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杜叔,你看好铺子、照顾好酒坊就好,有夜五跟我一起,没事。”
云舒带着夜五绕着县衙转了一圈,意外是并没有遇上申家那群人,县衙门口没有,大牢门口也没有。
云舒心下狐疑,拉了几个路人询问,才知道那申大夫人确实到过县衙,不过只大门口站了会儿,然后什么都没说,就带着那群人离开了,据说是往西门方向去了。
怎么就走了呢?方才那么大阵仗来要人,现不要了?云舒想不明白,转头看看夜五:“你怎么看?”
夜五嗤笑一声:“申家自己家务事都没办好,哪有心思成天外乱晃?多半是回家分家产去了。”
云舒皱眉看他,夜五沉默片刻,淡淡道:“我猜。”
云舒思忖片刻,看方才那状况,夜五这猜测还真有可能,不过她还是不放心,于是道:“夜五,你派个人去申家打探打探。对了,顺便看看小静他们父女怎样,要是有危险话,一定要把他们救回来。”
夜五双手环胸、极其不爽俯视云舒:“命令?”
云舒愣了一下,眨眨眼点头:“对!”
“哧~~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云舒又是一愣,等她反应过来,早已不见了夜五身影。
云舒跺脚大骂:“你才是小人啊,有本事别回来!”
她刚骂完,眼前一闪,夜五又站了她面前。两人对视半晌,云舒尴尬笑笑:呵呵·夜五,派人去了?”
“是!”
“很好······”云舒眼珠一转,笑眯眯道:“夜五,我觉得你办事能力很不错·等见了小顺子,我就跟他把你要过来,让你做我贴身护卫,一辈子跟着我,怎么样?”
这次轮到夜五愣神儿了,他皱眉瞪着云舒,云舒却装作没看见·转身挥挥手道:“好了,咱们现去大牢看看柳烟儿。”然后转身自顾自走开,夜五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低骂了句什么,还是追着云舒脚步跟了上去。
虽然已经做了心里准备,再次见到柳烟儿云舒还是吓了一跳。栅栏形状牢房里,那个全身缠成木乃伊躺地上一动不动是柳烟儿吗?申家人到底做了什么,把她折磨成这样?
云舒看着地上凌乱枯草·闻到空气里腐臭酸味儿,再看墙角窜来窜去老鼠,她皱起眉头·立刻叫来牢头:“不是说了安排个好点儿房间吗?这地方怎么养伤啊?”
牢头为难陪着笑道:“云舒小姐啊,这···这已经算很好,您看这间就她一个人,又有天窗,还能晒到太阳,其他牢房一般都是四五个人一间······”
“就没有再好点儿?”
“这个······云舒小姐啊,我们也很为难啊,这···这丫头犯是杀人大罪,是重刑犯啊,没给她上镣铐枷锁、又安排这样房间已经……”
云舒不耐烦挥挥手:“好了好了好了·给,拿去请兄弟们喝酒,记得多照看她点儿,她可是我贴身丫鬟。”云舒扔个银锭子给他,牢头乐呵呵接了,连连对她道谢。
云舒进牢房陪柳烟儿坐了会儿·也试着想唤醒她,可她全无反应,要不是看她眼睫毛偶尔微微颤动,说她是具木乃伊肯定没人怀疑。
牢头一旁低声道:“云舒小姐,这小丫头伤势太重,大夫每次来换药都要花大半个时辰,一天要换两三次,据说这丫头要挺过三天才知道她能不能真活过来。
云舒小姐啊,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何必这么费心了?您要缺丫鬟,我给你介绍几个,保证又聪明又伶俐····`·”
云舒回头瞪他一眼,牢头立刻识相收了声,她站起来道:“牢头儿,你知道陈捕头是我叔叔,县太爷那边偶尔找他说几句话不难,好好当你自己差,买卖丫鬟不是你该做事。”
牢头干笑两声:“呵呵,小姐莫气,只要这丫头一醒,小立马派人给小姐传话。”
“那就有劳了!”
亲眼看到柳烟儿还活着,云舒也算放了心,只要申家那边不来闹事,让她牢里好好休养兴许好,剩下就是怎么想办法把柳烟儿给弄出来。
云舒回到小姨那院子,一进院门,石桌旁春秀立刻站起来:“回来了。”
“嗯,春秀姐,你这儿做什么?怎么不回去休息?”
“我闲来无事,这边坐会儿,云舒,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蓉儿那边怎样?”
“没什么大碍,吃了饭喝了药就睡了,雁儿陪着她了,七味斋那边没事吧?”
“没事,申大夫人拿着卖身契来要人,我说人县衙大牢,让她到那里要去。我看她走时候气势汹汹样子,还以为她真会去了,可我们跟着去看,却没见她进县衙,问都没问一声,就带着一群人回家去了。”
“哦?是吗?他们不抓烟儿了?”
