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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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季节-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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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很大,但对她的利用是有期限的。钱的事就要靠双兰厂,靠他们一个周密计划,王郁红是就这个计划的执行人。他们正在开始实施这项计划。双兰厂已经被孙子松搞乱了,这个计划要趁乱实施,马冶国把这个计划叫做“变通”,这个“变通”目前是保密的。

  马治国说,你这次带辆车来正是时候,你必须取得双兰职工的信任才好办事。说起车,马治国不禁问起详情,他知道这辆伏尔加是辆旧车,车本身也有问题,但不知车况程度究竟怎样。项宇腾一开始就说是辆二手车,并说车况不错,他隐瞒了这辆伏尔加已经报废的实事。马治国不懂车,但随他去验车的双兰厂的司机懂得,车开回来后,那名司机下岗了。他回答马治国,车是有毛病,有点小问题。



  马治国说,有点不要紧,问题多了也不好堵职工们的嘴,只要能跑人千八公里就行了,现在厂里几乎不用车的。

  随后马治国给车做了价:万元,入到了财务账上。

  双兰厂的职工一直没有搞清项宇腾的来历,一直不清楚他和马治国是什么关系,但能肯定两人关系不一般,现在嘛,关系铁的不外乎: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四种情况。对五年没有拿上工资的职工们来说、已经顾不上许多,只要能把厂子折腾活就行。如果有人问起项宇腾和马治国的关系,大家都是会说:管逑子呢。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
第一部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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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生产的消息是传了出去,但厂里还是老样子,只有梭织车间一个班组在生产。市政府派来的工作组说到就到,钟市长亲自把工作组送进厂子。

  市长来的这天,双兰厂像过节一样;职工们自动来到厂里,退了休的老工人成群结伙地早早到厂,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养老金,他们20个月没有领到养老金了。

  “市长来了,发养老金吗?”老工人关心这事情。

  “工作组进厂了,我们能上班吗?拖欠的工资能补发吗?”在职的职工关心这些事。

  钟市长派来了一个特殊的工作组,每个成员都是市长深思熟虑后决定的人选:组长:朱天新是轻纺局办公室主任。轻纺局是双兰厂的主管单位,尽管局里工作多人手少,但市长要求必须全力以赴支持双兰;副组长是市工商银行办公室主任庞十庆。双兰厂欠市工商行的贷款一千万,眼下急需要筹款用于生产自救,钟市长有意安排银行方面协调支持双兰厂在资金上的困难;成员中有一位是市社保局干部韩大启,钟市长考虑这个人选是因为困难企业的职工可以申请享受“三家抬”政策,双兰厂的职工因为生活困难,更需要做好社会保障工作;组员中有市广播电台新闻部副主任李煊。钟市长任何时候都看重新闻媒体的力量,媒体也许会在关键时刻医救双兰;还有一位成员是市无线电厂整顿改革办公室副主任桑又田,这也是钟市长在深思熟虑后选择了一家企业的管理干部,无线电厂属于破产重组企业,这个厂的状况曾和现在的双兰厂一样,欠发工资,资不抵债,依法破产后搞起了全市最大的电子市场,商场出租了,职工分流了,企业活过来了。而桑又田作为厂里的管理者,亲自参与了企业一系列变革。因为他有企业改组经验,所以市长让这个人来意在使双兰厂在改革中从思路上参考一些兄弟单位的做法,为双兰厂带来上一些新的理念。

  钟市长在做介绍时说,这个班子可谓是“黄金搭挡”,并表示回去后立即召开由银行、法院等部门的协调会议,专门解决双兰厂的问题,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双兰厂情况特殊,力保双兰厂启动资金的正常运转。

  双兰厂的职工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市长,今天在一个中型会议室,职工们围成几层将钟市长围在中央,市长和职工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市长和职工心贴着心。

  钟市长挽起袖口说:“我一直穿得是咱们厂的线衣,穿着就是舒服。”

  一句话拉近了与职工的距离,最让职工们感动的是市长回忆这样一段往事——

  “咱们厂有老劳模吴师傅,在省纺织系统‘千米万件’无次品劳动竞赛中获得了‘纺织能手’称号。这就是咱们双兰的光荣,也是全市全省的光荣。”

  市长的话刚一落,人们立刻把坐人群中的退休女工吴秀兰推了出来,马治国对钟市长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位老劳模吴师傅。”

  钟市长起身并握住吴秀兰的手热情而诚恳地晃了晃:“吴师傅您好啊!咱们是第二次见面了。”

  会场上立即响起一阵掌声。吴秀兰情绪异常激动,市长说得对,今天是第二次见面。头一次见她也是这样握着她的双手,那是在主席台上,当时她披红挂花接受市领导的接见。这一刻她有千言万语要对市长说,却只有热泪两行流下来。

