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云舒转了个方向，往老爷子暂住客院走去。雁儿大喊：“小姐，您上哪儿去啊？错了错了，不是那边啊！”
等她来到老爷子院子时，那院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云舒觉得奇怪，一边喊爷爷一边四下张望小心走了进去。院子里半天没反应，进到上房，一切整整齐齐，就像没住过人一般。
云舒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走错地方了？她四下看看，又让雁儿到处找找，结果当真是空空如也，除了原本就布置好东西再无其他。
云舒赶紧让雁儿把负责打扫这院子仆妇叫来，问其老爷子去向，仆妇一脸茫然道：“不是屋里吗？”
雁儿大声斥责：“喂。你这妇人，怎么干活儿？让你负责个小院儿，你却不老实院中待着，客人上哪儿了都不知道，你可知道这客人乃是我们小姐未来夫君爷爷？”
妇人愣了一下，一脸为难道：“冤枉啊，小姐明察，奴家素来老实，不管有人没有，除了吃饭有事。平时鲜少出门，天天都守这院中。只是这次这几位客人一进院子，就说他们不要人伺候。硬把奴家赶了出去，奴家昨晚还是去大通铺睡觉了。”
“你胡说，这次客人全是大男人，怎会不要人伺候？多半是你偷奸耍滑想躲懒…”
“雁儿乐为仙下载！”云舒叫住她，然后问那妇人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方才还院中？”
“奴家不放心。半个时辰前来问问看是否要奴家打扫院子，客人让奴家进去，整理了一番，奴家是两刻钟前才离开。”
“哦？那……你可知道他们行礼放何处？”
“行礼？好像……回小姐，奴家没见过行礼啊！”
雁儿道：“小姐，她撒谎。昨儿个那几个仆从一人拎个大箱子到咱们马车上，怎么会没行礼了？”
妇人着急解释：“小姐，奴家当真没见过啊！连换洗衣服都没见过。”
这边正审得艰难。突闻门口有爽朗笑声传来，云舒赶紧步走到门口，见老爹和老爷子正满脸笑呵呵并肩而行。
云舒步迎上去：“爹，爷爷，这么早。你们上哪儿去了？”
老爹看到云舒，乐呵呵道：“云舒。我们正说你了！王老伯说咱们这果树园子建得好，布局好，风景好，尤其是顶端那几个蓄水池，是巧妙……”
“爹，这么早你们就去园子里了？外面那么重露水，爷爷，您…没事吧？”
“嘿，小丫头，你以为老夫是风吹就倒糟老头子？”
云舒赶紧摇头：“不是不是，爷爷莫要误会，我是说……那个……爷爷回来就好，我看院子里空空如也，吓了一跳，还以为爷爷不告而别了呢！”
“当然不会，咱们事情还没商量完，对吧，大兄弟？”
“呵呵，是啊是啊，王老伯，既然您如此喜欢这园子，不如待会儿吃过饭咱们去林子里坐坐，再仔细聊聊？”
“如此甚好，正合我意，呵呵！”老爹带着老爷子往饭厅方向去，云舒跟进几步悄悄把老爷子长随常顺叫到一旁：“常顺叔，你们行李了？”
“行李？小姐为何要问这个？”
“方才我去你们院子，见里面空空如也，就像没住过人一般，听打扫院子子仆妇说你们连换洗衣服都没有，这是为何？”
常顺盯着云舒目光闪了闪，警惕看看四周，稍稍犹豫后道：“云舒小姐，您知道我们太爷行踪必须保密，我们也得随时做好应对之策以防万一；再说京城那边每隔半天就发急信催太爷速回，可太爷似乎……
唉，云舒小姐，您知道太爷多外面待一刻就多一刻危险，奴才求您帮着劝劝太爷，或者劝劝亲家老爷夫人也行，请他们商量完正事，我们好劝太爷回京啊！”
看常顺愁眉苦脸样子，似乎确实很急，她想了想：“常顺叔，听丫鬟们说今儿早上东北面屋顶上停了一长串白鸽，那些可是京城送信来？”
常顺一声长叹：“唉，是啊！再不抓紧些京城那边怕是要出乱子了，小姐，您……”
“我知道了，常顺叔，你放心，我待会儿就跟我爹娘说说。”
“好！好！奴才多谢小姐。”常顺深深一躬，可见其诚意满满。
看着老爷子谈笑风生背影，云舒心下感慨，不愧是一朝宰相，这种时候怕是没几个人能如此淡定。云舒心里合计一番，缓步向爹娘院子走去。
她去老娘那里，见小姨正跟老娘用早膳，并讨论云舒亲事细节，见到云舒，小姨笑呵呵招手道：“云舒，来得正好，昨晚我跟你说事儿，怎样，想好了吗？”
云舒过去坐下，拿起碗筷吃了两口，点头道：“想好了外星王妃全文阅读！娘，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我本不想让爹娘舟车劳顿，但又希望自己大日子爹娘能身边，所以……娘，您想去京城么？”
