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不要脸？混账，我洪家地盘岂能容你撒野！来人，给我拿下！”洪夫人气得一拍巴掌站起来。涨红了脸指着云舒训斥。
方才要掌丫鬟嘴婆子立刻扔了丫鬟扑上来。方舅舅手臂一档，便把几个婆子挡了回去。云舒就着手上茶水往近婆子脸上一泼：“赏你半两银子茶水！”
片刻混乱过后，洪夫人带来几个身强力壮婆子全被方舅舅制服地，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方舅舅拍拍手道：“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不要脸女人老子一巴掌一个！”
洪夫人呆愣半晌，突然声嘶力竭吼道：“不得了了，反了天了，去，给我把护院叫来！去！”管洪夫人叫嚷得厉害，见识过方舅舅厉害丫鬟们却怯生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僵持不下！
云舒悠悠自己倒杯茶水：“怎么，洪夫人，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我就不明白了，我水家与你无冤无仇，你洪家也不缺那两个银子，你为何千方百计设计我们？窑厂那里捣乱使坏、连饭馆都不放过？你不觉得你做得有些过分吗？”
“哼！无冤无仇？你水家个个都是贱人，勾引我儿子不算还勾引我相公，我凭什么要忍？你以为我真稀罕你那几两银子？我呸！敢勾引我儿子相公决没有好下场！”
云舒皱眉觑着眼睛打量洪夫人半晌，看她一脸愤怒双眼喷火样子，不像随口胡说！可她说什么水家个个是贱人，勾引她儿子又勾引她相公？这什么意思？云舒倒是知道水云香和洪大公子一直勾勾缠缠，这跟洪老爷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话说了？你这种贱人，活该家破人亡买去青楼妓馆一辈子见不得人！”
还考虑问题云舒没反应过来，倒是把方舅舅气得不行，他一拳砸旁边桌子上，那结实木桌咔嚓两声散成碎片，“腌臜婆娘，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信不信老子现就打得你一辈子见不得人！”
“啊！”丫鬟们吓得连连后退，洪夫人也吓了一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坚持着没有后退半步，可见这女人脾性之烈！
云舒站起来道：“洪夫人，我叫水云舒，今天刚好十四周岁，接下洪仁旺大伯订这五十万匹青砖生意之前，与洪家人毫无来往，不认识洪大公子，也不认识洪老爷，今日前来，全是因你而起，到现还没见过洪老爷长什么样子，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洪夫人调息片刻，依然气愤，却略有收敛：“哼，找就是你，我儿子为了你那堂妹水云香，死活不愿娶菲菲，还成天闹着老不死要去水家提亲；那边还没完，你又贴上我家老爷！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别院明明用红砖就行，为何非要花十倍价钱去买你那劳什子青砖？你敢说你跟我家老爷没一腿？”
云舒听完真是哭笑不得，这洪夫人脑袋是怎么长？自己跟洪老爷从不认识，她居然认为洪老爷看上自己了，借青砖这事儿献殷勤，莫非她以为自己一个十四岁小姑娘会嫁给一个比自己爹还老老男人当小妾？简直不可理喻！
云舒正色道：“洪夫人。你听好：第一，水云香虽然跟我同村同姓同辈，但我们早已是出了五服关系，她根本不是我堂妹，她事情与我毫不相关；
第二，洪老爷将近四十人。比我爹还老，我有爹娘疼、有长辈爱。有家底儿、吃得起饭，用不着卖儿卖女来贴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进棺材老男人吃饭！你把他当宝，别以为人人都把她当宝！世上爱犯贱人虽多，却不是我！
关于砖窑厂那笔生意，你爱做不做，想把我家搞垮没那么容易！我也不瞒你，别以为你家大业大，云雾县呼风唤雨，对谁都为所欲为。我家也不是吃素！
我弟弟是成师爷亲传弟子；我大姑奶奶是省城马记银庄当家老太太；我爹爹与当年陆铁匠、如今陆大将军称兄道弟；我舅舅交友广阔，黑白通吃；不管你想来明还是暗，走官府还是私了，绝对占不到丁点儿便宜。不信咱们试试看！”
云舒气势汹汹把这一长串后台报出去，结巴都没有一下，方舅舅斜眼看看云舒，挺起胸膛双手环胸咳嗽两声，果然摆出一副黑社会老大架子！
花厅里一片静默，洪夫人和丫鬟婆子们显然有些呆住，不知她们是被云舒报那一串后台吓到了，还是衡量云舒说话真假。
双方正相持不下时，外面小厮报：“老爷到！”
