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愣了一下,老爹把云舒拉到一旁:“云舒,你先回去,跟你娘和弟弟说一声,我去看榜单!”
“不,我也要去!”
“不行,你看,那边那么多人,当心挤着你·要不你就这儿等着,等爹爹看了回来告诉你,别乱跑,听话啊!”老爹像对三岁小孩儿一样千叮呤万嘱咐一番,才一步三回头往县衙大门方向跑去。
云舒也着急知道府试结果,自然不可能老老实实站原地等。不过她也没像别人那样一拥而上,伸长脖子、削尖了脑袋往里挤,而是靠着街道两边商铺缓缓走到县衙门口附近。她四下观察一番,见大家都围县衙大门右侧公告墙边·县衙正门跟往常一样,站着两个带刀威武衙役。
云舒小心避过人群,来到门房,请曹大头帮忙找了冯标,再请冯标帮忙去抄份儿府试头二十名名单出来。此次参加府试考生有百来名左右,但按名额比例只有前二十名才算过关,因此云舒只对过关名单感兴趣。
约一刻钟后,冯标乐呵呵出来:“云舒侄女儿,恭喜恭喜啊!”
云舒满脸欢喜:“冯标叔叔,名单了?给我看看!”
冯标一摊手·云舒一把就将那纸抢了过来,第一行‘水云峰,三个字印入眼睑,顿时把云舒高兴得蹦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二毛是第一名、第一名了!”
“哈哈哈,可不是,云舒侄女,恭喜恭喜了,有没有带喜钱啊?”
“有、有,这个大给您,谢谢冯标叔叔!”云舒随手掏出个大大红包塞给冯标·里面包可是五两银子了,这是娘亲早就准备好,冯标帮了这么大忙·不给他给谁。
曹大头见之也立刻笑呵呵跳出来:“云舒丫头,恭喜恭喜,我份儿了?”
云舒也不吝啬,掏个稍小点儿往曹大头怀里一塞,便兴冲冲跑开了。曹大头赶紧拆开一看,居然也有一两银子,顿时大喜,对着云舒背影喊:“云舒丫头·下次还来啊!”
云舒拿了纸也没等老爹·直接兴冲冲回了家,到家门口时·云舒停下来,掏出纸条再次确认一遍·确实没错,第一行第一名就是‘水云峰,三个字,她随意往下一瞟,见下方末端那个名字居然是‘钱兴,!
云舒愣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也是,钱兴都考了这么多次了,若还考不过,他就完蛋了,这下二姨又可以炫耀一下了!不管她,咱们二毛还第一名了!
云舒兴冲冲推门进去,高声大喊道:“娘、二毛、小蝶、小双子,出来,有好消息了!出来呀!”
首先出来是小蝶:“小姐,什么好消息啊?”
“府试结果出来了,二毛是第一名,第一名了!”云舒扯开嗓门高兴大喊,连旁边邻居都出来探头探脑。话音刚落,娘亲从厨房冲出来:“真?给我看看!”
云舒将那张纸掏出来,娘亲一把抢过去,颤抖着打开,果然第一行第一个名字就是二毛,娘亲高兴将白纸贴胸口上,然后转身冲向书房,抱住闻声出来二毛啪啪啪一阵猛亲,二毛被莫名其妙-状况吓得不知所措,甚至羞红了脸。
云舒乐呵呵看着,难得看到娘亲如此高兴,就让她乐个够吧!直到好一阵过后,娘亲松了手,再次去看那纸,看一下笑一下,捂胸口上摇晃一下,那动作多重复几遍,感觉怪怪!
云舒凑上去:“娘,二毛考了第一,你不奖励奖励他啊?”
“对、对,是该奖励,二毛,跟娘说,你想要什么?”
二毛转着眼珠想了想,“娘,我要去省城,我要跟大家一起去省城!”
“好好,别说省城,就算京城,娘也陪你去!”
“真,娘?”云舒乐得一下子把住娘亲袖子,娘亲愣了一下,“当然…不是真!二毛啊,咱们不去京城,那里远,十天半个月都走不到,娘马上给你实惠,现就去给你做好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要吃狮子头、还要吃……”二毛高兴得直拍巴掌,云舒撇撇嘴,揪揪二毛耳朵,小声道:“傻小子,真没出息,去京城好吃多了去了,还差这点儿?”
“姐姐放心,等我以后中了状元,就把姐姐、还有爹娘弟弟全接京城去,到时候姐姐想吃什么二毛都给您买·保证把您养得白白胖胖!”
云舒闻言扑哧一笑,戳戳他额头:“油嘴滑舌!二毛,我可记住了啊,以后你要中不了状元,养不活咱们,看我不狠揍你!”
这时,进了厨房娘亲又折回来道:“云舒啊,不对啊,官府黄榜不是这个样子吧?你这纸条从哪儿抄来?”
“娘放心·这是我专门托冯标叔叔去县衙管科考书记那儿抄来,绝对错不了!”
