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失色:“烈哥,你都知道了?”
罗烈无可奈何地摇头:“我知道什么啊,你这无精
打采的样子不都写着有事吗?原来是失恋了,我还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问问需不需要我帮
忙。失恋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你可以找赛尔问问,她或许可以教你几招来挽回那女孩的心
。”
“谢谢烈哥。”小伍腼腆地笑笑,不知为什么就轻松起来。
罗烈看了看表,三
点多了,一会就要举行正式的婚礼了,他随便吩咐了小伍几句,就回去招呼客人,看看还有
些什么需要准备的。四点多,谭天凡回来了。罗烈才看到他出现在门口就迎了出来,“怎么
样?”他简短地问。
谭天凡看了看他,有些心虚地说:“帕克也不说放人,也不说不放
,只说要等赛尔醒了看她的意思。”
“赛尔在他那睡觉?”罗烈沉下脸厉声问。
“
好像是这样的。我听人报告说赛尔一路是由他抱着离开的,还有人说曾见过他们在罗江的别
墅里拥抱,估计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谭天凡忠诚地转述,尽管他并不相信赛尔和帕克会
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但作为罗烈的第一心腹,他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务,收集所有的资料
以供罗烈判断。
赛尔和帕克认识?罗烈的眉头再一次紧皱起来,他们何时认识的?
赛尔知道那男人抱着她出去,也知道有人阻挡他,甚至还能听见那人对随
从的怒骂声。但是她却无力去注意那男人说了些什么,又带她去哪。从来不知道被人踢到肚
子的滋味是这样疼这样难受,还有脸,发涨地痛,她才知道上次罗烈盛怒时打她的一掌十足
还是手下留情了,她才能第二天就没事人地到处乱晃。两处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有些散乱,只
能坚持着一个想法,离开这里,去找罗烈。
男人把她抱上车,温柔地将她搂在怀中,她
才隐隐觉得不妥,挣扎着离开男人的怀抱,挣扎着说:“带我去找罗烈。”他是罗家的客人
,他就应该知道罗家的家长是罗烈。
男人听见罗烈的名字有些惊奇,浓眉下的蓝眼变得
有些深邃:“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赛尔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肚子,闭着眼睛骄傲地
说:“我是他未婚妻。”在这样狼狈的情形下,唯一的骄傲就是还有罗烈可以仰仗了,希望
这男人听见罗烈的名字放弃无谓的想法。
“原来你就是让戴柔失去了罗烈的女人。”那
男人绕有兴趣地笑起来。
赛尔靠在车后座位上,这是轿车,不是罗烈他们统一拉客人的
车,这人是什么人,竟然有特权把座车开进罗烈的庄园。她的脸痛带动了头也痛起来,无心
去深想。她无力地呻吟道:“不管你是什么人,请帮我找到罗烈。”
那男人看了看车窗
外:“这么多人,我上哪找罗烈去,我先把你带到我那去,回头我叫他来接你吧!”
赛
尔没办法,总不能自己捧着吓人的脸,支撑着无力的身体到处去找罗烈吧!
“帕克,很
高兴认识你。”那男人自我介绍。
“Mandy曼蒂。”赛尔将自己的英文名告诉了他。
“曼蒂?嘿嘿,你确实是值得爱的。”帕克哈哈笑起来,赛尔的英文名字的隐义就是值
得爱的意思。
赛尔不想说话,疼痛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帕克伸手轻轻地抚摸她肿胀的脸
,语气不觉就有些阴冷:“曼蒂,如果你要,我会为你砍下那人的手和脚,以惩戒他对你的
无礼。”
不要,这太血腥了!赛尔也不知道自己说了还是没说这句话,恍恍惚惚地随着
车子的摇动睡了过去。直到有冰袋轻轻地敷在她脸上,微冷的刺激才让她惊醒,眼前是帕克
湛蓝温柔的眼睛。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帕克正拿了冰袋帮她做冷敷。
“感觉好点
()
没有?”见她睁开眼睛,帕克微笑着问。
赛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冰袋将胀痛的感觉麻
木了些,她可以觉得头也没那么痛了,但全身似乎都因肚子痛而失去了力气,一动就都痛了
起来。“罗烈来了没有?”她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罗烈没那么快来,今
天够他忙死了,你想睡就再睡一会,他来了我叫你。”帕克的手力道轻柔地移动着冰袋,体
贴入微地说。
“你是罗烈的朋友吗?”赛尔好奇地问。
帕克呵呵笑道:“算是吧!
”他的手带起了赛尔散乱的发丝,又细心地放回去。
赛尔觉得这动作有些暧昧,羞怯地
伸手去拿冰袋:“我自己来吧!”
帕克看看她,放开了手:“我先出去了,你继续睡吧
!”
