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位家全大哥店里么?”
“唉,那小子中午跑来说她老娘近身子不好,需要人照顾,跟我请了假我就放他回去了!方爷,要不这样,您跟我说个地址,我让家全明儿一早就去找您,如何?”
放舅舅看向云舒,云舒想了想,“算了,我只是觉得她极像我失散多年一个远亲,可能是我看走眼了吧,以后有空再说,多谢掌柜了!”
“呵呵,不客气、不客气,方爷跟咱们东家比亲兄弟还亲,小姐有什么要帮忙只要一句话,小老儿定当心力!”
双方寒暄一番,云舒拜别掌柜出了酒楼,唐方明道:“云舒,别担心,明儿我帮你来问!”云舒点点头,一行人往东大街方向去。
他们走出没多远,酒楼右侧一个面墙而立妇人转过身来,伸长脖子看着几人离去方向,她皱眉嘀咕:“云舒?!难道是她!”
“嫂子,您又来了?上午拿去床单都洗完?”吉祥酒楼小二笑呵呵跟她说话,妇人笑着点点头小桂子方才那一行人是什么人啊?看你那么热情样子!”
“哦?他们啊,那个络腮胡子是咱们东家拜把子兄弟,也算咱们酒楼半个东家了!东家来,不好生招呼怎么行?呵呵!”
“恩,这个倒是,那跟她一起那两个姑娘了?他们来查账?”
“那两个姑娘一个好像是方爷外甥女,另一个是丫鬟。他们先吃了饭,然后叫掌柜帮忙找人说什么上午巳时中刻这儿跟家全说话妇人像她一个远方表亲!”
妇人闻言脸色刷一下变得苍白,小二看她不对劲,赶紧扶住她:“嫂子你怎么拉?不舒服吗?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没···没什么,小桂子,我今天有点儿不舒服,就不领床单了!”
“好好,身体要紧,嫂子,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事儿叫人传个话儿啊!”
“哦,好,谢谢小桂子兄弟了!”妇人离开酒楼,大街中间站了半晌后也向东大街方向去。
云舒一上东大街,就兴致勃勃东张西望,这里店铺全是整个云州顶级店铺。不管胭脂水粉还是珠宝首饰,上品琳琅满目,这东西没有贵只有贵,但进出夫人太太们依然络绎不绝!
方舅舅呵呵笑道:“小云舒想要什么?挑一件,就当舅舅给你见面礼吧!”
云舒眼前一亮:“舅舅,我要是挑套一百两首饰,你舍得么?”
“嘿,你这丫头,想坑死你舅舅啊?小明她媳妇成亲第二天给我下跪敬茶叫了舅舅,你舅母才抠抠搜搜给了套三十两首饰。为这,你舅母念叨我好多天,要不是我早早躲出来,耳朵都长干茧了!这样吧,给你这个数!”方舅舅伸出两个手指头。
“二……十两?”
方舅舅点头:“再多你舅舅我也拿不出来!”
云舒道:“舅舅,云舒也不想您为难,这样吧,您把这二十两贴给我那院子。待会儿你跟你老朋友议议价,只要他价钱能降下二十两以上,就当舅舅送我如何?”
方舅舅抚着下巴思虑片刻:“这样啊?好,成交!”
三人到了府衙往右转上北大街,转弯地方有几个铺子将商品摆到外面叫卖,云舒兴冲冲凑上去看。上面鲜玩意儿确实不少,连一向沉稳小蝶都露出少女欣喜。
只是云舒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总举得周围···似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可每当她回头,周围一切正常,来来往往全是些陌生人。如此重复几次,舅舅和唐方明也留意起四周来,云舒往前走两个摊子,突闻舅舅大喝一声:“那女人,给我站住!”
云舒回头,只见一妇女青衣背影迅速窜进旁边巷子,方舅舅追了上去。云舒几人也赶紧追过去,到了巷口,方舅舅回来,无奈摊摊手:“跑了!”
唐方明道:“云舒,方才好像是个妇人,看她动作灵敏,应该年纪不大;衣着朴素、身上又没首饰,可能家境比较贫困。云舒,你老实说,你先前找妇人当真是你亲戚?”
“这个······对不起,方明哥、舅舅,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就觉得她非常非常熟悉,好像很多年前就见过一般,但具体是谁一时又想不起。
但我直觉这个人非常重要,找到她似乎就能解开一个大谜团似!”
舅舅双手环胸:“那妇人跑得,对城中巷道异常熟悉,应是常住省城之人。小云舒,方明不是说你们全家都是第一次来省城?”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儿碰熟人,真想点儿找到她,看看她到底是谁?”
舅舅摇头道:“她跟踪你,说明她已经认出了你;认出你却不想见你,一叫她就跑,说明她心虚肯定做过什么见不得人事,而且此事跟你有关!小云舒,你再仔细想想,只要想起她是谁知道她姓名、大致模样,找起来就容易了!”
