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一共也就几亩地,几下子就收完了,就是晾晒辛苦点儿罢了,冬冬和小二都没去过安乐镇,就带他们一起去看看热闹呗。路费、住宿费我出!”
“那怎么行……”
“没事儿。小姑还跟我客气,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云舒再去大姑家。大姑家就剩顾家麒夫妻俩,听说小姑和云舒家都要去,他们自然不好推辞,答应一起去。
其后是大伯家和三叔家,他们都是全家出动。大伯一家主要是去看水云秋,听说水云秋已经有几个月身孕了;三叔以前一直跟奶奶住一起,这种时候怎么都推不掉。
因此,云舒又回去转了一圈,跟小姑和顾家麒说一声云秋事,人家怀孕了,准备贺礼里面自然要加老母鸡和鸡蛋!
当日傍晚老爹带着几个帮工回家,娘亲留外婆家帮忙。一番准备后,八月初十早上,云舒带着小蝶和老爹偷偷出门,将三毛和小妹留家里,然后坐着驴车去城北门口。
大伯和三叔一大家子已经到了,他们周围摆着一大堆东西,像搬家一样!伯母见了云舒家驴车,立刻凑上来道:“哎呀,二弟,你们家这驴车弄得像个轿子似,坐着挺舒服吧?要不也搭我一个?”
老爹正要答应,云舒道:“不好意思,伯母,这驴子没牛马力气大,太重话走不了几步就没力气了,多只能坐两三个人!”
“哎呀,你爹一个大老爷们就不用了吧?这是个丫鬟坐什么车?跟着走就是,这不就有空位了?云波啊,把我大孙子抱过来!”
云舒拦住:“大伯母,小姑带着两个孩子了,我要给她们留位置!”
大伯母拉长了脸,“不就是辆破车,谁稀罕了?哼!二弟,你女儿坐车,不会让我们扛着东西走路吧?”
老爹愣了一下,三叔道:“大嫂,我去找辆牛车吧!”
“找什么牛车,这么大热天儿,当然要坐马车了!二弟……”
“大伯母,你自己要坐自己去找啊,不过咱们得说清楚了,这里到安乐镇马车走一趟要一两多银子,谁坐谁付,我们家不用了!”大伯母恨得牙痒痒,云舒又拉着老爹不让说话,后还是大伯和三叔去找牛车。
老爹小声道:“云舒啊,算了吧,东西用牛车可以,这么远路,你伯母和婶子她们受不了,咱们还是帮忙找辆马车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云舒立刻拉长脸:“爹,这么大热天儿,咱们窑厂工人全身烤成焦炭一样,顶着热气干活儿,花几天时间烧一窑红砖出来也只得一两多银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老爹咽咽口水,干笑两声没话说了!小蝶小声笑道:“小姐,您大方时候出手就上百两,这时候怎么抠抠搜搜?”
“要大方也得看人啊!有些人让我给他几百两我都乐意,有些人给她一文钱我都全身难受!大伯和三叔两家小时候没少折磨我们,我没找他们算账就不错了,要我给他们当冤大头,还不如打发叫花子了!”
二人嘀嘀咕咕之际,突闻老爹大声道:“二姐、二姐,这边、这边了!”
☆、第四七零章 傻子
二人嘀嘀咕咕之际,突闻老爹大声喊道:“二姐,这边、这边了!二姐!”
云舒闻声望去,好久不见二姑果然露面了,与她同来是她儿大儿子张旺和长孙女张文娜。她大儿子挑着一挑担子过来,热情跟大家一一打招呼,并让三岁小文娜跟大家见礼。
这小文娜长得乖巧可人,嘴巴也甜,教一遍她就甜甜喊舅舅舅母、哥哥姐姐,还要行个像模像样儿小姐礼。大家见着都挺高兴,一边应诺一边掏见面礼,云舒给是一对从省城带回来鲜艳繁复珠花儿,其他人大多是给几个铜钱。
到了大伯一家面前,大伯母虽不太乐意,却还是笑眯眯给了几个铜板;水云波了,似乎也挺喜欢这女娃,伸手就向大伯母要钱,大伯母嘟嘟囔囔给了三文,水云波不乐意了,“娘,你带那么一大包钱累不累啊?,多给小妹妹点儿,拎着不沉!”
