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香彻底心灰意冷,是啊连瑁儿也调走了,现如今怕是恨自己恨得要死!即便是自己的死活也不会放在他心上了,她端着碗实在吃不下去了,缓缓放了下来。
“你们吃吧,一会儿我们上路去北冥箜域城!”
“师傅,你好得吃点儿吧,路途遥远……”单涛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前这几个人不是处的好好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枭冷昨夜发了一夜的酒疯,共襄却是一大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还将瑁儿也带走了,倒是只有这个公仪恪看起来还算正常。可是他正常吗?将自己的十年功力耗费在师傅身上,还放弃了天下人人羡慕的公仪家家主的位置。
“我不饿,”赐香站了起来,刚要离开却不想袖口被公仪恪紧紧抓住。
“陪我吃点儿!”
“我……”
“你不吃,我没有胃口,”公仪恪开始撒娇。
赐香忍了忍还是坐了下来,不管饭菜做得如何的好,却食不甘味,心头涨得难受。
一餐饭吃得分外的沉闷,即便是欢脱的单涛也不敢说话,上一次被师傅狠狠教训了一顿至今肉还疼着呢。
吃过饭,赐香将云隐和龙吟叫到书房中,再一次叮嘱了一番。单涛继续跟着赐香随身伺候着。单天德同丘药师陪同龙吟回到了河阳城的回春阁,云隐的确具有独当一面的本事。在赐香离开之前便已经选好了禹州北城的地址用来修建回春阁的别院。
禹州城那些归顺了赐香的丹师听闻赐香要离开的消息,自发的前来送行。
赐香倒也没有刻意的铺张奢华,轻装简行,四辆马车,一辆专门给了公仪恪,另一辆自己乘坐,还有两辆分别坐着容馨儿钟悟其还有容泽和单涛。
赐香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的马车就跟在公仪恪的之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出了禹州城,后面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分外的急促。
赐香不得不命人将车停了下来,掀开帘子却看到了剑九和小七为首的上阳影卫密密麻麻护在赐香车队四周。
“你们这是……”
“家主有令护送我家长公子去北冥!”剑九兴奋的笑道。
公仪恪此时也从车里面缓缓走了出来,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剑九和自己以往的属下。
赐香心头一动,却别过了脸看着公仪恪,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公仪恪缓缓道:“你们跟着可以,但是不要让我看到你们。”
剑九脸上一阵抽搐,这是甩什么小性子?不过上阳影卫素来能够化整为零,将自己掩藏起来,长公子这点子要求还是能够达到的。
瞬间诺大的一支队伍竟然真的四下里分散奔走,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赐香不禁苦笑,看来这一趟想要轻便出行还真的是个很难的任务。她刚要转身却不想在不远处的雪原上看到一抹紫色身影。
是枭冷!赐香顿了顿转身躲回到了马车上,不留任何同他道别的机会,是的,她生气了。她是心地善良,她是同情心泛滥,她是老好人但是绝不能允许别人可以任意侮辱她。哪怕是最为相熟的枭冷也不可以。
昨夜枭冷没有给她最起码的尊重,她便不会给他他所渴求的最后一点温暖。
剑九和小七这番来护着,名为是保护长公子公仪恪,其实是为了保护她。枭冷的那点儿心思她不是不清楚,可是她不愿意再看到他。
赐香的马车渐渐淡出了枭冷的视线,枭冷直直的矗立在那里好似万年风霜下的望夫石。只不过他遥望的不是即将而来的幸福,而是绝尘而去的希望。
他真的好恨,赐香那个丫头为什么是个路痴?第一次她迷路便躲进了自己的马车里,拿走了他的一颗真心。这一次在凌霜别院里,这丫头再一次迷路,却拿走了他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点儿温暖。
一阵风吹来,茫茫雪原上,枭冷的肩头不禁瑟缩了一下。
好冷!好冷!也许这便是他的命运,恰如他的名字一样,注定要孤独的走下去。
已经是初冬的天气,马车越往北走,越是颠簸不堪。过了一个小镇,找到一家客栈之后。已经是华灯初上,容馨儿吵着让钟悟其陪着她逛街,容泽不喜欢热闹,拿了一卷兵书躲进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去了。
赐香整整沉默了一路,原本想躺下来歇息却听到门外传来公仪恪的敲门声。
“香儿!”亲切地称呼令赐香微微蹙了蹙眉头,却还是勉强拖着疲惫的身子将门打开。
公仪恪穿着一件灰色长袍,头发太过引人注目用玄色绢纱稍稍罩住了一些。此番看起来,秀丽俊美的脸,银瞳贯穿着一抹化也化不开的温柔,蒙着头纱的造型让他看起来到更像一个女孩子。
“长公子,”赐香刻意的疏离,至从昨夜将共襄气走她也狠狠反思了一路,其实共襄生气也是在所难免。饶是任何一个男子看到他在乎的女子与别的男人那样的场景后都会生气。
公仪恪缓缓挤进门,站定了身子道:“我来和你谈谈我的师傅。”(未完待续)
☆、第257章 昆山老人
谈一谈师傅的事情?赐香一愣,公仪恪向来性子冷淡,更不会同别人讲这些私密之事,这倒是让赐香受宠若惊。
“也好,我还正想找你问问,你的师父昆山老人不知道现如今住在哪里?还是那个传说中北冥昆仑山之巅上的那片幻境吗?”
