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伙计面面相觑。地上那人还一边翻来滚去一边大声嘶叫发狂,那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人形?看上去相当可怕!那是杜康吗?真是难以想象!怎会变成这样?云舒抚着胸口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直到半刻钟后,地上发狂之人才慢慢平静下来,后像虫子一般蜷缩成一团儿,躺地上一动不动!伙计们观望半晌,吐口气道:“总算安静下来了,这次发狂好像比上次又早了些!”
“是啊,才一个时辰不到就开始闹。唉!这可怎么办啊?”
云舒撑着墙站起来,缓缓靠近几步,“这是…杜康吗?”
几个伙计这才想起云舒也。赶紧回身行礼问好,云舒挥挥手道:“辛苦你们了!杜康哥他…从何时开始发狂?间隔多长时间?每次都这么厉害吗?”
“回小姐,他五日前就开始发作,起初要间隔半天才来一次,可这几天似乎越来越厉害了,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发作时越来越狂,我们都制不住他了!小姐,您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人命!”
“是啊是啊。小姐,您点子多,想想办法吧!”另几个伙计也附和。
云舒盯着地上蜷缩杜康看了半晌,再靠近几步,想蹲下去给他把脉。却被人一把拉开。回头见是杜十:“小姐,别靠得太近。当心他伤了你!”
“杜叔,你受了伤,先出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有分寸!”
“不行,小姐,康儿他…他本就做错了事,要是再伤了你,我们一家子……哪还有脸去见老爷太太啊!”
伙计们闻言也纷纷劝说,云舒无奈只能停下,让两个伙计留守,另两个把杜十扶出仓库去。他们回到客厅才刚坐下,小双子就拉了个老先生跑进来:“云舒姐,大夫来了!大夫,,看看云舒姐有没受伤!”
“不用,我没事,先给杜叔看看,上点儿药吧!”
大夫一屁股坐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小双子还要催,云舒拉住他,对老先生道:“抱歉了,请大夫稍事休息后帮我大叔看看伤,我去帮您准备纸笔!”
云舒对小双子眨眨眼,她一出门,果然小双子也跟了出来,“云舒姐,你真没事吧?杜康哥没伤着你吧?”
“没事,就是吓了一跳,小双子,这几天你都守仓库这边?”
“不是,我今天才来,平时都饭馆那边帮忙!不过才几日不见,没想到师兄就变成这样了,真够吓人!我早上刚来时就被吓得半天爬不起来了,云舒姐,你真厉害!”
“不说这些,小双子,你觉得杜康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个……呵呵,云舒姐,您以前夫子不是大夫吗?您还问我?”
“我是问你,大家伙儿都怎么议论杜康这事儿,都有些什么说法?”
“哦,这个呀!有人说师兄得了疯病,有说他是被那狐狸精勾去了大半魂魄,有说他中了邪、被脏东西上了身……反正说什么都有,哎,云舒姐,你觉得了?”
云舒垂眉院子里走了两圈,脑中将各种可能性过了一遍:首先得疯病这一条不太可能,疯病不是想得就得,杜康他一没有遗传,二没有精神受创,诱因从何而来?再者即便是疯病,也没见哪个病人行为如此激烈、如此频繁!
其次,什么丢了魂魄或者中了邪之类说法,虽然云舒觉得不靠谱儿,但要确认起来实太难,或许…或许可以让小狐狸过来看看?可杜康现病情,也不知能坚持多久,他一直这样发狂下去,迟早会把自己活活累死!
至于其他原因……说是急病吧,那么多大夫却没一个看出端倪!还有其他情况吗?云舒停下,仔细问了小双子杜康发病之前三天内发生大小事。
小双子努力回忆,据说杜康偷酿酒日志被杜十抓到那天,他正好也场,杜康当时看上去神情就有些不对!杜十要收回日志,他不是认错解释,反而惊慌念叨:“不行不行,我要见紫儿、我要见紫儿,求您了,爹!见不到紫儿我会死!”
杜十当时满心愤怒,自然听不进去,硬是把他关进了柴房,不许任何人靠近,杜康趴窗户上喊了一个多时辰要见紫儿,其后便销声匿迹安静下来。
不过半夜时,他突然发狂,柴房里一边大喊大叫一边乱砸东西,甚至不要命抓脸撞墙!看门伙计进去查看,被他一掌劈了出来,撞得头破血流,大家赶到时他已经冲到院子里,拿了棍子见人就打,连他亲爹娘亲妹妹都不例外!
小双子一脸唏嘘道:“当时师兄那样子真吓人,简直就像着了魔一样见人就打,根本就是六亲不认嘛!杜婶去拉他,还被他一把甩开,额头撞了个大窟窿!杜叔看实没办法,才叫了几个力大伙计,把他绑了送到这边仓库来!
