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换上张笑脸,拱手道:“您好,想必您就是洪图吧?”
那人觑着眼打量二人一番,片刻后不耐烦挥着袖子道:“不认识不认识,找错人了!”,然后就往大街上走去。云舒给方舅舅一个颜色,方舅舅一把将那小子捞了回来,扔进巷子里去。
那人吓了一跳,抓着衣服后退几步,有些害怕又不甘心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方舅舅一言不发。一手握着拳头。另一说用力捏得指节咔咔作响,那人跌跌撞撞往后退:“你…你们…别过分。我…我可是洪…洪夫人陪房!我……”
云舒把方舅舅挡后面,笑眯眯上前道:“这位叔叔莫怕,你们洪家不是云雾山上盖别院吗?洪仁旺大伯亲自跟我定下五十万匹青砖,我是那青砖砖窑主人,前些日子去省城一直不家,怠慢了叔叔还请见谅!”
洪图呆愣半晌,看云舒礼数周全,才慢慢退了惧色。他扶着墙站直身子,一边调整一边留意方舅舅动作,等他调整得差不多了,便背起手仰起脖子傲慢道:“哼,你还好意思来,我们主子订明明是一文一匹青砖,你们却用一文十匹红砖来充数,别把咱们都当傻子,哼!你们想想怎么赔吧!”
洪图说着就要从旁边转出巷子,方舅舅往前一站,把他挡了回去。洪图有些恼怒,指着方舅舅道:“喂,你们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想要挟我不成?”
云舒笑眯眯看着他:“洪图叔叔,这中间是不是有点儿误会?这儿人多口杂,咱们要不要去你家院子坐坐!”
“休想,你们……”方舅舅逼近一步,吓得洪图连连后退,后还是耷拉着脑袋将二人带进里面一个小院子。
云舒毫不客气坐下,将院子打量一番,抿嘴笑道:“哎呀,洪图叔叔,你这院子好像不怎么样嘛!多一百两银子就能买下!啧啧,你娘子买一次首饰都要五十两银子,为何不多花点儿钱买个大点儿位置好点儿?
哎,要不待会儿我去找洪夫人,给她提提意见,你这个陪房死心塌地跟她几十年,不会连座院子都舍不得吧?”
洪图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全身紧绷,声音僵硬道:“你想怎样?”
“我?我一个小姑娘,能怎样?只是听杜川说洪图叔叔时常提及自己娘子买首饰,一出手就是五十两,真大方啊!啧啧,洪家一个下人就如此阔绰,真是羡煞旁人哪!”
这时端茶妇人出来,惊道:“什么?洪图,你什么时候给我买首饰了?哎呀,我知道了,你肯定又去勾搭那贱人了!五十两,我老天爷,老娘跟你十几年,你连二两银簪子都舍不得给我买一根,你个死不要脸,老娘跟你拼了!……”
那妇人放了托盘就冲上去揪洪图脸、扯他头发,几下子就扭成一团!云舒乐得自,跟方舅舅安心坐着看戏。
等二人打得差不多了,方舅舅上前拉开二人,妇人趁机要抓方舅舅,方舅舅一把将她扔出去,正好扑旁边椅子上。椅子一翻,把她压到下面,疼得妇人哎呦直叫。
洪图顶着满脸淤青站起来,怒道:“你们欺人太甚,到底想怎样?”
“呵呵,不怎样,就是想问问洪图叔叔为何要颠倒黑白、加害于我等?这里了…有三十两银子,虽比不得你娘子一件首饰钱,不过嘛…呵呵,洪图,你自己看着办!”
“我…我…是你们自己有问题,不关我事!”洪图一梗脖子,一副视死如归样子。
云舒笑着,把玩着那几锭银子,自言自语道:“唉,银子谁都爱,可也要看他有没有命拿?有没有福气享!这事儿了…你不说,我自己去找洪老爷,当面问清楚了,再加上你一而再再而三跟杜川要银子这事儿,不知洪老爷会怎么发落你了?”
☆、第四六六章 第一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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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图脸色苍白,却依然梗着脖子不说话,云舒缓缓站起来,遗憾道:“算了,你不愿意说,总会有人愿意说,看来这银子跟你无缘啊!”
不知何时已经爬起来妇人突然冲过来,讨好笑道:“小姐、小姐,这死鬼就是个榆木疙瘩,主子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青砖这事儿我知道,是洪夫人叫洪大娘子亲自来传话儿,要他想办法把这笔生意搅黄了,责任全推你们身上。”
云舒狐疑打量她,见那妇人紧盯着自己手中银子,巴不得扑上来把那银子咬两口一般!云舒心下好笑,爱财人好对付,她复又坐下,把玩着银子道:“呵呵,看来这银子与这位婶子还有些缘分,不知那洪大娘子是何时来传话儿了?”
妇人眼睛紧盯着银子,“呵呵,是有缘分、是有缘分,洪大娘子老早就来过了,来了好几次了,开始看他们神神秘秘还不要我听,这事儿还是半个月前我偷听到了!”