  钟市长紧紧握站吴秀兰的手痛惜地说:“厂里成这个样子,让职工受苦了。”

  “市长……没有忘了我们。”吴师傅语不成句,一股暖流在职工心中流淌,退了休的老工人们纷纷擦着湿润的眼睛。

  钟市长提高了嗓门:“咱们双兰有一支优秀职工队伍,为国家做出过应有的贡献。我记得咱们厂子前几年还涌现出一位年轻的巧手女工,在西北五省区刺绣大赛上绣花夺冠,为全省赢得了荣誉。” 

  “那是吴秀兰的儿媳妇!”会场上七嘴八舌地向市长汇报。马治国对钟市长说:“绣花明星是纺织能手的儿媳妇,她们是一家人。吴师傅的儿子是厂里的‘销售状元’。”

  人们将吴师傅推搡着:“快叫你儿媳来呀,也见见市长。”   

  钟市长明白过来后说:“真是个光荣之家啊。”

  然后对大家说:“咱们厂现在还有设备,有技术力量,有一支敬业爱岗的职工队伍,咱们厂就一定能起死回生!”

  工作组组长朱天新、副组长庞十庆都表了态,会议在长久的掌声中结束。

  在工作组成员准备召开进厂头一次会议时,办公楼的走廊有人打了起来。

  这几天职工们纷纷找厂长要求上班,大部分职工被劝了回去,个别职工缠着厂长不放,厂车队的司机宁达旺坐在项宇腾的办公室不走,非要上班。宁达旺说:“我情况特殊,我离婚了,一人带着女儿,我生活困难,我要上班。干什么都行。”

  项宇腾早就不耐烦双兰厂的职工们,粗暴地说:“难道你要吃个逑壮的豆牙菜,我还要害条人命不成?没你干得活,你怎么听不懂人话。”

  “你说什么!”本事脾气就火爆的宁达旺拍响了桌子:“你是厂长我才找你,原来你不是个人!”



  项宇腾算是遇上了的对手,不由施出了惯用的的一套:“你给老子滚远点!”  

  宁达旺一把揪起项宇腾的衣领:“你是谁的老子!”

  项宇腾用比宁达旺粗一倍的胳膊拧住宁达旺,两人撕打起来。只听“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宁达旺的脸上,工作组成员将两人拉开,项宇腾红着脸喘着气大喊大叫:“妈的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进过大狱,杀过人,什么世面没经历,怕你不成!”

  项宇腾这一自我标榜让人刮目相看,人们才明白马治国弄来了个劳改释放犯当厂长。

  随后马治国向工作组解释,厂里现在情况特殊,必须这样一个厉害人来主事,否则调皮捣蛋的职工瞎闹腾压不住阵角。说话时宁达旺手提一根钢棍把五楼所有办公室窗上的玻璃砸烂。

  就项宇腾做为厂长打架之事,马治国说:“企业改革就是打破用人机制,是能人就要聘用,干部能上能下,职工能出能进,否则双兰厂没有希望,项宇腾就是双兰厂的希望。越破烂的厂子越要胆子大的人来整治,才能整出个名堂来,如果双兰厂还像从前那样四平八稳,厂子是没救了。”

  工作组成员基本同意马治国的观点,但做为厂长动辄打人是不对的,这种方式一定要改。马治国一口应承下来:“他一定得改。”

  当晚厂里给工作组接风。
第一部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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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扯着有关双兰厂的话题,大家很随和。李煊碰碰庞十庆说,我从网上看到有关你们银行的一则笑话,挺有趣。说的是银行英文的缩写,你们看:

  中国建设银行……CBC……存不存?

  中国银行……BC……不存。

  中国农业银行……ABC……啊,不存!

  中国工商银行……ICBC……爱存不存

  民生银行……CMSB……存吗?傻X 

  招商银行……CMBC……存吗?白痴!

  兴业银行…… CIB……存一百。 

  国家开发银行…… CDB ……存点吧! 

  北京市商业银行……BCCB……白存存不? 

  汇丰银行……HSBC……还是不存

  大家哈哈笑着,都说这还编得好,谁整天这样会编。朱天新也说了一个:我听说你们银行的笑话是……

  经办员:您好,请问您办什么业务?

  客户:“哦,我存一个死期(整存整取)!

  经办员:那请问您死多久?

  客户:嗯,死一年!

  大家又笑起来,庞十庆转着眼珠说干吗是我们银行,银行是国家的,要是我的就好了。李煊又来了一个:听说一位储户来到银行:问你们银行一年定期的利率是多少?

  回答说:

  储户说:如果我一次存几十万可不可以优惠一点?

  对不起,存款利率是国家统一的,是不能够随意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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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利息税能不能少扣点?

