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留意着你如何？”
巧娘犹豫垂眉，似乎拿不定主意！云舒心里有些不舒服，难道她现还对马俊文念念不忘？她皱眉看向小蝶，小蝶也有些担心上前一步道：“巧娘，这马府虽好，却是人家地盘，吃人嘴短咱们住人家吃人家用人家，人家不舒服，咱们也处处受制，处处抬不起头来，你难道想一辈子留这儿？”
“不，我不是，我······”巧娘急忙辩解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旁边顾九娘突然又噗通一下跪到地上，嘭嘭就是几个响头，“表小姐，云舒小姐，求您把我也带走吧！”
云舒愣了一下，“九娘，你是马家丫鬟，我不过是个做客小辈怎能带你走啊？”
顾九娘又是嘭嘭几下，脸上挂满泪珠：“小姐，奴婢知道您是好人奴婢从未见哪个主子对丫鬟这么好！奴婢这些日子照顾巧娘姐姐，把马府里人都得罪完了，小姐若不带奴婢走，奴婢迟早会被她们挤兑死，求求小姐了、求求小姐了！”
顾九娘不停磕头，云舒和小蝶赶紧上前扶起她，但这事儿真不好答应。自己刚刚才得罪了马俊俏和大太太，大姑奶奶现对自己也颇有微词，如果现再死皮赖脸去要丫鬟，怕是······唉！还有这顾九娘她要跟自己走是要自己放她自由？还是真心想跟着自己？或者另有目了？云舒一时拿不定主意。
小蝶过来对云舒耳语几句，云舒看看小蝶，点头道：“九娘，小蝶是我信任人，跟我情同姐妹，你若真想跟我走先得过她这一关，你跟小蝶出去，她会考验你！”
九娘抬头，有些无措看看云舒有看看小蝶，小蝶板着脸语气严厉道：“跟我来吧！”然后率先出门。九娘沉默片刻，给云舒磕个头，站起来，轻轻跟出去掩上门。
现屋里就剩云舒和巧娘二人了，看巧娘愣愣看着门口样子，云舒道：“巧娘，想好了吗？跟我走还是留这里？”
“小姐，我…现…身体还…”
“这个你不用管，巧娘，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想一辈子留马府，为了大表哥？”
巧娘顿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摇头否认：“不···我没有，我……”
云舒长长吐口气，正色道：“巧娘，你静养了这么久，可曾想明白我明明知道马大小姐讨厌你，却偏偏派你去送那不痛不痒不讨好礼物？”
一提这个，巧娘脸色越来越白，眼中含泪慢慢垂头，低头道：“奴婢知道，小姐，您是要奴婢看清楚这不是奴婢该待地方！”
“那你现怎么想？还怨我吗？”
“不，小姐，巧娘知道您怎么做都是为巧娘好，是巧娘自己不争气，不仅不知小姐用心，还给小姐惹了麻烦！小姐，我······”
“这些都不说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是想留马家一辈子还是跟我走？我不勉强你，你自己想清楚，我给你一刻钟时间，一刻钟后我会再来！”
云舒站起来推门出去，忽见院里一个婆子慌慌张张捡起扫帚，明显是刚刚跑过去样子！云舒心里暗骂一声该死，恨不得立马就离开这到处充满是非监牢！
婆子呵呵干笑两声，行礼道：“表小姐好！您回来了？”
云舒拉长脸：“怎么？我不能回来？怕我占了马家便宜？还是顺了马家东西？”
“不不不，老奴没这意思，表小姐息怒，老奴······”
“哼！”云舒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向上方自己那厢房走去，扫地婆子点头哈腰目送云舒，等云舒走出几步，又变了脸对着云舒背影挤眉弄眼、叽叽咕咕。
云舒哗一下回头，狠狠瞪着她，吓得那婆子噗通一下摔倒地。云舒白她一眼，踩着梯子往上到屋檐下停顿片刻，然后走向空空如也大厅。
一刻钟后，小蝶带着眼睛红红九娘过来。娘一见云舒就趴地上表忠心：“小姐，以后您就是九娘主子，九娘发誓今生今世只忠于小姐一人，绝无二心！就算···就算嫁人，只要小姐觉得好，九娘也绝无二意！”
云舒愣了一下，这跟嫁人有什么关系，她询问看向小蝶小蝶微微点头后不再言语。既然小蝶说她可信，那就信她了，相信小蝶眼光不会错！
于是，云舒扶起九娘帮她理理头发，轻笑道：“九娘，以后这话就别说了，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时常虐待你了！这样吧，你现就去收拾东西，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见大姑奶奶，我跟她说个情把你要过来或者以双倍价钱把你买过来如何？”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奴婢这就去收拾！”九娘叩拜两下，擦擦眼睛，提起裙子站起来就往外跑。