云舒耸耸肩:“谁知道了?他们要是不想要人,为何那么大阵仗跑去七味斋闹?方才夜五说他们回去分家产了,我觉得真有可能。啧啧,申老色鬼那么多妻妾子女,再多家产都不够分,这次肯定要打破头。”
春秀笑道:“瞧你那样儿,一看就没好心眼儿。”
云舒吐吐舌头:“对这种人才不需要好心眼儿了,闹吧闹吧,闹得越厉害越好,如此他们就没时间想其他了,好能忘了柳烟儿这事,咱们再找机会把她弄出来。
只是······不知小静和志飞叔他们怎样了?方才我还专门跟那老婆子提了他们一句,那老婆子别恼羞成怒·回去对付他们才好。”
春秀想了想:“云舒,既然担心话,干脆把他们接出来吧!”
云舒皱眉犹豫,春秀道:“放他们不管让人担心·干爹要是知道他们那里肯定会立刻去接人,他们要是有个万一,别说干爹、咱们自己也不会好过啊!”
“春秀姐,不是我不想接他们出来,可是······还记得我跟你说小静他娘事吗?小静这丫头自那事儿过后,就变得异常偏激,我们帮她·她看来未必是帮,说不定她一直认为我们害她也不一定,我不想费心费力还被人怨恨。”
“这样……但咱们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夜五派手下过去查探了,应该问题不大;再说我见她时就跟她说过,只要她想出来,想重过日子,随时都可以去七味斋求助,我早就跟杜叔和小双子打过招呼了。”
春秀想了想微微点头:“这样也好·等查探人回来再说吧!”
二人回到夫子院子,却无心做事,都等申家那边消息。傍晚时分·夜五带着个黑衣人从穿门过来,云舒和春秀同时站起来:“有消息了?”
夜五站到一旁,后面那黑衣人单膝跪下:“回小姐,属下回来复命。
“说说申家情况。”
据这暗卫回报,现申家内部一片混乱,不管是小妾丫鬟、还是家丁仆役,都忙着偷值钱东西,凡是没签卖身契大多已经陆陆续续收了包袱带着东西离开了申家。
而申家主子们确如夜五所说都忙着争家产,唯独那大夫人能压制住众人一些,大夫人一走·申家就要乱套。
至于小静父女,自申老爷离世后他们就闭门谢客,一直躲小院儿里,偶尔派个小丫鬟出去打听消息。目前来看,大家似乎都没想起这对住僻静角落里父女,他们暂时应该是安全而小静本人似乎也还没有离开申家打算?
云舒沉吟片刻,觉得还是该留意申家动静,特别是申大夫人那里,只要她不发难,应该没人想起要找柳烟儿或对付小静父女,于是云舒又把这暗卫遣回去,让他日夜监视申大夫人一举一动,一有动静立刻来报。
接下来时间,云舒不停地游走七味斋、酒坊和县衙大牢之间。暗卫每日来报,申家那边闹得沸沸扬扬,申大夫人每日焦头烂额。
不过那妇人确实是个心狠,已经暗地弄死了好几个有儿子小妾,连小妾孙子都不放过,现能跟她自己亲生儿孙争家产已经剩不了几个了。
而县衙大牢里柳烟儿已经挺过了那三天危险期,现只需每日换药、喝药、调养即可。为防万一,柳烟儿每日汤药都是家里熬好了,让雁儿和蓉儿一起送去。
至于解救她方法,云舒设想过很多种情况,可牢房里人多事多,要个个都打点好太费银子,何况谁知道他们是谁人,会不会为了银子转背就去告密?想来想去她都觉得不妥,一时还没确定主意。
直到第四天早上,云舒照例先去味斋看看盖房子情况,见一切顺利正想离开时,一个伙计来找自己,说前堂有人找,一共有四人,其中一个瘸子、一个大肚婆,他们都拎着包袱,大肚婆脸上还有伤。
云舒稍稍一想,立刻明白过来,她步跑向前堂,果然见小静和水志飞坐大堂角落里,旁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年轻妇人、一个小丫鬟。
“小静,志飞叔!”云舒喊一声步上前,二人闻声回头,小静脸上几个大大巴掌印,脸颊肿老高,水志飞衣衫破烂,脸上、身上也都有伤。
云舒惊呼一声:“谁把你们打成这样?”
“哎呀,还能有谁嘛?就是我们家那个老妖婆呗!”旁边那妇人甩着帕子嗲声嗲气道,云舒听着声音熟悉,抬头看那妇人,那妇人笑嘻嘻道:“水小姐好啊,咱们又见面了。水小姐不认识我了?是我啊,美兰啊,咱们几天前还聊个天了,忘了?”
云舒仔细想想原来是她,就是前几天跟申大夫人一起来,走时候问七味斋缺不缺人手那个,云舒皱眉看她:“你怎么来了?”
