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现在就回去。”说着,我转身就欲向外走。
东方夔将手臂一押,眼神中尽显着一抹无奈,用手指弹了下我的脑门儿,“每次我下朝回府,你都没有这般迎接过,现下仅是一个奴才,你就激动不已,到底是我的等级高还是他的?谁才是你的相公?”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结局(二)
我用手捂住自己被弹的地方儿,噘嘴,脸上现出哀怨表情,心中不禁作想,这样也争风吃醋?反正与他天天都见的,虽然说怎样看他也不烦,可我怕他会见我烦啊?一张平凡的脸可不比他的那张绝美无尘的脸颊。世人皆说:距离产生美!遂,偶尔间,我们还是要短暂地分开下,所谓‘小别胜新欢’!
“咯咯!”远处的女子们听到后,无不掩嘴而笑,待东方夔侧脸瞥去,登时又是怔吓得苍白了脸色,笑容僵在嘴角。
我一见此,不由得瞪了一眼东方夔,低声斥责他道:“你就不能对她们笑一个?”
“你要我笑?”东方夔邪声道。
“当然,笑乃发自人内心,多笑笑才能永葆青春。”我再次说着我的荒谬之言。
“既是你说要我笑,我就笑一个给她们看。”话毕,他再次扭头回望。
正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登时那些女人们臊红了脸颊,有的人甚至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就连刚刚的害怕之感亦是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偷觑了一眼,赶紧拉着东方夔就是向远处走去,“往后还是不要随意对他人笑了……”
车舆上。
东方夔轻拥着我的身子,试图让马车所带来的颠簸感减弱,他将下巴搭向我的肩膀,笑看向我的侧脸。
我回视了一眼,“今日本还想与阿毅聊个几句呢,谁曾想……”哎,当了帝王的人就是不一样了,走一步皆是前呼后拥,宫娥和太监一大堆,还有那些歌朝廷官员。
“你想与他说什么?或许明日我可以与你转达?”东方夔‘好意’劝慰我道。
“莫非你就不能让我和他单独谈上一两句吗?”我噘嘴说道。
他直起了身子,面容变得严肃,“他现在是皇帝,不再是以前的阿毅,他的名宇叫邹子毅!”
“不管是邹子毅,邹孙毅亦好,我就认他为阿毅。“我有些个赌气,“做个皇帝,连个亲人皆看不到,这样不是孤立了吗?”
“你并不是他的家人。”东方夔再次强调一个事实,“你现下是我的妻,是他的臣子!他作为九五之尊就该有威严之势,而你的所作就是要想尽法子辅佐于他。”
“臣子?”我诧声道,好怪异的称呼,心中莫名地产生了一种疏远感,“那……照你这般讲来,我连他一面亦是见不到了?”
东方夔上翘的嘴角已是平搭,我一瞧,自知自己闹得有些过火了,遂,噘嘴嘟哝道:“我怕他不习惯嘛,更何况我新做了一盘子点心,还想要让他尝尝看。”
“点心是吗?”
“恩!”我颔首,“就是昨夜给你吃的那种。”最近因闲得无事,我就开始向厨子学做糕点,老人言:若要抓住男子,必要先抓住他们的胃。遂,为了让我的亲亲相公能爱我久一点,我就干脆亲自下厨。
“若是这般,明日我将那糕点叫人包好,剩下的全部给他。”东方夔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全给他?”我诧异,“那你吃什么?不行不行,这盘儿是给你做的。
东方夔轻拥着我的身子,“正所谓第一次才是最珍贵的,好的东西总是要分享给大家,不是过两日那邹太师要来探你吗?我再给他留个一块,剩下的皆给皇上送去。”
“这样啊……”第一次最珍贵!的确有这个说法,但如……这个糕点至于吗?我偷觑了他一眼,不期然间与他双眸相对视,羞红了脸颊,再次一咬牙,“那好,把你那盘给他们,回头我再给你做上一盘!”
“呃……”东方夔嘴角的笑容僵了下,“似乎咱府里的粮食今天正好用完”
“这样巧?”我诧异不已,眉头蘧起。
东方夔喜笑颜开,“还是乖乖地坐在屋内,看会儿书,要不令小桃儿给你到集市上买几个民间小玩意儿,随意打发点时辰?”
我摇了摇头,一脸地沮丧,“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给我扛回一袋面来。
只……只感觉东方夔额头冒出三条黑线。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又是过去了一个月。转眼,又是入了秋。飘飘洒洒的落叶积了一地,焦黄的叶子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咔咔’响声,没有雪地的‘嘎吱’声悦耳,仿佛那风烛残年老人的僵骨,令人感慨时光的流逝。
“夫人?”丫鬟小桃儿端着茶盏走了进来,“这是主子一早儿叫人捎带回来的新茶,让您先尝尝。”
“放在边儿上吧。”我将手一摆。看她欲提脚迈出,我赶紧地叫道:“小桃儿?”
