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站门口愣愣望着二姨父背影,无奈摇摇头。云舒想起外婆曾经说过娘亲和几个姨姨亲事来处·心下唏嘘不已。
以后一定要自己找相公,就算像娘亲这样跟婆婆合不来、或者像小姨那样被姑子们欺负,也比遇上大姨父那种万事不管、戳一下动一下好,二姨父这种胆小怕事、一遇事就只顾自己、毫无担当软弱男人要不得!
李氏回来坐柴房地上、二姨身边,看着满院狼藉·再看这柴房里一地谷子,李氏又是一阵摇头叹气!云舒小声道:“娘,其实我早就想叫二姨点儿把粮食卖完,免得招灾惹祸!”
李氏回头瞪云舒一眼,压低声音道:“现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云舒无奈摊摊手·表示我早就叫你过来看看二姨,是你自己不让我来!这下好了,不怪我没责!
母女俩坐柴房地上等了近三刻钟,才见老爹气喘吁吁回来,不过回来却只有他自己!娘亲立刻站起来,伸头往外瞅瞅,“人了?”
“她娘·我把城里医馆、药铺都跑遍了,今天受伤人实太多·大夫们都忙不过来,今天一律不出诊,要看病得自己去医馆!”
“可二姐那伤……怎么能动?”
“娘,要不我先帮二姨包扎一下·然后咱们找个椅子把她抬过去
目前别无他法,只能这样了!等老爹找来勉强还能凑合用躺椅·准备把二姨往椅子上挪时,却怎么都搬不动!几人合力试了几次都不行·后老爹一发力,把二姨身子拉了起来,可连带着二姨身下那个被她死死抱着粮袋也被跟着提了起来!
场几人面面相觑,云舒是惊讶得张大了嘴,二姨果然是个要钱不要命,脑袋被人家砸出那么大个洞,且依然抱着粮袋子不撒手!如果今天咱们不来,她怕是到死都要抱着这粮食袋子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老爹见状只好把二姨放回去,落地那一下震动大了些,二姨痛得嘤咛一下!李氏赶紧过去拍拍她手唤道:“二姐、二姐,醒了吗?二姐!”
李氏连唤好一阵,二姨总算有了反应,她恩了一下慢慢睁开眼,当看到李氏时愣愣盯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二姐,你还痛不?看得清楚吗?我是如书啊!来,把手里袋子放了,咱们看大夫去看不好?”李氏慢慢劝导着想让二姨松手,二姨开始还比较听话,可才松一点儿,她突然一把抱住:“不行,不行,这是我,谁也别想抢,是我!”
二姨死死抱住米袋子,激动一边踢腿一边大喊,几下过后她脑袋一痛又差点儿晕了过去。
李氏轻声道:“二姐,我是你三妹如书啊,你脑袋受了伤,咱们送你去看大夫,把手里袋子松开好不好?”
“三妹?”二姨有些狐疑,她眼睛直直盯着李氏看了半晌,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三妹,那群混蛋,他们抢我砸我铺子、抢我粮食,还要抢钱!三妹,帮我,帮我把钱藏好!”二姨激动想把身子粮食袋子往前推!
“好,二姐,你别激动,我帮你把钱藏起来,谁都找不到,啊!二姐,你钱哪儿啊?”
“这里,就这里头,帮我藏好…藏好啊!”二姨说完一下子昏了过去,抱着粮食袋子手却松开了!
李氏愣愣看看二姨,又回头询问望向老爹,老爹摸摸脑袋,为难道:“呵呵,她娘,我不知道,你做主吧!”
云舒道:“娘,二姨说她把钱藏米袋子里面了,咱们打开看看吧,要真有话,得取出来才行,要不咱们一走东西就被别人搬去了!”
李氏想了想,从头顶抽出簪子,用力往粮食袋子上一划,里面谷子哗啦哗啦散落出来,云舒上前刨几下,见那谷堆中有个黑色布包!她用力拉着布包一抽:“娘,你看!”
你是惊讶看二姨一眼,接过布包,犹豫了一下对老爹道:“他爹,你去门口守着!”
等老爹出去,李氏将布包打开,这布包包得结实,拆开一层还有一层一只剥到第八层,总算看到东西了!
里面是个不大不小木匣子,上面还有个小锁!云舒看看二姨,见她脖子上露出一根小绳儿,她猜想那上面应该套有开锁钥匙。
云舒看那下子份量不清实好奇里面到底有多少银钱,于是她眨眨眼道:“娘,打开看看吧?”
“怎么开?”
云舒毫不犹豫仲手去拨那根绳子,可她刚碰到,二姨身子一震,睁眼直直瞪着她,把她吓得尖叫一声跌坐地。等她抬头再看二姨又闭上眼晕了过去!
云舒实哭笑不得,这个二姨不只是要钱不要命,还是个彻彻底底守财奴!可她越是这样,云舒越想看看里面东西!她上前一步,一把抢过李氏怀里盒子挪到二姨背后,小心翼翼将二姨钥匙转过来就让它套二姨脖子上开锁。
小锁咔嚓一声打开,云舒迫不及待开了盒子里面整齐摆放着银子、铜钱、票据!她首先抽了票据一一查看,一张老家房契、一张地契、两张五十两银票,还有张附近某巷子中一个不大不小院子房契!银子约有十来两,铜钱若干!