“我累了!”公仪恪缓缓吐出一句话。
赐香又是一怔,忙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端了一张椅子放好。却不想公仪恪径直走到赐香的床榻边,还顺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你坐下。”
不管公仪恪是不是公仪家的家主,但是他身上却真的是存在着那股子威严之气,不得不令人信服。
赐香念着他是个病人,也不计较他这些不妥当的行为,缓缓坐了过去却离他很远的一段距离。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一阵尴尬,似乎无话可说。赐香是在等着公仪恪的下文,公仪恪却是将头纱摘了下来,顺滑的银发散落下来,竟然重新焕发了光泽。
“你最近精神头很足啊!”赐香讪讪笑道,没话找话,也确实奇怪。刚刚将十年功力分给自己的时候公仪恪真的是一副苍老的模样,可是最近却渐渐好转起来。
“我头发保养得很好!”公仪恪吐出这样一句话来,让赐香彻底风中凌乱了。
“那个……你要不要喝水?”赐香同公仪恪坐在一起只有一种压力感和无所适从感。
“我师父其实是一个女子,”公仪恪银瞳看向了赐香,分明带着一点儿哀伤。
赐香差点儿咬了舌头,忙洗耳恭听。至从听到了云隐和龙吟的故事之后。她对这世界上的男女性别之差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昆山老人是一位女子的事情丝毫没有令她吃惊多少,只是公仪恪跳跃式的讲话方式倒是令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公仪恪的眼眸中似乎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回忆痛苦过往般的忧伤:“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杀了枭冷吗?”
“这个……不知道,”赐香叹了口气,她真的是不知道。禹州城公仪恪唱的这一出戏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因为昆山老人其实并不老而且同我父亲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可以说她是我父亲的同龄人。”
房间内的烛花猛地爆了出来,却与公仪恪哀伤的语调不成比例。
“公仪家族的实力几乎占据了东昊国武林界的半壁江山,实在是因为公仪家历任家主都会在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上始终拔得头筹。我父亲自然不甘于在人后,那一年武林大会在北冥举行,参加的都是高手。排出来的名次绝对可以在整个大陆世界立威。”
“父亲参加了那一次的武林大会夺得了第一的排名。却无意间将昆山派的掌门毙命于掌下。他当年年轻气盛,也没有将善后的事情做好,于是同昆山派结下了梁子。”
赐香不禁暗自叹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即便是辉煌如公仪恪之类的家族。
“昆山派向来与中原武林很少来往。一向低调得很。也是该着出事儿,那一届北冥的武林大会,昆山派的掌门人鬼使神差的参加了还被一个少年杀掉,这着实令一向低调神秘的却又高手辈出的昆山派对我的父亲恨之入骨。”
“昆山派的掌门人留一下孤女,此女性子桀骜不驯,冷漠无情,但是武功却是高的离谱。但凡惹到了她的人,轻则毁身重则灭族。她为了给父亲报仇。到处寻公仪家族的麻烦。除了公仪家族的四大长老和我父亲之外,其余公仪家族的头目具是被此女杀掉,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父亲实在是忍无可忍。出面与她对战,北冥昆仑之巅两人比试了不下数十场,却是互有胜负。连我的父亲也纳闷此女的武功造诣竟然高出了她的父亲,实在是武林界不可多得的一个奇才。很可惜的是这个奇才却是恨我父亲恨得要死。”
公仪恪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这女子后来竟然会喜欢我的父亲,她原本可以利用北冥的精巧机关将我父亲留下,却还是将他放下了山。”
“父亲从此以后也是郁郁不堪。但是作为家主,传承家族香火的任务却是不能随便断的。那一年父亲娶了我的娘亲。我娘亲的家族是东昊国的大家贵族,贵族门庭出身。人品样貌无可挑剔。不想我父亲与娘亲成亲的那一天,那个女人又来了。”
公仪恪似乎要睡着了,声音越来越沉重。
“那一夜对于公仪家来说是个灾难,无数人惨死在那女子的北冥神功之下,一片凄风血雨。”
“北冥神功?”赐香不禁脱口而出,公仪恪练习的不是北冥神功吗?难不成……
“是的,我修行的北冥神功也仅仅是个皮毛而已,真正将北冥神功发挥到最大威力的却是她。那一夜几乎连我的父亲都无法抵挡,后来我父亲为了躲着她。特地在河阳城,禹州城,燕都,凡是公仪家家族实力能涉及到的地方,都会修筑公仪家别院。”