“他们说了些什么?有没有指示你相公怎么做?”
“有有,半个月前下雨那次……”
“你个臭婆娘,再胡说八道,老子休了你!”洪图突然跳起来,要去抓那妇人,被方舅舅一把拉开。
云舒斜他一眼,淡淡道:“洪图,你对你们家主子就那么死心塌地?唉!可惜啊可惜,你们主子却如此轻视于你!你可知道此事若真成了,你们家主子能得多少好处?”
“我…我为主子办事,天经地义,不图好处!”
“呵。好个忠心奴才,我不妨告诉你,照你们主子胃口,她多半是想让我倾家荡产、赔偿她两千两银子,顺势收了我窑厂、庄园!”
“啊!那么多!你个死鬼,说你不中用你还不信。两千两银子就给你二十两,还要你跑前面去卖命。你个不中用东西,老娘没法儿跟你过了……”洪图娘子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洪图闻言脸色也不太好看。
云舒静待半晌,等他们吵得差不多了,淡淡道:“洪图,想清楚了?不说我可马上找洪老爷去了!”
洪图脸色变了又变,后一梗脖子偏开头,还是不肯说!方舅舅不耐烦了,一把抓起洪图:“云舒。咱们不跟他废话,老子看他这怂样儿就不爽,先揍他一顿再说!”
方舅舅就要动手,方才还骂骂咧咧洪图娘子赶紧扑上来拦住:“哎呀。爷,您消消气儿、消消气儿,他不说我说,有什么管问我,问我就是!”
云舒想了想:“下雨那天洪大娘子来跟你相公说了什么?”
洪大娘子想都不想直接道:“就是吩咐我男人想办法陷害你们!”
“怎么陷害?”
“这个…这个…”妇人眼珠咕噜咕噜直打转,“反正…反正那些馊主意都是洪大娘子出,这死鬼只管按主子吩咐做!小姐啊,我说都是实话,是主子要对付你们,我们只是下人。主子吩咐不得不做。这事儿跟咱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云舒抿嘴笑笑:“洪大娘子一个足不出户妇人,对盖房筑墙之事一窍不通。怎会想到那些损招儿来陷害我们?你不说实话,这银子自然没你份儿,方舅舅,那坏蛋就麻烦你了!”
“哎,好嘞!好几天没练拳,找个活靶子试试手也好!”方舅舅把拳头捏得咔咔直响。
妇人急了,“别、别,我说、我说,主意是我男人出,人是洪大娘子找!”
“这还差不多!”云舒站起来,将那几个银锭子留桌子,舅舅放了洪图,二人往院门口走去。出了院子,云舒趴院墙上往里偷看,见洪图娘子首先扑上去收了几个银锭子,还用牙齿咬了咬,满意收进袖兜里,然后才去扶地上洪图。
洪图痛得咝咝直叫唤,他娘子一边打水给他清洗一边道:“你这死鬼,逞什么能?现知道疼了?哼!方才要不是老娘反应,那贼汉子给你两拳,你就能见阎王去!”
洪图扶着胸口有些气愤道:“你还好意思说,主子对咱们不薄,给咱们削了奴籍,赏咱们院子,又让儿子去洪大少爷面前当差,你还这样出卖主子,追究起来看你怎么说?”
“哎呀,说你榆木疙瘩你还不信,方才死丫头那架势看到了,你不说,她去找洪老爷,洪老爷一查不也一样什么都知道了?
老爷跟夫人本来就不和,我看这差事儿明明是老爷交待下来,夫人心里不高兴,叫你从中使坏。事情办成了倒好,办不成夫人还能跟老爷抬杠撕破脸?到时候倒霉还不都是你?”
“可…可咱们是妇人陪房,怎能……”
“算了吧,这里是洪家,夫人再大能大过老爷去?别说上面有个老太太压着,咱夫人那么强势人,那黄家大小姐说了好多年要嫁过来当正房奶奶不也没谈成?自己亲生儿子主都做不了,你还指望她保你啊?真是,你平时那些小心眼儿都上哪儿去了?”
“哎哟、哎哟,你轻点儿!……”
听到这里,云舒心里大概也有了点儿底,二人轻手轻脚出了巷子,方舅舅道:“小云舒,你接了个烫手山芋回来啊!”
云舒也有些懊恼,要不是当时去省城急着凑钱,没仔细考虑过利弊关系,也不至于现这么狼狈!现问题已经出了,光后悔也没用,只能想办法解决了!
他们街口站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去洪府侧门找洪仁旺。//上次来这个侧门这次敲半天门也没人应,方舅舅那力道差点儿把门都砸坏了才有个小厮吵吵着过来,将门开条缝儿伸出脑袋打量二人一番,云舒陪着笑脸上去送了二两银子,说要找洪仁旺。
那人垫垫银子塞袖子里,淡淡道:“旺叔被老爷派去乡下收租子去了。不再府里!”
那人说完就要关门,方舅舅一把撑住,小厮打量方舅舅两眼,不耐烦道:“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洪府,不是你们撒野地方!敢闹事马上叫官爷抓了你去!”
