎么这会儿犯糊涂呢?她不能说话但是听得见啊!我都跟你说了病中之人最需要的就是亲人朋友的安慰,你倒好,日日陪她,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连最重要的事都不告诉她,她多伤心啊!难怪她要走了!”
“是吗?”风一天不置可否,“我怎么能和你比,你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自然深谙女人的心思。”
司宸墨看了看雪漓的脸色,不由大急,“风一天,我看你是活腻了!还不给我找小郡主去,找不到你也别回来见我了。”
风一天点点头,“这回定要把她找到的,不然无法向西南王交差,瞿榛,跟我走!”
说完,一阵风似的便从太和宫消失了。瞿榛不敢怠慢,立刻紧随而去。
司宸墨喃喃道,“果然一阵风啊,雪儿,若你学到风一天这一身轻功,那谁也奈何不了你!”
“是吗?”雪漓丢给他一个白眼,“只怕你这风月场的功夫更难修!”说完抱着儿子进了屋,徒留司宸墨在原地发愣。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一路追进去,“雪儿,雪儿,那风一天的话你也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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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天不觉走了几日,这日天气晴朗,真是封后大典的日子,司宸墨将这次册封皇后的仪式搞得跟皇帝登基一样隆重,册封完毕以后居然还有阅兵仪式。
雪漓一身大红的皇后朝服,头戴皇后凤冠,和司宸墨并肩站在阅兵台,司宸墨握住了她的手。
“雪儿,我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你一起并肩笑看天下,如今终于实现了!”司宸墨眸中踌躇满志。
阅兵场步兵和骑兵演出各种不同的队形,大越国的强大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为皇,她为后,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可雪漓却莫名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何而来,只是同样紧紧回握住司宸墨的手,仰头一笑,告诉自己,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够了,够了……
阅兵式结束以后,司宸墨便牵着雪漓下阅兵台,上御辇回宫。
“雪儿,我扶你上去。”按理,应该是皇帝先上,可他总是那么体贴入微,也不要小太监搀扶,亲自将她搀上御辇。
此时的他,背对着军队。
雪漓微笑着坐好,阳光刺眼,雪漓微微眯着眼睛,忽见军队里金属的光泽一闪,数点金光飞洒而来,与此同时,一个人影飞快地从队伍里飞身出来,剑尖直指司宸墨背心,速度之快,武功之强,竟没有侍卫反应过来。
雪漓大惊,甚至来不及喊出声,抱着司宸墨努力旋转,风关上纯金的流苏舞出金色的光环,雪漓背上一麻,所有的暗器全部打入她背上,包括刺客的长剑,没入雪漓背心……
“抓刺客!”司宸墨的呼喊撕心裂肺。
曹子瑜带领侍卫一拥而上,军队里的兵力突然一分为二,竟有小股士兵有条不紊地朝司宸墨围拢,很明显,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事件。
阅兵场顿时乱成一团,士兵和士兵之间展开了搏斗,那一小股反叛兵力竟个个是精英,与大越参见阅兵的兵力打了个平手。
而刺客的武功相当高强,并且是存了必死的心来,一味死缠硬打,有大内第一高手之称的曹子瑜带领众侍卫一时拿他毫无办法。更令侍卫惊惶的是,刀剑刺在刺客身上,他竟然毫发无损。
他的目标便是司宸墨,只见他腾空而起,长剑挽了个剑花,直刺司宸墨面门。
司宸墨左手抱了雪漓,右手一挥,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长剑,铿锵一声,荡开刺客的剑。
“曹子瑜!”司宸墨大喊,“带娘娘回宫,速传太医,这里交给朕!”
……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侍卫回宫,皇帝亲自抓刺客……
曹子瑜还在犹豫,刺客的攻击被冲上来的侍卫稍稍缓了缓,司宸墨把雪漓交到他手中,“快!暗器有毒,再不回宫来不及了,你不是他对手,让朕来!”
