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进宫的女子只要怀了皇上的龙种便会死的极其凄惨。啧啧啧……
店小二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忙将那团成圆球的金子收好缩进了阴影中。谁都知道北冥国的事儿妖气得很,可是谁能管得着呢?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那边的灵儿实在是抗不过赐香的无理取闹。只得硬着头皮遂了她的心意。她向左右递了一个眼神,让他们都警醒着点儿。
一行人骑着马护着坐在马车中的赐香和灵儿到了天香楼,也就是转过几个街角的事儿,倒也不难找。因为天香楼就在箜域城最繁华的地段儿,远远看过去一派金色浮华。
“天哪!真的是……”赐香诧异的说不出话来,神情有些小小的激动。
灵儿更是断定了她乡下姑娘的没见识,倒也是奇怪了,正是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却是将河阳城搅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赐香姑娘。明天我们还要赶路,”灵儿冷冷提醒她不要得意忘形,这地方儿可不是随意能够造次的。
赐香抿了抿唇暗地里却是心花怒放。灵儿根本没想到她可是有着两世记忆的人,东昊国的皇城都见识过,何况这大漠上的一座酒楼。
“快走!快走!!本姑娘要好好吃一顿!!”赐香带着些许迫不及待,拉着灵儿的手迈步走了进去。
天香楼的整个中庭是镂空的,中间搭着高高的紫檀木台子,玉石栏围成了一方照着暖纱的舞台,自是别有洞天。上面的歌姬舞姿曼妙,唱着的曲儿也是抑扬顿挫。一看便是东昊国的舞姬。柔媚万分让台边的那些大漠汉子们一声声叫好不已。
赐香的视线顺着四周的包厢一一看了过去,寻着目标,希望能将事儿挑大了。挑乱了。灵儿和共襄身边的那些暗卫伸手一个个了得,她是清楚明白的,既然要挑事儿就要挑着那些能斗得过灵儿的人来。
“滚!!”一声娇叱从背后猛然间传来,吓了赐香一跳。这女子的声音虽然清脆但是带着一股子英气逼人,内力浑厚。
赐香忙转过身去,却见门口晃晃荡荡走进来一个佩刀女子。身着一袭绣有金色牡丹花纹的石榴红长裙,肤若凝脂,姿容妩媚,一头青丝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发髻的一侧点缀着两支红玉质地的步摇。与腰间同样金色佩剑实在不搭调。
“钟悟其,你给老子下来!!!”那丫头挣脱开了四周人们的劝解直直朝正对着门口的包厢走了过来。
老子?赐香眉头一蹙差点儿笑出来。从来没有一个大姑娘称自己为老子的,这倒是有趣得很。
“赐香姑娘!我看还是去别处吧!听闻隔壁的酒楼也是不错得很!!”灵儿扫了一眼那飞扬跋扈的女子。再看看她身边那些一个个身着戎装凶神恶煞的护卫,便知道今儿这酒楼着实要倒大霉了。
自己一心记着少主的嘱托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形都不要管,只要将赐香平平安安送到九极宫中便好。
“就这儿了,有饭吃还有戏可看,岂不美得很?”赐香正好缺个煽风点火的,迎面走来的这丫头一看便是那种没事儿也要搅三分的人。
“赐香姑娘,”灵儿还要说什么,哪知身后刚刚大喊大叫的女子此时早已经冲到了她身边,一把将她蛮横的推开,却直奔前面的那个包厢而去。
灵儿忍了忍,脸色暗了几分,但是这是人家北冥的地盘儿而且有身边这个不省心的赐香在。
天香楼的包厢朝着舞台的一面都挂着水晶帘子,此时正中的一处掀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素雅的软榻还有软榻上面的翩翩公子。
“钟悟其你给老子滚下来!!”那女子跳着脚就要上去。
赐香好奇地看着软榻上的男子,一身雍容紫貂裘的华贵装束,靠在了雕花楠木的软榻上。身材修长,面色白净,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带着似笑非笑的戏谑。
“馨儿,后儿便是入宫的人了,何苦呢!”
入宫?赐香的唇角更是裂开了一条缝隙,笑得很是欢声。那么这个女子定是北冥的贵族子弟了,而且还是很不一般的贵族子弟。她扫了一眼灵儿等人,笑得甚是奸诈:“灵儿,我是真的饿了,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好不容易能好好吃一顿,就不要到处转悠了。就这家儿吧!”
灵儿实在无语,强调了一句:“赐香姑娘,此处人生地不熟切不可生出什么事端来。“
“知道啦!吃完本姑娘马上滚绝不拖延!”赐香拍着柔弱的胸膛。
灵儿也不想同她闹僵了,只得顺着她的意思。赐香欢呼雀跃着上了包厢却是紧挨着那个贵公子的包厢旁边,灵儿刚要阻拦。
赐香委屈着表情:“灵儿姑娘,你看着四处哪里还有像样的包厢,不若就这里了。”
他们这边刚刚坐定,隔壁已经是天翻地覆得闹了起来。一应器具碰撞声袭来,伴随着那个男子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
“馨儿,何苦懊恼至此?宫中教你礼仪的掌教嬷嬷难不成没有来容将军府上吗?”