“夫人还有何事吗?”她扭身看向我。
我将手里的果盘向边上一放,“今日爷什么时辰回来?”
小桃儿支吾了一声,“按照往日来看,估摸着要过了晌午吧!”
“嘻嘻!”我暗自窃喜,将手上的书放到了一旁,站起了身子,“今日咱出门。”
“出门?”小桃儿登时现出了慌乱,“夫人……这……您还是不要为难小桃儿了,主子走时警告过奴婢,定要将您看好。”
“我又不是犯人!”我鼓嘴道,眉头蘧起。
“夫人,您一早儿要的山楂送过来了!”又一个丫鬟跑了进来。
我激动万分,赶紧地招呼着,“快点儿呈上来尝尝!”
不一会儿,那红艳艳的鲜艳欲滴的山楂放到了桌面之上,望着它我就忍不住流口水,禁不住拿起来一尝,却又忍不住失望,“还是不够酸!”
“不酸?”小桃儿疑惑道,她斗胆也拿起了一个,咬了口,登时毗牙咧嘴,“主子还说不酸?奴婢牙都快掉了!”
“哪儿有啊!”我噘嘴抱怨,“要不下次换青梅吧。”
边上端着托盘的丫鬟偷觑了一眼小桃儿,“主子,奴婢想……”她欲言又止,似是看我没有喝声,她继续说道:“您最近是不是总是没有什么胃口?且总是想吃酸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是啊!而且,看见某些东西还反胃,明明以前很喜欢吃啊,怪了”,瞧了一眼小桃儿,“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那丫鬟和小桃儿对视了一眼,两人禁不住掩嘴而笑,看得我一阵子莫名其妙,“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估摸着是您有喜了!”
“喜?”我重复道,再一晃神,“喜!你说……你说……”
刹那,东方府邸成为了热闹之地,东方夔听闻声讯,提前归来,他默默地守在我床榻之侧,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医为我把脉,那老太医边是捋着胡须,边是闭目,半晌,他脸上渐露笑意,“恭喜大人,夫人确是有喜了!”
东方夔性感的嘴角慢慢地咧开,他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那般冰凉,那般僵硬。
“夔?”我叫道,有丝少许的担忧。
他转过身子,俯视向我,“六儿,谢谢你!”他跪倒在我身侧,“谢谢你带给我的幸福,谢谢……”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第一次流泪了……可看到这一切的我,竟是莫名地感动着。
夜半时分,他拥着我想要入眠,但又格外小心翼翼。
“夔,你说,这孩子姓什么好呢?”我琢磨了半日,“是赫连,还是东方?”
东方夔无奈地笑了笑,“东方!”毫不考虑地,“我不喜欢我们的孩子会卷入朝廷之争,要让他感受到咱们的爱,让他得知他的爹爹有多爱他的娘亲,令他往后也要做到这般专情!”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在夸自己?”然而,心中却是为这些话洋溢着幸福暖流。
东方夔睇视了我一眼,不由得笑了笑,未再吱声……
打那以后,他更是不让我随意走动,府内又增加了人手,院内的磕磕绊绊的地方儿全叫人给铺平,并将碍眼的东西挪开,生怕我会有个万一。对于他的谨慎,我笑不可遏,真不知到底我是怀孕,还是他?每日还要喝那恶人的汤药,他说是补的,为了向我证明,他与我一起喝。我开玩笑讲,若是有一日他亦是怀了宝宝怎么办?他听后情不自禁地笑得前仰后合,说我思想怪异。
这日一早儿,待东方夔又出门巡查。转眼,又有贵客造访。
“夫人”,小桃儿跑了进来,脸上现出惊喜,“您看看谁来了?”说完,将帘子一掀。
我扭过头,登时一愣,“阿……阿毅?”
有些时日不见,感觉他强壮了不少,以前还晃荡的衣裳,如今正好撑了起来,今日的他没有穿着朝服,而是如同一个普通百姓,那般随意而简单,他望着床榻上的我,僵硬的嘴角微微一扯,“现下还好吗?”
我激动地赶紧站起身,令小桃儿准备坐椅,又是上茶,还不忘我做的糕点,“你尝尝看?”我坐在他对面,指着那盘子。
他透起眉头,“能吃吗?”依旧毫无语调。
我嘴一噘,“难道还怕我下毒?”
说完,他仅是瞥了我一眼,就径自拿起,咬了一小口儿,明显由面无表情变得脸色黯然。
“如何?”我欣喜地问道:“还好吗?”
他似是连咀嚼亦是没有,生咽了下去,“东方大人觉得如何?”
“呃……”我状似回想了下,“他说还不错!”
“是吗?”邹子毅表情怪异,口中小声嘀咕了句,“那他的味觉许是出了问题!”
