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和人也有感情?又不是海豚。”苏缨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他家养了这么多年鱼,就没见过那条鱼表达过感情的。
“就是稀有才珍贵啊,那罗汉鱼对其他鱼类十分凶猛,但对人却极有灵性。我上次在朋友家看到的那几只罗汉鱼,只要主人来到鱼缸跟前,罗汉鱼就会亲昵地游上前来,和主人嬉戏玩耍,或回游,或翻转,或躺于饲主手中,享受饲主的爱抚,就像猫狗一样驯服、可爱。我看了眼馋,也想和它们玩玩,结果就被咬了一口,它主人就说如果陌生人也想亲近罗汉鱼,和它玩耍,必会受到它毫不留情的攻击,我那还算好,只留下了口印,严重的还流血不止。你说这么有灵性的罗汉鱼,多难得多可爱,现在很多家庭把它当宠物一样养呢。”
“这么说来着罗汉鱼就和猫狗一样了?真是太可爱了。”苏缨一脸神往,“说好了,下次你一定要带我去见识一下。”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最近变得这么清闲啦?过去哪儿有这么多时间逛花鸟市场啊?”
“你老爸我准备提前退休喽。”苏建明爽朗的笑了,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沮丧 。
“怎么突然想开了?”苏缨仔细的看着父亲的神色,按理说退休对于工作狂来说是件很难接受的事情啊,特别是做惯领导的人,不少到了退休年龄还想方设法赖着不走,有的退休在家了还闹着要保留原先的办公室,天天回单位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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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过年(五)
从心理接受程度上来说,很多官员无法接受裸退,所以在这一点上她特别佩服国家前总理吴仪,人家说裸退,就完全不问政事,不露脸,多有范儿。
“你妈说的对,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还成天想什么政治前途干嘛,林业厅老于的是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哎,生命就是脆弱,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人生苦短啊,我也不过五十几就一身是病,也不知道还有几年时间,没看到我的小外孙出世,不甘心啊。。。。。。”
“爸,你说什么呢?”苏缨听了觉得鼻子酸酸的。
“所以为了你们我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能让你妈在成天替我操心了。”
“大过年的说这个做什么,真是的。”苏缨越听越难受。
“不碍事,这几个月去检查身体,医生都说我的情况越来越好,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是问题。”苏建明乐呵呵地说,“这场大病之后,我是彻底看开了,一切都是浮云啊,世界上最宝贵的就是我们的身体健康。在有限的时间里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那我人生就没什么遗憾了。”
“你能想开最好了。”苏缨强笑道,父亲一直都是个硬汉般的形象,就算在生病的时候也是咬牙硬挺不吱声,却在病后越来越路出疲态和老态,才让她发现原来的父亲真的老了。
初三那天苏缨和林达回到了桂圆村,相比之下村里过年的喜庆味道比城里浓多了,两人本来准备挨家挨户给大家拜年的,却没想到一到家,村民们就轮流上门拜年了,自然是好茶好糖好果好烟的招待。
小孩子们最喜欢到苏缨家来转悠,还好之前准备了许多红包,给每个孩子都封了一个十块钱的红包,既能让他们买点小零嘴吃,又不至于因为数目太大而被父母收缴。
张得包嘱咐他们说,初三晚上是老鼠的结婚日,在这一天的半夜要避免点灯,每个人都要早点入睡,撒一些食物在家中角落,表示一年的收成与老鼠共享,这一天与老鼠结缘可因此减少鼠害造成的损失。
这个风俗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但入乡随俗嘛,还是照做了。
正月初四是迎神的日子,年前腊月二十四是送神的日子,神明上天述职,禀报人间善恶,至正月初四会在返回人间,继续接受祭拜与监察人间的善恶,因此该日必须非常谨慎地迎接神明下凡,故称为“接神日”。
下界诸神都在送神时升天向玉帝拜年并报告人间行为的善恶,于正月初四再度下凡。
民间常说:“送神早,接神迟。”所以送神要在大清早,接神却在下午四点钟左右。
家家户户备牲礼果菜,并焚香、烧金钱、放鞭炮以示恭迎。据说腊月二十四到正月初四这段期间,天界改派其它天神到下界巡逻,监视一切事物然后上报天神。