云舒陪着笑脸道:“小哥,麻烦一下。仁旺大伯什么时候能回来了?我找他有急事?”
“不知道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蛔虫。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啪一声门被关上,之后不管你怎么敲门怎么叫都没人应!方舅舅大怒,就要砸了那门,云舒赶紧拉住他,安抚一番,围着洪府把其他几个侧门也走了一遍。
每个门奴才都同一副嘴脸,塞了银子才答话,答结果基本与第一个相同!云舒泄气靠巷子墙上,天色已近午时了。这样下去不行,不如先休息休息吃个饭再说。
方舅舅给恹恹趴饭桌旁云舒夹几大筷子菜,笑道:“小云舒,这点儿气都受不了。怎能成大事?来,多吃点儿,吃完了才有精神!”
云舒苦着脸道:“方舅舅,你说那洪仁旺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啊?”
方舅舅手扶下巴想了想:“恩,很有可能,这种人会看主子脸色,我看他多半知道这事儿,故意找个收租借口躲起来也不一定!”
“可为什么啊?他不是洪老爷长随吗?他自己来找我订青砖!”
“呵呵,像洪家这种情况,两主子不和。真正精明下人。不爱掺和他们事!”
“哦?是吗?方舅舅,你不是跑江湖?怎会知道下人们怎么想?”
“呵呵。我们做生意多半要与大户人家打交道,那才有赚头。大户人家主子个个眼睛长头顶上,出来跟咱们打交道多是洪仁旺这种人,见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云舒偏头想想,叹道:“原来做下人也是一门艺术啊!”
“那是,哪家主子都不只一个,要看准重要那个,地位稍次也不能得罪!”
云舒听方舅舅那一套一套理论,似乎也有所悟,心想幸好自家没那么多弯弯绕,小蝶他们也不必花那么多心思!不过她们到底有没有花心思,这个…还真不好说啊!
午饭后,二人休整一番,决定这次直接走正门求见洪老爷,如果他们再次狗眼看人低或多番推辞,就门口等着,或多打听打听消息,不到万不得已不去找陈军,毕竟人家已经帮了很多忙了,这件事却是让他为难。
他们来到洪家大门口,送上拜帖,等了一刻钟后,小厮居然来请二人进去!云舒有些不敢相信,与方舅舅面面相觑,忙活了一上午处处吃闭门羹,居然走正门这么顺利!
云舒和方舅舅跟着小厮庭院里穿行,后一小花厅前停下,小厮道:“云舒小姐,我们老爷还有些事要处理,请您稍等一下,老爷事情完了立刻过来!”
云舒笑道:“无妨,多谢小哥儿了!”
二人花厅坐下,小厮离去,便有丫鬟上来斟茶。云舒一边慢慢拨弄茶杯,一边四下打量花厅。这花厅装饰儒雅简单,却不失富贵,看上去像是个有些底蕴人家!呵,没想到洪家世代经商,家里却如书香门第般,也爱附庸风雅啊!
云舒和方舅舅等待良久,茶水喝了一肚子,一直不见洪老爷前来。先前心情不错云舒有些惴惴,怎么回事?洪老爷真有事还是故意晾着咱们?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后,门外有人传话:“夫人到!”
云舒和方舅舅面面相觑,人到了门口,还是礼貌性站了起来,洪夫人一进门,云舒就拱手道:“见过洪夫人!”
洪夫人一顿,斜眼打量云舒一番,冷哼一声,便甩着帕子直向上方走去。她自顾自坐下,丫鬟们立刻一串一串上来摆上茶点,不过却只摆她自己那一桌!
云舒抿抿嘴,心里有气,这死女人。暗地里找我茬儿,想搞得我倾家荡产,现还给本小姐甩脸子!哼,我就不信了,她能把我怎样!于是云舒也自顾自坐了回去,方舅舅见之。则走过来坐到云舒旁边椅子。
洪夫人端着茶杯手一顿,又是斜眼打量云舒一番。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指着云舒旁边丫鬟厉声道:“你们两个,怎么当差?不三不四人怎能随便带进府来?”
两个丫鬟吓了一跳,赶紧放了茶壶,来到洪夫人面前跪下请罪:“夫人息怒,两位客人是小五子带进来,说是老爷客人,吩咐奴婢好生招待!”
“哼,还敢狡辩!给我掌嘴!”洪夫人身后立刻出来几个婆子。拉住两个丫鬟真要掌嘴。云舒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洪夫人,我是洪老爷客人,你如此作为,是做给我们看。还是打给洪老爷看?若是做给我们看,大可不必,贵府一壶中等茶,不过半两银子,我还看不上眼!
比不得某些人,家大业大,却盯着我家庄园窑厂,想方设法想弄过去!哼!莫非洪家这大笔家业产业都是靠强抢霸占设计来?说句难听话:那叫…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混账,我洪家地盘岂能容你撒野!来人,给我拿下!”洪夫人气得一拍巴掌站起来。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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