“小蝶，你方才跟九娘说了什么？把她吓成这样？”
“小姐，您心太善，对谁都一视同仁，但有些做奴婢不能太惯·以免她们心大了，找不着自己位置，还会给您惹麻烦！”
云舒稍稍一想·就知道她说是巧娘，这事儿······唉，确实是自己疏忽了，当初真不该带她来。不是自己反对她找意中人，可马俊文这样意中人，唉······云舒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小蝶道：“小姐，这次回去，您让太太找户可靠人家把巧娘送出去吧，这样对她对小虎对大家都算有个交代！”
云舒沉吟片刻，微微点头：“只能这样了！小虎那里我跟他解释·相信他会理解！”
二人坐了一会儿，等九娘收拾好了过来。云舒见她换了身儿满是补丁麻布衣，头上珠花儿装饰全都摘了下来，编成两个小辫儿，足足乡下小村姑模样儿！
云舒笑道：“九娘，你为何穿成这样？”
九娘看看自己衣服·红着脸道：“小…小姐，这是我进来时穿衣服，要是…要是太难看话，我再换回去！”
“算了，不用了！小蝶，你去找找，看有没有小点儿衣服给九娘换上！”
“是！”小蝶回厢房去翻衣柜，云舒看九娘手足无措样子，笑道：“九娘，坐下吧！”
“不不，奴婢不敢！”
云舒好笑摇头：“没关系，我叫你坐下你就坐下，不必拘束！”九娘犹豫片刻，红着脸道谢后，斜着身子半个屁股靠椅子上。
“九娘，你…想回家吗？”
“回家？”九娘惊讶抬头。
“对啊，回你爹娘家！如果你想话，出去后，我给你一笔路费，放你回家好不好？”
九娘呆愣片刻，噗通一下跪到地上：“小姐，我不回家，我就跟着您！您别送我走！”
云舒皱眉，想了想道：“九娘，我并没有探你话意思，让你回家也不是诓骗你，你不必担心，我们家向来与人为善，放出去丫鬟已经有好几个了，你若真想话……”
“小姐，奴婢不愿回家，家里那么多人，根本吃不饱饭，我一回去他们又会卖掉我！小姐，奴婢知道您是好人，求您收下奴婢吧！”
云舒心下叹息，安慰她几句，让她起来，然后换上小蝶找来衣服。虽然宽大了些，目前也只能凑合了，等出去后重给她置办几套就是。
然后几人一起去看巧娘，进去时巧娘已经下了床，叠好了衣服，见云舒进来，扶着椅子吃力站起来道：“小姐，巧娘想跟小姐回家，请小姐原谅奴婢以前鲁莽，以后奴婢定会一心一意伺候小姐！”
云舒轻轻松口气，如果巧娘坚持不回去，那麻烦可真就大了。
一则马家人嘲笑不可避免，连带外婆姨姨们都会受牵连；二则自己无法跟他哥哥孙小虎交代！孙小虎又是老窑叔传人，以后那窑厂还得靠他，唉！
“小蝶，你陪巧娘留这儿，我去跟大姑奶奶求个情，要了九娘卖身契；待会儿有婆子抬软椅进来，你带着巧娘先走，到侧门等我。”
云舒安排好后，带着九娘出门，然后门房找了两个身强力壮婆子，让她们弄个软椅把巧娘抬到外院侧门去。两个婆子闻言有些惊讶，支支吾吾半天没应，云舒直接道：“我马上去见大姑奶奶，如果等我去了侧门见不着人，哼！你们就等着挨板子吧！”
云舒一甩袖子出了怡人院，婆子们面面相觑，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一番，然后果真有人去准备软椅·另有两个婆子匆匆出了怡人院，分别往大太太和马俊俏院子去。
小蝶站窗前看着外面婆子们一举一动，冷哼一声，低声道：“巧娘·看到了吧，马家这些下人对咱们小姐都阳奉阴违，你以为没了小姐，你能一个人这儿活下去？”
巧娘垂着脑袋不说话，小蝶哗啦一下转过身，表情木然、语气却异常严厉：“当年你们兄妹俩刚来小姐家院子时满身黑灰、骨瘦如材、吃饭只会抱着大碗刨米饭，连吃菜都不会！若不是小姐救你们兄妹出来·你们早就死窑厂了！
这些年小姐对你们兄妹万般照顾，她有什么就给你什么，还让你哥哥给老窑叔当学徒，学了一身本事。而你了！就为个才见几面、对你不屑一顾男人背叛小姐！
我小蝶一辈子只是个丫鬟命，却恨知恩不报又忘恩负义之人！小姐仁慈，什么都没说就原谅了你，但我却不能原谅！巧娘，你记清楚了·若有下次，别怪我心狠手辣！”小蝶一巴掌拍向身前木桌，那木桌摇晃着咔咔直响！巧娘愣愣看着她不敢答话。
云舒带着九娘直直步往长亭方向冲去·路上丫鬟小姐们一律不理，直到长亭前面，她直接到了第四条亭廊入口，停下来对九娘道：“九娘，待会儿进去不管谁为难你，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答话，只管跟着我就是！”
