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姨家门口大街上跪下请罪,直到你小姨消了气儿为止;第二,张家必须赔偿你小姨一万两银子;第三,张家必须公开张贴道歉信,承认是张二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此事与你小姨完全无关;第四……”
“大妹啊,这…这会不会……”舅舅犹豫劝道。
“会不会怎样?他张家把小妹害成这样,不让他出点儿血狠痛一把怎么行?”
“万一…万一惹恼了张家,咱们……”
“大哥,你怕什么怕?陈捕头和官差都,张家人自己都承认犯了事儿,他们还能抵赖不成?云舒,写,就这么写,一条不能落!”
云舒想了想,劝道:“大姨,你这样虽是为小姨好,可…物极必反,舅舅说也不无道理,小姨名声固然重要,但若张家狠了心要死磕到底,不管明暗,咱们都不是他们对手,不如……”
“怎么?云舒,你也怕了?枉你小姨那么疼你,处处维护你,为你说话,方才不是你坚持要来退聘礼?”
“大姨,张家人除了那二公子,根本没人愿意小姨进门儿,退聘礼是理所当然事。我觉得咱们不要一味纠结要不要二公子公开下跪请罪上面,即便张二公子下跪请罪了又如何,周围那些人该怎么说还怎么说,小姨和小涛小妹未必就能清静多少!”
舅舅也道:“是啊是啊,嘴人家身上,咱们又管不住!”
大姨非常生气,一拍桌子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大姨您别急,天下这么大,小姨并非一定要待这小县城里,只要小姨有了银子,足够他们娘仨平安富足过完后半辈子,换个地方又何妨?”
云舒好一番劝说,再加上舅舅和老爹支持,总算说服了大姨。后陈军协调下,双方达成协议:
第一:张家赔偿小姨家一切损失,折合银钱三千两;
第二:张二公子亲自到小姨面前请罪,之后双方互不想干,并不得再提及此事。
第三:小姨退还张家聘礼,这门亲事告吹,张二公子此后决不能再纠缠小姨。
另外,云舒还加了一条:未来十年内,张家人不得对任何跟小姨相关人或产业下手,即便是正常兼并购买也不行。当提到这个条件时,云舒特地留意了一下,发现张大公子脸色有些不对,她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盘算着待会儿去奇味斋一趟。
☆、第六零八章 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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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军调解下,云舒一行人跟张家人当场立下契书,把聘礼抬进来清点后退还给张家,然后张老夫人做主将三千两银票交到大姨手上。
这其间还出了一个小插曲,就是清点退还聘礼时发现少了两对雕花金镯子和十个十两银锭子!云舒几人来得匆忙,之前也没来得及一一清点,只看了个大概。
如今出了这等问题,张家人鄙视眼光明明就是说李家人贪图钱财自己拿了,大姨等却认为是昨晚那些盗贼趁乱偷了去。为此双方又大吵了一架,还把那黑衣人抓来对峙,黑衣人坚称自己人连房门都没进过,根本没见过装聘礼木箱,所以绝对没拿。
一番吵闹下来,因谁也没有绝对证据,后只能折中一下,那两对雕花金镯子折成一百两银子,丢失聘礼总共二百两,各家负担一百两,后张家总共付给李家二千九百两,从此以后双方互不相关,此事就此了结。
云舒等是午时到张家,离开时已经天色微暗,这次云舒是跟大姨坐同一辆马车。回城路上,大姨将那三千两银票用手帕包了又包,装得严严实实,一会儿塞袖子里、一会儿塞衣襟里、一会儿又放围裙里,似乎放哪儿都不放心?
云舒笑道:“大姨,您别紧张,马上就要进城了。还有陈叔叔和几位捕大哥跟我们一起,银票丢不了,您像平常那样放钱袋儿里就好,待会儿回去直接交给小姨就是!”
大姨头也不抬。继续寻找她自认为安全稳妥地方,“知道知道!你大姨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放身上总不安心。交给你小姨不放心,她现那样子,哪能管得了钱?我看还是我帮她好生收着好!”
云舒微微皱眉,想了想道:“大姨,这个……要不咱们进城后去趟顺通钱庄,直接把银票存钱庄里不就好了?”
“不好不好,你不是说让你小姨换个地方住。放钱庄里要用时候还要特地去取一趟,多麻烦!反正银票不占地儿,我收着,你别管,啊!”
不知为什么。云舒心里怪怪,她打量下大姨,转转眼珠,看似随口道:“大姨,近小强哥和表嫂都忙什么?您和大姨父去省城那么久,家里没事儿吧?”
“哼,有那贱人,还能干什么好事儿?小强也是个不争气,那贱人一撺掇。他就……”说到这里,大姨顿了顿,抬眼看看云舒,表情变了变,呵呵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就是那些事儿。云舒啊,你也累了一天了,待会儿回去你就回屋休息,你小姨那里我来照顾,啊!”
