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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将暖玉递给常顺，常顺恭恭敬敬接了，轻轻送到小六子手中，小六子舀手中端详半晌，惊奇道：“咦！当真会发热，舀手里暖暖！怎么没见变成红色了？”
常顺道：“少爷，此玉须对着太阳才能看到里面绚烂之色！”
小顺子爱不释手摩挲，左相手抚白须道：“小六子，这是女人之物，不可玩物丧志，传给你弟弟们也看看吧！”
小六子如言将其传给小顺子，小顺子看似表情平淡，但舀到暖玉那一刻眼中兴奋一闪而过！他也舀着摩挲一会儿，对着各个角度光线看了片刻，便传给了卫禹。
卫禹接过暖玉，表情相当复杂，有欣喜、有担忧、有犹豫、有不舍，各种表情他脸上聚集，他却并无掩饰，定定看着手心中暖玉一动不动。
半晌后，左相一个眼色，常顺便来到卫禹面前，恭敬接过暖玉，送回左相手中。
左相道：“孙儿们，王家有个规矩，我王家之主卸任前必须选出接班人，其凭证就是与这暖玉成对冷玉，他上有带领群臣辅佐皇上义务，下有掌控调度王家一切财产家业权利，除此之外，庇佑约束王家子孙也是一家之主必须责任。
因此，被选出之接班人不仅要文才武功样样出众，重要一点，他德行必须能让众人信服！同样，王家未来女主人也必须具有与之相匹配德才学识！
老夫十多年前巡查南方之时，意外遭遇一场牢狱之灾，其间偶遇一老实诚恳乡下小子，同时遇见一个言谈举止不同于普通婴童小女娃，老夫观察良久，直觉此女异于常人、资质上佳，一时大感兴趣，便将这暖玉送给小女娃，并许诺不管王家下任接班人是谁，都必须娶其为妻！”
左相说到此处看向云舒，云舒尴尬低下头，都怪自己当初一时鲁莽，故意老人家面前表现一番，一个拥有几十岁心智人怎么可能跟普通婴孩相同？老人家觉得好奇甚至误以为自己资质上佳不都是自己招来？
左相抚须思虑片刻道：“此事老夫并未刻意隐瞒，有心之人想必早已查得一清二楚！”他突然犀利看向自己几个孙子，小六子赶紧摆手道：“爷爷、爷爷！孙儿什么都不知道啊！何况孙儿已经娶亲，孩儿都三岁了，不关我事啊！”
而小顺子和卫禹都是抿嘴低头，气氛又开始沉闷了，沉默半晌后，左相继续道：“小顺子、小鱼儿，你们都知道此事吧？”
二人对望一眼，低头沉默，云舒见之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早就万分确定他俩肯定知道，而且之前所为多半与这暖玉有关，但亲眼看他们承认，云舒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左相抚须点头，转向云舒道：“云舒丫头，我王家接班人都这里。你当真要放弃？”
云舒站起来，恭敬行礼道：“是，云舒已将暖玉还回，就绝无再收道理。请王爷爷恕云舒不敬之罪！”
小六子三人闻言都有些惊讶。小六子道：“啊，小云舒，你就是爷爷说那个小女娃！”
小顺子抬手：“云舒，你……”
卫禹虽然也很惊讶，不过很就平静下来。低头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左相叹息一声：“丫头。你不必如此，当初是老夫未考虑周全，觉得你资质极佳，却未曾想到这东西会给你带来麻烦！你不怪罪老夫。老夫就心安了！”
云舒赶紧站起来：“不，王爷爷，这些年承蒙您照顾，云舒所得之好处受益终身。除了亲事，其他只要王爷爷开口，云舒定当万死不辞！”
左相抚须点头：“好丫头，坐下吧！这暖玉老夫暂且收回，不过他日你若嫁入王家，不论那小子是否被选中，老夫定不会亏待于你！”
然后他对常顺道：“常顺，传话出去，凤凰暖玉已回到老夫手中，云舒丫头以后就是老夫外孙女，如若谁敢再对她不利，就是与我整个王家为敌！老夫定会彻查到底！”
常顺一顿，应诺后匆匆出去，云舒赶紧谢过左相，心里像放下一块大石头般，全身都轻松了不少！如此，自己事情已经办完，云舒站起告辞，左相点头道：“云舒丫头，以后你就是老夫外孙女，管把王府当成自家一般，有空多来看看老夫！”
云舒应诺行礼后，缓缓走向门口，没走几步，小六子、小顺子和卫禹同时站起来要告辞，左相却只放走了小六子，留下了小顺子和卫禹。
云舒刚出偏厅门，小六子就笑嘻嘻冲出来：“喂，小云舒，等会儿！”
云舒回头：“王大哥，有何赐教？”
“王大哥？呵呵，还是叫我小六子顺耳，小云舒啊，没想到咱们王家传家宝会你身上，早知道我就让二弟早些下手了！”
云舒斜他一眼，装作没听见，问旁边小厮道：“请问，范将军现何处？”
那人看小六子一眼，小六子大气挥挥手道：“还不带路！”
小厮立刻点头称是，前带路，云舒跟上，小六子也紧随其后，叽叽喳喳个不停，云舒不耐烦了，停下来道：“小六子，你不是当爹了吗？”
小六子一顿：“啊？是啊！呵呵，你也知道啊，我儿子都三岁了，可惜不爱说话，成天板着个脸，对了，就跟三弟一模一样，真怀疑那是不是我儿子？”