“钟悟其你欺人太甚!!!”
“我怎么欺人太甚?容姑娘可不要随便乱说啊!!在下一向是仰慕姑娘的,现如今姑娘攀了高枝儿飞上枝头变凤凰,在下还没来及的祝福……”
“我杀了你!!!”
一阵尖锐的喊声传了过来,将赐香手中好不容易穿起来的肉丸子惊得掉了下去。灵儿瘪了瘪嘴巴:“这种野蛮女子想来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她!”
赐香不禁暗自好笑,她可是想起了灵儿在河阳城的时候也是顶着一个野蛮女子的头衔儿呢。
“灵儿此言差矣,”赐香微微一笑,“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公子却是对这个野蛮的丫头心中喜欢的紧呢。”
灵儿不禁想起了最近获得的情报,北冥国要立新妃,就是北冥国容大将军府上的容馨儿。她不禁一顿,谁都知道北冥国的达官贵人最怕自家的女儿进宫,难不成容大将军得罪了北冥皇室怎么让他的女儿进宫呢。
一阵激烈的响动后,那边传来容馨儿闷声闷气的喝斥,但是更像是低泣:“我不管!我不管!!钟悟其你要带我私奔!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噗!赐香实在是服了!
“乖!馨儿!不可胡言乱语,你是要进宫的女子,礼仪容恭方面要注意一些!”
“钟悟其!!!”一声凄厉的嚎啕陡然响起。将四周嘈杂华丽的哄闹声登时压制了下去,整座酒楼竟然安静了几分,带着几分诡异的紧张。这个叫馨儿的女子显然是伤心到了极处,撕心裂肺的痛。
赐香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抬高了声调,清亮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尤为突出。
“这位公子说的是啊,一个女人拿什么得到男人的心,可不是凭借你有几分彪悍之气,会拳脚武功就能得来的。想来世界上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温柔娴淑举止得体,是吧,这位公子?”
“赐香姑娘!!”灵儿眉眼狠狠蹙了起来,似乎有些明白这丫头的意图了,这是要搅乱一池春水啊。
赐香呵呵笑道:“灵儿,你不光文治武功高人一筹,而且性情柔和,只是至今尚未婚配,不若本小姐做主今儿要不将你配给这位钟大哥算了!!”
“找死!!!”赐香话音刚落,隔壁正好无处发泄的醋坛子早已经风风火火一脚将赐香和灵儿所在包厢的门踹开,咬牙切齿地闯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162章 替嫁
果然是不出所料的惊天动地,赐香也没想到那个叫馨儿的彪悍女子真的是名不虚传的彪悍,提着剑将行走江湖多年的灵儿差点儿当胸一个窟窿对穿了。
这丫头打架竟然连一个起势的动作也不给,干脆利落血腥,最重要的是直截了当。赐香乘着这混乱的功夫,用了共襄交给她的法子真气护体,七拐八绕便将灵儿等人很没义气的抛在脑后。
她躲进了角落里,截住一个跑堂的小二。威逼利诱之下将那小二的衣裳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猫着腰便溜出了天香楼。
也不敢雇马车,撒开了脚丫子顺着那些不起眼的暗巷狂奔而去。一直跑到很远的地方,耳边还回响着之前灵儿焦躁的喊叫声。
她实在跑不动了停在了小河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赐香这一趟趟经受的惊吓也是很多,倒也不觉得害怕。
她蹲在河边掬起一捧水将脸上粘糊糊的热汗清洗干净,还不忘记摸了摸怀中的银票,只要银子在一切都好说。也不急着走人,就在这附近女扮男装躲几天,等到灵儿那些人急着去别处寻找的时候再出来也不迟。
到时候雇一辆大车,绕个弯而再去南昭。她就不信了,这一次共襄那个混蛋还能找得到她?
她这厢打着如意算盘,心头竟然美滋滋起来。刚转过身却撞到了一个冷硬的怀抱,磕疼了她的鼻尖,顺着视线仰望而去却是一条黑漆漆的口袋。只在最后意识清明间,扫到了一角紫色狐裘,随即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赐香仰躺在了一个硕大的浴桶中。两个粗布衣衫的老妈妈拽着她的胳膊上下刷着。边刷边同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赐香聊着天儿。倒是气氛热烈。
“姑娘啊!公子出手阔绰,人又仪表堂堂,谈吐文雅。”
“你们……”赐香不知道那个人的轻功竟然如此厉害。自己跑的这般迅捷不惜用上了共襄所教的一切功法,可还是被人家不声不响的跟在身后。关键这是哪里啊?那个人身上穿的外袍怎么有点儿熟悉?