“我不累,大姨为帮小姨费心费力,说了那么多话,您累,小姨那里还是我来照顾吧!大姨放心,今天张家事儿前前后后我都会跟小姨一五一十说清楚,绝不会漏掉半点儿,顺便再跟小姨商量商量去哪里修养,怎么处理银票和铺子院子事儿!”
“不用不用,这些我会跟你小姨说,云舒啊,你还是回去吧!”
双方推来推去,大姨越是不让云舒立马去见小姨,云舒越觉得有问题,是坚持。虽然大姨是小姨亲大姐,相信她不会做对不起小姨事,但为防万一,自己还是跟着好,这次小姨一走,除了那三千两银子和两个孩子,她几乎是一无所有了!
直到进了城门,云舒看大姨依然坚持,稍稍一想,转个话题道:“哎,大姨,您说张家送来聘礼怎么会少东西了?”
“哼,不就是那群强盗偷?真是不要脸,自己送出去东西还要偷回去!”
“那也不一定,若真是强盗偷,那整箱都是银锭子,一共有五层,每层十个十两,为何他们单单只偷下面银锭子,上面还摆放得好好?还有那两对金手镯也是,那可是首饰中贵重东西,记得清点时候那两个盒子是放箱底儿,何况强盗们都是大男人,对首饰识货不多,他们却能单单找出装镯子盒子来,真是怪了!”
大姨停下来想了会儿,点头道:“是啊,你这么说还真有些道理,不过……哎呀,算了算了,反正这事儿都过了,就这么着吧!”
大姨丢了这事儿,又开始为银票腾挪地方,云舒低头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方才随口提起话题真值得考究考究:“大姨,您说…会不会是咱们家里出了小偷啊?”
“啊?不会吧!”大姨抬头惊讶望着云舒,半晌后又一拍大腿道:“对了,也有这个可能,咱们回去先把你小姨安置好了,再把当晚院子里人全找来清查一遍,要真有人手脚不干净,趁火打劫话,咱们可不能饶了他们,哼!”
当晚院子里人?云舒突然想起除了小姨家帮工和自家人外,就是老爹从奇味斋调来伙计,那些都是自家饭馆开设之初就来,品行绝对靠得住,为拦强盗还有几个受伤不轻,应该不是他们吧?
云舒脑子里将当晚人一一排查,直到马车到了小姨家门口依然找不出头绪。她跟着大姨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焕然一表嫂吴萍,看她亲热挽着大姨胳膊娘亲娘亲叫得亲热,云舒总觉得有些怪异。
她旁边站了会儿,小蝶出来,轻轻走到云舒身边,低声道:“小姐,回来了?”
云舒点头:“小姨怎样了?”
“很好,刚刚喝了药又睡下了!”
云舒看看吴萍,低声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可有去打扰小姨?”
“才回来两刻钟不到,就小姨奶奶喝药时旁边坐了会儿,然后就出去了,也没说什么!”
“哦?”云舒将吴萍从头到尾打量一番,啧啧,还真是从头换到脚,等等,她手腕上那东西……云舒立刻拉下脸来,径直上前,拉起吴萍手道:“嫂子,您这金镯子真精致,上午怎么不见您戴了?”
吴萍吓了一跳,用力抽回手腕,尴尬笑笑:“表妹真有眼光,这是相公下午才给我买,唉!可惜是个镀金,要是纯金该多好啊!”
大姨看看那金镯子,脸色顿时难看:“买什么金镯子?小强前几日不才给你买过银钗?他哪来那么多钱?”
吴萍脸一拉,双手环胸,撇撇嘴道:“什么银钗?明明是镀银!人家下面院子马二媳妇她相公,隔三差五买衣服、买首饰,我跟赵强几年,就这次大方点儿,以前给我买过什么?哧~~一个镯子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事儿!”
吴萍一甩袖子就要走开,大姨气得脸色发青,这是大姨家务事,云舒本不想说什么,突然吴萍走过地方掉出个什么东西,云舒瞟了一眼,顿时大惊,怒吼:“抓住她!”
大家面面相觑片刻,云舒冲着小姨家那一高一胖两婆子大喊:“听见没有,抓住她!”
两婆子一顿,立刻冲上去一左一右抓住吴萍胳膊将她摁倒地,院中众人都吓了一跳,赵强冲出来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放开她!”
“赵强,住手,你敢动她们一下,我立刻送你进大牢!”
赵强被震住,老爹和舅舅以及院中帮工闻声都出来看热闹,大姨皱眉道:“云舒,你这是干什么啊?虽然这贱人惹人厌,不过……”
云舒推开大姨手,步走到吴萍面前,捡起地上那花布包,“大姨,你看这是什么?”
大姨惊讶望着那花布包,渐渐张大嘴,突然她速往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找找,然后几步蹿过去对着吴萍脸颊就是两巴掌,大骂道:“你个死贱人,老娘钱包都敢偷!三千两!三千两你知不知道?这是你小姨和两个表弟表妹后半辈子活命钱!你居然也下得了手!死贱人,老娘打死你、打死你!”