再他咬第二口的时候,竟是全部塞入了下去,不巧糕点又干,一下子噎住了,登时脸色变黑,我看到后,赶忙上前,又是给他端茶,又是拍抚着他的脊背,“好点了吗?”不停地问道517Ζ:“对不起,对不起!”
他“咳”着,用手拍抚胸前,疑惑地望向我,“你干嘛与说我对不起?”
我满脸地自责,“因你先下是皇帝,若是因吃了我的东西,而降罪于我……”
邹子毅翻了个白眼,“这些是东方大人嘱咐于你的吧?”径自一扯我的手臂,被他反扣住。
我愣了下,说实话,这是第一次我和他这般贴近地说话,以往从未有过,甚至在琰立国他皆与我生疏得很。
我看到他拧着眉头,似是愁容满面之状,心下不由得升起了一抹心疼,“阿毅……我还可以这样叫吗?”
他瞥了我一眼,不作声,许久,颔首。
我心下一喜,“那……”
“大人!”冷不防门扉被推开。
东方夔来势汹汹,在看到我和邹子毅相交握的手时,脸色更是铁青。
我微微一怔,“夔,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很意外?”他嘴角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将头转向邹子毅,语气不善,“还请皇上回宫!”
“朕今日得空,遂……”
不容他说完,东方夔打断道:“皇上要谨记在心,您现下是一国之君,切不可随意出宫,更不可与不相干之人扯上关系!”
“什么叫不相干之人?”我不禁拧起眉头,问道。
东方夔瞥了我一眼,不作声,伸手叫人,“来人,扶皇上回宫!”
邹子毅看了看东方夔,又望了望我,那无波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的哀伤,转身,走了出去。
房内的我,站在东方夔的面前。
“我之前与你讲过什么?”东方夔狰狞着面容,一张俊美的脸颊不再似往日那般对我柔笑,“莫非你皆当耳旁风?”
我紧攥的双手,耷拉着脑袋仿佛一副认错之样。
“他不再是以前的阿毅,今日你叫他来咱府邸,明日是否又有人随意指使他干别的?他是九五之尊,是有威严之人,并非是再是你的弟弟,更何况依照我看,刚刚你们的所作所为早已超出姐弟之情了吧!”
听着他不断地嘲讽话语,我的心蓦地一凉,终究忍无可忍,抬起了头,眼眶红红地与他相辩驳,“他是皇帝,但皇帝不代表没有自由,他亦并非是你的傀儡,当初在琰立国你对赫连琰就这样,莫非今日又要重蹈覆撤吗?上次利用我,为的是争夺皇位,这次又是什么?明明你有了权,也有了势,干嘛还将他推入这场波澜当中?”
“利用你?”东方夔脸色惨白到了极端,双手不由得攥起了拳头,“你这样认为?”
我的心一震,“你敢说不是吗?’,
“啪”的一声,他将双手狠狠地向圆木桌面上砸去,翠绿的玉指环终究抵挡不住碰击,粉身碎骨,落到了地面之上,他白皙而修长的手指上端渐渐印出了触目的红色血迹,顺着指缝流到了桌面之上……
我怔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莫非你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思与我成婚?”东方夔嗓音变得喑哑,“既是那么恨我,为何现下还站在这里?既是怀疑我,为何又立下山盟海誓?”他狭长的美眸隐约泛出了红色的血丝。
—奇—“夔……”我看着他的手指,心一阵子泛疼,泪水不知何时已是滚落了下来。
—书—“不要说你仅是因为别无选择。”他低沉的声音听来有几分恐怖。
—网—我摇着头,已经哽咽得快要说不出话,“不是的,我……”
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的苦笑,“告诉我,你对我的感情是爱情,还是……纯粹的恩情?”
我微一怔,许久以来不曾想到的‘报恩’两字冲入了脑海,是的,在很久以前,在很小的时候,我的确怀有对他这般的感情,因他是我的养父,是我唯一的亲人。然而,再次见到他,心头却滋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我晓得那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亲情了。
似是看我半天没有吱声,东方夔闭了下眸子,再次睁开,眼底尽显出一抹失望之色,“二十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此刻这般痛心过!”说完,他甩手走了出去。
我恍过了神思,赶忙追上前去,“不,不是这样的”,拉扯着他的袖口,嗓音带着哽咽与胆颤,“不是的,我确定这不是恩情,真的不是……”
他顿住脚步,瞥过头,嘴角现出讥笑,表情变得陌生而疏远,“然后呢?不是恩情,莫非是亲情?你该是知晓的,我与你的生活,不该仅是亲情!”他长舒了口气,“或许,该是正视下自己的内心了,到底在你的内心中什么才是重要的?你与我到底是什么感情?倘若连和皇上的友情皆比不上,那我索性不如放弃,这样追逐真的很累!”
“放弃?”我的身子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面前之时,泪水一下子决堤了……他倦怠了,他真的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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