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并且显然是早就部署好的,里应外合,完成绑架!
车里,尤歌被扔在了后座,两手被捆,惊恐地蹬着双腿,却是没有哭闹。神奇的,她的脑子在这时很清醒地意识到……遇到坏人了!哭也没用!
先前那个侍应生,现在不用再伪装了,露出了他原本憎恶的面孔。另外两个中年男子则是满脸横肉,一看就是打手,望着尤歌这水灵灵的姑娘,他们心痒痒。
“哈哈哈,这趟真顺利!大哥,是不是晚上就能收到钱了?”
“对啊,大哥,这笔生意咱们可是赚大了!”
两个小喽罗兴奋不已,瞧这样子,恨不得立刻分钱呢。
侍应生……哦不,应该是这两人的大哥——冯奎,表情严肃地瞄了他们一眼:“少废话,都给我盯紧点,看看有没有容析元的人追过来!”
一听到容析元的名字,尤歌立刻被刺激到了,强忍着眼泪,愤恨地盯着眼前这张看似老实却恶毒的脸。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你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她在颤抖,可她却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惧感。明明是很害怕,却还要勇敢地直视着这帮坏人。
三个大男人似是没有想到尤歌会这么有勇气,如果是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就吓尿了,真看不出她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坚强。
“哎哟妹子,你胆子够大啊?不如,就陪咱哥俩儿玩玩儿?”这人眼里放着邪光,脑子里也充满了龌龊的画面。
“嘿嘿,说得对,这么水灵的人儿,别可惜了……”
一连串的污言秽语,恶心至极,他们那双邪恶的目光落在尤歌身上都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好可怕!尤歌第一次见到这么令人心惊肉跳的眼神,好像她是小羔羊,他们是野兽,随时可能会撕了她!
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尤歌全身发冷,汗毛倒竖,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惊叫。
就在这时,车座下边窜出一个雪白的小东西,竟然是香香!
这只机灵而又忠诚的狗狗,就连绑架都不跟尤歌分开,在车门关上前那一秒,它钻了进去!
“香香!”尤歌紧绷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在极端的恐惧中见到了香香,就好像见到了亲人一般,这种绝望中滋生出的温暖,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汪汪汪汪……汪汪……”香香跳出来使劲撕咬着那个男人的裤腿,用它的牙齿用力咬下去!
然而,香香始终只是一条小狗狗,杀伤力太弱,用力咬也没能刺穿男人厚厚的裤子,反而被一脚踹开去。
“M的,哪来的死狗,扔出去!”凶残的男人目露狠光,一把抓起哀嚎的香香,打开车窗就要往外扔。
“不——!”尤歌突然发出惨叫,几乎发疯了!
如果香香被扔出去,还会有命吗?
“住手!”冯奎一声怒吼,阻止了手下。
“你脑子有病吗?窗户关上,把狗放下!你如果现在把狗扔出去,万一被人发现了异常,注意到了我们,那会是什么后果?”冯奎很冷静,不像另外两个男人那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果然,那男人脸色一变,极不情愿地放下了香香。
香香立刻钻到尤歌怀里,两只小爪子抱着尤歌,小脑袋仰着,嗷嗷直叫,像是在诉说自己刚才多危险,差点就要跟小主人永别了!
尤歌泪如雨下,刚刚她看到有人要扔香香出去,她真的有种瞬间死去的感觉!
她恨,恨自己被绑住了!她恨,恨自己不能保护香香!她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
尤歌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弱者的悲哀,任人宰割的感觉,出于人的本能都会有种反抗意识,想着假如自己很厉害,是不是就可以保护自己和香香不受伤害?
冯奎狠厉地横着两个手下,不耐地说:“你们最好老实点,现在最要紧是将人带到地方,中途不能出任何差错,不是你们享乐的时候。别说老。子太正经,老。子是不想晚上收不到钱!要找女人,你们拿到钱了去找什么样的不行?现在,谁给老。子添乱谁就滚蛋!”
大哥发威了,手下也就没了脾气,谁会傻到跟钱过不去呢,当然是要钱比要女人重要了,没钱还怎么找女人?
也难怪冯奎这么紧张了,他既然接了这单生意,当然知道容析元很难对付,如果真的被容析元的人追上来,他别说钱了,连命都可能没了。
也因为这样,尤歌侥幸地暂时避免被羞辱的下场,但她会被带到哪里去呢?
与此同时,度假酒店里,容析元和郑皓月的订婚仪式提前结束了,因为他收到一个坏消息……尤歌失踪了。
热闹的订婚礼,仪式才几分钟就被匆匆完事,宾客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私下里议论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殊事件?