  十分抱歉,利息税也是国家统一扣收,不能降低收取标准。

  你唬谁啊?现在什么东西没有个批发价,折扣价的?把你们行长叫来,他过去和我是一个村的,小名叫狗蛋,我就不信,连这点面子他都不给我。

  大家笑着问庞十庆:“你遇到过没有?”

  庞十庆抬起头来说你们说的全不可笑,我给你说一个——    

  银行里抓住一只老鼠,行长说,给它下指标,看它还有功夫乱跑;纪委书记说,调查它,保证有事,否则跑什么?保卫科长说,打死它,谁让它闯入金融重地;外勤说,给它下指标,让它拉存款;内勤说,让它当出纳,不许上厕所,用摄像机对照它,用监控器看着它,看它还跑不跑。老鼠一听,倒地死了。

  哈哈哈……还是你们清楚自己的行当。大家都是这样说

  项宇腾也活跃起来:我听的是带点色的——

  银行行长陪客户吃饭后,客户提出洗头洗脚,行长害怕,电话询问纪委书记,书记回电话:洗头不过肩,洗脚不过膝。客户听后,笑曰:难怪你们中间业务搞不好。

  大家笑得更开心,庞十庆拿起一块纸巾揩着油乎乎的手对李煊说:“我也听过挖苦你们文人的笑话。”

  马治国不失时机地插嘴:“文人们的事情最多,笑话一定不少。”

  “不要以为你们文人是好人,其实全是道貌岸然的家伙。”庞十庆说。

  ——有一个年轻女作者写了篇文章拿给你们编辑请教,你们文人编辑看后两只贼眼在人家女娃身上乱转,尔后故意皱起眉头说:这篇文章上面两点比较丰满,下面一条水分太大。女娃不知其意问:老师你看行不行。你们文人编辑故做深沉地说:“日后再说。”

  大家更是十分开心,笑得前仰后合,李煊用筷子点点庞十庆:“什么话从你们陕西人口中出来就变味,陕西人挖苦人最结实。”

  庞十庆说:“咱们陕西人实在,人老实,说话做事都是实实在在的。”

  李煊瞪了眼睛:“陕西人老实?我的天爷!陕西人是贼里打出来不要的贼。上天下锥子,你们会用剪刀接。”  

  韩大启也加进一句:“我搞不懂陕西人讲话一口一个‘贼’字,贼爸贼妈的。”  

  马治国说那是方言,就像这里的‘咱’字。

  项宇腾脸膛通红:我给大家猜个谜语,谜面是:妓院开张,猜一编辑用语。

  “俗了俗了!”马治国见他人并不热衷项宇腾的话,便于转变了话题,唉了口气说:“这人哪,快得很,转眼功夫几十年过去了。说20岁的男人是期货,30岁的男人是现货,40岁的男人是俏货,50岁的男人是过时货,60岁的男人是跳楼货,我已经七十岁了,就没我的事了。”

  项宇腾不管别人对自己有什么看法硬要插嘴。是这样的:20的男人是直升飞机,30岁的男人轰炸机,40岁的男人战斗机,50岁的男人滑翔机,60岁的男人手扶拖拉机,70岁的男人手机关了机,80岁的男人电脑死了机。

  马治国对最年轻的桑又田说:“你还是架轰炸机,给咱们好好轰炸轰炸。” 然后转向项宇腾:“你正是战斗机。”

  大家都说三四十岁正是能干的年龄,有干劲,敢折腾。朱天新说那是敢胡来。李煊也说是敢胡来:“广场那家商贸中心原来效益很好,后来倒闭了,员工们吃不上饭天天告状,没一点办法。后来上来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来就裁员,三十五岁以下的员工全部裁掉,你不服你告去,嗨!告到哪里都没人管。接着就卖房卖地,那阵子商贸大厦的员工们闹腾的不得了,结果让年轻人给治住了。”

  “所以,项厂长要敢于治厂!”朱天新说。

  马治国接过话题:“可不是嘛,这个厂子没个厉害人是不行的,所以我请小项来,也算是破除陈旧观念,大胆启用人才。”

  工作组的人们想起项宇腾说自己蹲过大狱的话,都便随着马治国说,现在的用人机制要搞活,双向选择,全员聘用。人员能进能出,职务能高能低,能上能下,只要有本事能救活厂子就要大胆启用。

  马治国叹叹气:“压力不小哇!”

  临散席时,韩大启碰碰项宇腾,哎,项厂长,那个妓女院开张是怎么回事?

  项宇腾红了下脸说,是猜个编辑术语。韩大启说那你告诉大家呀,庞十庆有些不奈烦地说,要说话就说完整,说半截留半截最没意思。项宇腾说是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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