他走了,赛尔才打量起这明显是卧室的房间。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虽然没有罗烈
那间装修豪华的变态,但也是一间用心装修了的卧室。卧室主调只有两种颜色,黑和白,唯
一另类的是正对着床脚画满了墙的抽象画,用的颜色奇奇怪怪,一开始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赛尔好奇地直盯着画看,看到朦朦胧胧要睡着时,才看出那画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交媾
。
这一觉赛尔睡得很长,长到醒来时才发现窗外天已经黑了。天黑了,那婚礼应该快完
了吧!赛尔坐了起来,身上还好好穿着她湖蓝色的裙子,那帕克算是好人吧!赛尔早先对他
色魔般眼光的反感这一刻全都没了。她到洗手间,依然是黑白主调装修的洗手间让她有种到
了宾馆的感觉。镜子照出她的脸依然还有些肿,还能看到手指印。肚子上的肋骨也有些隐约
的疼,她拉开侧边的拉链对着镜子看,左边肋骨上白皙的皮肤淤青了一大块。她狠狠地拉好
拉链,最好那人别再遇到她,否则定要罗烈帮她讨回公道。她洗了脸,对着镜子盘好了被拉
乱的发。洗手间里竟然有整套齐全的化妆品,她上了妆,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狼狈。打理好
一切,她才打开了卧室的门。
门外一左一右站了两个穿制服的西方男人,看衣服的样子
,赛尔有些困惑,很像王室的侍卫。
见她出来,左边的侍卫彬彬有礼地用英文说:“曼
蒂小姐,请跟我来,殿下在前厅等你呢!”
殿下?赛尔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她睡了一觉
,一不小心穿越了,到了某某王朝?但裸露的手臂感受到的是罗烈家乡的闷热,呼吸的空气
也带着罗烈家乡独有的潮湿。种种迹象告诉她,她依然是在罗烈的故乡,那么,哪来的殿下
?
跟着侍卫走过短短的回廊,就到了前厅。一个袖珍的中国式庭院,赛尔得出了结论。
还站在厅外,赛尔就看到罗烈和帕克对坐着,两人不知道说什么,罗烈正开怀大笑,浑
厚磁性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就让听到的赛尔鼻子一酸,委屈的泪都涌了上来。
“烈。”
赛尔扶着门委屈地叫道。
罗烈听见她的声音头转了过来,眼睛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淡
淡地说:“醒了?那我们可以走了。”他站起来,对帕克微笑道:“帕克王子,那我们就不
打扰你休息了。”
王子?赛尔呆了,怔怔地看着帕克,眼前这个瘦高,有着湛蓝眼眸的
男子是真的王子?想起刚才穿王室制服的侍卫,和殿下的称呼,赛尔相信自己见到了真正的
王子。
“别那么急嘛,烈,曼蒂刚刚醒,让她休息一下。再说,她午饭晚饭都没吃,该
饿了。坐一下,我这就让他们送吃的过来。”帕克微笑着拦住罗烈。
“王子殿下客气了
,那我们只好从命了。”罗烈走不掉,只好又坐下。
面对精美的食物,范赛尔
却感到难以下咽。屋里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目光的焦点都是她。帕克王子是满面带笑,
没加掩饰地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而罗烈,却是极平淡一声不吭地默默看着她,偶尔才露出
点若有所思的表情都是一闪就逝。
赛尔有些狐疑屋里气氛的怪异,这两人不是朋友吗?
为什么在她进来前两人可以谈笑风生,在她进来后却彼此都不再说一句话,这是为什么呢?
她匆匆吃了几片点心,喝了杯牛奶就说饱了。
罗烈见她推开盘子,就站了起来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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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殿下的盛情款待,只是罗烈还要回去招呼客人,就不多坐了,改日邀请殿下去罗家做客吧
!”
