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用!”
“那…那我们就弃之不管吗?”
“也不是这样,你让想想啊!”陈军站起来背着手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半晌后他脚下一顿,回头道:
“这样吧。云舒丫头,你小姨不是说那人以前曾是孙武酒肉朋友,你回去问问你小姨或者找孙武随从来,问问看以前时常跟孙武喝酒还有哪些?其中必定有人认识此人,到时候只要他们愿意作证。我们就可名正言顺去城南张家要人!
另外,我让兄弟们把这单子上另外几个张家也都查一遍,或许那人属于另外几家也不一定!”
云舒点头,站起来道:“还是陈军叔叔考虑周到,我这就回去找人!”
“等等,丫头!你一个大姑娘家,不要到处乱跑,派个伙计去问就行了,知道吧?”
云舒愣了一下。呵呵一笑:“陈军叔叔,你怎么这么好了?比我亲叔叔还亲!”
陈军哈哈一笑:“鬼丫头,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侄女看!对了,近有没有去看你表嫂?”
“有啊,大表嫂时常惦记着您了,说等她身孕满了三个月。就回娘家多住一段时间!”
“呵呵,好、好啊!老太太昨晚还念叨小妹了,好了,你去吧!”
云舒出了县衙,往小姨家院子去,才上那条街,见小姨家院子门口又围了好多人!云舒一惊,莫非又出了什么事?她小跑几步,突闻旁边有人唤她,回头见干娘正站她家门口对自己招手。
云舒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干娘好!”
“云舒啊,来,跟我进屋去坐坐!”
“不行啊,干娘,你看我小姨家那么多人,我得过去看看!”
“别急,没出事,你爹和你舅舅都了,就是有人来给你小姨家下聘,那群人都是看热闹,来,跟干娘进屋再说!”
干娘把她拉进屋去,关了门,进到后院才松手,“云舒啊,你小姨怎样了?伤势如何?”
“有点儿严重,不过现已经控制住了,只要好生休养,应该能慢慢好起来!”
“唉!我前两日回娘家去了,一直不知道这事儿,要不就早点儿回去多去陪陪她了!对了,是什么人干?抓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有些头绪了,应该很就能抓到!干娘,你说有人来我小姨家下聘?给谁下聘啊?”
干娘呵呵笑道:“当然是给你小姨下聘,难道还能给小妹下聘不成?”
云舒愣了一下:“小姨?!小姨现伤成这样,脑袋包得只剩鼻眼嘴,连长啥样儿都看不到,谁会来下聘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才回来半个时辰,不过听说下聘人来头不小,带聘礼有几大箱,全是贵重物件,邻里们好奇,这才围着不散吧!”
“不会吧!我小姨跟孙武和离那么久,也没见谁来下聘,怎么突然……不会是哪个要死不活老头子打我小姨主意吧?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哎,哎!等等,云舒,你小姨家门口那么多人,媒婆和送聘礼人还你小姨院子了,你一个姑娘家家跑去,大家都看着,多不好啊!来,陪干娘坐会儿,等那群人散了,干娘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干娘一直拉着她不让走,云舒没办法,只能坐下,心里却记挂着小姨院子那边。干娘问起小姨当日被打之事,云舒知干娘不是外人,这一两年跟小姨也走得近,便将知道一一道来,干娘闻言倒没多少惊讶,只是连连长叹:
“唉!咱们女人啊!不管有没有男人,凡是有点儿姿色,别人就要说三道四,即便你不出门不见人,人家也要往你身上泼脏水,还有些下流胚子……幸好你小姨只是受伤,要真被那男人……这以后日子…唉~~~!”
云舒看干娘一脸愁色,想起她二十不到就开始守寡,又天生一副好姿色,对于小姨处境应该深有体会吧!
云舒握着她手道:“干娘,别叹气了,再叹都长皱纹了!您现日子不是过得挺好吗?方明哥成气,能说会道、赚钱也多,嫂子对您孝顺,马上又要给您添个孙子,您现是苦甘来了,以前那些不开心就别想了,都过去了,对吧?”
干娘笑笑,拍拍云舒手,“原本是你小姨来着,怎么安慰起我来了?对了,你小姨那对儿女怎样了?”
提起这个,云舒有些生气,小姨儿子小涛跑去岳安镇。老爹明明给那边送了消息,叫他回来,小健和小康再来一个人帮忙,人家康娃当天中午就赶来了,小涛那家伙却不见人影儿,听说他跟李家大院几个小伙子跑去安乐镇游玩了,现还没回来!
小姨说得没错,小涛性子随了孙武,就是个不成器!想到这里,云舒不禁为小姨以后日子担心,儿子不成器,总不能像大姨一样指望孙子吧?
幸好小姨家还有点儿家底儿,但愿小涛那家伙别学得太坏,能守着家业老老实实过日子也还行,还有就是小妹,希望小丫头以后能找个如意郎君!
“云舒、云舒?”
云舒回过神来,“干娘,怎么了?”