赐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河阳城的明月山庄,还有禹州城的凌霜别院都是那种城堡类型的建筑。四周设置的机关暗器,防御甚是严密。竟然防备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怪不得公仪家从来不向外人说起这些秘辛,实在是太丢人了。
“那女子锲而不舍的要杀我的父亲,却几次三番下不去手,我父亲躲着她却也不愿意集合所有的力量将她杀掉。这引起了家族的不满。直到有一天,我父亲在燕都的家出了纰漏,那女子乘机潜入了进来,刚要杀掉我的娘亲却发现了她怀中的一个银发孩童。”
赐香凝神看向了公仪恪,不知道公仪恪小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一定是一个冰雪般的孩子,雪精灵那样可爱。
“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何停了下手,却将我娘亲怀中的我抢走了。”
“我父亲快要急疯了,追上了北冥昆仑山,甚至下跪向她求情不伤害公仪家的这点血脉。我父亲因为曾经与毒师交手的时候中过寒毒,不想生下我之后竟然是个银发银瞳的模样。可他还是想要保住我的性命。”
“那女子却提出一个条件,让我陪着她在昆山度过十年漫漫岁月,便放我回家,十年,还可以换取她再也不纠缠公仪家与她的恩恩怨怨。”
赐香瞪大了眼眸:“那个女子后来成了你的师傅?”
公仪恪苦笑:“是的,我是被公仪家的仇人养大的,她待我很好,倾其所有毕生的心血将我培养成人,我下山那年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公仪恪后来的故事赐香多多少少听过,后来便是公仪恪一个小小少年,连续挑战多名高手,在武林中的排名跻身于前列。成为大陆世界不朽的传奇人物,只是没想到暗中会有这样的波折。
“你后来见过你师傅没有?”赐香心头微微黯淡了下来,既然公仪恪十三岁那年下山,想必他的师傅再也不愿意见他了。人往往如此,执着到极致便是疲累。
公仪恪缓缓摇了摇头:“我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师傅,我曾经动用过公仪家的所有力量也没有找到她。”
“那该如何是好?”赐香眼眸渗透出一抹焦躁,这一次自己带着公仪恪去北冥便是想要找到昆山老人,替公仪恪找回十年的内力,这下该如何是好?
公仪恪动了动唇,却忍下了那个秘密继续道:“我的父亲后来在河阳城遇到了枭冷的娘亲白清梅,便陷了进去。因为据说白清梅的样貌像极了我的师傅。”
赐香不禁回想起了在河阳城白宅里看到的那幅画像,决计是天生仙姿秀美无双,想来那个昆山老人定是很美很美的。
“我之所以没有杀枭冷,是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他便觉得他同我的师傅有几分神似,不管是相貌还是性子,都相似得很。同样的狷狂,同样的桀骜不驯,同样的心狠手辣却又同样的至情至性。”
公仪恪突然苦笑道:“其实在我父亲的心目中,枭冷才是那个真正的公仪家家主的继承人,而我的娘亲只是父亲延续血脉的一个工具罢了,我也仅仅是个多余品。”
“不要这样说,”赐香心头一颤。
“呵呵!香儿,别人不清楚我可是最清楚的,若是让我父亲选择,若是没有那些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一笔笔血债,我父亲哪怕丢掉整个公仪家族也会和我师傅在一起的。呵呵呵……我父亲爱的人其实至始至终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我的师傅。我娘亲也好,枭冷的娘亲也罢,都是过眼浮云,都是替代品。”
赐香的眼睛有些酸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公仪恪站了起来:“香儿,你是找不到我师父的,”他终于点到了此行的目的,“因为我师父她……”
“谁?”赐香猛地跃了起来,一把将公仪恪护在身后,“屋顶上的混蛋给老娘滚下来!!!”(未完待续)
☆、第258章 不甘心
小镇的荒凉街道上行走着两个匆匆的人影,两边的店铺早已经打烊了,迎面而来的空气也带着几分北冥国的干燥。
“少主!”瑁儿喘着气疾步跟上了共襄几乎要飞奔的脚步,转过一条暗巷,终于停了下来。
瑁儿简直快要气疯了,自家少主脑子里是屎吗?既然选择离开赐香那丫头,就离开的彻底一点儿好不好?!!
白天拼死拼活追着赐香的马车,夜晚却还要潜伏到人家姑娘家的房顶上掀开瓦片窥视人家姑娘的一举一动。真是疯了!这般白明黑夜的追赶,窥视,你以为咱们两个是玄铁锻造出来的吗?
“少主!”瑁儿大大喘了口气,刚才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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