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明说完推开小静手就往云舒这边来,小静又追上去紧紧抱住他胳膊:“公明哥哥、公明哥哥,你别走,听我说,云舒姐姐说她要去她干娘家,就隔壁,你跟过去不合适,还是别去了吧?”
吴公明顿了顿,询问看向云舒,云舒笑笑,微微点头:“是,吴公子,我现就去干娘家,你还是回去吧,小静就交给你了!告辞!”云舒行个礼转身便出了巷子,吴公明叫着云舒名字追了几步,却被小静绊住,始终没能出得巷子。
云舒几乎是横冲直撞大街上步行进,其间还差点儿撞到人,直到转过两条街她才停下来缓口气。
真是奇了怪了,莫非近撞上了倒霉鬼?不是这里出事就是那里出事,自己忙前忙后、又出钱又出力,结果却处处不顺心。方才小静话还绕心头,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人家不领情,反而来个你贪图虚名结论,早知道就……
唉,算了!即便早知如此,照老爹脾气,照样会把那两尊菩萨请回家来!现还是回去跟老爹商量商量,看怎么把他们送回作坊院子,或给他们父女找个营生才是正经。
云舒叹口气,缓缓往小姨家方向走去,半路突然想起巴先生给信封,又转向县衙方向。当她到县衙门口时,意外碰到正从县衙出来杜十,陈军正跟他边走边说话。
云舒迎上去:“杜叔,您怎么来了?陈叔叔,您忙不?”
杜十道:“小姐,您来了!方才陈捕头派人通知我,说前晚盗贼抢劫小姐姨奶奶家案子破了,让我来县衙录个口供好结案,顺便把受伤伙计们赔偿领回去!”
“哦?受伤伙计还有赔偿?陈叔叔,是张家给吗?”
“是啊!张家大管家今早特地送来!虽然不多,也算是个心意!”
云舒点头,如此看来,这件事情上张家还算仁义,以后应该不会为此事纠缠小姨或自己家了。不过张家那几位互相争夺家产公子就难说了!嗯,暂时能平静几天也好!
“云舒,你找我有事?”陈军道。
“是啊,陈叔叔,还记得一个月前请您帮忙寻户姓巴人家吗?”
“哦!这事儿啊,我让兄弟们把衙里户口文书翻了几遍,唉,近二十年人口何其之多,不过还真没见过姓巴!云舒啊,这事儿我看我是帮不上忙了!”
“陈叔叔别急着推啊!我这里有了线索,您看!”云舒把信封递给陈军,陈军狐疑看看她,接了信封,抽出信纸才看一眼,脸上就有了惊讶之色。
“怎么,陈叔叔,有认识人?”
陈军皱起眉头,盯着纸张看了半晌,嘀咕道:“没那么巧吧?”
“陈叔叔,怎么个巧法儿?您认识上面人?陈叔叔?”
云舒连唤几声,陈军反应过来,伸手拉了个路过衙役道:“你去,把成子给我叫来!”
衙役领命离开,陈军摇头道:“要真是他们几兄弟话,呵呵,这还真是踏破铁,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片刻后,那个叫成子衙役匆匆过来,一本正经对陈军拱手行礼:“陈捕头!”
陈军笑呵呵拍拍他肩膀:“成子,跟你说了,叫我军哥就是,不用捕头捕头叫,太生分了!”
“陈捕头,这里是县衙,咱们穿了官府,就得按官府规律来办,称呼也不例外!”
陈军打个哈哈,对云舒和杜十道:“瞧瞧,这小子就是个榆木疙瘩!”
云舒笑笑,审视将这年轻衙役仔细打量几遍,还别说,这家伙眉眼跟巴先生还真有七分相似,只是那脾性可就相差甚远啰!也不知他排行老几?
“陈捕头,找属下有何吩咐!”
“好事!来,给你看个东西!”陈军把那信纸递给他。
☆、第六一三章 应证
“好事!来,给你看样东西!”陈军把那信纸递给他。
成子狐疑看看陈军,接过信纸随意扫了一眼,本想将其还给陈军手顿了顿,缩回去双手并握从头看到尾,脸上表情越来越惊讶。他连看几遍,还特意看了背面,猛然抬头,一脸严肃道:“陈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他语气不善,陈军愣住,云舒和杜十也是面面相觑。片刻后,陈军哑然失笑,用力拍他肩膀一下:“你这臭小子,想到哪儿去了?”
成子皱眉:“陈捕头,属下近没犯错吧?您为何要派人查我家底?”
云舒顿时明白过来,看来这成子确是巴先生之子无疑!她试探着问:“请问……这位大哥名讳是否曹功成?”
成子回头看云舒,犀利目光将她从头扫到尾,正色道:“正是,你是何人?”
“成子,说话别那么硬气,当心吓到小姑娘!她是我妹子婆家表妹水云舒,早就跟你提过!云舒,这就是这纸上列出来老三曹功成,你寻人,正好他们一家也寻人!”