“你想什么?我问你你小姨那对儿女怎样了?”
“哦!小妹很乖,天天守着她娘还哄她娘喝药了,小涛…去了安乐镇,还没回来!”
“是吗?”干娘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二人一直聊到傍晚,等人群散了才出门去小姨院子。
她们依然从小巷后门进去,一进门就见院中摆了好几口大箱子,箱盖已经打开,里面全是金银布帛首饰,白花花很晃眼!舅舅正坐旁边望着箱子两眼发直,小康和小妹正爬箱子边这个摸摸那个看看,老爹则气呼呼坐石桌旁!
“爹,舅舅,这是什么?”
众人回头见了云舒,小妹拿着一串珠子高兴扑过来:“云舒姐姐,你看,这珠子好漂亮!”
云舒接过仔细看了看,是珍珠项链!这东西这年代可是稀罕物!她摸摸小妹脑袋将项链收了,笑眯眯道:“小妹,这些东西是谁送来?”
“不认识,是个脸蛋红红大婶儿,她说这些都是送给我娘!姐姐,我要珠子!”
云舒抬抬手,故意板着脸道:“小妹,这珠子不是好东西,玩多了会肚子疼,不玩了好不好?”
小妹皱起眉头,云舒拍拍她:“乖啊!你听,你娘叫你了,回屋去,啊!”
小妹虽然不舍,犹豫片刻还是咚咚咚跑回了小姨屋子。云舒将项链放回去,大概看了看里面东西,啪一下关上箱盖。把小康手里手里也夺了放回去,将所有盖子一一关上,然后回头瞪着小康道:“小康,这是别人东西,丢了小姨还得赔!你不许动啊,要是少了一件我告诉外婆,让她剁了你手!”
小康站起来,呆呆望着云舒,低声咕哝:“我没拿啊!”
云舒斜他一眼,这康娃小时候就愣头愣脑不爱说话,不过却有个坏毛病,就是爱小偷小摸,小时候偷桃子李子鸡蛋,大了一上街就爱顺些小玩意儿!就是上自己家,看到喜欢也要偷拿一些,要不是外婆管束着,真担心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癞子李!
云舒把康娃赶走,院里只剩老爹、舅舅、干娘和自己。
“爹,舅舅,送聘礼是谁?怎么说?”
老爹气得一拍桌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第六零一章 意见不一
“怎么了,爹?谁惹你生气了?”
“还能有谁,那些送聘礼,他们……”
“哎,妹夫、妹夫!稍安勿躁,这里还有客人了!云舒,这位是……?”舅舅拦住老爹,看看方氏问云舒。
“哦,舅舅,这是我干娘,跟我们家来往十几年了,跟小姨关系也好,不是外人,有事儿管说吧!”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人来给小妹下聘,想娶小妹过门儿!我看那户人家家底殷实,也挺有诚意,一下子就送来这么多东西,还承诺只要小涛兄妹俩改了姓,他们会把两个孩子当亲生一样,分家产、陪嫁妆。
我觉得……小妹和离这么久,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孩子也不容易,不如…咱们先问问小妹,要是她自己愿意话,咱们也不阻拦,你说是吧,三妹夫?”
老爹冷哼一声偏开头,云舒奇怪打量舅舅,舅舅明显有些心虚,呵呵干笑两声:“云舒啊,客人来了,还不请人家坐坐!”
“舅舅,那下聘是哪户人家啊?”
“呵呵,就是咱们云雾城四大家之一,城南张家!”
“城南张家!”云舒惊讶捂住嘴,这么巧!中午县衙时还跟陈军商量怎么找人来着,下午人家就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是啊!云舒也知道吧?那城南张家可是咱们云雾县大家,家里产业遍布各地,连外省都有生意。小妹要是能进得张家门,这后半辈子,她和两个孩子就吃穿不愁了!”
云舒看看老爹,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小姨被个男人莫名其妙打得头破血流是全城皆知事儿。现还没找到行凶者,刚有点儿线索,张家就来,莫非他们做贼心虚?或者想以这种方式私了?
“舅舅,来下聘除了送聘礼帮工挑夫和媒婆外,可还有其他人来?”
“有啊,张家二管家也来了!你看,这礼单是那二管家亲自送上!”舅舅递过来一张大红喜帖,云舒翻开看了看。果然是大手笔,光金银就有几百两之多,小姨一个和离过又有孩子妇人。又不是豆蔻少女,不管多有姿色,这礼单明显都太重了!
云舒合上礼单:“他们可否知道小姨现伤重,不能起床?”
“知道知道,他们说只要小妹身体受得住,随时可以选吉日过门儿!”
老爹忍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云舒,别听你舅舅瞎说,那二管家说了,打你小姨就是他家二公子。说什么他家二公子喜欢你小姨多年。早就想迎娶过门,这次是不小心误伤,为了补偿才来下聘!
