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可恨的,是自己的那个二儿子,只知道吃喝玩乐一点都不能替自己分担掉一些事情;单从能力上讲,他确实是比不过大儿子的。只是可惜,大儿子是齐王的儿子;而他则是国师的儿子。
所以,因着自己对齐王的厌恶,自己还是选择了扶持二儿子。
想到了二儿子,王后不由得想到了他的生父,也就是齐国的国师;是的,一点都没有弄错,当初国师和自己在一起,然后就有了这个齐国的二殿下。
当年,自己和国师交往后,将最重要的证据放在了那支金钗里;自己也曾明确告诉过国师,自己的手里有着和他交往的证据。
这许多年,国师也曾劝过自己对权势放手,特别是劝过自己对大殿下放手;甚至还曾亲口说过,二殿下并没有治国之才,齐国的王位如果传到二殿下的手中,那绝对是一大祸事。
可是,每次只要自己提及那支金钗,也就是提及俩人交往的证据,国师便会闭嘴不再说什么;而且还会默默地支持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自己知道,在他的内心其实是极为反感这样做的。
眼下,国师还不知道自己把金钗给弄丢了;如果他知道了,会怎样呢?
王后越想越怕,心中的恐惧就像是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涌动着;可是眼下,自己却是压根就想不出一丝的办法来。
王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写满了沧桑;眼神空洞而无助,有一种深深的倦意在其中忽隐忽现。
王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真心希望自己能够永远像这样;一直地闭着眼睛,不用再看外面的一切,也不用再去思考所有的事情。
可是,这终究只是希望而已;许多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面对去解决的。王后无奈地睁开眼睛,却突然发现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啊!”由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王后显然是被惊吓到了;等她反应过来身后那人是谁时,早已是尖叫了出来。
“拈花,莫怕!”国师见王后被惊吓到了,不由自主地深深懊悔起来;一面赶紧出声劝慰,一面在心里埋怨自己做事太孟浪了,怎么也不先通报一声再进来的。
“国师,你怎么来了?”好在王后很快就平静下来了,招呼国师坐下。
这儿是王后的寝宫,宫内服侍的也都是王后的心腹;对于国师和王后的关系,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此时见国师到来,下人们早就全部退了下去;这是在主子面前当差的基本素质,等到主子自己开口赶人的时候那就太晚了。
是以此时,整个寝室内就只有国师和王后两个人。
“拈花,刚才吓到你了。”国师颇有些愧疚。
“拈花”是王后的闺名,他一直喜欢用这个闺名来称呼王后。
王后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只是稍纵即逝的动作,所以国师并没有觉察。
当初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吧,让国师知道了自己的闺名;从此后,他便一直喜欢这样来称呼自己。
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听到这个称呼,自己一直都是脉脉含情的样子;其实他不知道的真相是,每当他这样叫她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都是把他幻想成了自己的游师兄!
“无妨。一开始因着没有提防,有一点点害怕;不过看清是你,这心便是定了。”因着还要借用国师的势力,王后此时还是一幅乖巧的样子;边说边将身子朝国师靠了过去,完全是一幅小鸟依人的感觉。
当然,王后的话虚虚实实,可也没有完全欺骗国师;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国师如此通透聪慧,又岂是那么容易被骗的?
可是这次,国师的反应也有些异于往常。
“拈花,你有心事。”国师自然地伸出手搂住了王后的肩膀,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
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国师自认还是很了解的;这段时间见她行事相当地一反常态,便知道她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王后一惊,没有马上说话。
国师方才说的这句话,表明他已经觉察了自己的一些异常;可是,他对事情到底是知道了多少呢?是完全掌握了情况还是在试探自己?
还有,如果他知道那份能够威胁到他的证据被自己给弄丢了的话;他会不会从此就不再帮自己了?还是有更为可怕的后果,他会不会先下手为强,直接将自己给灭了,从此以后高枕无忧?
