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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大嫂怕成那样子，云舒暗暗吐吐舌头，那王夫人平时肯定没少欺负这位和气大嫂，算了，还是不为难她了。于是，云舒松了手，并笑眯眯拔高声音道：
“哎呀，大嫂第一次来，原本想留您逛逛我这宅子。小顺子说了，这宅子是特地盖来送我，以后这就是我私产了，也当是我娘家吧，那房契上写也是我名字，以后我想散心时候随时可以回来。唉，既然大嫂有事，就不留你了，大嫂有空再来啊！”
大嫂尴尬笑笑：“好好，我有空一定来，弟妹，你不用送了，回去吧，啊！”
云舒这番话自然是说给另外那两人听，他们果然不负所望，那年轻妇人道：“哼，私产？什么私产啊？要不要脸啊？明明是从咱们王家公帐上出钱，这宅子自然就是我们王家产业，自然该归咱们母亲管了。
母亲，瞧瞧这些个乡巴佬，真像您说，就是穷疯了，想靠着咱们家大捞一笔。哼，我看他们是做梦做多了，有我们母亲把关，谁若想公饱私囊，门儿都没有，对吧，母亲？”
云舒还想说话，那大嫂赶紧拉拉她，推着她往院门里去，小声劝道：“算了算了，二弟妹，少说两句，她毕竟是长辈，把她惹急了，以后借着规矩打压你给你难堪不划算。好了好了，回屋去吧，母亲那边我帮你说两句，没事儿啊，回去吧！”
看大嫂极力劝解份儿上，云舒暂时收了气，进了院门，那大嫂又嘱咐几句然后匆匆出去了。云舒门后站了会儿，看着王夫人对着大嫂劈头盖脸一通训斥，那年轻妇人还时不时一旁添油加醋，大嫂当真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云舒来京城路上还想忍忍气儿。量跟那王夫人井水不犯河水。可才到京城，她就主动欺上门来，既然如此，就没必要跟她客气了。反正她对自己从来没什么好印象，就算千忍万忍她也不可能给自己半分好脸色，撕破脸就撕破脸，怕她不成？
云舒心里下了决心，往门外看一眼，见王夫人还对着大嫂劈头盖脸数落，她撇撇嘴。转身往自己小院儿方向走去。
没走两步，雁儿追上来道：“小姐小姐，您上哪儿去啊？”
云舒脚下不停。淡淡道：“怎么，我上哪儿还要跟你报道一声不成？”
“不是不是，小姐，您是不是要回舒心院啊？”
“当然，我不回自己院子还能上哪儿去？”
“小姐小姐。您……您要不要先去个地方？”
“我现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回去喝茶吃饭睡觉。”
“小姐，小姐，您听我说，那个……那个眉儿姐把她娘接回来了，听说你把西北角那小院给她们了是不是啊？”
“嗯。是，怎么，你也想单独要个院子？”
“不是不是。我是说……那院子还没打扫了，小姐，咱们要不要去过看看？”
“啊？还没打扫？”云舒停下来，雁儿立刻点头：“对啊对啊，乱得很。里面到处是灰，没办法住人。小姐，咱们去看看吧？”
云舒皱眉：“没打扫我去看什么？难道还要我动手不成？”
“不是不是，哎呀，小姐，咱们去看看吧，您陪着眉儿姐他娘聊天，我帮眉儿姐打扫好不好？”
云舒皱眉盯着雁儿看，总觉得她总想把自己往别处拉，就是不想自己回院子似，难道自己院儿里出了什么事？她微微眯起眼道：“雁儿，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雁儿愣了一下，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小姐，您想多了，奴婢哪敢了？呵呵！”