这些人的鼻子还是很灵的,确实出事了……
尤建军此刻被郑皓月训得灰头土脸,休息室里充斥着郑皓月愤怒的声音。
“尤建军,你脑子被驴踢了吗?尤歌还是个孩子,你既然带她来,为什么不看着她?现在可好,人不见了,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
“我呸!”尤建军很不客气地啐扣唾沫,一脸鄙夷:“我说郑皓月,你不装会死吗?别一副假好人惺惺作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紧张尤歌!”
郑皓月红润的脸色一变,娇媚如花的容颜怒意更盛:“尤建军,你说话注意点儿!尤歌不见了,你应当负全责!”
“放P!尤歌现在只是普通人一个,再也不是宝瑞的董事长了,有谁还会绑架她?绑架她还有意义吗?我认为在这里她是最安全的,可没想到居然会无声无息被人带走,我看……只怕这当中有什么猫腻吧,嘿嘿……”尤建军冷笑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瞄了瞄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尤建军的话分明意有所指,是人都听得出来他在讽刺谁,暗示谁。
郑皓月蓦地攥紧了拳头,气得发笑:“尤建军,你别妄想挑拨离间破坏我跟析元的关系,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推卸责任,尤歌如果出事,我不会放过你!”
尤建军今天也是豁出去了,根本不在乎郑皓月的态度。
“哈哈,你不放过我?真以为我怕你啊?”
“你……你滚出去!”
“谁稀罕跟你说话?恶心!”
“你……”
两人的争吵声中,突然响起一声轻咳,是容析元。
他一直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抽烟,淡淡氤氲的烟雾缭绕着他绝世的容颜,朦胧中,他低垂的眼帘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直到现在才出声,低沉的嗓音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吵够了吗?”几个字,却是让吵架的两人脸上一热。
郑皓月愤恨地瞪了尤建军一眼,这才款步走过去靠在容析元身边,温婉地挽着他的胳膊,柔声说:“对不起,吵到你了。”
容析元紧抿的薄唇成了一条直线,不置可否,只是侧头看着郑皓月,似是要看穿她的内心世界。
在容析元这犹如X光线投射般的注视下,郑皓月心头一紧,却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越发温柔地望着他:“析元,不用太担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其实我也认为,尤歌已经不是董事长,可能被人绑架的机率很小了,兴许是她一时贪玩走丢了。你也知道的,她以前走丢过几次……”
女人软腻的声线带着几分讨好,换来的却是容析元凛冽的眼神。
“贪玩?我没见过尤歌贪玩的样子。”容析元犀利的目光紧紧锁着郑皓月的脸。
郑皓月尴尬地笑笑,一时语塞。尤建军见状,不由得有点神情恍惚了……难道容析元对尤歌的紧张程度会超过对郑皓月吗?他与郑皓月之间到底关系好不好?真的很相爱吗?
“少爷!”沈兆急急忙忙冲进来,神色略显慌张。
“少爷不好了!刚查了酒店的监控,尤歌小姐她……她在酒店后门被人带走,被……被绑架了!”沈兆说话时都在擦汗,直觉告诉他,事情大条了!
果然,容析元冷凝的眼眸中翻卷起了可怕的风浪,仿佛一瞬间这屋子里的温度就骤然降到零!
窒息……尤建军都不禁要为容析元这骇人的气势所感染。
容析元缓缓站了起来,高大挺拔的身躯犹如巨峰耸立出的投影,浓墨的双眸中隐含着一丝嗜血的狠,一字一顿地说:“找到人,要活的。”
短短六个字,唯有沈兆才明白当中的血腥的意味。不仅是要尤歌活着,还要那个绑架尤歌的人也活着……活着来承受容析元的惩罚!
看不见的血雨腥风凝实在人心,郑皓月呆呆地望着容析元……到现在她还是没能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么?为了尤歌,他居然可以如此愤怒?
他没有闹没有吼甚至没有发火的征兆,可她就是能肯定他此刻一定是气得想杀人!
嫉妒……如火烧般的嫉妒在郑皓月心里肆虐着,五指收拢紧紧攥着,指甲嵌进肉里,压抑着的怒火找不到出口。
=
市郊。
一辆商务车极速驶来,停在了一座废弃工厂的背后。
尤歌被带下车,嘴里多了一块破布塞着。
领头的人,冯奎,一手拎着尤歌的领子,将她拽进了里边,留下两个手下在外边站岗放哨。
尤歌先前在酒店里就感到头疼了,现在更是发作得厉害。这除了因为今天还没吃药之外,更重要的因素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大脑负荷不了。
熟悉的疼痛一波一波袭来,折磨着她的神经,她额头全是汗,身子也在瑟瑟发抖。
被绑架的恐惧加上头痛的发作,还有心灵的伤口,三重的痛苦,让尤歌痛不欲生,唯一仅剩的安慰就是身边的香香。
香香在车里被踢那一脚不轻,它也在痛,只是它不会说话,只有偶尔低声呜咽,它的叫声不再响亮,它也没了那股活泼劲,它只有依偎在主人身边患难与共。
冯奎将尤歌仍在一边,绑起来,拿掉了她嘴里的破布,但还是凶残地警告:“别指望谁来救你,老实待着别叫,否则我一脚踩死那只狗!”