成子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语气僵硬道:“陈捕头,属下并未擅用职权,寻人只是不当值时便衣行事!”
“我知道!成子啊,小云舒认识一位老人家,姓巴,这就是那位老人家自己列出来要寻人!”
“什么?他哪儿?”成子顿时激动不已,拿纸手微微颤抖。陈军看向云舒,云舒想了想道:“成子大哥。那个……请问您要寻人是那姓巴老先生么?是您自己要寻还是您家人让您寻了?”
“对,我就是要找姓巴,告诉我他哪儿?”成子激动握着云舒肩膀一阵摇晃,陈军赶紧拉住他:“成子。干什么?别伤了小云舒!给我冷静下来!”
成子铁青着脸站了半晌,声音僵硬道:“水小姐,请问巴先生哪儿?跟你是何关系?”
云舒看他情绪不稳。想起巴先生经历,他抛家弃子这么多年,如今他妻子已经年迈,他儿子均已成年,也不知他们对巴先生是何感情?可千万别心生怨怼,万一一气之下伤了老先生就麻烦了!
云舒思忖片刻,眼珠一转:“成子大哥。您先别急,那位老先生近身体有些不适,您想见他话……”
“他哪里不适?可否看过大夫?”成子关切话语脱口而出,云舒心里松口气,既然这小子关心巴先生。至少见了不会动手伤人。
“问题不大,老先生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小毛病,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大夫让他好生静养。成子大哥若想见他话,我可以立刻安排,不过还请您见他时说话轻些,免得老人家再发病!成子大哥打算何时去见巴先生了?”
成子一顿,低头沉默半晌。然后对陈军拱手道:“陈捕头,我想请假三天,还请批准!”
陈军手抚下巴想了想:“嗯,可以,不过休假之间不许惹事!”
“属下遵命!”然后他对云舒道:“水小姐,我想…先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明日再来找你,不知你明日可否有空,我到何处寻你?”
云舒笑着点点头:“好,我明日正好无事,你要寻我话就去北大街上奇味斋找伙计,自然有人给我送信!”
“好,就这么说定了,告辞!”成子一拱手,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云舒几人原地看着他大步走远,陈军双手环胸摇头叹道:“这小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这么个古怪脾气?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儿,脾气还倔得很,就跟那教不转老牛一样,唉!不过……小云舒,你那位老先生是何模样?是不是脾气也这么古怪?”
云舒哑然失笑:“哪里啊,那位老先生鹤发童颜、学识渊博还总爱开玩笑,才不像方才那位大哥般呆板了!”
“哦?是吗?可否带我去见见那老先生?”
“啊?陈叔叔,你见巴先生干什么?那老先生心性高傲,不喜欢人一般不见!”
“哦?当真?说来成子那几兄弟好像也有这毛病!呵呵,这下好了,看来他们一家多半要团聚了!”
云舒与陈军又闲话了一会儿,辞别后出了县衙,云舒本打算立刻去通知巴先生,却被杜十叫住,杜十四下看看,小声道:“小姐,我有些事情想与小姐商量,不知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舒闻言多看了他两眼,这才发现杜十面容憔悴,眼睛下两个大大黑眼圈,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杜叔,店里出事了么?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没有没有,那个……康儿事,小姐,可否……”
云舒顿时了然,“好,杜叔,您带路吧!”
杜十带着云舒一路往西,进了自家酒坊,然后转到后面仓库。杜十门前站定,有节奏叩叩敲了几下,库房门缓缓打开,小双子伸出头来,见到云舒张张嘴又赶紧闭上,回头看看里面,然后小心翼翼做个噤声手势。
云舒狐疑道:“小双子,你鬼鬼祟祟干什么?里面有什么?”
“嘘~嘘~~~”小双子连打几下手势,轻手轻脚出来,掩上门,拉她走远点儿。杜十叹息一声,一脸疲惫道:“小双子,康儿……睡下了吧?”
小双子点头,低声道:“嗯,先前闹得厉害,我们四个人一起上都摁不住他,只好用绳子绑了,又用沙袋压他身上,他才刚睡去一会儿,小声点儿,别把他吵醒了!”
云舒皱眉,他们说什么?什么闹得厉害,几个人都摁不住?
“小双子,你说谁了?杜康吗?”小双子看看云舒,又看看杜十,杜十叹息一声,挥挥手道:“辛苦你了,小双子,你去休息会儿吧,我来跟小姐解释!”
等小双子走开,杜十退后两步,拎起袍角竟然跪了下去!云舒吓一跳,赶紧过去扶他:“杜叔,您这是干什么?起来!”
“小姐,是我教子无方,养出这么个大逆不道儿子,请小姐责罚我吧!”
“什么责罚不责罚,杜叔,您先起来再说!”