对于国师的心思,王后是不清楚的;所以她只能以沉默来应付,直到国师再次开口。
“拈花,和你认识这许多年,你其实一直没有把我放入心里吧;其实我只是想对你说,只要有我在,便会护得你一份安全。”
国师慢慢地将王后的身子扳向自己,双手搭在王后的肩膀上,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
王后震惊地看着国师;两人相处这些年来,国师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表达着自己的情感。
“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吧,两个人一起想,总会有解决的法子的;我也不催你,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我先告辞了。”
国师不顾王后的愕然,继续微笑着说完;随后,他将王后的身子轻轻朝自己拉过了一些,又轻轻在王后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便起身走了。
王后目睹着国师的背影,泪水瞬间就涌上了眼眶;她确实很是感动,只是她还是不能决定,是否要将事情的现状悉数讲出来。
第393章 是否要去赴约
王后在纠结、迟疑、委决不下的同时,梁国的二皇子百里荣皓也正坐在屋子里在发呆。
百里荣皓的生母不是皇后,自然和伊皇后长得不像;可是他和百里皇上长得也不像,可见那就是和他的生母,也就是生产时血崩而亡的那位宫女长得很像了。
能被选入宫中的,即便是普通宫女的长相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且不说清秀端正是最起码的要求,还有些倒确实是长得很靓丽的。
百里荣皓的生母便是属于这靓丽中的一个。
换句话说,如果生母不靓丽的话,当年即便在百里皇上酒醉后,那也是不会临幸于她的。
可是普通宫女美则美矣,实在是少了那份贵气;所以到了二皇子这一代,虽然是自小就养在皇后跟前的,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培养出主子的那份威严。更兼此时眉头紧蹙,便让人有了种愁苦的感觉。
这间屋子的屋门是关上的,如此便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都隔在了外面;可是即便此时没有人来打扰,百里荣皓却仍然觉得很是烦躁。因为方才,他已经被人打扰到了。
方才,他也是坐在了书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就这样坐着。
自从那次遇刺脱险后,他在身体慢慢恢复的过程中,便经常采用这样静静坐着的方式。
有时是在室内,有时实在户外;有时把自己藏在那树荫里,有时却是直接沐浴黄昏时的那缕落日余晖。
每当这样坐着的时候,他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什么;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静静地享受着这样的时光。
每当这样的时光,心便会静下来;心静下来了,便能感受到许多以往不曾感受过的事与物。
比如那面墙上,爬山虎在经历了盛夏的繁华过后,慢慢地在蜷缩它的身躯;比如假山旁,有一株小草在钻出了泥土后,正以一种顽强的姿态在生机勃勃地成长。
特别是当有风吹过时,自己右臂那空荡荡的衣袖在风的吹动下微微地摆动起来,会让自己有种人生无常的恍惚;可是也很神奇的是,自己有时在经历感受的同时,竟然会有种淡淡的解脱后的窃喜。
当然,自己也很迷惑,搞不清楚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产生的。
久而久之,竟是喜欢上了这种状态;有时往往会一坐就是半天的光阴,然后就会觉得浑身舒坦。
特别是在宫变后,三弟逃走了,四弟开始学习处理朝政;八弟却也很忙,只是一天到晚看不到他的身影,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事情。
只有自己不忙,整日里要找事情才能打发时间;不过他不会主动去帮四弟,因为他不知道如果那样的话,会否引起四弟的猜疑。
所以,他就在这种情况下,愈发喜欢上了这样静静地坐着,而且觉得很是舒坦;只不过就在刚才,他的这份舒坦被人给打破了,然后此时就很是烦躁。
方才,他自然还是一个人静静独坐,忽然听到传来两下轻轻的叩门声。
紧接着,便是一个男子尖尖的声音:“主子,您的茶来了。”
茶?
百里荣皓回想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吩咐过要茶;不过这些也都是小事,许是自己吩咐了都忘了,便随意地说道:“端进来吧。”
“是。”屋外那个声音低低应了,让人觉得很是低眉顺眼的样子。
门开了,一个太监恭恭敬敬地捧着一盏茶走了进来;行礼、上茶,动作中规中矩,无懈可击。
可是,茶盏已经放在了桌上,太监却没有离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是躬身杵在了书桌前。
百里荣皓便有些不喜,微微挑了眉看过去,却发现那个太监也在看着自己!
百里荣皓心中一跳,觉得今儿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因为此时眼前这样的情况,也实在很是怪异。
要知道宫中规矩极严,尊卑之间有着十分鲜明的界限;即便是贴身的心腹丫环太监也不可能如此直直地盯着主子看,更何况是这些做粗活的下人呢。
百里荣皓便也仔细看了过去;这一看,心中的疑团更大了。
往常,这端茶倒水的活,基本是选那细皮嫩肉的小太监,看着舒服也就不会平白招惹主子的怒气;可眼前这个太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也是中年的年龄了吧。
往常这样的年龄,除了那已经是大太监或者太监总管之类的,其他的是已经到不了主子跟前的了。
可是,世上的事情是没有绝对的;眼前的中年太监就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见百里荣皓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中年太监笑笑解释:“二皇子莫急,小的是玉妃娘娘的人。”
玉妃?就是那个此时被软禁在蓬莱殿里的玉妃?