唐方明道:“舅舅,那妇人不是去过吉祥酒楼,还认识小二家全?要不咱们现就去找家全,说不定还能找到她家,到时候一见面不就知道是谁了?”
“不必,妇人如此警觉定然不会回家,不会再去酒楼,去了也是白跑!”
“那怎么办?难道只能等云舒想出来?要是想不出来了?”
云舒皱眉思索片刻:“算了,方明哥,反正只是个妇人,量她不敢把我怎样,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呵呵,好事情有轻重缓急,这事儿办不了,其他事不能耽搁走吧,去看院子!”
一行人出了巷子,一个青衣妇人从幽深巷底走出来,目光幽幽望着巷口。半晌后,她冷哼一声:“既然你们送上门儿来,就别怪我……”
云舒几人上了北大街,一路继续说说笑笑,却时时留意身后或周围是否有可疑人物?可他们直到到目地时,周围依然毫无动静,云舒只好放下心事专心买院子事来。
方舅舅带着大家到了一个破旧院子门口停下,对,那院子相当破旧,两扇院门其实就是几块钉一起木板,挂门框上摇摇欲坠,与其后房屋建筑完全不搭!
大家都询问看向方舅舅方舅舅皱起眉头,大步走到院门前,举手想要敲。到半空他又停下似乎怕把那院门敲倒了,退后两步扯开嗓子大喊:“孙老哥、孙老哥,大彪来拜访了,开门啊!孙老哥……”
方舅舅连喊十来遍,那门边总算有了动静,透过门缝儿似乎能看到后面人影!方舅舅高兴上前一步:“孙老哥,我是方大彪啊,老弟我来看你了,开个门啊!”
院门总算从里面吱嘎吱嘎开了一条缝儿,门沿儿上颤巍巍爬上一支骨瘦如材老手,接着是个白发苍苍、颧骨高耸头颅!
云舒吓得尖叫一声退后两步,小蝶也吓得不轻,幸好有唐方明,他扶住云舒安慰道:“别怕别怕,是人不是鬼!”
那老头子推开门,像放慢动作一般转头瞪唐方明一眼,幽幽道:“你~才~是~鬼!”
方舅舅笑呵呵上拱手道:“孙老哥,几年不见了,您还好吗?”
老孙头儿慢慢抬眼看着方舅舅,渐渐他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有些激动?!方舅舅一把扶住他:“老哥,我是方大彪啊,还记得吗?”
“大彪!大彪啊!哇~~~”老孙头儿突然大哭起来,连方舅舅都有些手足无措。等他平静些后,方舅舅和唐方明将他扶进院子坐下,再看这院子四周,到处被砸得稀烂,像被土匪抢劫过一般!方舅舅见之急道:“孙老哥,你好好院子为何变成这幅模样?”
“唉~~我那不孝子孙啊!”老孙头儿长叹一声,说起自己儿子孙子来。
老孙头儿年轻时也是个跑江湖,时常丢下老婆儿子外出闯荡,他和方舅舅就是荒郊野外露营时认识。
等老孙头儿满了六十,便想安享晚年,这院子是他早年就置办下给妻儿住,等他决定退出江湖时,他孙子都成亲了!老孙头儿觉得愧疚,便用自己大半积蓄给儿孙们各置办一套宅子,还城外给他们备下几百亩良田,只要子孙们好生经营,这辈子都不缺吃穿了!
开始两年他日子过得还算舒心顺遂,可去年他那孙子突然往这边跑得勤了,时常粘着孙老婆子奶奶长奶奶短逗她开心。每次走孙老婆子都要给他一笔钱,老孙头儿觉得娘子守了这么多年望门寡,就把所有积蓄都交给她管,如何花销他从不过问。
直到一个月前,孙老婆子哭兮兮告诉她这院子被孙子赌博输出去了,人家就要来收房子了!老孙头儿大怒,抄起拐杖就去找长孙算账,可当他找到自己给子孙买宅子时,那里早已换了主人,连城外田地庄园都被卖了!
老孙头儿气得吐血·几乎是爬回来,谁知气还后面。他回来发现孙老婆子也不见了,只留了一封书信,说儿孙都不是他亲生!为此·老孙头儿大病了一场,一夜之间头发全白,那次他差点儿见了阎王,但他不甘心,他要找到那群白眼狼,要报复他们,怀着这个信念·老孙徒儿支撑到了现!
一行人长吁短叹,自然免不了臭骂那群白眼狼一顿,老孙头儿道:“方老弟,好几年不见,你怎么突然想起我这老哥了?”
提起这个,方舅舅一拍脑袋道:“对了,孙老哥,您是不是要卖院子啊?”
“你要买?”
“不是我买·是我外甥女想买!我外甥找了一堆出售院子图纸回去,我看你这院子眼熟,就来了!”
“唉!这院子我本想留着老本儿·可那老贱人把这院子房契偷出去给了那孽畜,现房契还那群恶霸手里,天天跑来闹腾,看看,把这院子砸!”