初五那天是“五路财神”的生日,因此初五接神更能获得吉祥如意也期望来年生意更为兴旺,财源广进。
所以正月初五一般都是商人开始营业,迎接财神,开市开张,不少村名一大早就挑着担子到镇上买菜去了。
城里各家店铺也都开张了,家家都在放鞭炮共拜关老爷,绿园也选了吉祥的时辰,把大门打开并燃放鞭炮,另以牲礼供拜关老爷,因为关老爷被商人称为财神爷。
初九那天开始村里又热闹了一次,正月初九是玉皇大帝的生日,玉皇大帝在佛教称为“帝释”,道教称“元始天尊”,儒家称为“昊天上帝”,民间信仰叫“天公”,认为是万物的创始者,最伟大的神。
J省还有一句谚语叫,“天上天公,地上母舅公。”在J省民间,舅公在一个家族的地位是绝对崇高的,红白喜事舅公永远都要坐在主位,所以可想而知在天上,这天公的地位也是特别崇高的。
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全村的鞭炮就响个不停,一直到凌晨四点才慢慢平息,这时候是举行祭奠。祭拜是摆香案敬神,焚烧天金,天金俗称太极金,为极高贵的金纸,是祭拜天公与三界公时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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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热闹的还是在正月十五这一天正月十五为上元,又称元宵,也是天官大帝的诞生日,天官大帝为三官大帝之一,三官大帝指上元赐福天官紫微大帝、中元赦罪地官清虚大帝、下元解厄水官洞阴大帝。全家人在元宵夜团圆吃汤圆,表示新年假期已过。
过去每年正月十五那一天苏缨都会上街看花灯,现在城里的花灯越做越先进,越做越现代化,都是啥龙腾虎跃,和谐社会什么的,沿街的那种小花灯倒是越来越少了,他小时候还流行猜灯谜什么的,今年也很少见到了。
但今年这个正月十五与往年不同,即是元宵节又是桂圆村的迎年赛会。
迎年是J省民间传统节气时俗,也称为迎年赛会。一般在农历每年正月初十以后举行,月底结束,今年桂圆村就正好放在正月十五这天。
这迎年赛会是以村为单位,或者数村联合,像蒋家村这种比较富庶的村就是自己搞一个迎年赛会,而桂圆村只能和周边几个经济不好的村一起联办。
用八抬大轿请出当地所供神像,像泰山神、白马王、尚书公、临水奶等主神,加上神的部属,如白须、孩儿弟、七爷、八爷等“答骨”像(一尊竹架制成的神像有一人顶着摇摆而行)、衬以地下坪(演员化妆历史故事的一个场面,做一小车由人推动行走)、陆地行舟(把彩舟绑在演员腰上,在陆地行走,象征坐船)、马上吹、肩头坪、舞龙灯等节目,在锣鼓鞭炮声中结对巡游各村街,群众夹道观看,煞是热闹。
这场面自然是极为壮观的,苏缨在一边拿着照相机猛拍,这些抬神的、舞龙的、敲锣打鼓的全是村民们自己上阵,也做得像模像样,村里不少青壮都参加了,苏缨看到梁九鼎踩着高跷,他的儿子女婿抬着神像,还有张德宝敲着锣。。。。。。兴奋得他拍手直叫好。
她小时候也见过这种迎神赛会,那时候是外婆带着他去乡下老家,也是这般热闹,放了一整夜的鞭炮,真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一直闹到半夜才渐渐平静下来,虽然是大冬天,但两人都热出一身汗,人太多了,又兴奋的说笑,回到家时苏缨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太过瘾了,简直就是狂欢节嘛。”苏缨回到家还是意犹未尽。
“梁叔不是说去年‘七月半’做的不尽兴,今年要好好热闹一下呢,到时候又有的你看了。”林达口渴得很,一进屋就拿起大茶杯猛灌。
“七月半”是农村的叫法,其实就是中元节,也是J省的传统时令节俗,用方言讲就是“做半段”。半段,指一年之半,被列为村里仅次于过年的大节,由古代“郊社”演变而来。农民在夏收之后,趁农闲举行祭田、祭祖仪式,酬谢管理土地的神明和开辟土地的祖先,也含有庆祝丰收的意义。
古时中元节只是在农历七月十五这一天举行,使用素筵祭祀,并规定不能在别人家中过夜。后来从素食发展为荤食,从本家人发展到宴请宾客,从祭田、祭祖发展到超度“无主鬼魂”,现在的“七月半”其实已经成了迷信的鬼节,大搞普渡。
J省的风俗是在这一天各乡村为了相互邀请,各定宴客时间,只要是七月,不论哪一天都可以过节。富足之家以客多为荣,连续饮宴数天,甚至请评话、演戏剧以娱乐宾客,耗资巨大。
去年的“七月半”村里置办了几桌酒席简单的吃了一下,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没啥钱,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青壮们基本都在城里打工,也热闹不起来,梁九鼎他们又去参加蒋家村的“七月半”,据说办得挺大,回来之后还挺受打击的。