其实即使他不这么说,尤歌也喊不出来了,她正在用全身的力气对抗着头痛。
角落里,一人一狗看上去凄惨极了,人在犯病,狗也受伤,命运几何呢?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尤歌虽然在忍受着痛苦,可是她也察觉到了香香的异常,从它的呜咽声能听出。
“香香,乖宝宝,你怎么了?”尤歌低下头,试着想去亲亲可怜的香香。
香香很想像平时那样摇摇尾巴逗小主人开心,但它真的好痛,似乎是有一根骨头被踢到了……尽管如此,香香还是很努力地动了动小尾巴,仰着脑袋伸出小舌头在主人的脸蛋上舔舔,雪白的爪子吃力地扬起,用自己暖暖的肉垫触着尤歌的腮边,用这样的方式安慰着它的小主人。
如果有人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感动得落泪,一只狗尚且如此重情重义,而人呢?
尤歌紧紧贴着香香爪子上的肉垫,哭得肝肠寸断,她想起了在车上香香被人踢了一脚,如果不是受伤了,香香不会这么虚弱的。
“呜呜……香香……你不该跟着我来……香香……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要撑住……香香,我不能没有你……”尤歌的心都碎了,香香是她最爱的小伙伴,比亲人还亲,她不敢想象万一香香有什么三长两短……
“呜……呜……”香香艰难地发出声音,像是在回应尤歌所说的话。
那个冯奎站在门口抽烟,时不时看看这边。在他眼里,尤歌只是一个金钱的符号,只要他完成这件事,他就能拿到一笔丰厚的报酬,足够他挥霍一阵子了,到时候,他就可以去国外潇洒几年,甚至,他还可以去搞个投资移民什么的……
想到这些,冯奎就觉得自己今天的冒险是值得的。
在这个地方,冯奎需要等到下一个接头的人出现,将尤歌带到更隐秘的地方去,他才能收到钱,否则,他只有五十万块钱的订金,还不够跟手下分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冯奎也越来越心急,不停看表,想着怎么接头的人还不来呢?
尤歌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会死吗?会被带走吗?香香怎么办?
此情此景,哪怕是一分钟,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终于,尤歌听到了外边说话的声音……
“东子,你迟到了!”冯奎在招呼刚到的接头人。
“路上堵车,我也没办法啊,怎么样,人呢?”
“在里边……已经迟到半小时了,你能在半小时的时间里开到码头吗?人家可是说了,必须把人送到云南。”
“放心吧,我的开车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半小时没问题,走!”
“……”
尤歌在听到云南二字时,差点经不住打击昏厥过去!
天啊,云南?
尤歌只知道那个地方距离本市很远很远,如果被送到那里,她还有机会回来吗?会被人卖掉吧?也许,说不定真的会死!
“不……不要……不要离开这里……不要……”尤歌干涩的喉咙发出艰难的声音,神志几近崩溃!
但这一切都由不得她,她一个人怎么可能从危机中脱险?羊入虎口,说的就是现在。
尤歌被人拖着上了车,一辆白色面包车,开车的人是那个叫东子的男人。
冯奎和他的两个手下也跟了上去,丢弃了原来的商务车。
这一次,他们在香香奋力想要跳上去时,狠狠地再次踹了它一脚。
生离死别,即使是狗狗都感到了绝望和悲痛,它不顾自己的伤,使出身上仅剩的一点力气在奔跑,冲着面包车的方向,一边跑一边嚎叫。
这狗叫声,从未那么凄凉,一声声在空气里回荡,那是狗狗在哭,在用它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发泄它的绝望和恐惧!
忍着剧痛,香香追了一段路之后再也跑不动了,瘫倒在地,急促地呼吸着,挣扎着还想起来去追,可是,力不从心,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载着小主人的车消失在它的视野中……
自始至终,尤歌都看着香香在车子后边追,她已经喊得声嘶力竭,心痛到无法呼吸了。她知道香香受伤了,可它还在奔跑,它是用多大的毅力在支撑着?她落得这样的下场,只有香香才是陪伴她到最后!
这是不是最后一面?将来或许再也见不到可爱的小香香了,她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
惨绝人寰的一幕,连老天爷都在悲鸣,密密绵绵的雨飘落,大地蒙上了阴霾与寒冷,是在哀叹这世间种种的阴暗吗?
看到香香倒下去,尤歌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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