她越是那样，云舒越觉得不对劲儿，她瞪着雁儿片刻，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步向自己院子走去，雁儿怔愣片刻，赶紧追了上去：“小姐、小姐，您不去眉儿姐那儿啊？小姐……”
云舒根本不理她，任凭她后面追着喊。到了自己院子，那院门是关着，大白天关什么门？云舒用力一推，打开院门走进去：“小蝶、蓉儿、烟儿，哪儿？都给我出来，小蝶……”
她一路走到上方自己那屋，卫娟儿带着王夫人两个小丫鬟站门口，见了云舒端端正正行一蹲礼：“小姐，您回来了？”
云舒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绕过几人，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喊：“小蝶、蓉儿、烟儿，吗？”
她转了一圈，显然屋里没人，她转而又出了房间，往左右几间厢房寻去。那卫娟儿追了上来：“小姐、小姐，您找谁啊？小姐，她们不这儿！”
云舒停下步子，回头看她：“你说什么？”
卫娟儿被云舒严肃冷峻脸色吓得愣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过来，低头退后两步道：“小姐，您是要找您那几个陪嫁丫鬟吗？他们都不这里。”
“不这里哪里？”
“这个……她们……她们被夫人带来教养麽麽带到客院去教规矩了。”
“规矩？什么规矩？我陪嫁丫鬟我不知道教吗？何时需要她来多管闲事？”
那卫娟儿顿了顿，抬眼看了云舒一眼复又低下，声音僵硬道：“小姐，我们王家是历朝历代宰相之家，比不得其他人家。王家媳妇不论贵贱，进门前都要跟着婆婆安排麽麽学习礼仪，麽麽们说过关了，您才能进王家门儿，这是老祖宗定下规矩。
主子都要学，陪嫁丫鬟们不例外，还请小姐不要辜负我们夫人一片好意。”
“你们王家？你们夫人？你还真不知道客气，小小一个丫鬟，居然把偌大左相府当真自己家一般，就算是祖制，我也轮不到你一个丫鬟来教训。”
卫娟儿抬头愤怒瞪着云舒，云舒眯起眼：“怎么？不服气？”
卫娟儿低下头去：“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实话实话，自己本分而已，小姐要实不喜欢奴婢话。可以跟夫人说一声或者把奴婢遣回去即可，奴婢不敢有异议。”
云舒盯着她头顶，呵，这丫头巴不得把她赶回她主子身边去，到时候好告自己一顿恶状，让她主子来收拾我？哼，没那么容易，就算不怕她主子，也不能让她如意。
追进来雁儿看到卫娟儿云舒面前，赶紧停下来规规矩矩站好。云舒看她一眼，转身道：“雁儿，小蝶她们哪儿？带我过去看看。”
雁儿愣着没应。眼睛总往旁边瞟，似乎根本没听见云舒话一般。云舒皱眉：“雁儿，你干什么了？”
“啊？什么，小姐，您说什么？”雁儿回过神来。说话有些慌张样子。
云舒总觉得今天雁儿有些反常，平时她不是这个样子，即便被那王夫人教训过，也不至于变成这样！想起之前她总不想自己回院子来事情，难道是小蝶几人被教养嬷嬷带走事？这也算不得什么，莫非还有其他事？
她垂眼想了想。眼睛不经意间往旁瞟了一眼，“雁儿，你……”
云舒停下。那是什么？她转头过去再看，只见地上一滩暗红暗红东西，如果留意话，空气里似乎还有点儿淡淡血腥味儿？
血腥味儿！云舒心里咯噔一下，她顿时瞪大眼。定定望着那摊暗红东西。雁儿赶紧过来拉她：“小姐，您不是要去看小蝶姐吗？走走。奴婢带您过去。”
云舒推开她手，一步一步走向那滩东西，雁儿加着急，而卫娟儿和另两个丫鬟站原地一动不动。看他们这模样，云舒心里已经有了底儿，她又气又怒，几步过去，蹲下，用手指沾一点儿凑到鼻钱闻闻。