正月十五过后就算出了年,在城里打工的村民逐渐回城了,村里又冷清了下来,不然新年之后就是春天,虽然气温没有明显回升,但是田间地头都能看到村民辛勤劳作的身影。
苏缨和林达窝在椅子上,吃着火锅,虽然过了年是新春,但还是冷得很,“要是能像北方那样弄个抗该多好啊。”
“做梦吧你,要真弄个炕,等过几天天气热了,有你受的。”林达滋溜溜的吃着刷牛肉,这雪花牛肉味道就是好啊,又香又鲜又嫩,在红油辣酱味碟里一蘸,那味道啊,简直像做了神仙一样。
“不一定要火炕嘛,既可以坐在上面吃东西,又能躺着休息,冷的话还能抱床棉被暖脚,多好啊。”苏缨的手也没听,什么羊肉啊海鲜啊,并命往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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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买房
“诶,你吃多少放多少啊,羊肉涮久了可就老了。”林达抿了一口青红酒,惬意地说,“你说那个不就是榻榻米嘛,干脆你就把火锅搬到楼上吃不就好了。”
“炕和榻榻米一样吗?总觉得炕应该更软一点吧。”苏缨一脸茫然,“我长这么大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炕,还没坐过呢。”
“嗨,我也不知道,虽说去了几次东北,也没去农民家里看过,在电视上看他们坐在炕上喝点小酒吃花生米总觉得美得很。”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苏缨摇头晃脑地举起酒杯,和林达碰了一下,“新年刚过,还没来得及祝你在新的一年 里,事业有成,财源广进。”
林达看着嬉皮笑脸的老婆,也不由得乐了,“祝我老婆在新的一年里越来越漂亮,永远都有好心情。”
“嘻嘻,这话我爱听,”苏缨小饮了几杯,有些徽醺,“人生苦短,只争朝夕,及时享乐啊!没事就不要瞎操心了,想来想去也是一场空。”
想起刚去世几天的同事,她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大年初一的时候还和那个同事发短信拜年来着,没想到几天后他就突然得了急性白血病,十天后就宣告不治,消息突然得让她难以接受。
不久之前还在一块儿谈笑风生的同事,没几天功夫说没就没了,这人生也太无常了吧?
何况是个那么年轻的人,才三十出头,平时身体也挺健壮的,就这么扔下娇妻稚子,让所有人都叹息不已。
既然生命这么脆弱,还是及时享乐是正经,便寻了个周末,找了借口把苏建明接到桂园村看房子。
本来照理说,乡下的房子并不值八九万这么多钱,省城也不是什么全国排得上号的大城市,桂园村又是比较偏远的农村,一般像老周家那么旧的房子卖个五万就顶天了。
特别是村民们有八九万块钱的话,自己都能起个很好的房子了,所以老周这个旧房这么多年都卖不出去。
但是周家这个房子的确是与其他村民家不一样,很有特色,房子建的像个方形的四合院,中间还有天井,据说周家祖上是个大户人家,后来家产败光了,后代就成了农民,迁到桂园村后,心里对那段光辉岁月还甚是怀念,生活逐渐好起来以后就建了这么一个特殊的院子。
“这房子建的有点像你外公家的祖宅。“苏建明欣赏地说。
苏缨的外公是大地主家庭出身,在乡下有栋“豪宅”,是三进的大宅,厅堂、天井、水井、花圃、假山一应俱全,可惜文革的时候全部被政府没收了,安排了其他居民住进去,等浩劫过后,住在里面的居民也强横得很,不肯归还,苏缨外公这边人丁又单薄,不敢相争,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苏缨小时候,外公带他们全家去那里看过一次,她还小记不清楚,苏建明印象深刻。
只不过周家的房子规模没有那么大,没有几进几出那么壮观,倒有些像北方的四合院,虽然荒废了这么久,但是打扫整理一下应该也是挺好的,特别是中间的院子,挺宽敞的,让屋子里的采光变得很好,苏建明喜欢花草,在这里种花是再好不过了。
苏建明不住地点头,看得出他对这里是满意得很。
“缨缨,你问问能不能便宜点?”苏建明虽 喜欢,但是囊中还是挺羞涩的。
“八九万也还好啦,人家说这块地风水不错,而且离我家也近,平时也有个照应,关健是你喜欢,这么有特色的房子也不好找咧,千金难买心头好嘛。”苏缨大大咧咧的说,现在她手头有钱了,豪爽得很,“爸,你就别担心了,我来出就是。”
“你这丫头,我这人已经算是大手大脚了,你比我还过分,”苏建明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钱倒不是最主要的,关健是这房子的价格的确是高了,农村的房子虽然没有使用年限,虽然签了买卖合同,但是一旦国家征地拆迁,咱们没有村里的户口,这八九万块钱就打了水漂,连补贴都拿不到。”
“这样啊!”苏缨沉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