片刻后洪老爷匆匆进来，同来居然还有陈军。洪老爷客气请陈军请来。见到客厅这一片狼藉场面愣了一下。片刻后拉长脸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收拾了！”
地上丫鬟婆子们赶紧爬起来手忙脚乱，十分钟后。花厅又恢复先前模样。洪老爷和洪夫人坐正上方，云舒和方舅舅一边，陈军一个人坐一边，各人面前都摆满了茶点。
陈军询问望向云舒和方舅舅，双方交换眼色，沉默片刻后，陈军呵呵笑道：“洪老爷，这就是我方才跟你提起小侄女云舒，这位是云舒她舅舅！早就听说他们来了洪府，却一直不见人回去，所以抽空过来看看！听云舒说找洪老爷有点儿事，不知谈妥与否？”
“哦！原来是陈捕头侄女啊，以前没曾听说，是我怠慢了！二位莫怪、莫怪啊！”
洪夫人则一直低头盯着手中茶杯，看不清她表情。
云舒思虑片刻，站起来，铿锵有力、字正腔圆道：“洪老爷，两个月前听说贵府要修别院，一位叫洪仁旺大伯亲自来找窑厂找我们定下五十万匹青砖，您知道这青砖与红砖工艺不同，烧制不易，价格本就比红砖贵数倍！
只是贵夫人似乎觉得这笔生意太亏，指使负责修建别院洪图千方百计找茬儿，上次下雨贵府别院明明没有开工，洪图却以耽误你们工期为由逼我方送砖。因产量限制，我方无法补上，洪图自己提出另送五万红砖。
之后，洪图又以我方用红砖充抵青砖为由认定我方违约，贵夫人不仅找流氓地痞去我窑厂闹事，还指使人去我饭馆砸场子，决意要我方赔偿两千两银子，收我全部家财！
方才洪夫人又空口白牙污蔑我一个未及笄小姑娘勾引贵公子及……，洪老爷，今天你得给我们个说法，否则不管是去县衙还是府衙，我们定要讨个公道！”
洪老爷有些惊讶，他回头去看洪夫人，见洪夫人撇开头理都不理他，照他对自己嫡妻了解，多半是这样了！洪老爷为难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陈军惊道：“还有这等事，洪老爷，别说我偏心，我这侄女从小聪明伶俐，甚得大家喜欢，就连县太爷和成师爷都对她夸赞有加，洪夫人这话要是传出去……”
“不会不会，拙荆性子直，口无遮拦，那些都是瞎话，你们别往心里去！夫人，还不给这位小姐道歉！”洪老爷对陈军和云舒赔了笑脸，转头就拉长脸瞪着洪夫人。
洪夫人愤怒抬头：“凭什么？我堂堂洪家当家太太凭什么给我小丫头片子道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龌蹉事儿……”
“放肆！来人，夫人疯病犯了，带她下去！”洪老爷站起来对外面大声吩咐，几个小厮冲进来，果然架起洪夫人往外拖！
洪夫人挣扎着大吼：“姓洪，你敢这样对我，我爹和我哥不会放过你，姓洪……”
☆、第四六七章 不速之客
洪夫人挣扎着大吼：“姓洪，你敢这样对我，我爹和我哥不会放过你，姓洪……”
待洪夫人声音渐渐远去，洪老爷调整下表情，抱歉对几人拱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拙荆年轻时脾气就急，时间长了就犯下这胡言乱语疯病！这位…大侄女，方才拙荆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见谅，你放心，我保证那些疯言疯语绝不会有人敢说第二次！”
云舒看看门外，没想到如此厉害洪夫人，遇上这看似温文儒雅洪老爷，一下子就败成这样！这样也好，只要洪家当家还是洪老爷就好，要像洪夫人那样，自家这事儿还真不好解决！
“洪老爷，您是长辈，又是一家之长，云舒相信你说了肯定能做到，只是…那青砖之事，如果洪老爷觉得贵了，咱们把已送去青砖结了帐，后面就不做了吧？洪老爷放心，多订金晚辈一定双倍返还！”
“不用不用，已经签下订单怎能说改就改？本人年轻时去北方就曾见过青砖，听说那东西经千年而不化，比山石还坚硬牢靠！如此好东西一文一匹已经很便宜了，一点儿不贵，原来怎样送现还怎样送！”
“那时间上……洪老爷，您应该知道青砖烧制不易，每批次至少要六七天，出窑了才知道能不能用，洪老爷若是赶工期话……”
“不赶、不赶，呵呵！大侄女放心，你们管慢慢做，半年内送齐即可！洪图那小子背着我捣乱，我马上叫人换了他！大侄女管放心！”
看洪老爷态度，一口应承，似乎提什么条件都能答应般。这送上门生意，没有往外推道理，既然不是当家人意思。这笔单子自然是做完好！
云舒思虑片刻，点头道：“那就多谢洪老爷了，另外…那群来窑厂捣乱、去饭馆吃白食，还有去我家庄园后山放火。还请洪老爷多多管束！”
众人闻言一惊，方舅舅道：“什么？云舒，有人去你家庄园放火！什么时候？”
陈军也惊道：“不会吧！纵火可是大罪，律例刑罚极重，怎会有人如此大胆？”
洪老爷愣了片刻，皱眉道：“这个…大侄女，拙荆虽脾气倔强暴躁又贪图小利。说她指使洪图使坏、派人去饭馆捣乱，我相信确有可能，只是那纵火乃是伤天害理大罪，我们两家无冤无仇，这个…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陈军点头：“是啊，云舒，你听谁说？可有证据？”