百里荣皓不禁微微颔首:“玉妃娘娘果然强大。”话语里竟然有微微的推崇之意。
这话确实是百里荣皓的心里话。要知道此时的蓬莱殿,那几乎就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状况;玉妃娘娘竟然还能派太监混了出来,着实是要些本事的。
中年太监还是微笑着解释:“小的不是蓬莱殿里当差的;只是当年受过宋丞相的恩惠,所以现在报恩来了。”
这话是向二皇子解释自己并不是从蓬莱殿里溜出来的;只是因着知恩图报,这才会出现在二皇子面前的。
“那也一样。”百里荣皓并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不管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从蓬莱殿里溜出来,还是口信要从蓬莱殿里传出来,这其中的难度其实是一样的;所以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只能说明玉妃在宫中的势力还是极大的。
中年太监听听也确实是这个理,许是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进行解释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条递给了二皇子:“这是玉妃娘娘让小的带给您的。”
百里荣皓朝着中年太监看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接过了纸条;说实话,他此时的心里是有些紧张的。
这份紧张,倒不是担心此时的中年太监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举动来,因为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如果玉妃此时对再自己下手的话,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举动。
可是他还是担心的,他会突然间有种莫名的惶恐;他不知道此时的玉妃,和他之间还会有什么样的交集?
他,想不通。
中年太监在等着他将纸条展开,他在迟疑了好久之后,也是终于把纸条给展开了。
中年太监看他将纸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这才似乎暗暗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不等他继续问话,便直接说道:“小的告退了。”
“你在哪个殿当差?”百里荣皓似乎突然想起这点,便直接问了;只是刚刚看完纸条上的内容,脸色是明显的不太好看。
“二皇子不用费心了,小的了了这回心事,便会自寻个去处了断的。”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小的告退。”
说完,便真的走了。
或许今晚,或许明晨;这宫里,便肯定会多出一具中年的太监的尸体了。今天的笑容,或许是他脸上最后的笑容了。
百里荣皓又看向手中的纸条,纸条上的字不多,意思却是表达得清清楚楚。
就在明天子时,玉妃约他在冷宫见面,说是要将他的生母的血崩之谜告诉他。
第394章 半夜冷宫相见
纸条上的字虽然不多,可是所传达的信息却是大的惊人;而且所指向的事情,又是最能勾起二皇子兴趣的事情。
哦,或许兴趣两字的表述并不是那么确切,可这张纸条上的字确实能够引起二皇子的关注。
说得再直白一点,能让二皇子百里荣皓进行关注的,也就只有几个字:生母的血崩之谜。
虽然只有几个字,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却足矣让百里荣皓感到触目惊心。
从他懂事开始,皇后便没有瞒他;告诉他生母是宫女,也告诉他生母在诞下他时血崩而亡。
因此从小到大这许多年,他虽然养在中宫,可是自己却觉得始终不能如四弟、八弟那样和皇后毫无隔阂地进行亲近;在很大的程度上,便是知道皇后不是自己的生母,潜意识里无法如此亲近。
这倒也不是说他对自己的生母有着多少的思念之情,事实上他其实对自己的生母压根就没有一丝的印象;当然这完全不是他的错,当初他作为刚刚诞生的新生儿,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生母已是去了,又怎么能苛责他会留下印象呢。
所以这许多年来,他也几乎都没有太多的想起过他的生母,更别说有那种浓浓的思念之情了。
但是,人是很奇怪的一种动物;虽说没想过,可并不代表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不思念只不过是没有可以让这件事情发酵的土壤而已,其实也就是说明了;任何事情的发生发展,一定要有恰当的外因做刺激。
眼下,这几个字就是一个外因,刺激地百里荣皓坐立不安;再也没有了那种静静享受寂寞的心境,整个脑海里都是这几个字在不停地反复盘旋。
因着反复思考,人便显得有些烦躁,这种状态明显不是百里荣皓想要的状态;可是这事情都已经是摆在眼前了,不思考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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