老娘为难叹口气道：“云舒，说实话娘也很想看着你穿着大红喜服，风风光光出嫁，可京城那地方，人生地不熟……再说这一去就是几个月，家里总得留个人守着。”
听老娘那意思，多半是不想去了，云舒有些难过低头，老娘伸手帮她理理头发：“云舒啊，昨晚我跟你爹商量了。我不喜欢出远门，何况你外婆才去没多久，我要为你外皮守孝，所以就不去了！”
果然如此，云舒轻叹一声，算了，老娘说也有道理，这时老娘又道：“不过咱们家云舒出嫁，怎能没人陪了？所以我让你爹带着二毛跟你一起去京城，我和三毛就留家里，然后你小姨也带着小涛、小妹一起去，三日回门时你也算有个娘家，您看这样可好？”
云舒抬头看老娘，见她眼睛红红，似乎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或者刚刚哭过，瞧瞧，她眼中还有泪水了！云舒喉咙一紧，眼圈中也有泪珠子开始打转，她吸吸鼻子，可怜巴巴道：“娘，女儿舍不得您！”
老娘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孩子，娘也舍不得你啊！”
两人就差抱头痛哭，小姨举手拦住：“打住打住！你们母女俩干啥了？大清早，现还正月里了，就算四月中旬走，还有三四个月不是？真是！三姐你也是，云舒找了这么好个婆家你该高兴才是，难道你想把她留家里一辈子当老姑娘啊？”
老娘抹抹眼泪：“是啊是啊，都是我不好，我该高兴才是，唉！”
几人低头默默吃了早饭，回到里间说话，老娘拿出一叠银票：“云舒啊，这是昨日王老伯给，说是给咱们见面礼，可能也有给你补贴嫁妆意思。
我想来想去觉得这礼实太重，收了心里总不踏实，不过有这笔银子话，你进王家晒嫁妆时肯定能体面些，所以我想问问你，你看你要这笔银子吗？”
“哎呀，三姐，你怎么……”
“小妹，你别说话，这事儿让云舒做主。”
小姨张张嘴还是把话吞了回去，云舒想了想，“娘，虽然王爷爷是好意，但这银票咱们不能收，咱们把它退回去吧？”
老娘松口气道：“唉，我也是这么想，那待会儿议事时候我就把银票退了？”
“好，娘啊，方才我去给爷爷请安，偶然听爷爷长随常顺叔说，京城已经来了好几封信催爷爷回去了。”
“哦？老伯不是昨天才到吗？”
“嗯，是啊！不过他们家家大业大，又是官场中人，每日都有很多事情，这次爷爷能亲自前来，还是瞒着别人走，否则他根本离不开京城。”
“这样啊！那…那咱们可不能耽误人家正事儿！”
小姨道：“三姐，云舒亲事才是正事了，不急不急！该谈就得谈好了。”
老娘想了想：“这事儿是得好好说说，不过也不能耽搁人家时间，这样，咱们现就过去，好好商量，把该定事儿都定下来，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吧！”
老娘当即就带了银票，和小姨一起匆匆去找老爹和老爷子，云舒没有跟去，门口徘徊一会儿，转身回了春秀院子。
☆、第七九一章 送行
老爷子一行云舒家待了两天不到，便常顺一再催促下，第二天傍晚时分就匆匆走了。云舒知道他们赶着回京城，实不便挽留，便和老爹一起亲自送他们到云雾城。
原本以为他们会休息一晚再走，可那大马车连城门都没进，就转向了通往省城官道，看样子是要连夜赶路了。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老爹道：“云舒啊，王老伯一把年纪，就算再赶也该休息休息啊，到京城还有那么远，万一路上撑不住岂不麻烦了？”
“算了，爹，王爷爷他自有分寸，再说那大马车平稳舒适，只要赶车人把握好，躺里面睡觉没问题。王爷爷睡一觉应该就能到省城了吧？到时候正好有精神。”
老爹还是不解嘀咕：“王老伯这么大年纪了，为何还要如此拼命？瞧咱们村里那些老人家，不管家里多辛苦、日子多难过，也没见谁非得让老人家跑前跑后出门干活儿，王家那些子孙也忒不孝了吧！真是，以后小顺子可别那样……”
云舒哑然失笑，人家一朝宰相岂是村里那些老头子可比？就算他那些子孙想帮忙为他减负，那也得别人答应、皇上答应不是？
天色已晚，现回去不方便，父女俩决定就城里歇息，顺便去七味斋看看。半路上，老爹突然道：“哎，对了，云舒，王老伯不是说要把咱们酒运到京城去卖吗？他们怎么就空手走了？
对了，差点儿忘了这事儿，不过那么多酒肯定不可能让老爷子带着走。既然他应诺了，应该会安排妥当，于是云舒道：“爹，爷爷要赶路，哪能带着酒走，他应该是要回去安排好了，再派人来运吧。咱们只需把酒清点保存好了，等着人来就是。”