大哥,小妹跟那男人话都没说两句就被打成这样,要真过了门。还有命啊?你怎能糊里糊涂接下聘礼了?难道真要小妹带着满身伤嫁过去?咱娘回来你怎么交代?”
云舒闻言又惊又怒。眯起眼瞪着舅舅:“舅舅,这聘礼是你接?”
舅舅红着脸手足无措:“我…我……。当时你和三妹夫都不,你小姨躺床上动弹不得,我看那媒婆和二管家对咱们都毕恭毕敬,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这么把小姨给卖了?舅舅,你几年前惹事儿,外婆还没消气儿了,怎么现又犯?你难道真想一辈子不回去了?”
舅舅慌了:“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小妹…小妹都和离这么久了,我…我也是为她好啊!云舒啊,云舒,舅舅知错了,你一定得帮帮舅舅,要不…要不你外婆和姨姨们非生吞活剥了我不可!”
云舒瞪他一眼,一屁股坐到石凳上生闷气。方氏过来拍拍她肩膀道:“云舒,别着急,事情还没定了,咱们先弄清楚事情缘由,再想对策!总有办法解决!”
云舒垂眉想想,说得也是,至少现可以确认打小姨人就是城南张家二公子,如此也省了不少功夫。仔细想想小姨回述,再看这礼单,那张家二公子爱慕小姨并诚心娶小姨过门应该是**不离十。
按世俗眼光,小姨这种尴尬身份,能有对她如此死心塌地男人,这男人又家底丰厚,愿意接受她与前夫子女,小姨不仅该立刻应下,还要烧香拜佛感谢佛主了!
但老爹话有道理,这男人跟小姨没关系都能下此狠手,过了门儿一不顺心不一巴掌拍死小姨才怪,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不管那男人是不是真心爱慕小姨,云舒觉得这男人不是神经病就是虐待狂、变态,绝对不能嫁,不过后做决定还是小姨本人。
云舒冷静片刻,跟舅舅问起张家下聘具体细节。据说张家是下午未时中刻来,那时云舒正县衙,老爹奇味斋,院里除了帮忙婆子和小蝶外,就只剩舅舅和小康。
来者有两个媒婆、一个二管家,还有一串抬着聘礼家丁。一行人从南门进城开始,便一路放着炮仗噼里啪啦热热闹闹走成一串直到小姨家门口,如此自然引来围观者无数,大家探头探脑打听消息,两个媒婆笑呵呵一边发喜糖喜钱,一边舌灿莲花夸赞张家二公子和小姨乃是天生一对云云。
那么多人围小姨家巷口,舅舅不得不把他们迎进门。舅舅是个耳根子软,两个媒婆噼里啪啦一阵说,二管家又给他和小康塞了两个银锭子,他就被人家糊弄得云里雾里,糊里糊涂收了礼单和聘礼。
等抬聘礼家丁全都退出去,舅舅送媒婆和二管家到巷口时,正好遇上闻信赶来老爹。老爹感觉不对,当即就把二管家拉回院子去。
老爹问清缘由,推说小姨现受伤,多有不便,暂时不考虑亲事,并请二管家将聘礼带走,二管家却不肯,推得急了便说出那句无论小姨伤成何样,只要她愿意,张家随时可以迎娶过门。
老爹听出不对,多番逼问,二管家才委婉道出他家二公子爱慕小姨已久,前几日本想告白,小姨却惊声尖叫,张二公子一时慌乱才失手伤了小姨,所以他们张家愿意负责到底,不管是赔钱还是迎娶,他们都可以答应,唯一要求就是希望小姨这边撤了状纸。
老爹一拍桌子道:“可恨是,那二管家看着恭恭敬敬,话里话外却是说你小姨非嫁他张家不可,否则他们就把你小姨跟他家二公子往事散出去,到时候你小姨打赢官司也没脸出门!
云舒,你说说,你小姨何曾跟那张二公子有过什么往事?哼,我看那张家纯粹是血口喷人,他们敢乱说咱们再去告她毁人清白!”
云舒怔愣片刻,想起小姨先前回述,小姨确实认识那人,这点孙武以前那些酒肉朋友都可以作证。张家若事先买通那几个家伙,公堂上倒打一耙,到时候小姨岂不是要身败名裂?这年头没事都能被人家说出事来,何况那张二公子确实纠缠了小姨这么多年!
云舒心下为难,皱眉不语,舅舅看她这样子,试探着道:“三妹夫啊,这事儿…事关小妹名节,咱们不能只顾一时出气!小妹名声坏了,她两个孩子怎么办啊?要不……咱们再好生商量商量,等大妹到了问问她意见如何?”
对了,都这么久了,大姨那边早就送了信儿,怎么现还不见人了?
几人争论一番,老爹觉得既然找到了真凶,就该去官府告状,让官府拿人过堂公审,该怎么判就怎么判,那些聘礼必须立刻还回去以免落人口实。
舅舅觉得张家很有诚意,聘礼这么重就是看重小姨且确实有悔过之意,如果闹上公堂对小姨名声有碍,对两个孩子以后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