云舒抽抽嘴角，哪有这样说自己孩子亲爹？多半是他自己话太多，把他儿子话都说完了，难以想象这么嘴碎人会是个将军！而且还是个官职不低大将军！真怀疑皇上册封时候是不是看左相面子上故意放水？
小六子却不以为然，继续叽叽喳喳道：“哎，小云舒，你明明舀了暖玉，为什么要还了？正好二弟三弟都喜欢你，他们俩一直为那位置较着劲儿了！要是你舀着暖玉，那就简单了，你跟了谁爷爷肯定就会选谁，到时候他们就不用争了，一决定胜负，还不伤和气，多好！”
云舒停下，狠狠瞪他一眼，他摸摸自己脸：“怎么了？我脸上有蚊子？”
云舒几乎从牙缝儿里蹦出几个字：“你脸上没蚊子，你就是只蚊子？”
“啊？我？不是啊，我是人啊！唉，小云舒，你别东拉西扯啊，二弟和三弟，你到底喜欢谁啊？要是还没定话，我帮你出个主意好不好？让他们来个比武，大打一场，谁赢了谁娶你，怎样？
嘿嘿，那样话，二弟肯定赢！那就好了！对了，小云舒，我二弟为了你可是连高阳公主都顶回去了，我儿子都三岁了他还没成亲，就是为了你了，你可不能不选二弟啊！一定要选二弟啊！”
云舒气得直跳脚，捡了石头就向小六子砸去，小六子轻轻躲过：“哎，小云舒，你怎么打人了，这可不是淑女行为啊！”
云舒扔了石头就跑，一见他跟上来又捡石头扔，如此东躲西藏总算甩掉了那烦人苍蝇，可是等她四下张望，想找出路时，却不知到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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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三章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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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凭直觉沿着鹅暖石小道一直前行，现看来，这园子当真设计精巧，明明看着前方是死路，可到了近前，稍稍一转，眼前豁然开朗！
路过一处假山时，她正四下张望，忽听附近似乎有人说话？她顺着声音蹑手蹑脚摸过去，前面是一堵长满爬山虎围墙，墙上开一格子小窗，似乎声音就是从那边传来？她正要凑上去查看，突闻隔壁有人一声厉呵：“你说什么？暖玉那野丫头身上？”
“是，不过她方才已经交还给太老爷了！”
“还了？怎么可能！那么重要东西……”
“是，夫人，奴婢听得清楚，是太老爷身边亲信常顺传下来话，还说以后那位就是太老爷外孙女了，谁若再敢对她下手，就是与整个王家为敌！”
云舒听得心惊，这两个人说明明就是自己，她靠着窗缘轻轻蹲下，尖着耳朵细听隔壁动静。一阵沙沙沙脚步声后，先前妇人似乎有些气愤道：
“哼！没想到那野丫头居然就是死老头子看中王家未来女主人！她凭什么？论相貌、品行、家世哪一点儿比得上我侄女莹莹？老头子真是花了眼，什么人不好偏选这么个野猴儿一般山野丫头！这事儿我大哥知道吗？
“回夫人，奴婢刚刚得到消息就来禀报，舅老爷那边还不清楚！”
“恩，佳兰，你现就回卫府。把此事亲口告诉我大哥！”
“是！”沙沙沙脚步声渐渐远去，高墙后面安静下来。云舒等了好一阵，后面一直没有动静，兴许隔壁人已经走了？她动了动。想站起来看看。突然，一阵低语就云舒头顶上方几尺处响起：
“水~云~舒~！这死丫头，没想到她还真有些本事！不仅攀上圆空老和尚，连那个老不死都向着她，可恶是那死丫头居然敢勾引我儿子！该死！上次那血玉镯怎么就没能制住她？”
“夫人。听说少爷确实有把血玉镯送给云…那位小姐了。进宫后还有人见她戴过了！可过年宴会之后就再没见过，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那血玉镯秘密？”
“不可能！那是我大哥手下一位异士特地用秘术做出来，我连禹儿都没告诉，知道人就几个而已。我大哥专门找人试验过。绝对有效，而且戴上后根本取不下来，那丫头既然戴了，为何不见起效了？”
“夫人。听说那圆空老和尚能掐会算、见多识广，也会些异术，会不会那位小姐取不下来觉得奇怪，去找了老和尚，老和尚帮她取下了呢？”
“这个……恩，这倒有可能！唉，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那该死老和尚！要是血玉镯起效，她现不就什么都得听我？到时候不管让她去找皇上帮忙还是跟老不死说几句好话，我儿子立马就能得到冷玉，莹莹又有暖玉，到时候就算老不死不同意，王家那么多族人也不会答应！”
“夫人，现暖玉已经回到太老爷手上，太老爷也发过话了，那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咱们不用管她了吧？”