曹子瑜抱住了雪漓,万般焦虑,“二哥,你要小心啊!”
来不及回答曹子瑜,司宸墨便飞身和刺客厮打起来,雪漓却抓紧了曹子瑜的衣服求道,“不要,不要带我走,我要看着他,我不放心。”
曹子瑜在她身上连点数下,“娘娘,冒犯了,二哥的话不得不听,你救命要紧!”
说完跃上一匹快马,载着雪漓飞奔而去。
阅兵场上,侍卫们目瞪口呆,别说那些不知情的,就是司宸墨自己从月神教带过来的侍卫,也从来没见过二少主亲自动手。
只见他身法诡秘莫测,在阳光下仍透着一股阴冷之风,他手中的长剑并非寻常钢铁打制,竟是一把软剑,难怪他如何拔剑,将剑藏在何处都无人看清。
一时,侍卫们全然忘记了上前相助,只被司宸墨凌厉的身法吸引,一把软剑在他手中舞得犹如一条银蛇,目光反射下,银色的剑光时而如繁星散落,时而如白虹贯日。
他知刺客身穿护甲,刀枪不入,便只攻击他面门,果不其然,数招之后,司宸墨的剑尖指在了刺客眉心。
剑尖凝着寒光微微颤动,司宸墨的声音比剑光更冷,“说,谁派你来的!”
刺客的目光紧紧盯着司宸墨的剑,颤声道:“月神剑,月神剑法,原来你是……”
话未说完,司宸墨长剑一挥,鲜血从刺客的颈间喷洒而出……
而另一侧战场,反叛兵力见群龙无首,便作鸟兽散。
“速速回宫!”司宸墨拭去剑身上的血迹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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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宫。
雪漓双眉间隐着一层黑气,趴在床榻上。
司宸墨进来便问,“怎么样?”
太医跪下回道,“皇上,娘娘所中之毒源自楚州,叫伏击子,此药毒性剧烈,瞬间便扩散,微臣只能暂时缓住毒性,若要解毒,必须前往楚州,寻找一种叫伏三子的草,此物和伏击子相依相生,每株三叶,因此得名,极易分辨。”
“去楚州?”司宸墨微一沉吟,“好,朕去!立刻出发,娘娘的毒能控制多久?”
“一月。”太医回道,“一月之内必须服解药,否则……”
“一个月?够了!可否携娘娘同去?”司宸墨又问。
“不能,大凡中毒,切忌活动,越活动越发作得快。”
“好!朕明白了!曹子瑜!”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你在宫里留守,娘娘就交给你了!”
“不!”曹子瑜道,“殷雪翼已反,此去楚州风险太大,要去的话臣去!”
“不,朕要亲自去才放心!”司宸墨目光变得深远。
“不要去……”雪漓在床榻上虚弱地向司宸墨伸出手。
司宸墨赶紧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雪儿,你怎么这么傻,下次断断不可再做这样的啥事!”
雪漓双目含泪,脸色微微泛青,颊边却凝聚着暖人的微笑,“若有下次,雪儿还是会这么做的!”
司宸墨喉间一哽,“傻妞,若你有什么事叫我如何独活?”
雪漓抬起手,轻抚他的脸,轻语,“傻瓜,为什么流泪呢?每一次流泪都是为了我……答应我,不许去楚州,否则雪儿不是白替你挡了这毒?”
“不,我要去!就算是龙潭虎|穴我要去闯,只是,若我走了,你自己在宫里可要小心啊。”司宸墨理清她额前的散发。
雪漓费力地摇摇头,“说了不许去,你可知道这刺客是谁?”