“是，小姐！”
云舒调整下妆容，提起裙角学着小姐们样子踩着细碎莲步走进亭廊·这条水上亭廊明显比其他要宽不少，应该算主廊吧？
一路上时有围一起谈笑小姐太太们，认识云舒就匆匆行个礼，不认识直接闪过。到达第二个亭子时，遇到胡亚兰，胡亚兰立刻热情拉住云舒·要给她介绍。
云舒无奈，跟着她进了那圈子，发现这里围着五六个女人都是跟胡亚兰相当年纪做妇人打扮女人！让她意外是张秀也！
张秀笑眯眯站起来：“云舒表妹，没想到这么咱们又见面了，要不是方才听二表嫂说，我还不知道你到省城了呢！来，坐下，咱们姐妹说说话！”
胡亚兰笑呵呵跟她那群姐妹介绍云舒，同时不忘将云舒好一阵夸，比如说云舒家一个小饭馆被说成十个八个大酒楼、一个小小砖窑厂被说成烧制瓷器大窑厂！
众妇人闻言纷纷惊讶不已，赞道：“真是没看出来啊，没想到乡下也有这么富贵大户人家！胡妹子，原本以为你嫁个小地方肯定受苦，没想到你竟是去享福！”
“呵呵，可不是，我们家相公向来对我言听计从，现我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花钱管拿，没谁管我！不像你们，成天守着个大宅子，上面有公婆、太公太婆、旁边亲戚妯娌一大堆，每月就等着那点儿月例银子，吃什买什么都不方便，还不能出门！”
“唉，可不是，我上面不仅有公婆、太公太婆、公公兄弟姐妹一大堆，咱到哪儿都是晚辈，见人就得行礼，待自己院子都得提心吊胆，早知道我也学胡妹妹，找个自己称心家里还凑合人得了！”
胡亚兰跟几个姐妹说得热闹，互相大倒苦水。
旁边张秀笑眯眯听着，注意看能发现她眼中时不时闪过不屑，似乎是那种：你们这群饱汉不知饿汉饥女人还不知足！
云舒小声道：“张秀，淑梅了？”
张秀回头看云舒一眼，笑道：“你不是从小跟她不对盘，怎么，发善心了？”
云舒垮下脸来，压低声音道：“她是你亲表妹，被人欺负你也不帮她？你还有良心吗？”
“呵！良心？那东西能值几个钱？”
“你……”
“唉，既然你要问，告诉你也无妨！淑梅她长得好，有福气，老爷决定明日就把她送到京城主家去，现应该回院子收拾行礼去了吧？”
“京城主家？左相府？送那里去干嘛？”
“呵，你知道还不少嘛！能干什么？男人对女人能干什么？
唉！淑梅真是好福气啊，才来几个月，大少爷和二少爷都看上了她·抢得死去活来，后连老爷都看上了她！唉，女人长得好比什么都管用，这不·人家现马上就要去京城享福！”
云舒听张秀那羡慕嫉妒话语里满是讽刺，心里怒气一股一股往上冒，真想给她几巴掌。张秀回头见云舒一脸愤怒，挑衅道：
“怎么？刚刚打了马大小姐，那边祸还没抹平，又想对我动手了？呵呵，或者你也觉得淑梅有福气？也想去京城伺候几位爷？好办啊·只要你开口，我立马去求老爷，老爷一准儿同意！”
云舒气得胸口急剧起伏，旁边九娘拉拉她袖子道：“小姐，咱们去见老太太吧！”
云舒反应过来，努力压下心中怒气，“张秀，你迟早会遭报应！”
张秀耸耸肩：“无所谓·反正我这辈子吃好了喝好了玩好了、荣华富贵也享受过了，大不了少活几年，反正人人都要死·有什么关系？”
这样执迷不悟人，云舒无话可说，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她站起来直接找胡亚兰道别，胡亚兰本要挽留，听云舒说还没见过马老太太，只好放行，不过却一再热情邀请云舒有空去她家玩，顺便看看大姑和小杰。
云舒气冲冲带着九娘亭廊之间穿行，直到走过好几个亭子，才发现马上就到对岸了！她停下来找方向·九娘怯生生道：“小姐，老太太她们后面了，咱们…走过了！”
云舒一拍脑袋，真是气糊涂了！二人往回走，外婆他们第五条亭廊中间大亭子里。云舒才到外围，娘亲拉住她：“云舒·你不是要去你舅舅那儿？怎么回来了？”
“娘，巧娘身子不爽利，需要人照顾，我想跟大姑奶奶把九娘要来！”
娘亲看看后面九娘，微微皱眉：“云舒，你方才还惹了祸，现……”
“三侄女，说什么了？过来说吧！”大姑奶奶笑呵呵道。
没办法，娘亲只好带着云舒和九娘过去，三人请安后，云舒直截了当：“大姑奶奶，我丫鬟巧娘刚来就受了伤，一直卧病床，我身边一直缺人手，所以想跟您求个恩典，要个丫鬟。这是九娘，是怡人院扫地丫鬟，我与她挺投缘，相请您把她拨给云舒可好？”
大姑奶奶呵呵笑道：“我还以为多大事儿，不过一个丫鬟而已，你要就拿去使吧！”
云舒皱眉，感情丫鬟她眼里跟块抹布似？她轻轻叹口气，又道：“大姑奶奶，无功不受禄，云舒愿以双倍价钱买下巧娘，拿回卖身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