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排查起来应该容易不少,找到老二再找老大和老三就容易多了。
云舒打定主意,转身就要走开,刘婆婆慌忙道:“小姐,云舒小姐,您别走啊!”
云舒停下回头看她,刘婆婆瑟缩一下,怯生生道:“小姐,您…您不是答应……”
云舒想想,轻笑一声:“放心,我会让人跟县太爷求情,给你减刑。”
“小姐,您不是说……”
“怎么,给你减刑你不满意?要不你还是去蹲十年大牢算了。”
云舒没再理她,步走向自己马车,走到一半,突闻刘婆婆大喊:“小姐,老奴认得马大姐那几个儿子,小姐把老奴带上吧!”
云舒脚下一顿,稍稍想想,回过身,叫人把刘婆子带过来:“你认识马婆婆儿子?”
“是啊是啊,他们来要钱时,老奴留意了一下,跟着马大姐到门口看过两眼。小姐,您带上老奴,老奴定能一眼认出那几个畜牲,您也能省不少时间不是?”
云舒微微眯起眼:“你好说是实话,否则我让你一辈子蹲大牢。”
“不敢不敢,老奴骗谁也不敢骗小姐啊!”
云舒瞪着她片刻。转身走向马车,刘婆子一愣,片刻后大喜,乐颠颠小跑着追了上去,夜五回来跳上马车,鞭子一挥,马驹得得得小跑起来。
他们进城后,没做任何停留。直奔西南方向方舅舅家去。方舅舅见云舒突然前来,笑呵呵把他们迎进门,云舒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方舅舅,云舒又来请您帮忙了,您可不要嫌云舒麻烦啊!”
方舅舅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本就是个大麻烦。没办法,谁叫我老方是你舅舅了。说吧,什么事?”
“我要找几个人,一个南区,两个西区,南区那个男是入赘,她媳妇家是开豆腐坊。我原本想自己去找,可想来想去南区还是舅舅熟人多些,知道地方多些。然后我家里还有一摊子事,需要赶回去,所以希望能找到那几个人。”
“哦,这么着急?你有多少时间?”
“这个倒没有强制限制,当然能越越好。”
方舅舅想了想,站起来道:“好吧,我去找人帮忙,你去你干娘家等着,有消息了通知你。”
“行啊。那就劳烦方舅舅了。”
“呵呵。客套话不说了,那我先走了。你出来给我把院门掩上。”
云舒把方舅舅送到门口,突然想起刘婆子:“方舅舅,等一下,这个婆子见过那个男,你把她带上吧!”
“行,跟上吧!”方舅舅大步出去,刘婆子跟云舒行个礼,也赶紧颠着小脚追上去。
云舒门口站了会儿,然后爬上马车,夜伍道:“小姐,上哪儿?”
云舒想了想:“先…去县衙一趟吧!”
他们来到县衙,找到门房问了问,听说自家送来几个偷盗仆役已经关进了大牢,县太爷择日再审,然后那门房凑过来小声道:“小云舒啊,那几个人偷了什么让你这么大火气啊?我看你们家还是第一次送家仆来县衙了,要不要叔叔帮你出口气?”
云舒愣了一下,茫然看着他,他嘿嘿一笑,小声道:“伍牢头时常跟我喝酒,也算关系不错哥们儿,你只需一句话,我让伍牢头安排安排,让他们一辈子过不得堂都行。”
云舒顿时明白过来,这种抓回来还没定罪嫌犯一般会先送去县衙大牢,由县太爷择日再审,当然什么时候审有多方面因素决定,如果一辈子不审那些人还真可能就大牢里坐一杯黑牢了。
云舒抽抽嘴角,从袖子里掏出个银锭子,塞给那门房道:“谢谢叔叔,不过这些人也不算太坏,偷东西也不贵重,我才刚当家,不过拿他们吓吓那些仆役而已,还是关他们几天就放了吧!”
门房乐呵呵垫垫银子,收进袖子里,“呵呵,小云舒果然心善又上道儿,难怪大家都喜欢你,放心好了,这事儿我就能办,你不用找别人了!”
“那就谢谢叔叔了,不过我还想找陈叔叔说点儿事儿,陈叔叔吗?”
“陈捕头啊?昨日去安乐镇出公差了,还没回来了,要我帮你带话不?”
“这样啊,那算了,我明天再来,多谢叔叔,牢里那几个就麻烦叔叔了!”
“放心放心,小云舒事肯定不能怠慢,叔叔定能帮你办得妥妥。”
云舒从县衙出来,上了马车,夜五赶着马车走出一段,晃悠悠道:“云舒小姐,你跟县衙那群人挺熟啊?”
“还好吧,那陈捕头是我大姑儿媳妇亲哥哥,何况我每年给县衙送银子不下二百两,他们一是看陈捕头面子,而是看银子面子,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夜五回头看了一眼,云舒笑道:“怎么,夜五,我说不对?”
“不是,这话主子也时常说。”
“小顺子?不会吧?”云舒哑然失笑,“左相大人那么高地位,莫非还要给别人送银子不成?”