大伯母脸都青了:“什么一大包?你拿出一大包给我看看!哼,老娘养活你,还要给你养活媳妇儿子,现还得给你凑礼钱,老娘欠你不成?”
以前爱装贤惠装慈祥无害大伯母不知何时练得嗓门奇大,一不高兴就毫无顾忌大吼大叫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二姑赶紧将小文娜拉回去,尴尬笑道:“算了算了,给什么见面礼啊,又不是第一次见!来,文娜,奶奶抱抱!”
二姑抱起小文娜走开,大伯母斜那边一眼:“哼!养个女儿心肠歹毒,连乡邻都骗,那孙女也好到哪儿去,以后就是个当小妾料……”
二姑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大儿子张旺非常恼怒,就要冲上来理论。二姑拉住他。小声说道几句,张旺恶狠狠瞪大伯母一眼,便气呼呼蹲地上生闷气。小文娜过去,将自己得铜钱和珠花举到她爹面前:“爹爹。这个给您,不生气!”
张旺楞了一下,欣慰摸摸小文娜脸蛋,将铜板塞进小文娜胸前布包里,怜爱道:“文娜乖,这是舅爷们给文娜,文娜好生收着。以后买糖吃,啊!”
“爹爹,我不要糖,三姑姑给我带了好~多好多糖,吃了好~久好久都没吃完了!”
一提这个,众人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大伯母嗤笑一声,三婶脸上也略带嘲笑,其他人尴尬撇开头去。不知何时已经白发斑斑二姑长叹一声。低头不语,以前那时常滴溜溜直打转眼珠子现像突然失了活力小鸟儿般,静静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旁边突然一细微女声道:“娘。我也要吃糖!”
云舒抬头看去,见一布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到大伯母身后,嘴含右手食指,嘴角还挂着一串口水,目光闪闪可怜巴巴望着大伯母!
大伯母一惊,尖叫道:“我孙子了?我乖孙了?”
一阵手忙脚乱寻找后,大家发现大伯母所谓乖孙被扔一大堆包袱之中,正流着口水呼呼大睡!大伯母一把抱起那小男孩,一边拍着男孩后背一边嘀咕:“哎呦,我乖孙子哦。吓死奶奶啰……”顺便还不忘往旁边流口水妇人腿上狠狠踹上两脚!
那男孩被大伯母吵醒,不舒服揉着眼睛,小嘴一裂,哇哇大哭!大伯母赶紧抱着孩子一边抖着走来走去一边唱摇篮曲,明明两岁多孩子搞得像没满周岁小婴儿样!
而被她踢过妇人则蹲一旁嘤嘤哭,三叔女儿小霞去拉她。小声道:“嫂子、嫂子不哭,小霞给你糖吃!”
小霞摊开手掌,上面有三颗糖,那妇人揉揉眼睛抬头,见了糖果顿时大喜,一把将三颗糖全抓走,皮也不剥就直接往嘴里塞!这下轮到小霞眼泪汪汪可怜巴巴望着妇人了:“嫂子,我要给妹妹,还我!”
妇人侧着身子躲开,小霞追上去,二人一个一边吃一边跑,一个一边喊一边追,再加上那哭闹两岁小男孩和唱着摇篮曲大伯母,原本沉寂角落一下子热闹起来!
离云舒不远二姑一家静静观望,小文娜乐得咯咯直笑,凑到二姑耳边乐呵呵说悄悄话:“奶奶,那个嫂子是个傻子!”
二姑摸摸她头,小声道:“嘘!别当着她面说!”