还有还有,师兄刚发狂时,只要被制住了,睡上一两刻钟就会清醒,醒来却什么都不知道,看到自己样子也是吓一跳,还会主动要水洗脸洗澡换衣服上药什么,然后就说要去见什么紫儿!
哎,云舒姐,那紫儿到底什么样子啊?师兄都这样了,还口口声声念着她,真奇怪!”
云舒想了想,小双子说得也有些道理,就算男女之间真有割不断舍不掉爱情,也不至于变成杜康这样啊?他那症状倒让人觉得像是吸了毒品一样……对了,毒!莫非杜康是中毒了?什么毒这么厉害,致人发狂却让大夫们看不出一点儿端倪?
想到这里云舒立刻转身向客厅方向走去,两位老大夫正给杜十查看伤口,云舒跟这二人也算熟识,他们药铺就奇味斋附近,算是友邻之一。云舒跟他们问候几句,便找个借口拉了其中一个擅解毒大夫出来,说了大致情况,又带他去后面仓库。
管杜康依然还沉睡,为防万一,云舒让几个伙计压住他四肢后才让大夫上前把脉检查。云舒本想亲自上前把脉,杜康却突然睁眼,又是一阵发狂,她和大夫只能站一旁亲眼看着不成人形杜康如野兽一般折腾!
待二人出得仓库,云舒道:“大夫,您怎么看?”
老大夫沉吟半晌:“这个…说起中毒,他这样子,倒让老夫想起年轻时曾听恩师说过一件事:据说南疆那边大山里出产一种野果,划破野果表皮会流出浆汁,人们将其收集晾干变成白色粉末,这粉末原本用于止痛,但用得多了,便让人一直想用那东西!”
云舒惊讶,那不就是鸦片吗?没想到这里也有鸦片!可吸完鸦片人只会全身发软、飘飘欲仙,不会间歇性发狂啊!
老大夫继续道:“那野果汁本身伤害不大,不过只要它跟一种花粉混合,就会成为慢性毒药,接连服用一个月后,此人染上毒瘾,每十二个时辰必须闻一次花香才能保持清醒,否则一旦发作,就会迷失心性、六亲不认、像野兽一样发狂伤人,就像方才小伙子那样!而且这毒药大夫大多查不出来,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啊?世间还有这种东西?那…除了花香就没有其他解药吗?”
“这个……老夫也是第一次遇见,只是觉得像,但不敢确定!如果真是此毒,要解毒也不难,只需找到那花花蜜,给病人连喝三天,便可完全解毒!”
☆、第六一五章 如何救
*****感谢“tbb6645137”童鞋粉红泡泡!212这个倒霉年总算要过完了,给大家拜个年!*******
“花蜜?那花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找花蜜啊?”
“这个……老夫就无能为力了,不过看小伙子那状况,如果当真是中毒,不解毒话,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这个云舒自然明白,可现让她上哪儿去给杜康找解药?何况现还不能确定杜康是否真中毒!云舒谢过老大夫,回到客厅时,杜十已经包扎好,换了身衣服。云舒让小双子把两位大夫送出门,回头看杜十,他似乎比先前又颓废了许多!
云舒想安慰他几句,可目前这状况,除非让杜康好起来,其他都是空话。云舒客厅坐下,思虑半晌,轻叹一声,看来目前只能这样了!她看看杜十,放柔声音道:“杜叔,您好点儿了吗?”
杜十缓缓抬头,“还好,小姐,让您受惊了!”
“没什么,杜叔,那个……杜康哥总是这样也不行,方才我带老大夫过去看过了,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他可能是……”
杜十猛然抬头,一脸兴喜道:“小姐,找到病因了?”
“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觉得至少有六成可能!”
“不管几成,即便一成也好,康儿这几天不吃不喝,发狂次数越来越多,我担心再找不到病根儿,他怕是…怕是……”杜十说着说着,眼眶里泪珠直打转儿!
“杜叔,我知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只能力想办法。这个时候您一定要挺住,要不杜婶和杜鹃她们难过!”
“唉,多谢小姐关心!小姐,您方才说那六成可能是什么?我能做什么?只要能让康儿好起来。要我做什么都行,小姐,我……”
“杜叔莫急,您先听我说……”云舒把自己猜测和从老大夫那里听来消息一一告诉杜十。杜十不待云舒说完,怒得一下子跳起来:“肯定是那狐狸精给康儿下毒,我这就去找她!”
云舒赶紧拦住:“杜叔,杜叔等等。您先冷静一下!”
“怎么冷静?我好好康儿就要被她给害死了!不行,不管张家王家,就算天王老子,我杜十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找她要个说法儿!”
“等等,杜叔!杜康哥支撑不了多久了,你现去闹,此事不管是否与张家有关。他们都不会承认,反而多了戒备,咱们难拿到解药。您这样反而是害了杜康哥啊!”