“是吗？云舒啊，这酒京城那边好卖不？万一不好卖，这千里迢迢，折腾起来多麻烦啊！说不定那运费比酒价还高了，还不如就近卖了算了。”
云舒尴尬笑笑，把酒送往宫里这事儿老爷子只跟自己说了，跟老爹他们只说把酒运到京城话价格能翻好几倍。却没提皇商这事儿，多半是事情还没落实，老爷子低调不夸口原因吧！
老爷子不说，云舒也不好明说，反正今年酒不算多，就近销售不成问题。而且酒向来是放得越久就越香，等他几个月都不成问题。
二人来到七味斋时，天色已黑，不过七味斋里依然忙碌，大堂里坐满了喝酒划拳人。云舒拉了个伙计，问他杜叔去处，说是酒坊那边还没过来，二人吃了饭又等了好一阵，大概戌时过后。杜十才一身脏兮兮进来。
他一进门就拱手道：“小姐，老爷，不知你们要来，回来晚了，见谅啊！”
老爹笑呵呵道：“杜大哥，听云舒说你初二就去酒坊忙活了，真是辛苦你了！正好近这些日子我也有空，我也来帮忙好了！”
“不用不用，哪能让老爷帮忙。酒坊事儿有酿酒师傅们打理。其实也没多少事儿。对了，小姐。您不是说要运酒去京城么？什么时候启程啊？”
“这个……暂时不急，等京城那边安排好了再说。”
“哦？还要安排吗？不是说直接进宫吗？莫非出了岔子？”
“不是不是，杜叔，这事儿你没跟别人说吧？”
“小姐是说咱们酒将作供酒进宫事儿？小姐放心，我只跟伙计们说要送去京城，其他什么都没说。”
“很好，这事儿没成之前还是别说好，免得惹来麻烦。”
杜十点头：“嗯，有道理，小姐，那剩下酒还是不能售卖吗？”
“暂时还是不卖好，现酒才刚勾兑发酵几天，果香酒香都不太醇，放上两个月味道肯定能好些，到时候再售卖也不迟。”
“话是这么说，可是小姐啊，自昨日果酒卖完后，咱们跟客人们一再解释，又贴了告示出去，可今日还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听说果酒暂时没了都颇为遗憾样子。如此咱们楼那边生意都差了许多，以前天天爆满，今天却空置出好几个雅间儿。”
“哦？是吗？”
“是啊，这才第一天影响就这么大，可能明天还要差些！
小姐，为了这楼，咱们才刚招募了两个大厨、几十个伙计，每月工钱都要近百两银子，要是生意太差，楼并进来就没多大意义了。您看能不能先拿些二十两以下果酒出来先应付着？”
云舒皱眉：“影响真有那么大吗？”
“是啊！我这两日饭点儿时分都过来看过，确实比不得以前。
咱们这果酒是从去年年底刚酿出来时就开始赠送了，这才刚开始卖钱没两天又不卖了，虽然可能会让食客们加期待。可拖得太久话，大家那鲜劲儿一过，再拿出来即便味道好也未必受欢迎啊！”
云舒沉吟片刻：“嗯，这么说也有道理……那这样吧，把原来定价每坛二十两以内酒价全部提升一半，每日随机拿出一坛来售卖，并且贴出告示，每日只售一坛，每人每天多只能买两斤，售完为止。”
“这样啊，酒价应该不成问题，不过小姐，每人每天两斤会不会少了些？咱们那酒不醉人，一般人都能喝一斤多，要是遇上爱喝，怕是十来斤都不够啊！”
“那就没办法了，现数量有限，不能个个都照顾周全，就这样吧，杜叔，具体就麻烦您安排一下了！”
“小姐客气，分内之事定当力。”
杜十说完准备出门，走到一半又倒回来：“对了，小姐，还有一事，昨儿傍晚来了个中年人，咱们这里花了几十两银子，把店里大大小小所有菜色全都吃了个遍，又把咱们各类酒，不论自酿还是买来都尝了一边，然后要求见东家。
我还以为是来找茬儿，便找了几个伙计准备绑了他送官府去，那人却说自己是北方商人，听闻这里有种酒很特别，所以特地从省城赶来就为尝尝那酒味儿，然后见东家是想跟您谈生意。
我原本回绝了他，说东家不便见他，可那人今日一早又来了，一直楼那边雅间里等着，说是东家不见他他就不走了！”
“哦？北方人？他从何处知道咱们酒？”
“他说他原本咱们省城办事，遇见一老友，那老友是咱们这儿常客，听他对咱们酒赞誉有加，一时好奇就过来了！”
“这样啊……”云舒想了想，再看现时辰已晚，便道：“你暂且不要理他，找个人观察他几日，看他是否别有用心，如果单纯为生意而来话，见一见倒也无妨，就怕……”
“是！我明白了，小姐放心，我会安排好！”杜十应诺后离开，老爹乐呵呵道：“云舒，没想到咱们酒那么好卖，以后咱们庄园果子就不愁卖不完了！”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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