这场闹剧直到大伯和三叔牵着牛车过来才算结束,同来还有顾家麒夫妻和小姑一家子。顾家琪夫妻带了两辆马车来,一辆坐人一辆拉礼物,伯母见之立刻冲上去:“家麒、家麒媳妇,现才来啊?喲,你们这马车真大!真好啊,我们又老又小却只能坐牛车!”
陈圆圆脸皮薄,偷看顾家麒一眼,顾家麒道:“要不…大舅母和小姑一起坐马车吧,我和圆圆跟舅舅们坐牛车就是!”
“不用不用,你那后面不是还有辆马车吗?把东西腾出来用牛车拉,一下子就能多坐好几个人了!”
小夫妻俩犹豫片刻,大伯母转身把孙子塞给大伯,就兴冲冲去看后面那装满行礼贺礼马车,一阵啧啧赞叹:“喲!这么多贺礼啊,比咱们家志华寿辰时多多了!啧啧,这布料真不错,哎哟,还带这么多鸡蛋啊!……”
顾家麒夫妻异常尴尬,跟二姑打完招呼小姑道:“大嫂,上次大哥生辰家麒他们送贺礼也不少啊,而且那是散生不是?舅母是长辈,又是满十大寿,咱们几年才去一次,自然要多准备点儿寿礼才是!”
大伯母附和:“呵呵,是啊是啊,昨天我还说三弟妹了,她准备那么点儿东西怎么够?以前娘跟老三住了那么久,舅舅家送贺礼都他们家收了,唉!多不说,收总要退回去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小妹?”
刘氏闻言脸色很不好看,而且她身旁包袱确实没大伯母家那堆多,她抿抿嘴偏开头不答话。要是十年前,啧啧,肯定会有一场骂战加肉搏战了!平静了太久。要是能看她们斗上一场也未尝不是好事,云舒坏坏想!
刘氏没答,她女儿六岁小霞却不乐意了,冲着周氏直嚷嚷:“大伯母。你说瞎话,我家东西比你多,比你好!你东西都是给云秋姐姐,不是送舅婆!”
周氏拉长脸训斥:“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没规矩!”
小姑赶紧打圆场道:“算了算了,大家都少说几句,该怎么弄点儿吧,咱们早点儿出发早点儿到。这太阳半上午就烈得很,得抓紧时间啰!”
小姑一再催促下,大家将东西一一搬上车,顾家麒夫妻马车自然也被腾了出来,于是女眷坐马车,男人们就坐带着东西牛车,还可以顺便看着东西!
因为路途遥远,天气又热。每辆马车多只能坐三个人,而且到了坡高又陡地方,还得下来跟着走上一段儿。因陈圆圆跟云舒同辈。于是陈圆圆便上了自己这辆驴车;二姑和小姑一辆;伯母周氏和三婶刘氏一辆,大家各自带着孩子,算来位置正好。
只是水云波媳妇赵小芬就没地儿坐了,水云波将舔着手指赵小芬拉着上牛车,大伯母伸出头来:“等等,云波啊,让小芬去坐云舒他们那辆车吧!”
云舒立刻反对:“我这里人满了,不能加人了?”
“你们不就两个人?加上小芬刚好!”
“哪里只有两个?嫂子、我和小蝶正好三个,毛驴都拉不动了!”
“一个丫鬟坐什么车?叫她下来,我们家小芬好歹也算主子!云波。让小芬上去!”
“不行!我自家车想让谁坐就让谁坐,爹,走了!”
老爹犹豫一下,还是一甩鞭子,驴车慢慢启动,晃悠悠路过大伯母面前。大伯母气得脸都青了。嘀咕念叨着没大没小、没教养什么!
云舒几人前,后面马车牛车陆陆续续跟上,陈圆圆偷偷往后看了一眼,悄声道:“云舒,大舅家媳妇当真是……那个?”陈圆圆指指脑袋。
云舒回头看看,见赵小芬跟水云波坐一起,不停东张西望,看见奇东西就乐得直拍手,像个四五岁孩童一般!