“你以为了,朝上那些人比谁都贪,比谁都爱银子,还有后宫那些嫔妃、太监……”
云舒有些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夜五说朝廷上事,听他语气里略微透露出来不屑和不满,原来这还是个正义感十足热血青年了。云舒笑笑:“没办法。贪婪是人类本性,不管哪朝哪代都是如此,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太清廉了未必是好事。”
夜五顿了顿,身子微微抖了抖,看得出来他是笑:“没想到云舒小姐年纪轻轻,也能说出这种话。”
云舒玩笑道:“那当然。我是活了千年仙女你信不信?”
这次夜五笑出了声:“确实,只有仙女才配得上我们家主子。”
他们到干娘家门口时,正好见干娘挎着个篮子回来,云舒跳下马车:“干娘!”
干娘方氏吓了一跳,见是云舒拍着胸口道:“你这丫头,吓死我了。你怎么有空来了?你娘了?你一个人来?”
“干娘,人家特地来看您,不好啊?”
“好,好啊!走,进去吧,干娘做饭给你吃!”
云舒喜滋滋伸手去接她菜篮子:“让我瞧瞧,今天都有些什么好吃?”,她里面翻了翻,见有一大块油纸裹着豆腐。顿了顿:“干娘,你这豆腐哪儿买?”
“豆腐?哦,喏,就那边,你时常这街上跑,还不知道啊?”
云舒顺着她指方向看去,前面不远处果然有个专门卖豆制品铺子,豆腐、豆芽、豆花儿什么,门口人还挺多。生意还不错了。再仔细看。那铺子不就小姨家铺面隔壁?对了,自家小时候还专门种过黄豆卖给那豆腐坊了。
干娘道:“怎么?想吃豆花儿了?那家豆花儿挺不错。去吃上两碗吧?”
“不用,我还要留着肚子品尝干娘手艺了,走,干娘,咱们进去吧!”云舒给夜五打个手势,然后拎着篮子跟干娘进了门。
院子里,云舒一边帮干娘摘菜一边闲聊,几句话就转到那豆腐坊上:“干娘,按豆腐坊开了有些年份了吧?”
“是啊,我进唐家门之前那豆腐坊就了,听说已经传了几代了。唉,现这些年轻人好高骛远,都喜欢往外面跑,要不就是些不成器纨绔子弟,只知道伸手要钱到处闹事,能把家里产业好好经营下去不多啊!”
云舒笑笑:“干娘,如此看来,那豆腐坊儿女还挺争气嘛?”
“那老冯家只有个女儿冯豆娘,没有儿子,还是豆娘能干,把家里家外打理得妥妥帖帖,招了个女婿回来对她也是百依百顺。上次你小姨还说,瞧瞧人家那女儿,比许多大男人还中用,谁说一定要生儿子,要是能生个像你和那冯豆娘一样能干女儿好。”
云舒干笑两声:“干娘又夸我了,干娘,你说那豆腐坊只有个女儿,还招了个女婿?那女婿叫什么名字?女婿家哪儿?干什么啊?”
方氏顿了顿,“我平时极少出门,不太喜欢打听这些,云舒,你问这个干什么?”
“啊?没什么,呵呵,就是好奇,不是说男人一般都不愿做上门女婿吗?我想那男家里肯定条件不好,要不他爹娘怎能答应?”
方氏想了想:“可能是吧,唉,别人家事,咱们还是少议论好。”云舒抽抽嘴角,见方氏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只好歇了话头。
一个时辰后,饭菜准备妥当,唐方明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一家人正准备吃午饭,夜五走了进来,云舒立刻站起来迎上去:“怎么样?”
“不能完全肯定,不过有八成把握,小姐,要不要属下把他抓来审问一番,保证一刻钟不到定能让他原形毕露。”
“云舒,你们要抓谁啊?”干娘突然出现身边,把云舒吓了一跳,她干笑两声道:“没什么,干娘,那个……我小姨院子那边有点儿事,叫我过去一下,干娘,你们先吃吧,我去去就来,啊!”
“什么事非要……哎,云舒,吃了饭再去吧?云舒?”
“不用,你们先吃吧!”云舒头也不回出了门,带着夜五径直往小姨家院子去,进到小姨家后门那个巷子,云舒低声道:“夜五,去把那人抓来。蒙上眼,不要让他知道哪儿,别让他知道是我们干。”
“是!”夜五应了一闪身便消失不见,云舒一个人步走向小姨家后门,敲门进院子后让看门婆子落闩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她自己则进到了之前自己独住房间。
云舒坐下没多久,房门吱嘎一声响。抬头,夜五已经把一个黑布麻袋扔了地上,里面呜呜呜扭来扭去肯定有人。
夜五打开麻袋,一个堵嘴蒙眼五花大绑中年男人坐了起来,夜五扯掉他口中臭步,男人顾不得喘气便大声求饶:“大爷饶命。小银子全娘子那里,大爷宽限几天,小一定把银子凑齐。”
云舒听这话不对劲,跟夜五对望一眼,夜五咳嗽一声,沉声道:“宽限几天?胡二林,这话你说了多少次了?哼,少拿你家那臭娘们来敷衍老子,说。你家银子藏哪儿了?”