这次帕克没做挽留,送了他们出来,微笑着对赛尔说:“曼蒂,我预计在这呆一星
期,欢迎你有空过来玩。”
赛尔礼貌地点点头,跟着罗烈坐到后座,离开了帕克的行宫
。
车里有短暂时间的沉默,赛尔看看开车的孙铸,开始告状:“烈。”才叫了一声,罗
烈闭着眼睛靠着椅背,对她摆了摆手:“可以别说话吗,我很累,想静静地休息一下。”
赛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的脸在路灯下若隐若现,看上去确实充满了疲惫之色。但是这
可以成为他不想听她诉说委屈的理由吗?她范赛尔,在他罗烈的地盘上被打,她要求一点关
心就如此的过分吗?一瞬间,被打的痛都比不上此刻的寒心,这就是她要与之生活,将托付
后半生的人吗?赛尔突然觉得此刻的罗烈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还不如一个与她没有任何关
系的外人——人家帕克王子至少还敢说只要她愿意,会为她砍下那人的手和脚,不管是真是
假,至少人家表示了一点诚意。而罗烈,却连听的欲望都没有。
赛尔一瞬间有些心灰意
冷,她这是在做什么?前一刻还相信的挚爱顷刻就觉得什么都不是了,爱是什么,罗烈是谁
,她在这里做什么,一瞬间都模糊起来。只觉得一切都是虚无的,她只是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
“你先进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可能晚点回来。”到罗烈的别墅,罗烈帮
她打开车门对她说。
赛尔默默地下了车,早先被扭到的脚踝还有些隐隐地疼,她还没顾
得上说什么,罗烈已经关上车门扬长而去。赛尔呆站了一会,看看身后灯火通明的别墅,竟
然没有了进去的勇气。那不是她的家,那只是罗烈的房子,她慢慢地在石阶上坐下,双手抱
着裸露的膝盖,流下了从被打后一直强忍着的眼泪。
范赛尔无声地抽泣着。在这个罗家
盛开繁华的夜晚,在看着远处罗江别墅上空漂亮的焰火,在有些冷风轻抚的罗烈的别墅外,
她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孤独地为自己默默地流着泪。
谭天凡正在罗烈的别墅里等
着赛尔,等了半天都没见赛尔进来,他不由奇怪地打电话给罗烈:“烈哥,你不是说赛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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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怎么没见她进来?”
罗烈也有些奇怪:“不可能吧,我刚明明把她送到家门前的
。”
“这样啊,那我出去看看。”谭天凡挂了电话跑出去,才拉开门就看见范赛尔呆呆
地站在门口。她的脸正对着灯,谭天凡眼尖地看出她的脸被泪水冲洗过,尤带着泪痕,肿胀
的左脸颊上竟然有清晰的五个手指印。
谭天凡呆了呆,心里第一个念头闪过的是难道是
罗烈打的?但他随即就否决了这个荒谬的想法。罗老大对赛尔的宝贝是有目共睹的,那人即
使再怒也不会下如此的狠手。
“赛尔,谁打的你?”谭天凡呆怔后心痛的要死。不同于
罗老大对赛尔的喜欢,他对赛尔的喜欢开始纯粹是爱屋及乌,后来就是真的把赛尔当妹妹一
样的喜欢,此时见妹妹一般的赛尔被欺负,是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的地盘上谁
敢打我?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赛尔冷笑着推开谭天凡,一拐一拐地走进去。因为生罗烈
的气,此时她看任何人都不顺眼,要不是太晚没飞机起飞,她早拿了护照直奔机场去了。
“帕克打的?”谭天凡跟着进来,问话时脖子上的青筋一条条如蚯蚓般鼓起,似在用力控
制着自己的怒气。
“帕克王子那样斯文的人会做这样的事吗?我都告诉你是我自己撞到
的!”赛尔歇斯底里地叫完抓着扶手跑上楼。
谭天凡烦闷地在客厅里乱窜,忍不住又打
了个电话给罗烈,罗烈电话那边背景杂乱,谭天凡叫嚷着才能让他听到:“老大,赛尔的脸
让谁打了,你知道不知道?”
罗烈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找了个什么僻静的地方,背景
突然就静了下来:“罗义。”
“罗义?你知道?”谭天凡的声音不觉又放大了。
“
罗义说他阻挡帕克带走赛尔不小心打到的。”罗烈解释。
“他妈的什么不小心,你没看
见,那绝对不是不小心,是故意的。”谭天凡怒了,他们不在时罗义经常挑衅他手下的兄弟
()
,他早忍他很久了。
“那你想我怎么办?”罗烈淡淡地反问了一句。对兄弟般的谭天凡
,罗烈是无话不说。
谭天凡顿时哑了。罗烈是家长,他总不能为一个女人就去惩罚自己
的大哥,这会让底下的兄弟寒心的。
“罗义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主动去锦华宫找我的。谭
天凡,有时我真希望我不是罗烈,这样我或者还可以为赛尔讨回公道。”罗烈说完挂了电话
。
谭天凡拿着手机有些木然地站着,许久,他转过身却看见了范赛尔站在身后。她面无
表情地看着谭天凡,静静地问:“罗义是谁?”
她都听到他们讲的话了?谭天凡苦涩地
回答:“罗烈大伯的儿子,罗烈的哥哥。”
范赛尔静静地站了半天,突然就冷笑起来:
“罗烈真是仁义,为了哥哥就可以委屈我!或者我也不该怪他,是我自己不了解你们世界的
规则,错误地闯进来,才发现我并不适合。谭天凡,你告诉我,我该知难而退吗?”
谭
天凡看着她,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句适合的话来劝解她。
第二天早上,范赛尔等罗烈离
开去继续张罗婚礼后续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径直去了机场,搭飞机离开了罗烈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