“哎呀水小姐,别这样嘛,咱们好歹也算熟人了。”
云舒皱起眉头,说实话她对申家人没一点儿好印象,这程美兰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儿,云舒很不想跟她打交道,她淡淡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请你离开。”
程美兰笑容一僵,小静拉拉她道:“云舒姐,别这样,是美兰姐救了我们,要不是她,我们早被大夫人打死了。
求您看我份儿上,留下她吧!”
云舒半信半疑她救了小静?她有什么本事?为什么要救小静,程美兰见云舒不说话,撇撇嘴一甩帕子道:“算了小静啊,我已经把你送到地儿了,既然水小姐这么不待见我,我也不好死赖这儿碍人家眼,我走了,你们自己保重啊!”
程美兰不满斜云舒一眼,当真就要往外走,小静赶紧拉住她:“美兰姐,别走,您不是说您也没地方去吗?云舒姐求你了!”
小静可怜巴巴望着云舒,水志飞也道:“是啊,云舒,要不是美兰,我们肯定不能活着走出申家门,她为我们把积蓄都花光了你非要赶她走话······小静,我们也走好了,美兰啊,你跟我们回乡下老家去,虽然房子破了点儿小了点儿,好歹有片瓦遮头······”
水志飞自己挪着木椅当真要往门外去,云舒无奈只得留住他们,当然程美兰也留了下来,还有小静带出来那个小丫鬟。
他们来得突然,云舒没有准备,只得先把他们带到安夫子那院子暂时安顿,等重找好了地方再送他们过去。
至于他们为什么出来,据小静说,他们原本院子里待得好好,她想虽然老爷过世了,可自己肚子里还有申家种,大夫人应该不能把她怎样,便成天躲院子里以为能躲过这劫。
可今日一大早,大夫人就带了好多人去抄她院子,还要把他们父女卖给人丫子。幸好跟着大夫人去程美兰劝住了大夫人,她自愿放弃申家财产份额,又把自己所有积蓄都交出去保小静父女,大夫人这才停了手,却把他们几个一起赶了出来。
云舒对他们说法半信半疑,程美兰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年纪,进申家没几年,她有什么资格分家产?申大夫人可不是好说话人,她以什么理由去劝她放了小静父女?还有,都这时候了,大家都想保自己,为何单单她要舍了一切去保小静父女?
虽然满腹疑问,小静父女坚持要留她,云舒也没办法,便让雁儿蓉儿她们多多留意那女人,别让她整出什么事儿来。另外,小静父女都有受伤,须得请个大夫来看看。
大夫来时,云舒正屋里陪小静和水志飞说话,那个讨厌程美兰时不时旁边抢话,不管说什么,她一接过去就东拉西扯,没有半点儿内容。
大夫一来,云舒有种解脱感觉,赶紧把大夫让进来,请他给小静父女看诊。那大夫进来先跟云舒问好,然后坐到水志飞身边准备把脉。
突然,一旁程美兰凑过去道:“咦!古大夫,是您啊!您没去给大夫人看诊啊?”
云舒闻言惊了一下,转头看那大夫,这大夫确实姓古,而且是云雾城比较有名大夫,关键是·……大牢里柳烟儿伤也是请这大夫看。
云舒心紧了紧,皱眉定定望着那大夫,古大夫回头看看云舒,脸色相当尴尬,似乎还有点儿慌张,他站起来对程美兰拱手道:“夫人,您认错人了吧?”
☆、第七五三章 崇拜者
第七五三章三崇拜者
“不会吧?我记性挺好啊,我想想啊,上次…好像就是上个月初五,大夫人花园里摔了一跤,那次还打残了个小丫鬟了。我得到消息就赶紧过去问候,却被那小骚狐狸拦了门外,我外面看了好一会儿,就是看见大夫您开药方了。
静香,你想想,是有这事儿吧?”
小静盯着大夫若有所思样子,而那古大夫则有些手足无措,他目光游移片刻,对云舒拱手道:“水小姐,这个…这个……我……”
一旁雁儿不满道:“古大夫,你明明知道申家跟我们家不对付,先前请你帮烟儿看诊时候,你怎么不说一声啊?”
“这个……我…我……”古大夫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解释。倒是一旁小静道:“古大夫是咱们云雾城名医,又不是申家仆役,哪儿有病人就去哪儿看诊,总不能每个病人出诊前都要问问对方有没有仇家吧?”
古大夫赶紧道:“是啊是啊,这位夫人说得对,云舒小姐,下真不是有意隐瞒。”
雁儿道:“那方才她问你,你怎么不承认?”
“这个……这个……”
小静道:“他一个大夫,时常到处看诊,认得他人他未必就一定认得,这没什么不对啊!大夫,麻烦您帮我爹看看,他胳膊上这伤口没事吧?”
小静帮忙解围,古大夫自然应情,赶紧去帮水志飞查看,一旁雁儿小嘴儿翘得老高,小声嘀咕:“静小姐怎么老帮外人说话啊!”
云舒回头瞪她一眼,雁儿低头退下,暗地吐吐舌头。一番诊治下来,二人均无大碍,只是小静身体有些虚弱。胎儿有早产征兆,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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