看大家如此表情，云舒垂眉。确实！纵火之事只是听小狐狸说起，于山只说围墙附近陷阱发现有痕迹。如此一来没抓着人，二来连个见证人类都没有。自己方才那说法确实鲁莽了！于是她解释道：
“昨天听我们园子管家说，去省城这些日子庄园也不安宁，围墙附近发现有人纵火痕迹。因上次洪图带人来捣乱，有人拿着家伙往山上冲，陈军叔叔抓那梁胖子也说有人指使他们砸了窑厂上山洗劫！所以我就认为……抱歉，兴许是另有其人吧？”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洪老爷表态道：“此事关系重大，本人定当严肃追查，如果确是拙荆所为，本人定亲自带她上门赔罪。该如何赔偿本人绝无二意，陈捕头可以作证！”
陈军看洪老爷样子，想了想道：“云舒，我相信这事不是洪夫人所为，咱们查实了再说如何？”
云舒赶紧应诺：“洪老爷见谅，是晚辈考虑不周。晚辈回去也会严查！”
双方寒暄一番，洪老爷把管家叫来，另外跟云舒签了一份契约。这次由洪老爷和云舒亲自落款画押，陈军当见证人，其内容是保证洪家绝不会有人再因青砖之事上门捣乱，云舒家窑厂继续供完剩下青砖，交接完毕立刻付清剩余尾款。
其后洪老爷亲自将三人送到门口，看着几人走远，便一甩袖子，气呼呼直冲洪夫人院子去。门口一个小厮见状，立刻飞奔冲向洪大公子院子，一进门就大喊道：“不好了，大少爷，不好了，老爷要找夫人算账了！……”
正屋中作画洪大少爷手上一抖，一滴墨汁滴纸上那娇艳含羞美人儿脸上！洪大公子大怒：“多宝，嚷什么嚷？什么大不了事！”
“哎呀，不好了，大少爷，那个水云舒带个壮汉找上门来，把夫人身边那群婆子全打趴下了！后来老爷把陈捕头带来，没想到陈捕头竟是那丫头亲戚，老爷把夫人训斥一顿，赶回院子；不知那丫头又跟老爷说了什么，现老爷正要去找夫人算账了！”
“什么？敢打我娘！他们不想活了怎么？走，跟我去看看！”洪大公子放了笔，气冲冲出门。走到门口，他脚下一顿，跟方才那小厮耳语道：“多宝，你现去我奶奶院子，把云香姑娘接走，找个妥当地方藏起来！”
多宝愣了一下：“藏…藏起来？少爷，她现是老太太身边红人，咱们……”
“废话什么，去！”洪大少爷恶狠狠踢了多宝一脚，便匆匆向洪夫人院子赶去。多宝爬起来，拍拍身上灰土，不满嘀咕：“少爷真是着了魔了！谁都知道云香姑娘对他没意思，就他爱赶鸭子上架往上贴，真是……”
多宝嘀嘀咕咕往洪家老太太院子去，一路见着丫鬟就陪着笑脸叫姐姐，见到云香时，云香正洪老太太房里给她揉肩小声说着话儿。多宝着急门口转来转去，时不时伸长脖子往里面瞅瞅。
几分钟后，云香掀帘出来，多宝立刻高兴冲上去：“云……”
“嘘！”云舒打个噤声手势，指指屋里老太太，原来老太太已经上床歇息了！云香把多宝拉到外面：“怎么了，多宝，急慌慌干什么？没个规矩！”
“云…云香小姐，不得了了，你那个堂姐水云舒找上门来了！跟咱们夫人大吵了一架。还打伤了夫人身边婆子，可老爷不但不责怪她，反而帮着她训斥夫人，现老爷正妇人院子里了！云香小姐。少爷让小过来通知您一声，为免小姐被连累，请您先出府藏起来，等过了这几天再回来不迟！”
云香闻言并不着急，而是垂眉略作思考，似自言自语嘀咕：“哦？这么就找上门了！”
“云香小姐，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呵呵，多宝哥，谢谢你了！”云香微笑着道谢，迷人小脸异常吸引人，多宝脑门一热，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不…不谢！”
云香退后一步，轻飘飘行个礼。转身往外走去，直到她走多一段距离，多宝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云香小姐，您上哪儿去？少爷说让您出府避避！”
云香脚下不停，轻轻笑道：“总得让我先收拾一下吧！”
离开洪府云舒三人县衙附近找了个茶馆坐下，陈军道：“云舒啊，方才没帮你说话，不生气吧？”
“怎么会？陈军叔叔帮了我大忙，我感谢还来不及了！”
“呵呵，你不怪我就行了！对了，你说纵火当真有其事？”
“恩，昨天听于大叔提起。幸好那里有灰太狼守着，把歹徒吓跑了，他们去时只发现地上火把、桐油，还有丝丝血迹，可惜没抓着人！”
“恩！这样话…没抓着人，也没看到歹徒相貌。要找人不容易啊！云舒，你想想你们家跟谁结过仇怨？一般人不会下此狠手！”
云舒沉吟片刻，自认为自己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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