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们两个人过来吗?”许宁忽然问道。
两个人这才想起,朝着身后望去,竟然没看到白沉鱼。
沐雨笑道:“白师姐也来啦!”
“白师姐?哪位白师姐?”许宁有点疑惑。
“白沉鱼白师姐啊!”龙天大声的说道。
“啊!……”
许宁的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脸上的笑颜顿时烟消云散,脑中一片的空茫,整个都僵住了。
从洞口缓缓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聘聘婷婷娇羞含情,白沉鱼抬起如水的眼眸,怔怔的看着许宁,胸口起伏千言万语一时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沉鱼,你你……你怎么也来了?”许宁回过魂来,挤出一个笑脸,呐呐都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白沉鱼也同样放松了下来,莲步轻移,走到许宁的跟前,兰花一般的青葱玉指抓过他的手来。紧紧的握住。
她又抬起螓首,仔仔细细的看着许宁的脸庞。心疼的娇嗔道:“你才来了没多长日子,看起来怎么如此憔悴不堪。也不懂的好好照顾自己。”
许宁苦笑,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心中又是惊愕又是困惑,还有浓浓的心虚。
正当他手足无措内心惶恐的时候,沐雨咳了一声插嘴笑道:“瞧你们刚见面就如漆似胶卿卿我我的,以后来日方长呢。”
龙天也打趣道:“就是嘛,我这两日里都没吃好睡好,你们还是先放下儿女情长带我这个小弟进去瞅瞅新鲜吧。”
白沉鱼被他们这么一说,顿时两朵红云飞到脸上。连脖子都红了起来,娇滴滴的把头埋在许宁的胸膛上,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孩子一般。
龙天和沐雨第一次见到性格向来刚毅做事极为成熟的白师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这等小女人的傲娇姿态,实在是让两人瞠目结舌大为惊奇。
许宁更是心里狂跳,五味杂陈,刹那之间想起了过去种种的场景,越发的心虚起来。
最后,许宁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柔声对着白沉鱼说道:“我先带大家进去,想必你们也是饿坏了。”
白沉鱼在他怀里应了一声,拉着许宁一起进到议事厅里。
洞内红光流泻,又引得龙天和沐雨好奇的四处打量。许宁取出昨日狩猎回来的肉类。到外面用清泉洗净之后开始生火烧烤,白沉鱼则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大堆的食物来,都是从东洲专门为许宁带来的。她蹲在许宁边上看着他专心的烧烤兽肉。时不时的朝他嘴里塞个干果什么的。
他们三人也都是出身在东洲的世家大族里,饶是白沉鱼见多识广精明能干。但对生火做饭的事情还是生涩,只能眼巴巴的坐在边上。看着他忙碌着。
许宁心里忐忑不安,紧张得直冒汗,白沉鱼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担心什么,只当他是劳作出汗,不是的掏出丝绢帮他拭去脸上的汗水。
偌大的洞穴里渐渐的就有了肉香和笑语,这让许宁心里稍稍安定了许多,恍然间似乎回到了通天峰的日子里了。
等肉食甜食干果摆满了一石桌,龙天又取出带过来的酒水,准备大快朵颐吃个痛快。
白沉鱼忽然“咦”了一声,问起许宁:“陈锦师兄还在后山修炼吗?你怎么不去喊他出来一同用餐呢?”
龙天和沐雨这才想起聚灵峰的师兄陈锦来,也都开始催问起来。
许宁勉强笑道:“陈师兄最近闭关修行,早已经吩咐下来,在他出关之前不可去打搅,所以你们这些天是见不到他的。”
三人这才明白过来,于是开始用餐喝酒,许宁虽然心里压力很大,但也不能拂了大家的兴致,更不想让众人知道他现在已经和一个古族少女相爱的事情,也就强自欢笑大吃大喝起来。
白沉鱼虽然总觉得今天见到许宁后,发觉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但一个身陷爱情囹圄的女子如何能时刻保持清醒呢,慢慢的也就毫不在意了。
等酒饱饭足之后,许宁自然要带他们上到玉仙台上,龙天沐雨第一回站在高台上,沐浴在清风旭日下,远眺苍苍茫茫的远古森林,自然又是大感惊奇。
许宁教导两人如何打开石壁上的密室石门,安排她们各种回房休息,最后才打开另一个封存已久的石门对白沉鱼说道:“你先回房休息,等日落之时我再来喊你们起来用膳。”
白沉鱼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两颊绯红,眼睛里朦胧上了一层雾水,直勾勾的看着许宁,似乎不肯让他走开。
又看到许宁脖子上的那条红色吊坠,伸出葱玉小手把玉佩捏在手里,含情脉脉的说道:“你走之后,我经常有做到不吉利的恶梦,生怕你会从此离我而去,不过,醒来后我都有安慰自己。”