杜十一顿,回头望着云舒:“那…那康儿怎么办?难道…难道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
“不,杜叔,总会有办法!目前杜康哥状况,要现找解药不太可能!不过我想到一策,倒是可以试上一试,如果当真是张家人下毒,杜康哥就有救了!”
“真?我…我代康儿叩谢小姐救命之恩!”杜十噗通一声跪下就往地上磕头,云舒赶紧扶起他,“杜叔先别谢我。我也是赌上一把,如果不成话……”
“小姐放心,即便不成,那也是他命,小姐永远是我们杜家大恩人,我们一家愿世世代代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杜叔别这样……”云舒劝解一番。将自己想法一一道出。杜十听完犹豫道:“小姐,您对康儿如此心,杜十无以为报,可那酿酒日志如此重要,怎能对张家拱手相送?”
“杜叔不必内疚,咱们只需抄录酿酒日志前几页和后一页,让张家觉得有利可图,想得到中间配料流程部分。只要他们想得到东西,就会为杜康哥暂时解毒,指使他再来取东西,如此咱们就能确认杜康哥是否真中毒,也能暂时为杜康哥控制病情!”
杜十稍稍一想,高兴一拍巴掌道:“对,好办法,就这样!多谢小姐,我马上安排!”
“等等,杜叔,我方才说过,只是怀疑杜康哥中毒,如果不是,你这次一放他出去,他可能就……再难回来了!”
杜十拱手道:“我明白,多谢小姐,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此事成与不成,云舒小姐都是我们杜氏一家救命恩人,我们定不会忘记您大恩!小姐,我先去了!”
云舒点头,看着杜十背影匆匆离开客厅,静坐沉思,直到小双子急匆匆跑进来:“云舒姐,不好了,杜叔让人把师兄泼醒,给他洗漱后换了衣服,把他放了出去,师兄还…还带走了酿酒日志,你去看看吧!”
云舒看看他,对他招招手道:“不急,小双子,过来坐下!”
“云舒姐,酿酒日志、酿酒日志啊!要不我去追回来!”
“不用,我让杜叔放他出去!”
“啊?为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小双子,来,坐下陪姐姐聊聊吧!”
小双子急得抓耳捞腮,屁股挨着凳子却似坐火坑上一般难过扭来扭曲,“云舒姐,你…你不会也……”
“我清醒得很,让杜康带酿酒日志出门是为让他去找给他下毒人暂时解毒,否则杜康坚持不到明天!”
“啊?下毒?谁下毒啊?”
云舒摇头,淡淡道:“小双子,你说……生意人会为了抢生意害人命吗?”
“这个…一般人不会吧?不过遇上心狠手辣或是有后台主儿,多半就会了!”
“哦?你见过?”
“哎呀,多了去了,咱们隔壁村儿那肥老财,爱落井下石,强占土地,开始只是加加租子占点儿小便宜。
后来他女儿嫁给镇长儿子,第二天他就明目张胆跑去欺负寡妇,霸占人家田地房产,逼得那寡妇跳井自,后来官府查下来,把他收了监,家产全给充公了!”
云舒笑笑:“那土财主真够土鳖。手段如此拙劣,就算他女儿嫁给县令知府,也未必保得了他!”
“嘿嘿,可不是!幸好他没那么多小心眼儿。要是换做云舒姐,肯定占了人家便宜还让人家感恩戴德给您送东西了!”
云舒瞪他一眼:“我像那么坏心肠人吗?”
“当然不是,我是说那肥老财太蠢,云舒姐聪明灵透,没谁比得上您!”
二人说笑几句,云舒见杜十还没回来,便主动出去找他。问了几个伙计,得知他酒坊门口,二人到时杜十正门口踱着步时不时焦急往外张望。
“师傅,你看什么?”小双子喊道。
杜十给云舒行个礼道:“小姐,您说…康儿多久能回来?要不…我出去找找吧?”
“杜叔稍安勿躁,做戏做全套,若杜康哥真能解毒话,自己会回来!”
“可万一…万一……”
“这样吧。杜叔实不放心话,咱们再等半个时辰,若还没有杜康哥消息。咱们就出去寻人,我去县衙请陈捕头帮忙,保证半个时辰内一定把他找回来如何?”
杜十稍稍犹豫,虽然依然担心,不过还是努力压下,跟云舒和小双子回了客厅。时间一点儿一点儿过去,眼看沙漏刻度马上就到半个时辰,杜十一下子站起来:“小姐,我去找康儿!”
这次云舒没有阻止他,看着他急匆匆出门。没一会儿,有伙计进来送上书信一封,云舒打开扫了一眼,长长松了口气。
小双子好奇看看她又看看那张纸,“云舒姐,怎么了?”
云舒把那纸递给小双子。小双子看完惊奇道:“啊?聚香楼?那不是青…青楼吗?杜康哥都那样了,还去青楼干什么?”
云舒站起来道:“小双子,去帮我找辆马车,我要回乡下去!”
“啊?现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