云舒闻言愣了一下,继而捂嘴偷笑,表面看夜五双手环胸一本正经样子,说出话却是标准土匪腔,那语调儿真是恰到好处,要不是屋中只有他们两人,云舒绝不会相信这话是出自夜五之口。
那男人信以为真,趴地上连连磕头:“豹爷、豹爷,求您再宽限几天吧。我……我明天就去找老娘要钱。她…她一定有办法,求您了。豹爷!”
“哼,你个不孝东西,你老娘多大岁数了,还好意思问她要钱?”
男人愣了一下,怯生生道:“豹爷,小……小不是…不是为了还您债吗?”
“哦?你老娘很有钱?”
“这个……豹爷,小上次就跟您说过啊,我娘没钱,不过她那主子有是钱。
您不知道啊,我娘伺候那位小姐姓水,就是大家都议论那个,攀上高枝儿,跟京城富贵人家定亲那个,听说咱们城里老字号王记布庄和顺通钱庄都是那小姐夫家产业了,我去找我娘,让她顺便偷个什么东西出来就能值个几十上百两银子。
豹爷,豹爷,您就再宽限一天吧,我…我马上找我娘去。”
“混账!”云舒忍不住拍桌子怒斥,这一声倒是把那男人吓得一僵,茫然转向云舒方向,仔细倾听。
夜五给云舒打个手势,让她不要出声,男人听了半晌,没有其他声音,他讨好道:“豹爷,您收小娘子声音真好听,模样一定也好,呵呵,豹爷真有眼光!”
“放肆,老子小娘子是你能评头论足吗?”
男人赶紧张嘴:“豹爷息怒,小多嘴,豹爷息怒,小多嘴!”
云舒看他连连扇自己数个耳光,直到脸颊痛得不行才停下,看来这家伙欠了那个所谓豹爷不少钱,而且那豹爷定不是个好惹角色,如此……云舒突然想到个好主意。
她轻手轻脚走到夜五身边对他耳语几句,夜五目光闪了闪,云舒点点头,夜五对那男人道:“胡二林,听说你有个相貌不错外侄女?”
男人赶紧点头:“是啊是啊,小外侄女叫柳烟儿,虽然年纪不大,相貌当真不错,豹爷要是喜欢话,小…小马上帮您找来。”
“哦?那小娘子现何处?”
“………”男人想了会儿,一拍脑袋:“遭了!”
“怎么?”
“豹爷,您要真喜欢我侄女话,能不能先…先放了我啊?现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胡二林,你少给我耍心眼儿,交不出小娘子,你休想离开此处半步,哼!”
“不是不是,豹爷,小哪敢啊!三天前小三弟把外侄女接了去,说有个老财主看上她,愿意出一百两银子买断她,我们说好银子到手就平分。豹爷,您看……要不小重给您找个小娘子?哦,我娘子姐妹女儿也不错,那姑娘今年就及笄了……”
听到这里,云舒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啪啪啪用力扇了好几个巴掌,然后一把扯下他蒙眼布:“胡二林,你个畜牲,看清楚我是谁?”
男人被扇得两眼直冒星星,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当她看清云舒面容时吓了一跳:“水……水小姐,您…您怎么这儿?豹爷……”
他回头。见夜五正双手环胸靠桌沿儿上,男人惊讶张大了嘴:“怎么…怎么……”
“胡二林,你不是要去找你娘,让她来偷我东西吗?”
胡二林愣了一下,赶紧磕头道:“水小姐饶命,小随口乱说。”
“胡二林,老实交代,柳烟儿现何处?”胡二林结结巴巴半晌答不上话。云舒冲上去啪啪啪又是几巴掌,胡二林那本就红肿脸颊肿得高,甚至有些发紫。
云舒哗啦一下抽出夜五软剑:“说,再不说我一刀宰了你!”
胡二林吓得全身直哆嗦,“我…我三弟要…要把她卖给城…城西申大官人。”
“你三弟家何处?”
“…西城门附近弯…弯月巷。”
“弯月巷?胡二林,你若敢有半句假话。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敢不敢,小死也不敢,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云舒把软剑还给夜五道:“想办法把他弄进大牢里去,关他个十年半载。”
“水小姐饶命,水小姐…”胡二林声音戛然而止,云舒回头,见他已经软倒地。
“夜五,你没杀他吧?”
“没有。太吵了!”
“那好,我去找方舅舅,你先把这人处理了再来找我们。”
云舒从房中出来,正好看见门口跟守门仆妇说话方舅舅,她迎上去,方舅舅也看到了她:“云舒,你怎么到这边来了?你要找人找到了,就这铺子隔壁。”
“哦,我知道了。方舅舅。你知道城西申大官人吗?”
“申大官人……那个又老又肥土财主?”
“方舅舅认识他?”
“当然,云雾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