云舒正惊讶二姨这几天赚翻了,李氏一把抢过云舒手里票据,小心翼翼折好,按原样放回去!小声道:“当心你二姨知道了跟你翻脸!”
云舒撇撇嘴,速抽出张五十两银票塞袖子里。
“你干什么,云舒?”
娘,我好心把铺子借给她用,她赚昧心钱也就算了,还把铺子折腾成这样,让我怎么跟陆大将军交代?这五十两就当铺子修缮费用了!
“死丫头,五十两重盖个铺子都够了,还来!”
“不还,她还欠着小双子十四两了,我没把匣子给她全抱走就不错了!娘,二姨赚钱都是昧心钱,我拿一点儿给小双子做补偿是替她积德,你就别拦着了!”
李氏瞪着她看半晌,无奈摇头叹气:“罢了,那银票你收好了,可别弄丢了!”
李氏说完,开始低头整理匣子,她小心翼翼将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去,盖上匣子上了锁,用方才包匣子布一张一张包回去!然后李氏去屋里收拾几件还过得去衣服,找张布将其与钱匣子包一起,打成个包袱,挂到老爹胸前。
其后,一家人合力将二姨挪到椅子上,将她抬去附近医馆。大夫给她大概看了一下,大笔一挥开个了方子就算了事。现就是把二姨送去哪儿问题,那铺子已经被砸了,二姨生活用品基本被一扫而空,回去已经没有意义。
几人商量一下,李氏本打算带二姨回家,云舒却不乐意,坚持要把二姨送去她买院子。她可不想跟二姨这个要钱不要命人待一起,何况自己还擅自拿了她五十两银子,她一醒来肯定跟自己没完。
李氏无奈,只好和老爹抬着二姨去了那个院子,然后让云舒去铺子里等二姨父,把他们也带过去!
云舒回到铺子时二姨父已经带着小兴和小盛回来了,几人正站铺子门口张望。当云舒说二姨已经被送到他们兴买院子时,二姨父一脸茫然,似乎完全不知此事,云舒只好亲自将几人带去那院子,然后跟爹娘一起回了家!
经过此次突来打砸事件后,李氏再也不让云舒和二毛三毛出门,每次要办事买东西就让老爹去;另外她还特地围墙上搭了个梯子,方便跟隔壁小姨互通消息。
如此,一家人便老老实实待家中做甘薯粉,过起了闹中取静、独善其身日子!纟
☆、第三九二章 贼匪来袭
第三九二章贼匪来袭——
如此,一家人便老老实实待家中做甘薯粉,过起了闹中取静、独善其身日子!
做甘薯粉这事儿程序多,不算轻活儿。以前他们都是将甘薯切成大小均匀小颗粒,再放进石磨中磨出甘薯汁来再过滤,但那种方法适用于甘薯个头儿大,容易切类型。
今年各地受旱,甘薯个头儿普遍很小,要那样切实太费事,囡此云舒想了个办法:直接找个竹篮子将甘薯倒进去,然后用大刀一阵剁一阵剁,直到剁得足够细碎即可。
老爹力气大,这活儿他来做一百斤多一刻钟就能搞定!
推磨这环节有毛驴儿小十帮忙,只需云舒一个人坐旁边往磨芯里添东西即可;然后下一道工序就是过滤,这活儿两个人干比较省力,又不容易累,于是就由娘亲和小蝶来做;而二毛职责就是看着三毛,并帮忙跑腿儿!
如此,一家人和乐融融忙活了大半个月,那堆积如山甘薯才算磨完大半,剩下十来石留作食用。看着院子里摆满大大小小木桶木盆,以及架子上正晾晒一排一排甘薯粉,云舒满心欢喜,这是自乡下院子被埋以来难得大收获,怎能不高兴?
这大半个月,外面情势时好时坏,街上店铺基本都已关门,现要买东西一般都得逢五逢十到各城门口去买,那里有各个方向村人自发汇集而成小集市。老爹就每次赶集时挑副担子去买够几日食材回来,其后便闭门不出。
二姨自搬去买院子后,爹娘去看过他们几趟,还送了些如衣服被褥之类日用品过去。娘亲自然告诉了她云舒拿了她五十两银票事,听老爹说那天二姨非常生气,当场就把娘亲送东西扔了出来,还大骂着把他们赶了出来!
之后二人又去了两趟,二姨都闭门不见。后那趟,那院子干脆空空如也听旁边邻居说,他们一家已经回乡下去了!
云舒看娘亲成天长吁短叹样子,心下非常不以为然。二姨做那些缺德事儿,脑袋上被砸出那么大个洞不好好反省,反而责怪别人,真是不可救药。
还有,半个月前那次突来动乱起因已经查明了,就是城里大小粮铺争相涨价,还限定每日出售数量及每人购买数量。需要靠购买粮食度日人们越来越惶惶不安。那日一大早,二姨就做好准备门口挂出六十文一斤价格开始售卖谷子!