“可能吧!”
陈圆圆微微皱眉:“唉!大舅母那么厉害,她也够可怜!”
云舒也跟着叹口气:“说不定这样好,她要是懂事又勤,日子肯定比现还难过!”
陈圆圆微微点头,半晌后,她又往后看看,小声道:“云舒,听说…大舅家孙子似乎也有点儿……”
云舒也回头看看,见大伯母怀中‘乖孙’跟他娘一样东张西望,时不时依依呀呀指指点点。明明两岁多,却不会说话,动作表情跟五六个月婴儿似!
大伯家现条件虽比不得以前,却也不错,那孩子没冻着饿着,又不缺营养,这幅模样明明是弱智表现!听说孩子他娘赵小芬小时候还算正常,后来得了一场大病后脑子就出了问题,这种情况非常容易遗传。想当初大伯母挑三拣四,选了个自认为满意自己管得住媳妇,这下好了,自己酿苦果就自己吞吧!
还有一点: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家孙子不正常,可大伯和大伯母却根本不信,把那孩子宠得不行,还说什么说话晚孩子聪明,以后必成大器云云!谁敢说他家孙子半句不是她就跑你家来大哭大闹几天,因此村里人都有点儿避着他们家!
不过关于大伯一家特别是她媳妇传言却是从来不缺,甚至连岳安镇那边人都听说过!比如说那媳妇赵小芬,让她出去割青草,她就专门跑人家地里割麦苗、割青菜,即便主人抓住她,她也一脸无辜道:“我娘说这就是青草,不管谁家都能割!”,而且常年如此,你打她骂她都没用,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或者伯母教?
还有那赵小芬特别贪吃,不知是不是大伯母吝啬,没给她吃饱,赵小芬有个习惯,凡是见人手里拿着吃就走不动道儿,不管那是男是女、是老人是小孩儿、认不认识?反正她就巴巴望着,盯着人家东西眼睛一眨不眨,人家走她也跟着走。直到人家把东西吃完,她才原地呆立良久,然后依依不舍走开。
要是谁能给她点吃,她肯定跟人走。以至于今年上半年还传出赵小芬跟作坊院子老单身汉水志副有一腿。水志副每次见她就笑眯眯掏出点吃食给她,然后约她一起上山割草打柴。
二人成天出双入对、说说笑笑,比那真夫妻还亲切!水云波那个万年不做事那次却来了劲儿,把赵小芬拖回去一阵暴打,差点儿把那媳妇打死!
反正自赵小芬进门后,大伯家就没平静过,时不时闹出笑话流言。一村子人没什么娱乐。就爱盯着他家,稍微有个响动一刻钟不到就传得全村皆知!这倒是娱乐了大众!
当然受害深就是与大伯家一墙相隔三叔家,不止赵小芬贪吃,一见他家冒烟儿就爬他家围墙上流着口水巴巴望着。那水云波不知何时也多了个偷鸡摸狗习惯,而且专吃窝边草,专偷村里人家,远了人家懒得去!
三叔家鸡啊鹅啊被水云波偷过无数次,以至于现刘氏都把牲畜养对面半坡上娘家!为此刘氏泼辣劲儿也慢慢被唤醒了般。时不时下套儿逮住水云波就一阵暴打。
云舒庆幸自家早就搬走了,否则肯定成天鸡飞狗跳。就爹娘那脾气,久而久之。又要变成受气包!
一行人马不停蹄赶路,从早上卯时初开始,到辰时末,总算到了安乐镇附近,翻过两座土山即可。幸好现太阳还不算烈,云舒和小蝶下车不仅跟着驴车走,还帮忙使劲儿推车,他们花了两刻钟爬上山顶,停下来躲树下呼哧呼哧喘气儿。
回头,却发现二姑小姑马车和牛车都过了半山腰。唯独周氏和刘氏那辆车还山脚!马车停路边,周氏和刘氏站树下,双方双手叉腰对对方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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