“什么?你房契押出去了?那院子…怎么卖?”
“这个是有点儿麻烦,房契虽被押了出去,这宅子地契还我手里,他们只买了房子没买地,所以每次只能砸东西、砸屋子!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何况那房契上名字也是我·我不去过户,这院子还是我!”
正这么说着,那破烂不堪院门突然咔嚓一声飞了进来,几个彪形大汉站门口,领头大汉双手环胸恶狠狠道:“死老头儿,还不搬走·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你要弄死谁?”方舅舅站起来,随手一拉,衣服便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结实发亮肌肉!方舅舅狠狠瞪着几人一步一步走过去,那沉稳脚步一落感觉地都颤似!
门外几个汉子怔愣片刻,胸口一挺,“哪来莽夫?告诉你,他孙子欠我们东家钱,已经把房子押给我们了,我们有房契,收房子天经地义!你少管闲事啊!”
方舅舅到了汉子正对面一步之遥处站立,双手环胸与其对峙,方才几个汉子单独站门口觉得他们挺威武,可跟方舅舅一比,那气势一下子就矮了一大截儿。
对方见方舅舅不好惹,底气有些不足,领头汉子道:“你·…你干什么?我们东家可是有后台,你敢惹事,我···我······”
“欠多少银子?”
对方愣了一下,方舅舅重复一遍,对方愣愣答:“二···二百两!”
方舅舅瞪着他,往侧仲出一只手,大声道:“云舒,二百两!”
云舒赶紧掏出二百两银票递过去,方舅舅接了银票,那人想要来拿,方舅舅仲手一抓一扭,抬脚一踩,便将汉子踏脚下!两个跟班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方舅舅大手一伸:“房契、欠条拿来!”
“不…不我们这里!”
方舅舅脚下一用力,地上汉子痛得大叫,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马上就给、马上就给!”
方舅舅一把抓过装房契和欠条布袋扔给唐方明,直到确认后才将银票塞进汉子嘴里,一脚将其踢了出去!方舅舅站门口威风凛凛道:“回去告诉你们东家,这院子我外甥女买下了,咱后台是知府大人,若再敢来惹事,直接剿了你‘进财赌坊,!”
几个汉子大惊,似乎方舅舅话踩中了他们痛脚,狠话都没放就跌跌撞撞跑了!唐方明道:“舅舅,你怎么知道他们进财赌坊人?咱们不认识知府大人啊!”
“呵呵,进财赌坊人衣领上都有个银锭子,知府大人不认识咱们,咱们认识他啊!父母官父母官,不就是咱老百姓父母吗?他不给咱撑腰谁撑腰?”云舒觉得好笑,感情方舅舅也是虚张声势啊!
方舅舅将房契还给老孙头儿道:“孙老哥,这个您收好!”
“不用了,给这丫头吧!她既然出了钱,这房契自然是她!”
云舒呵呵干笑两声,不知该如何回答,算了,就当做好事吧!老孙头儿又道:“丫头,你当真想买这院子?”
云舒点头,“不过孙爷爷若是舍不得话,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
老孙头儿沉吟半晌:“卖给你也无妨,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第四四七章 找和尚
老孙头儿沉吟半晌:“卖给你也无妨,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件!”
“什么条件?”
“一、你给你舅舅二百两银子,就当我谢他。”
“不用,孙老哥,不过举手之劳,要什么银子?”
“方老弟莫忙推辞,我老孙头儿给你二百两银子,不只为此事,还另外有事相求!”
“哎,孙老哥,咱们十几年交情了,有事您管开口,还求什么求?”
“不不,方老弟,这事啊,只有你能帮我,我一个孤老头子,能有几年好活?留着这些钱也无用,如果你不收就是不肯帮我忙了?那我……”
“不不,孙老哥莫着急,不管什么忙,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兄弟我所不辞!”看着方舅舅拍胸脯保证豪爽模样,云舒觉得江湖大侠也莫过于此!于是道:“孙爷爷放心,我一会儿就把二百两银子给舅舅,您有什么事管说,我们能帮上忙也决不推辞!”
老孙头儿欣慰点点头,叹口气道:“我老孙头儿十岁便成了孤儿,一个人埋了爹娘,便跟着一伙过路行脚商人开始跑江湖讨生活,三十岁好不容易攒了银子买下这院子,又娶了娘子,缠绵一个月后留下生活费继续跑江湖。
老头子我辛苦一生,就希望年老之时有个容身之处,钓钓鱼种种花安享余生,原本以为一切顺当,庆幸自己娶了个好娘子儿孙满堂时却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一错就是几十年,不仅帮别人养了娘子儿子孙子,还被孽畜掏空了老本!
唉!我悔啊,不甘心啊!我老孙头儿虽是个跑江湖,但自认为几十年来从未做过亏心事,为何老了却是如此下场?!唉!”
“孙老哥,别气了那几个孽畜,老子找到他们非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不可!”方舅舅气得双眼大如同龄、手上青筋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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