“不,小姐对我们杜氏一家有救命之恩,可康儿他…他却……唉!小姐,是我们对不起您!万事都是我错,请您责罚我吧!”
不管云舒怎么劝,杜十坚持跪请罪要求责罚!云舒无奈,干脆也跪下,扶着杜十胳膊道:“杜叔,您是长辈,云舒受不起您如此大礼,有什么事您先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
她又是劝了好一阵,杜十总算站起来,二人来到院中石桌旁坐下,“小姐,您上次说康儿事,我已经彻查过了,那不争气臭小子……唉!”
云舒默然,看杜十先前表现,她心里就有了底儿,反正这也是意料之中事不是?杜十一阵唉声叹气之后道:“小姐,咱们奇味斋菜色配料都是我那不孝子弄出去,几日前他又偷偷摸摸把咱们酒坊酿酒日志偷了去,幸好被我及时发现,搜了回来!”
说到这里,杜康站起来,拱手道:“小姐,康儿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本该把他绑了送去由您亲自处罚,可现…现他……”
云舒看杜康一脸为难憔悴样子,抿抿嘴道:“杜叔,咱们先不说责罚这事儿,您先说说杜康哥为何要偷咱们自家方子?他把方子都给了谁?这些您都查明白了吗?”
“这个……唉,那臭小子,不知被那狐狸精下了什么**药,之前闹着要娶那狐狸精过门儿,我和他娘一直没同意,他就偷偷摸摸跑去与那狐狸精厮混!
小姐,我查过了,那狐狸精就是城南张家女儿,方子也是张家人让不孝子来偷,说是要娶那狐狸精就用方子去换!这臭小子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当真就信了!不止偷了奇味斋菜色方子,还想偷咱们酒坊方子,这…这……唉!
小姐,一切都是我错,饭馆和酒坊损失我愿一力承担,臭小子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只要小姐发话,我杜十绝无二意,只是……”
云舒垂眉,果然如此,一切都应证了,相信那张小姐多半与张大公子有关,他目自然是自家产业!幸好上次小姨那事儿自己临时多加了个条件,做主应下是张老夫人,只要找到足够证据,拿去找张老夫人评理,再带上陈军,相信这问题不难解决。
于是,云舒道:“杜叔,我知道了,只要有张家人故意设计咱们证据,这问题不难解决,只是杜康哥跟那张小姐事儿……?”
“哼!那狐狸精,现我恨不得拔她皮吃她肉喝她血!”杜十说得咬牙切齿,满心满眼都是愤恨!云舒有些惊讶,杜十一直是个很平和人,对谁都和和气气、笑脸相迎,这样人适合做生意,看到他满脸愤恨咬牙切齿模样还是第一次。
“杜叔,那张家小姐怎么了?对了,杜康哥了?”
提到杜康,杜十身子一僵,转头看向仓库方向。哦,对了,杜康仓库里,想起方才小双子话,云舒一头雾水,“杜叔,杜康哥……仓库里?我去看看吧!”
云舒站起来,杜十赶紧拦住她:“小姐、小姐等等!康儿现……怕是不便见人!”
“不便见人?为何?”
☆、第六一四章 杜康发狂
“不便见人?为何?”
“这个……”杜十正犹豫之际,突闻仓库里一阵乒乒乓乓声音,片刻后,有人从仓库里跑出来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杜康又发狂了,来帮忙啊!”
杜十抽身就冲了上去,云舒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上去,才到仓库门口,就听里面一阵嘈杂狂吼声和大喊声,她推门进去,顿时被眼前情形吓了一跳。
偌大仓库空空荡荡,靠门墙角一地枯草,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高瘦男人一边东撞西撞一边胡言乱语、打人撕咬,三四个伙计同时围上也没能制住那发狂之人,反而被抓伤砸中数处,杜十冲上去一把抱住那人,大吼道:“用绳子绑了,!”
那人突然被制,是发狂得厉害,拳头、膝盖、脚尖如雨点儿般全往杜十身上招呼,没一会儿,整整齐齐一个人就被他打得鼻青脸肿、满身伤痕。待伙计们七手八脚绑住那人,把杜十拉开,杜十已经筋疲力,气喘吁吁跌坐地上。
“大田哥,师兄又发狂了吗?哎呀,杜叔,你怎么……云舒姐,你也进来了?!”
云舒白着脸呆呆转头,见小双子跑到自己面前,担忧望着自己:“云舒姐,你怎样了?没事吧?走,我扶你出去!”
云舒退后两步靠到墙上,摆手道:“不急,小双子,你先去看看杜叔,我休息会儿!”
地上杜叔也喘着气摆手道:“我…我没事,小双子。去…去请大夫!”
小双子询问看向云舒,云舒点头:“去吧,多找几个大夫来!”
“好!大田哥,麻烦你们照看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啊!”小双子匆匆跑出仓库。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地上那人还一边翻来滚去一边大声嘶叫发狂,那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人形?看上去相当可怕!那是杜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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