可这次人们没再像以往那般争相购买,而是围门前指指点点,二姨这几天赚了不少钱,底气足了,嗓门儿也大了。她双手叉腰,对着围观者喊道:“看什么看?有钱就买没钱就滚,别妨碍老娘做生意!”
她这句话顿时激怒了众多围观者,一黑脸大汉站出来道:“喂那娘子,看你像个贤良之人,怎么说话如此恶毒?这谷子平时五文钱一斤都算贵你一下子涨到六十文一斤,也太贪心了一点儿吧!”
“什么贪不贪心?你去别粮店问问,人家五十文一斤,家家卖断货!我这里不过才涨十文一斤,哪里就贵了多少?我劝你们趁现有买赶紧买,别等咱们卖完了来后悔!六十文一斤,谁要?谁来第一个,我给他多称半斤!”
二姨这么一说,果然有人上前买谷子,而那些没钱之人只能立后面满脸愤怒巴巴望着。半晌后不知谁大吼了一声:“他娘,涨价、涨价、天天涨价,这些奸商不想让咱们活命了!他们不让咱们好过,咱们也不让他们好过,兄弟们,抢他娘!”
早就愤恨不已人们立刻响应蜂拥而上,像潮水一般冲向二姨那扇窄小铺门!没一会儿,铺门便被完全砸烂,二姨见势不妙-,丢了东西就往后跑。
那些愤怒平民砸了这间铺子还不解气,又蜂拥冲向对面不远处另一家米粮铺子,接着北大街上铺子便一间一间被抢红眼人们洗劫一空,几乎无一幸免!
所以,算起来,上次那打砸事件导火索其实就是二姨自己,可惜她却并不这么认为,反而把所有怒气都发到了救她娘亲身上!这种顽固不化之人有必要为她难过吗?
云舒觉得,二姨没有认错道歉之前根本不用理她!要不是外婆身体不好,一定告诉外婆让外婆好好教训她一顿!
进入十一月后,天气开始寒冷起来,云舒换上了娘和小蝶作花棉袄。今天又是逢五赶集日子,老爹又要去城门口买东西了!家里事情已经忙完,好久没出门云舒偷偷求了老爹,让他带上自己!
父女俩吃过饭,老爹便挑着担子出门,云舒躲过娘亲,偷偷溜出去,一出院门便见老爹正门口等着自己。
老爹嘀嘀咕咕嘱咐念叨着:外面乱、不得乱跑、不得离开他超过五步等等,云舒嘴上应着,自己却像刚放出笼子小鸟儿般乐蹦蹦跳跳、左顾右盼。
小巷子这一截还好,很安静,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不过时有人提着篮子、挑着担子出门,看他们熟稔跟老爹打招呼样子,应该也是去城门口买东西!
可一上大街,感觉就不一样了!人们依然行色匆匆、满眼戒备,铺子倒没像以前那样大门紧闭,十之都开门了,不过一般都只开半扇门,伙计或掌柜站门口,眼睛审视观察着来往行人,这样子不像做生意、倒像抓贼!
让云舒意外是大街上多了不少巡逻士兵,他们个个全副武装、面容冷峻拿着武器排着队大街上走来走去,那盔甲鳞片摩擦咔咔声让这本就清冷冬季加萧瑟。
而街头小巷那些莫名冒出来乞丐个个衣衫偻烂、全身脏污,眼睛却紧盯着过往行人。士兵们一过,他们立刻冲出来跟着行人哭求跪拜,行人给钱极少,要么嫌恶捂着口鼻躲开,要么干脆一脚过去,把人家踢翻地!
一旦发生争执,士兵们过来不管谁对谁错,定是对乞丐们一阵鞭打臭骂,打死了拉着脚一拖便骂骂咧咧向城门口走去。
云舒心下骇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感觉像到了国民党搞白色恐怖年代老爹担心云舒出状况·一把牵起她手,步向小姨家那条街走去。
老爹先去小姨家饭馆打声招呼,刘安跟他小声嘀咕几句,告诉老爹今天西门菜市东西比较多,北门外出了事,好别往那别去。老爹谢过,带着云舒来到干娘方氏家·方氏家没有壮年男丁,不方便出门,因此经常托老爹帮她买东西,今天也不例外。
当方氏看到同行云舒时吓了一跳,她一把将云舒拉进去,待老爹进了门,仲头出去看看,便啪一声关了门。
方氏略带责备道:“水兄弟·你怎么把云舒带出来了?外面那么乱!”
“这个……”老爹尴尬笑笑。
“干娘,我家待了一个月了,想出来看看·外面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乞丐啊?还有那么多士兵,城里出了什么事么?”
“你们难道没听说?”方氏惊讶道。
“听说什么?”
方氏凑到门边往外看看,拉着云舒往后院走:“水兄弟,走,咱们后院说话!”
云舒看方氏一脸紧张神秘样子,心下加好奇。方氏进到后院,关了门,请云舒父女坐下,小声道:“水兄弟,你们这几天都没出门?”
老爹摇头:“没有·这段时间家里有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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