大姨对着吴萍一阵拳打脚踢,直到吴萍倒地上痛呼求饶,赵强冲过去拉住大姨:“娘,娘!别打了,萍儿她知错了,娘!就算看你孙女份儿上,您就饶过她吧,娘!”
怒急大姨转身给赵强又是两巴掌:“你个不成器东西,娶个贼婆娘回来还当宝!老娘才去省城一个月,你就听贼婆娘撺掇到处欠债!你知不知道人家已经找上门来放了话,三日内不把银子还上,人家就要抓你去矿场干一辈子黑工?
哎哟,我命怎么这么苦啊?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给你擦屁股、填窟窿、还债娶媳妇,如今我亲小妹伤成那样,我还昧着良心想挪了她钱来救你这不孝东西,你却死心塌地向着你那贼婆子媳妇!
哎呦,我老天爷哟,这日子怎么过哦?我…我干脆去死了算了!”
大姨哭着哭着真往旁边石柱上撞,大姨父和老爹几人合力又拉又劝好不容易才让她停下,伤心至极大姨则坐地上嚎啕大哭!
云舒将那布包收进怀里放妥帖了,让两个婆子把吴萍绑牢实了,让小蝶把大姨扶回房间去,然后走到大姨父和赵强面前:“大姨父,强表哥,事情因果大姨方才说得清楚,吴萍怎么处置,你们给个说法吧!”
☆、第六零九章 收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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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强看看地上被绑成粽子吴萍,眼中满是不忍,他犹豫道:“云…云舒表妹,能…能不能……”
“强表哥,别跟我求情,吴萍做了些什么你清楚不过,如果你为了她可以舍了你爹娘和我们这些亲戚,我也不强求。正好陈捕头他们还没走远,咱们就公事公办,你要保她,就替她去坐大牢吧!”
“不,表妹,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萍儿是犯了错,我们…我……”
看赵强那可怜巴巴样子,云舒心里一股子气直往头顶冒,她深呼吸几下,干脆转身进了旁边客厅,拎起茶壶猛灌几口,心里恼怒:世上怎会有如此愚蠢男人?!
半晌后,老爹进来,后面还跟着舅舅、大姨父、赵强和小康,老爹道:“云舒啊,方才…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还没太明白,不如…你跟大家说个清楚?”
云舒扫了一圈,视线落到赵强身上时,他心虚低下头,小康呆呆站着,似乎与平常无异。
“好吧,爹,舅舅、大姨父,你们请坐!事情很简单,我们下午张家吵闹那么久,陈叔叔还帮了那么多忙,好不容易退了聘礼,帮小姨要到三千银子!
你们还记得后清点聘礼时少了两对雕花金镯子和十个十两银锭子吧?我记得清楚,那两样东西都是压箱底儿,如果是强盗们顺手偷了。就不会那么费事,专门偷下面,上面还要恢复原状。所以车上我跟大姨讨论过,猜想可能是家里出了家贼!”
说到这里云舒看向赵强。赵强脸色煞白,缩缩脖子,云舒冷哼一声:“强表哥。你没话说?”
“我…我……”
“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你家里到处欠债,人家都追上门来了,你哪来钱给吴萍买衣服首饰?她方才穿那一套从头到脚全是,没个十几两肯定下不来,何况她手腕上那金镯子明明就是张家送来聘礼中一个,你还有什么话说?”
舅舅惊讶道:“小强。那金镯子和银锭子真是你…‘拿’?”
云舒撇撇嘴:“什么拿?偷就是偷!强表哥,大姨辛辛苦苦一辈子就是为了你,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我看你还是去大牢里好好冷静冷静好,爹、舅舅。你们怎么看?”
老爹看赵强两眼,摇头叹气一番,舅舅也是如此,大姨父张张嘴想说什么,见老爹和舅舅都不发话,也就闭嘴低头不说话了。
赵强看大家都不替他说话,有些急了:“表妹,别…别这样,我…我承认那两对金镯子是我和萍儿一起…‘拿’。不过我也是看…看到小康先拿,我才动了这心思!真,不信你问小康,他身上现还揣着银锭子了!”
大家闻言齐刷刷看向小康,小康呆呆站着,吸吸到嘴边鼻涕。一脸茫然望着大家。舅舅道:“小强啊,我们家小康从小老实,你自己拿了银子镯子承认便是,为何还要扯上我们家小康啊?你这样也太……”
“舅舅,我没有瞎说,真,不信你们问小康!”
云舒皱起眉头,想起昨天小康看到银子时那移不开眼样子,莫非…果真如此?
“舅舅,不如让我爹看看?”
舅舅明显很不高兴,他虎着脸对小康道:“小康,你有没有拿银锭子?老实说,要敢撒谎,老子打断你腿!”
舅舅近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