娘亲皱眉将那纸条又看了几遍,突然又是一喜:“这名单果然没
“绝对没错,而且是按名次从第一名抄到第二十名了!”
“那···这二十名钱兴也算过了府试?”
“恩,应该是!”
“好啊好啊,太好了!钱兴侄子果然也考过了,这二姐可以放心了!”娘亲双手合十对着天边拜拜,然后道:“云舒啊,去写封报喜信,让小双子送去北门请赶车师傅带给你外婆,你外婆知道了肯定高兴!去去!”
云舒娘亲催促下回房写了几封报喜信,分别是给外婆、大姨、二姨和小姨,管她们极有可能就一起,如此也算对她们每个人尊重,免得谁又多心。*非常文学*
而老爹却是接近午时才满头大汗回来,他进门见了云舒长长松口气,歇息半晌道:“云舒啊,不是叫你原地等着吗?你怎么都不说一声,转身就不见人了呢?唉看把我急得,我把咱云雾城跑了一半,要不是看见送信小双子我现还到处找你了!”
云舒呵呵干笑两声,赶紧给老爹端茶送水、打扇说好话,总算将他安抚下来。云舒笑眯眯道:“爹,黄榜看清楚了吗?”
“唉,我去挤了两下,实挤不进去,就出来找你,可怎么找都不见人影又听旁人说方才又两个人丫子那附近转悠把我吓得……唉!”
“啊!爹,你从那时候就开始找啊?我一直县衙门口啊!哦算了算了,爹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二毛考了府试第一名了,娘说要好好奖励奖励他,正厨房做好吃了!”
“第一名?真?”
“是啊,我连名单都抄来了!你看!”
老爹愣愣盯着纸条看了半晌,突然高兴蹦起来:“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咱们水家也要出个举人老爷了!太好了!······”
老爹确实词穷,连夸赞话都想不出几句,就是不停重复太好了!闻声娘亲出来看了一眼,笑眯眯摇摇头,没说什么,任他一个人继续后知后觉院里欢呼高兴。
等老爹高兴得差不多了,云舒拉他坐下:“爹,现才府试了,您就高兴成这样,等以后咱们家二毛中了秀才、举人,甚至状元,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啊?”
“状···状元?那个···呵呵,还是算了吧,我看二毛考个秀才就行了,你外公不也是秀才?跟你外公一样就行了,呵呵!”云舒抿嘴偷笑,老爹真是个实诚人,娘亲听了肯定又要说他了。
一家人和和美美吃了顿午饭,娘亲觉得这是喜事,应该庆祝庆祝,所以想大办一场酒席,请了至亲邻里,好好庆贺一番,不过云舒却坚决反对。
现二毛连秀才都不是,大办酒席后人人都夸他奉承他说他好话,要是养成些自高自大坏毛病,以后说不定秀才都考不上,那人就丢大了!还有现正是农忙时节,自家亲戚多要下地干活儿,这时候办酒席,对他们来说,明明就是一种变相炫耀嘛!
爹娘听了云舒话确实有些道理,只好歇了心思,不过娘亲却没忘记备下厚礼让老爹带着二毛去拜谢成夫子一番。
礼物嘛,其实娘亲早就准备好了,人家成夫子作为堂堂师爷,每日要处理那么多正事公务,傍晚那点儿休息时间还得时时抽出来教导二毛,又不收束。
现二毛短短四年时间就顺利过了县试、府试,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说,云舒家都该好好谢谢成夫子,即便二毛这次过不了府试,这礼物照样要送,只是送时间早晚问题。
娘亲将东西一件一件清点好叫老爹找了辆牛车装上,就催促他带着二毛去县衙谢师,这个热闹云舒倒没去凑,只是帮忙挑拣了下礼物而已。
成师爷是个清高读书人,阅历丰富,家人子女都省城,看他平时花销习惯,定不是需要为一日三餐烦恼之人。所以送礼物一定要朴实、情真意切,这样才不会引起他反感以后二毛还要参加院试、乡试、会试,需要成夫子指点地方多着了,一定不能得罪了这尊大神。
等傍晚二毛和老爹回来,看他们满脸喜色样子,今日送礼之行肯定很顺利,云舒也算松口气。晚饭时,娘亲开始打算去外婆家探望小姨,顺便帮忙收收麦子、种种甘薯什么,云舒非常支持,甚至鼓动她去。而云舒自己当然是不能走了她还要留下来等着官府出公告售卖铺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娘亲带着二毛三毛还有小双子一起去了外婆家;老爹不放心窑厂,回乡下庄园去了;云舒找了一堆理由,总算留了下来,小蝶也跟着一起留下,不过爹娘还是去托了杜十一家,请他们帮忙照看一下云舒二人。现就等县衙那边消息了。
如此一直等到三日后早上,云舒和小蝶正院中喝茶聊天,突闻有人嘭嘭敲院门,仔细听是陈军声音:“云舒,云舒啊,开门我是陈军啊!”
二人立刻站起来,一起开了院门,“陈军叔叔,您怎么来了?请进!”
