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想了想,点头道:“是啊!可…可我那果园已经建成四五年了。这几年投入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近两千两银子了吧!”
春秀笑着摇头道:“但凡传言者,只会宣扬结果,不会计较过程。外人听了也只会觉得咱们家靠几个果子就发了横财,自然向往。若是有心人。稍稍一查。就知道奇味斋和果园东家乃是同一家,他们从奇味斋入手,再想办法打果园主意也不是不可能!”
云舒怔愣半晌,嘀咕道:“不会吧!我不偷不抢不干坏事,凭自己双手赚钱。每次稍得一点儿好处就有人打歪主意!世上赚钱法子多了去了。他们怎么专挑我家?”
春秀扑哧一笑:“你怎么知道其他人家赚了钱就没人打他主意?贪婪乃是人之本性,不少人家贫穷时和和睦睦,一旦有了钱就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甚至家破人亡不少数。
所以很多人有了钱就想当官,如此才能有权。才能保住自己那点财产;可一旦他们当上小官又觉得上司欺压厉害,便想当大官,当了大官还想大,一直往上。即便做了皇帝都不轻省。说到底,不过是人贪婪之心作怪而已!”
云舒笑道:“春秀姐,你分析得如此透彻,好似你曾经当过大官儿似!”
春秀愣了一下,皱眉想想:“是啊,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云舒怕她想起以前,赶紧道:“其实也没什么,大道理谁都能懂,只是大家经不起钱财权势美色诱惑罢了!春秀姐,你说如果真是那张家打咱们家主意,咱们该怎么应对?”
“这个……得先查查张家底细,特别是他们强处和弱处,再对症下药,避其锋芒攻其弱点,定能化险为夷!”
云舒点头:“好,就这么办,我明天就托人打听去!还有啊,春秀姐,你觉得杜康那边,我该怎么办?”
“杜康……”春秀沉吟片刻,“云舒,你对杜康他爹信任能有几分?”
云舒想了想:“如果满分十分话,至少也有九分半吧!”
“剩下半分了?”
“那个……”云舒不好意思笑笑:“那只是我习惯性提防之心而已,即便对爹娘,我也要保留半分,就像很多事情不能跟他们实话实说一般,算是善意谎言吧!”
春秀微微点头:“这样做是对,对一个人好并不代表要满十分信任,有时至亲之人迫不得已之时也可能会说谎骗你,但他们心里却是希望你知道他说谎,而且是迫不得已,这种时候你那半分保留就能起到关键作用!既然你对杜掌柜信任已有如此分量,何不放手再试一把?”
云舒皱眉想想,恍然大悟道:“春秀姐,你是说……让我直接找杜叔实话实说,由他自己来验证处理?”
春秀微微点头:“我是这么想,具体怎么做还得你自己想清楚了再定!”
云舒缓缓坐下,端起茶杯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心中仔细衡量此法可行度,直到小蝶来敲门叫吃晚饭才出去。
几人聚厨房,看着满满一大桌子菜,闻着那清香诱人八宝粥,云舒顿时心情大好,正想动筷之时,春秀道:“云舒,你不是说你小姨和大姨就隔壁吗?要不要叫她们?”
云舒想了想,还真是。云舒她回到院中,自个儿把梯子架围墙上,爬上楼梯对着隔壁院子大喊:“小姨,大姨,小妹,小涛,你们吃饭了没有?过来一起啊?”
饭厅那边有个人伸出头来看看又缩了回去,片刻后,小姨和大姨从饭厅出来,大姨惊讶道:“云舒,你怎么爬墙头上去了?下来!小妹,你家梯子了?让云舒下来!哎呀,我天,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得了!大姑娘家家,居然爬墙头!”
大姨急得团团转,小姨笑道:“没事儿,大姐,这面墙是内院中,正好把咱们两家隔开,外人看不到!云舒啊,你们自己吃就行了,我们已经开饭了,晚上也不过去了,你们好生休息吧,明天再过去看你们啊,下去吧、下去吧!”
云舒应诺一声,麻利滑下梯子,隐隐还能听到大姨嘀咕着大姑娘爬墙头像什么话唠叨,春秀好奇道:“云舒,既然隔壁就是你小姨家,为何不直接墙上开个门,爬上爬下似乎……呵呵!”
云舒耸耸肩:“春秀姐,这是安夫子院子,夫子还没回来,我怎能随便动他院墙了?对了,我们离京时走得急,也没等到夫子回来,他老人家肯定已经到过京城了,也不知他身体好不好?还会回这里来不?唉!”
春秀拍拍她肩膀道:“放心吧!安夫子医术独步天下又精通养生之道,身体定然无恙!他心怀天下,救死扶伤,定不会一处待太久,等他累了想歇息了,自然就回来了!”
云舒轻叹一声,现也只能这么想了!几人热热闹闹吃了晚饭后便回屋歇息。一觉睡到天亮,起来时闻到院中一股刺鼻酒味儿,才知道老爹和舅舅姨父们亥时过后才被送回来,个个醉得不省人事,小蝶和九娘伺候他们大半夜,现正打着呵欠洗衣服了!