“你知道?”司宸墨微微皱眉。
“我原本也只是猜测,可他那身刀枪不入的软甲只有翼哥哥才有……我再看他的招式,方知是翼哥哥身边第一高手……此次他是要你的命啊!如今中毒的是我……而他必料定你去寻解药,你说……此去还有活路吗?”雪漓说着便啜泣起来。
司宸墨静静地听她说完,其实他早已猜到刺客乃殷雪翼派来的,然这番话与他而言胜过世间最动听的情话,他和殷雪翼,她终究不希望他死在殷雪翼手上,为此,再一次道破殷雪翼的秘密,这就足够了!他温柔地在她手背轻吻,“不能再耽搁了,雪儿,乖,等着我回来。”
留给她一个坚决的背影,他毅然转身。
“我跟你说半天等于对牛弹琴啊。”雪漓急了,起身从曹子瑜腰间抽出佩剑,“若你去,我立时在你面前自刎。”
司宸墨回眸淡笑,“雪儿,你不能自刎,你不为芥儿着想吗?谁说的?没有人能代替生母?”
雪漓微微迟疑,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曹子瑜一指点了她|穴道,夺下她的剑。
司宸墨赞许地一笑,“子瑜反应越来越快了,皇后娘娘就交给你了,还有你太医,太和宫所有宫女太监也听着,若娘娘出半点差池,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迎接朕回宫。”
这话虽然是说给他人听的,但雪漓知道,事实上是在威胁她,若她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其他人就全成了陪葬,他清楚雪漓善良的本性是不会连累无辜的!
雪漓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坠,声音哽得说不说一句完整的话,“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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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中始终是暖人的微笑,“傻妞,我肯定会活着回来的,要乖乖的,等我回来,知道吗?要比芥儿乖,不然他长大会笑你的!”
再一次转身,他眸中的凝重渐渐加深,此去真的能活着回来吗?他不知道……
临行之前,他犹豫再三,终究去找了趟端亲王。
端亲王见他行色匆匆而来,远远地便迎上去跪下行礼,司宸墨双手将他扶起,携起他的手,同入内,这动作让端亲王惊讶。
“父亲,”司宸墨忽然唤道。
端亲王被这句话震得呆若木鸡,以至忘记了回答。这是他第一次听司宸墨叫他父亲……
“父亲。”司宸墨又毕恭毕敬朝他做了一揖。
这一次,端亲王却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他的呼唤……
而他却没有在意他的迟疑,只继续说道,“父亲,朕有一事相托。”
端亲王终于明白他今天如此反常的原因,微微一笑,问道,“关于皇后的事儿?”
“是!”司宸墨目光满是忧虑,“本想带她一起走,但是她的伤势不允许,所以,劳烦父亲大人在宫里多待一段时间,以掌握大局,朕不希望她有不测,当然,还有你的孙子,也拜托你了。”
“这个,请皇上放心吧,万不得已的时候臣……”
“此地就我们两人,不要自称臣了……”司宸墨稍稍思索了一下,“到底我是你的君主,还是……你是我的教主?”
端亲王尴尬地一笑,“臣这教主当得……呵呵,实在什么也没做,汗颜……”
司宸墨却大笑,“父亲这话说得很矛盾。”
端亲王细细体会,也觉好笑,随之哈哈大笑起来。两人一样的洒脱,一样的俊逸非凡,只这笑声背后,二人又各自怀了怎样的肚肠?
司宸墨仍然忧虑重重,而端亲王心中却盘旋着一个疑问,可是,不管这疑问答案如何,他都将释然,或许,这便是命运,只是,这内心的痛又岂是一个字所能表达的……
“走了,一切拜托父亲教主大人!?司宸墨无意识道出一句很幽默的话,只是,粮任务呢谁也没笑出来。
望着司宸墨远去的背影,端亲王的眉间渐渐扭成一个结……
司宸墨一走,这皇宫立时就蒙上一层别样的色彩。
在皇宫最偏僻的角落,每个夜晚刘嫔都会准时出现在一处小院……琳妃所住的地方。
起初是出于同情,渐渐的,便是有意接近,因为她领悟到琳妃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琳妃每日勤奋涂鸦的纸张上面已渐渐能分辨出一些字迹,如皇上,漓妃,等等。
她知道琳妃之所以会变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