她说的动人之极,如黄莺啼鸣一般悦耳,但许宁却是越听越是心虚,开始咒骂起自己。
密室里的气氛对他来说,顿时就尴尬了起来,还好白沉鱼也是连日来因为照顾中毒的沐雨心神俱疲,加上饮用了不少果酒,也确实累极了,一坐到床头便沉沉的睡去。
许宁爱恋的抚摩着她的秀发,在边上静坐一阵,最后回到了玉仙台。(未完待续。。)
第163章 愧疚
第163章愧疚
当三人都沉沉睡去的时候,许宁又变回了一个人。
他独自站在玉仙台上面,没有被阻挡的视线却不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依旧堵得慌。
比起陈锦的事情,现在跟他手足无策的是白沉鱼的到来,虽然他早就想到,自己早晚会有直接面对她的那一天,也曾给自己准备了很多的理由。
可是,当今天,她就那么笑吟吟的站在许宁的面前时,许宁处心积虑建立的“籍口”霎时间被白沉鱼的笑容给冲的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只因为,他还太年轻。
而且,在他看似坚强,有时候甚至有些冷酷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柔软无比的心。
他能让仇敌血溅三尺,却从未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伤到爱惜自己的人。
他心乱如麻,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明晃晃的阳光照得他头晕眼花。
许宁回到自己的密室里,但根本无法睡着,狭窄的空间更让他胸口沉闷,于是他又回到了议事厅的石洞里。
他让自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把脑袋靠在坚硬而冰凉的岩壁上,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思维。
面对着两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其实许宁要作出选择并非很难。
无论要他选择一百次还是一万次,他都是会选择炎冰的。许宁和白沉鱼之间的感情原本就非常的脆弱,这脆弱并不是说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够真诚,恰巧相反。
以白沉鱼那种性格的女子。若是爱上了一个男人,一定是义无反顾全心全意的。而许宁呢。就没有那么强烈的,在当时的通天峰上。他曾确定自己也是真的爱上了她。在后山的凉亭里,他曾那么怜爱的把白沉鱼拥在了怀里。
可是,这份感情对于许宁来说,确实是太短暂了,也缺乏生活的淬炼,所以当他遇到炎冰时,很自然的就因为彼此的生死守护而彻底的爱上了。
何况,他和白沉鱼之间,也没有过肌肤之亲。
所以无论如何权衡如何选择。答案只有一个,他会选择炎冰,这个曾经同他出生入死的女人。
“沉鱼,真的对比起……”许宁呆呆的隐没在黑暗中,其声幽幽,“无论日后你如何恨我,对是我活该。”
他真的错了,年轻的代价。
当初在通天峰上,他被感动得太快答应得太快。其实他一向不喜欢和看似冷漠,高不可攀的白沉鱼走的太近,他喜欢的是小女人,比如炎冰这样的。
许宁原本就是个寡言少于略显冷淡的人。只有炎冰这种古怪精灵天真烂漫的女孩才能给他带来随意和轻松。
现在,但一切都木已成舟的时候,许宁担心的不是白沉鱼会如何迁怒于他。而是害怕她会收到自己的伤害。
许宁的身上至今还戴着白沉鱼那日在后山竹园赠予他的玉佩,他对于白沉鱼的情愫只是因为炎冰变淡了些许。但对于彼此之间的感情,他一直觉得弥足珍贵。
唉。世间最让美好的东西就是爱情了。可爱情这种东西,往往又让人容易无心而犯错,还找不到能妥善解决的办法。
许宁独坐在空荡荡的议事厅里,直到洞里的红光变的更为强烈时,他才站起身来走到外面。
望着黄昏,感受黄昏,让许宁忧郁的心一次次在残阳的余晖下放开又聚拢,直到天色渐渐暗淡下去,夜幕笼罩了整个天地。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他的身上,想要照亮他心里的阴霾。薄薄的夜雾浮起在远处的森林里,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真确。
许宁回到洞里,照例为三人准备晚上的饭菜,等一切都摆到桌上,依然还不见到他们人下来。
于是许宁又上到玉仙台,在白沉鱼的密室前踌蹴好久,才鼓起勇气打开石门进到房中。
白沉鱼还在睡梦之中,或许是因为真的累了,也可能是因为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情郎,心有了着落也就睡得很香。
房中蓝光流溢,照着她晶莹剔透胜雪般的娇颜上。
她睡得如此恬美,恬美得让许宁不忍心叫醒。他就在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个自己也曾魂牵梦绕的过女子。
他也知道,自己若是不来此地,定然会和白沉鱼厮守到老。
心里暗暗祈祷:“沉鱼,只愿你找到比我对你更好的人,我们之间真的是有缘无分了。”