云舒去房间看了看,几个酒鬼睡得倒是舒坦,可这满屋满院酒味儿实难闻,她让小蝶出去买了熏香将院子里里外外好生打整一遍,自己则拉着春秀出了门。她们还饿着肚子,自然是先去自家奇味斋吃饭,另外还要找杜叔好好谈谈。
二人到饭馆时辰时已过,不是饭点儿时间,大堂里只有寥寥几个喝粥之人,不过门口排队买馒头人却还不少。云舒和春秀干脆大堂坐下,小二上来擦擦桌子,笑眯眯道:“小姐,您来了!要吃什么,小去找马大厨亲自给您准备!”
“不用,就要…一碗粥、一碟儿咸菜、一个馒头、一个包子,两份儿!直接从门前售卖笼屉里拿来便是!”
小二顿了顿,笑嘻嘻应诺:“哎,好嘞,小马上去拿!”
二人才刚动筷,杜十就来了,他步上前道:“小姐,您来了?早知道我就让鹃儿给你们送过去了,唉,是我疏忽了!”
“没关系,正好,杜叔,我找你有事儿了,你先去忙,我和春秀姐吃完饭,咱们书房去说!”
杜十一脸狐疑,停顿片刻后应诺一声走开。等云舒和春秀吃完饭到书房,杜十早已等那里了!他将二人迎进去,亲自给二人斟茶后坐下,看他坐姿端正僵硬、表情严肃样子,似乎要商讨国家大事一般。
云舒轻笑一声,“杜叔,您……”
“小姐!”杜十突然站起来,拱手道:“康儿之事全是我一人之错,是我没把他管好教好,小姐要如何责罚,杜某绝无二话!我这就叫伙计把他绑过来!来人!”
云舒和春秀面面相觑,怎么回事?杜十已经知道了?
“等等,杜叔!”
杜十回身,低头拱手道:“小姐,我们绝不会让康儿娶个来历不明女子!我和他娘为他向小蝶姑娘提亲先,只要小姐同意,康儿随时准备迎小蝶姑娘过门!”
云舒怔愣半晌,张嘴几次才说出话来:“杜…杜叔,难道…你绑杜康是因为他…不愿娶小蝶?”
“这个……不,小姐莫要误会,我们康儿对小蝶姑娘一向倾心,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干出那些糊涂事,请小姐给他一次机会!”
云舒又好气又好笑,杜康愿意娶谁不愿意娶谁,岂是强制逼迫就能成?她可不愿自己还没成亲就变成个包办婚姻所谓“主子”!
“杜叔,你误会了,我们此来并非是为杜康婚事,而是另有重要事情想与你商量!”云舒看看春秀,想了想道:“这样吧,杜叔,此处不便说话,不如……咱们去西区酒坊看看,顺便谈些事情,你看如何?”
☆、第五六四章 贪婪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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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十带着云舒和春秀一起去了西区酒坊,这酒坊云舒走时还改建,今天她确实是第一次前来。这原本是座破烂两层楼建筑,如今从外面看似乎与之前区别不大,只是翻整修了而已,不过内部却完全不一样。
原本二楼基本被拆除殆,整座木楼内部就像个大工厂一般,里面按顺序成列各种酿酒工具。因为现停工,为防灰尘,所有器具全用厚麻布遮掩起来,只能勉强看到其大概形状。
杜十把云舒二人带上二楼靠墙保留回廊,走上一座平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酒坊内部,然后他对内部结构一一介绍。云舒兴致满满听着,春秀似乎也很感兴趣,偶尔还会问些引人发笑问题。
气氛似乎很轻松,杜十介绍完毕后道:“小姐,要不要去看看储酒室?”
云舒环顾四周,这里除了正门,其他侧门全部封闭,除三人外并无他人,是个谈话好地方。
“杜叔,不急,有件事情想跟你说说!”
杜十立刻严肃恭敬起来:“小姐有何吩咐?”
“不是吩咐,杜叔,此事……算公事,也算私事,涉及杜康大哥,但跟婚事没有关系,哦,也不能这么说!呵呵,你看我,都有些混乱了!”
杜十一头雾水:“小姐。康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云舒与春秀对望一眼,有些犹豫。春秀柔柔道:“云舒,不如让我来说吧!”
春秀上前一步,对杜十行个礼道:“杜叔。咱们已经见过几次。却没来得及给您正式见礼,是春秀失礼了!”
杜十赶紧还礼:“不敢不敢,春秀小姐客气了!”
春秀笑笑:“听云舒说,这些年杜叔为咱们家产业忙前忙后殚精竭虑,咱们家饭馆能有如此规模、如此势头。全是杜叔功劳。春秀此谢过杜叔了!”
春秀又是一礼,杜十赶紧还礼。二人好一番客套,春秀道:“杜叔,我后面要说话可能有些冒犯您。不过事关重大,弄不好咱们饭馆开不下去,酒坊要关,可能连果园窑厂都要改名换姓了!