云舒引陈军进院坐下,亲自为他斟茶,陈军道:“云舒侄女,县衙售卖查抄铺子公示已经出来了,城门口和大街小巷都有我见他们出去贴公示就来告诉你一声!”
“是吗,谢谢陈军叔叔那…那些铺子怎么个售卖法儿?是价高者得,还是事先预定啊?”
“这个我听县太爷和师爷商量过说是所有想买铺子百姓都可出价,但那些铺子原主人或有被查抄记录奸商除外。
出价方式由各买家写好自己要买铺子编号、名称、位置以及愿意出价格用信封封好交到县衙,从现起到三日后午时三刻结束,然后所有信封会按出价铺子编号分类,午时中刻开始县衙门口高台上当众拆开,价高者得!”
云舒微微点头,这办法确实挺公平,从报名结束到当众拆开,只有一刻钟分类整理时间,众目睽睽之下要作弊基本不可能。
这办法比当初自己让二毛跟成师爷提完善多了、考虑周全多了,云舒不得不暗暗佩服,可同时自己也没了作弊妁觎会,要比资金雄厚自己怎么都比不过那些大家族,现那铺子怎么办了?云舒发起愁来。
陈军笑呵呵道:“云舒丫头,听说你们家二毛几日前考了府试第一,恭喜恭喜啊!”
“谢谢陈军叔叔,同喜同喜!”云舒对旁边小蝶打个眼色,小蝶会意,悄无声息退开回房去,云舒笑眯眯道:“陈军叔叔,听说前几日你们被县太爷亲自调遣,派出去查一件大案是不是?样,那案子有结果了吗?”
陈军闻言,笑着摇头道:“你这丫头,还跟我装,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嘿嘿,我当然不知道了,只是好奇,问问结果拉!”云舒对陈军眨眨眼,陈军会意,好笑摇头道:
“那对奸夫淫妇听说何老爷此任县令,打探清楚了,又准备了大半年才来认人,呵~那妇人胆子够大,她一边跟何老爷夫妻情深,一边跟那奸夫出双入对!如此居然维持了半年之久,唉~~~何老爷知道了定然饶不了他们,现二人都被打入死牢,私收赃款也已追回,备案记录全部撤销!”
“那…出定金人查了吗?”
“查了,全是些有头有脸高门大户,唉!那妇人真能耐,短短几日居然跟那群人攀上了关系!县太爷给每家发了一封斥责书,勒令各家闭门反思,现城里那些涉嫌大户们个个心惊胆战,估计这次竞价多半都不会来了吧,云舒丫头,你走运了!”
云舒呵呵干笑两声,那群人有好处地方怎么少得了他们?就算他们不亲自来,大可指示亲戚下人化名前来,要跟他们竞争,云舒真没多少底气!唉,要是能弄到底价就好了,如果竞争实太大,她也好比对比对,换个铺子买,不一定非那几个不可。
“怎么云舒丫头,干嘛愁眉苦脸?”
云舒摇摇头:“还好,只是有些担心铺子竞价事儿,咱们家存银不多,要高价买下铺子怕不容易!”
“这样啊,不必担心!云舒丫头,我这次来还有件事,县太爷让我问问,你想要铺子是哪几个?把铺子编号告诉我,我带回去给县太爷!”
“编号?这个······”云舒一时没反应过来陈军呵呵笑道:“云舒啊,这可是县太爷拐弯儿谢你了,你可得抓住机会!”
“谢我?”云舒转着眼珠想了想,立刻明白了陈军意思,为了确认,她试探道:“陈军叔叔,这次拆信封公布出价人是谁啊?”
“呵呵,当然是咱们何县令和成师爷了!”
云舒了然点头,“陈军叔叔,你有没有带售卖铺子地址编号来?”
“当然有了喏,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陈军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云舒接过抽出来打开一看,上面详细列着每间铺子、每个院子编号、地址、名称,原来经营范围、业主,因何原因被查封等等。
云舒按照上面地址一一查看,把自己要几个铺子做个记号,然后跟陈军商量一下这些铺子市价。
虽然前段时间米粮价格暴涨,商铺却基本没涨,总来说与以前基本持平。一般来说东南北区主干道上普通铺子价格六十到一百两之间不等次街道上铺子也要五十到八十两稍微偏僻巷子一般都六十两以内;而西区所有铺子、院子价格总体都要低一个档次。
云舒略微估算了一下,自己选定东南北区三个铺子位置都不主干道上但位置也还凑合,所以她按高价八十两出;而西区那铺子位置极好又靠近县城中心,不管是铺面还是后面院子,基本上比两个铺子还大,所以那铺子价格肯定不便宜,云舒估量了一下,给出了一百五十两高价。
云舒把自己标价格给陈军看,陈军想了想,点头道:“恩,不错,这个价格合适!只是按标准价要全部拿下可能有些困难,云舒侄女,你何必再选几个后备,这几个不行用另几个替代也行啊。那开封报价是所有铺子一起进行,要是没拿下,你再去找别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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