正当他痴痴的想着,忽然身上便被一双娇弱无骨的手臂从后面给缠绕住,一阵淡淡的清香传到他的身上。
白沉鱼呼气如兰,轻轻的在他耳边嘤嘤说道:“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再也不要整日整夜的担心你,再也不要……”
许宁心里一阵绞痛,真如针刺刀割一般,而他的眼中,也开始感觉到了一股酸痛。
他仍住即将留下的泪水,强装欢笑道:“你这不是来了嘛,再说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沉鱼放开他,跳下卧榻,咯咯笑道:“你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偷走了我的心。”
许宁讶然,手早被她拉出,两人一同走进了玉仙台的夜色里。他们又去唤醒龙天和沐雨,四人结伴下去用餐,待到吃喝完毕,龙天提议一起借着夜色到林间走走,沐雨听了喜不自胜拍掌同意。许宁心情不佳正想拒绝,白沉鱼却是一把又把他拉住,直接就下山而去。
夜晚静谧,月光如水。
银色的光辉柔柔的铺满在树梢的枝叶上,又斑斑点点的流透进来。
沐雨和龙天都识趣的远离二人,结伴走入到附近的树林里晃悠去了,他们从小就认识近来感情也是大为的加深了。
白沉鱼挽着许宁的胳膊。找了一处草地坐了下来。
两人相对无语,白沉鱼是因为心愿已了不必多说。只想静静的靠在许宁的肩头。而许宁则是战战兢兢极为的惶恐,自然更加的不敢多说话了。
他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白沉鱼沉醉爱的迷梦中,而许宁如坐针毡又不敢轻举妄动。
好就好在白沉鱼一时也没发觉到异常,只是关心他在聚灵峰吃住得如何,有没有碰到什么厉害的妖兽等等,到了最后才问起他和陈锦的关系来。
白沉鱼摇摇头,浅浅笑道:“陈师兄向来不苟言笑,性格沉闷,倒也和你有几分相似,估计你们都是各自管各自的。不常交流往来吧?”
许宁道:“也不尽然。陈锦师兄和我向来熟络无话不谈的,我认识他之后,从来都觉得他这人很容易亲近的,并没有你说的那样。”
白沉鱼抬起头来,明眸善睐,又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眼神,她好奇的问道:“这倒是相当的稀奇了,难不成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你嘴里说的陈师兄跟我以前认识的陈锦可完全不是一个人似的,大相径庭。”
“大概是你不了解他吧。陈师兄是属于性格比较内敛的人,对人总是有防备的。”许宁解释道。
“那他为何要与你交心,你可知道他原本就是性格比较孤僻的人,加上数月前发生在风云堂的惨事之后……”白沉鱼话说道这里突然停住。只得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但她无意中说出口的一句话,顿时让许宁紧张起来,他原本茫然无神的眼光顿时变得深邃了。
许宁直直的望着白沉鱼的眼睛。话语甚是严肃:“你也知晓那事?”
白沉鱼被许宁直勾勾的眼神给吓得委实不轻,只是点点了头。
许宁收回眼光。变得柔和了许多,又问道:“其实我原本就想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奈何身边就我一人,完全没有了主意。现在你来了,我心里便有底了。”
白沉鱼越加的疑惑,但她冰雪聪明隐隐知道许宁的心里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大事,便呐呐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紧张?”
许宁深深的呼吸,下定决心后才把心里压抑许久的事情全盘向她说出。
他说的凝重,白沉鱼更是听得心惊胆战,仿若平地里一记惊雷打在她的身上,震颤了她的全身,一时花容失色。
待许宁说完,她才站起身来,在树林里徘徊起来,月光斑驳的映照在她的脸上,越发的显得洁白无瑕。此时的白沉鱼走出了儿女情长,又变成那个气态庄重钟灵琉秀的刺道盟盟主。
她果然有气魄,很快就定夺下来,反而安抚起许宁来。
她走回许宁的身边,故作轻松的说道:“你也不必太过忧虑,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想法尽力去挽回了。事情重大,事关罗生门的生死存亡,为了普通凡人免遭生灵涂炭,我们一定要从长计议才是。”
许宁微微颔首,只叹道:“近来我都是独自一人承受这件事,心中烦闷无处释放,很多事情都无法想个明白更无从下手,现在有你们过来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白沉鱼自从见到许宁后都觉得他心神不宁面色凝重,便以为定然是何这事情有关了,不免心疼起他来。坐回到许宁身边,用芊芊素手轻轻抚摩他的后背,不胜爱怜。
许宁沉吟起来,过了片刻,对白沉鱼提议道:“罗生门上次突遭劫难,一下莫名其妙的死了九人,只有陈锦师兄活了下来,难道门中诸位前辈都没有其他的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