所以。杜叔,请您务必要听完我话,且保证听完后绝不将此事泄露给外。另外,还希望杜叔保持克制,不要离开此处,可好?”
杜十见春秀虽面带微笑只是柔柔商量语气,语调却比平时严厉。他一脸严肃挺直身子,举手发誓:“我杜十此起誓,绝不将今日所听所闻告诉外人,否则……”
“呵呵,杜叔不必如此,我们若是信不过你,就不会跟你提及此事!”春秀踱着步子,柔柔将杜康与张紫儿、美味斋和张家之事缓缓道来。
不得不说,春秀说话非常有技巧,她面带微笑、语调轻柔,看似云淡风轻说着话,其内容全然不含任何一句推测,也不提及他人,但她一个停顿一个眼神就让听者不得不往某些方面遐想怀疑。
杜十定定望着春秀一举一动,脸色一阵发白,全身僵硬,手握成拳,上面青筋直冒!云舒真担心他一时气恼,立马冲出去找杜康算账。
春秀脚下一停,轻笑道:“杜叔,其实我们也无真凭实据,只是觉得事关重大,应该多加重视,防患于未然而已,并非真怀疑令公子!此事只有几个人知道,还请杜叔帮忙保守秘密,暗中查访,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杜十呆立良久,深吸几个气后放开拳头,对云舒抱拳行礼道:“小姐,多谢您如此信任下,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望小姐能答应!”
云舒点头:“杜叔不必多礼,有事但说无妨!”
杜十沉默片刻:“小姐对我们杜家恩重如山,康儿却做出背信弃义之事,是我这个当爹没教好!为让康儿回头,也算为我自己赎罪,还请小姐把此事全权交给下处理!”
云舒顿了一下,心下叹息,早知道他会有此要求!云舒看春秀一眼,春秀道:“杜叔,此事暂时无凭无据,您不用太过自责!如果……由你来查,你打算如何下手了?”
“云舒小姐、春秀小姐,你们放心,此事未查明之前,下保证绝不跟家人透露半句。一旦找到证据,下绝不袒护,立刻把涉事之人全部绑送给小姐处置!”
云舒沉吟片刻,轻叹一声:“那好吧,杜叔,我相信你!”
杜十退后一步,掀起袍角跪下叩头:“多谢小姐,杜十先回饭馆了!”
然后他起身,大步流星出了酒坊。云舒怔愣良久,春秀过来拍拍她道:“放心吧,你说没错,杜叔是个刚直之人,此事很就能水落石出了!”
“唉,春秀姐,我倒不是担心杜叔,杜叔和杜婶就杜康一个儿子……”
“你说…杜婶会偏袒?”
“唉,即便她们不偏袒,此事过后,不管结果如何,他们一家与我们家定有隔阂,杜康本就不甘寄人篱下,恐怕杜家离开我们家只是迟早事!”
春秀笑道:“你这丫头,就爱杞人忧天!缘聚缘散乃是天意,不是我们想改变就能改变,顺其自然吧!再说,你安排小双子过去不就是防患于此吗?而且,我想杜叔酿酒时之所以带着小双子甚至收他为徒,本身就有顺你意意思!”
云舒一顿,怔愣望着春秀,春秀笑道:“你这傻丫头,如此明白事儿,任谁都看得清楚,何况杜十这个生意人!云舒啊,万事都有防备很好。可你要记住:适当疑心是必须,可疑心过度会让亲近你人离你越来越远,后成为孤家寡人,知道吗?”
云舒一个激灵。先前她确实想。要是小双子也背叛自己怎么办?要不要让三毛也跟着学习学习,让他掌管所有铺子?可要是以后三毛被人挑唆,要跟自己和二毛争财产怎么办?要是父母偏心弟弟,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自己一旦出嫁。婆家受气。娘家不管,一无所有我又该怎么办?……
云舒晃晃脑袋,拍拍胸口,突然想起之前玩笑说:小地主想保财产就要当官儿。当了小官想当大官,当了大官想当皇帝,当了皇帝想长生不死……方才自己不就是进入了小地主状态?!
云舒哑然失笑,没想到我这个穿越而来现代人也会有被贪婪迷心时候。真是……春秀拍拍她肩膀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咱们回去吧!”
二人挽着胳膊顺着回廊往外走,云舒笑道:“春秀姐,你才我方才想什么?”
“想怎么成仙!”
“啊?你怎么知道?”
春秀好笑看她一眼:“傻丫头,你成了仙是不是还想当王母娘娘!”
云舒皱眉,摇头道:“不想,王母娘娘总是爱棒打鸳鸯,我可不想被人骂!”
春秀扑哧一笑:“死妮子,哪儿听来闲话?谁说王母娘娘爱棒打鸳鸯?小心王母娘娘听见,罚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好啊!那我一辈子都陪着春秀姐!”
二人说说笑笑出了酒坊,杜康事情暂时放下,二人倒也轻松。云舒看天气不错,便带着春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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