“你这样的我们见多了,”另一个老妈妈将散发着苦香的皂角擦过了赐香的肌肤,说不上温柔但也不粗鲁,“从与不从,名节都没了。”
“等等!”事关名节二字,赐香这番紧张起来,“你们说什么啊?放开我!”
“哎!还真是倔强,不过经过公子的一番调教定也会乖顺许多。”
“喂!你们公子是谁?是不是他抓我来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两个老妈妈看了几乎要疯了的赐香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姑娘不要仗着你漂亮就这这般坏脾气,我家公子也是人中龙凤,你跟着他是烧高香了。”
赐香登时闭了嘴,她不知道现如今是什么情形,但是有一点儿可以肯定。逃出虎穴又掉进狼窝,这简直是运气太过差劲儿。本以为摆脱了灵儿,没想到被人抓到此处,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灵儿身边,好得灵儿不会害她。
她微微侧过脸不愿意看身边这两个叽叽喳喳的老婆子,却一眼扫到了不远处的小桌上放着自己的人皮面具。这下倒好连本来的真容也暴露了。
赐香不知道抓自己回来的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有什么图谋,原本还算淡定的心思当看到被摘下来的人皮面具。登时变得有点儿紧张起来。
灵儿之前将她的脸易容成了最普通的类型,若是真的什么贵公子看上她绝对是个笑话。可是现在自己的易容轻易被人揭穿了,这是个什么状况?
“好了!姑娘这般水灵灵的人,挺讨人喜欢的。说不定跟着公子一年半载之后再生个一男半女,那便一辈子有了依靠了。”
赐香闷着头不理会这两个粗使婆子的唠叨,一边顺从的穿好了简单的素色衣衫,一边盘算着怎么能冲出去。
两个婆子带着她出了轩阁,赐香左右查看却发现是一处干干净净的院落。独门独院,植满了垂柳嫩杨在这荒漠中倒是显得别致一些。青石铺就的庭院中铺了一层刚落的黄叶,也没有人打扫。踩在上面一阵绵软。
“姑娘这边请!”停在了东偏厅,粗使婆子轻轻掀开了帘子。赐香藏在袖中的手掌圈了些内力估算若是一掌砍倒一个,另一个能不能也在最短的时间解决掉。
她这般思前顾后却不小心扫到了正院门口层层叠叠身着玄铁铠甲的护卫,登时那一腔的热血冷却了下来。自己决然是不可能单枪匹马逃过这一劫的,索性镇定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姑娘还是快些进去吧,不然公子等急了倒是对姑娘不好。”
赐香长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进去。进了东偏厅入眼的便是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面镂刻着金色浮雕显得华贵至极。迎面一套紫檀木桌椅,椅子上很随性的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紫色狐裘,琉璃色抹额,还有那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
赐香一愣这不正是那个天香楼同名叫馨儿的女子拌嘴的那个人吗?原本自己以为乘着混乱可以溜掉,没想到却入了这个人的法眼。
“你就给老子看这么一个妖精?钟悟其你是不是讨打?!!”一阵气势很浑厚的娇叱传到了赐香的耳中。
赐香忙转过头来看向了侧位上坐着的明艳女子,是那个刁蛮跋扈的馨儿。赐香不禁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自己也就是借着这个炮仗般的丫头点燃一腔怒火,搅乱一池春水,然后溜之大吉。这倒好直接溜到了人家的窝里来了,馨儿一看便是那种彪悍的女子,想着一会儿打起来,自己会不会给人撕碎了?灵儿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知不知道自己被人扣下来啊?
“馨儿,”钟悟其依然是风清云淡的从容自若,抬手点着赐香笑道。“馨儿,你不觉得这丫头的身段长相很像你吗?”
“你!”馨儿猛地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佩剑,冷冽的剑锋直接指向了赐香的眉心。眼睛却是死死盯着钟悟其,“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赐香的脊背瞬间冒出了冷汗。这丫头一看便是个不怕事儿的主,忙将之前凝聚到手掌中的内力冲着馨儿的前胸拍了下去。
“找死吗?”馨儿没想到赐香会袭击她,又是那样的敏感所在,竟然被赐香偷袭成功踉跄的退了几步。
她收了脚步登时恼羞成怒,再一次举剑刺了过来,分明是要置赐香于死地的打法。赐香侧身灵活躲过,果然共襄教授的那些逃命的法子好用一些。馨儿没想到赐香竟然连逃命都这般一板一眼的,更是生气手中的招数越来越狠辣。
“等等!”赐香毕竟刚修习内功。后续的那股子劲儿实在不足,若是真的惹恼了这个母夜叉一定会将自己弄死的。
座椅上的钟悟其倒是怡然自得品着茶,好似在看一出好笑搞怪的戏。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看向赐香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
“贱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快快赴死!“
“蠢货!”赐香气急而怒,吼了回去。
“你骂我蠢货?!!”馨儿是容将军的宝贝女儿,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哪里能受得了赐香的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