“唉！我是觉得可惜啊！算了，暖玉回到老不死手里也好，我禹儿有大哥鼎力支持，老大老二那外家早就不行了，哼，那对宝玉迟早会落到咱们手里！”
“是啊，夫人，只要三少爷跟您一条心，没有办不成事儿！”
“唉！我那禹儿啊，也不知脾气到底像谁？怎么就不听我这个当娘话了？”
“夫人，您别担心，三少爷孝顺了！只要您好好跟他说，他一定会听您！”
“唉，但愿如此吧！”
“夫人，舅老爷派人来了！”隔壁传来一陌生小厮声音。
“哦？这么？佳兰回来了？”
“回夫人，佳兰刚刚出府，舅老爷人就来了，兴许他们是路上错过了！”
“恩，佳文，咱们去看看吧！卫江，来人可有说是什么事？”
“听说跟暖玉……”几人说话声音渐渐远去，云舒慢慢站起来，透过窗格往里看去，那边似乎是个小花园，里面空空如也！
云舒靠着围墙呆立良久，然后沿原路缓缓返回，没走多久，听一温柔男声唤她，她循声望去，见小顺子正步过来。
小顺子面色如常，脸上带着温柔微笑缓缓过来：“云舒，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大家都找你！”
“大家？”
“是啊，大哥、三弟、范将军……云舒，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病了吗？”
小顺子自然伸手来抚她脸，她本能后退两步避开，“没什么，兴许是吹了点儿风，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小顺子眉头微皱，手上停顿片刻，轻声笑道：“那好吧，走，我带你去你院子！”
“我院子？”
“对，爷爷吩咐单独给你腾出个院子，以便你随时有地方住！”小顺子牵起云舒手往前走，云舒觉得一阵别扭，挣扎几下想要挣脱，可对方似乎早有准备，手上加重力道，云舒急道：“小顺子，你放开，我自己走！”
小顺子没有松手，也没停下，他依然缓缓走着，抬头像是看风景般轻轻叹道：“云舒，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为了暖玉故意接近你？故意对你好？故意帮你做事？”
云舒心中一痛，停了挣扎，低垂脑袋老老实实踩着他步子缓缓跟着。
小顺子继续道：“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根本不知道你爹会带你来，那时候你爹也没见过我爷爷，你觉得我之后和之前对你有何不同吗？
确实，我和大哥回京一听爷爷说他已经把暖玉送人，就立刻派人查询暖玉下落，之后不久就查到你身上，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那时我就肯定爷爷一定把暖玉给了你！之后爷爷让安先生专程去云雾县当你夫子加证明了这点！
听闻这个消息我又喜又忧，喜是我看中人爷爷也认同，我好奇事爷爷同样好奇！忧是你还那么小，完全没有保护自己能力，要是心怀叵测之人得知你身怀暖玉对你不利怎么办？所以我除安排眼线外，还安排了一批暗卫，每日守你身边十丈以内，就为保你平安长大！
渐渐你长大了，我很高兴，因为我可以娶到自己喜欢人，同时那人还是爷爷认可王家未来女主人！”
说到这里，小顺子停住，回身正对云舒，眼睛紧盯着她道：“云舒，我喜欢你，不只是因为暖玉，即便你现没有暖玉，我依然喜欢你，请不要怀疑我心意！”
云舒怔愣望着他，脑中一团乱麻。
“云舒，留下来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云舒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中又是一痛：“小顺子，我昨天约你茶楼见面，可你没去，卫禹去了！”
小顺子目光闪了闪，低声道：“我知道！”
“我去是为告诉你我答案！”
云舒停顿片刻，转开头道：“我跟卫禹说，我要我相公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不许纳妾，此生只我一人；二、不入豪门不进后院！小顺子，你…能做到吗？”
小顺子静静望着她，眼底万般挣扎，二人对立良久，小顺子缓缓伸手抚上云舒鬓角：“云舒，我……第发誓今生知你一人，但……”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舍不得东西很多，他们比我重要！”云舒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笑道：“小顺子，你天生就该成为王家主人，担起王家责任是你义务，相信王爷爷一定会物色一位品行家世与你完全匹配贤惠女子，我祝福你！”
云舒说完转身步离开，小顺子站原地，默默看着，直到那纤弱身影过了转角消失不见。
黑暗中一个人影走出来，缓缓来到小顺子身边，“二弟，你当真就这么放弃了？你坚持了那么多年……”
小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