“小姐，别！您……您别动，奴婢打水给您洗洗。”
“站住！雁儿，这是怎么回事？”云舒厉声呵斥，雁儿停下，低垂脑袋绞着手帕不说话，云舒铁青着脸：“雁儿，说，这是谁血？”
“我……我……云舒姐，小蝶姐不让我说。”雁儿怯生生不说话，倒是一旁卫娟儿上前行个礼道：
“小姐，奴婢来说吧！中午时候，一个小丫鬟给夫人送茶，却毛手毛脚打翻了整整一壶滚烫茶水，把我们夫人衣裳淋得湿透不说，还烫红了我们夫人手。
这种伤了主子丫鬟我们左相府话，多半是要当场打死送回家去，夫人念那小丫鬟是小姐陪嫁，又年幼无知，便只让婆子们打了她二十大板，抬到大通铺那边去了，另外还特地给她们派了教养嬷嬷，让她们进咱们左相府前好好学学规矩。”
云舒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她袖中手也紧握成拳，她深呼吸几下努力压住怒火道：“是谁动手？”
卫娟儿偷看云舒一眼，声音稳稳道：“是夫人身边伺候多年常婆子。”
“常婆子很好！”她盯着卫娟儿微微眯起眼，然后举起一手道：“过来给我擦擦手！”
卫娟儿稍稍犹豫，还是从怀中掏出手帕上来给云舒擦那只刚刚站了污血手，云舒顺手对着她脸啪啪啪连扇四五下，然后收回手来揉揉手腕，面色淡淡道：
“擦个手都不会，你当什么差？小小一个丫鬟，却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你给我记清楚了：我是主子，你是丫鬟，这辈子都只有我教训你份儿，你没资格跟我说话。要是不服话，有本事你进宫当娘娘去。”
卫娟儿一手抚着脸，望着云舒眼中先是诧异，然后委屈，当然多却是愤恨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云舒自个儿擦擦手，将手绢扔到那一滩污染血上，淡淡道：“我回来之前，给我把这血迹清理干净了，还有我手绢儿，不能有半点儿污迹，否则你们三个就等着挨板子吧！雁儿，跟我走。”
云舒大摇大摆走向院门口，雁儿愣神好一会儿，直到云舒站门口回头叫她，她才反应过来，赶紧应一声小跑着追上去，半路还不忘回头对那几人做个鬼脸儿。
院中卫娟儿眼中愤恨之意越来越强，要是眼睛能喷火话，她那火估计能一下子烧了整个院子。
等云舒二人走出老远，卫娟儿身旁小丫头对望一眼，一个默默捡起那污血中手绢儿，拿到井边去洗，另一个凑过来道：“娟儿姐，这姓水太过分了，咱们给夫人送信，让夫人来收拾她，到时候……”
啪一声脆响，那说话丫头被打得退后几步跌坐地，卫娟儿指着那丫头大骂道：“你个死贱人，本小姐需要你来指指点点吗？你把自个儿当什么了？别以为巴巴过来了，就能贴上二公子，告诉你，这辈子都别想……”
被骂小丫鬟坐地上捂脸呜呜痛苦，另一个洗手绢儿丫鬟量放柔动作，生怕被卫娟儿听到了自己也遭殃。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躲掉，卫娟儿回头看到她手中那带血手绢儿，气冲冲过来一脚踢翻木盆，然后把那手绢儿一脚跺地上使劲踩使劲踩，似乎那样就能把云舒踩脚下跺成肉酱一般。
☆、第八三九章 走人
这边，云舒带着雁儿离开院子，雁儿一路回头看向院门口方向，直到看不见了小跑几步追上来道：“小姐，您真棒，那什么娟儿凶得很，今儿一早就把我们全拖起来一通教训，然后又来了个什么夫人，要不是小蝶姐拉着我，我肯定跟她吵吵。
云舒脚下不停，语气淡淡道：“你不是不想让我回院子吗？何需我来出头？”
雁儿顿了顿，然后又小跑着追上来赔罪道：“小姐，不是我不要您回院子，是小蝶姐说您要是回院子看到小雨被打成那样，肯定生气，说不定还会动手教训姓卫那几个，要是被王夫人知道了，以后她肯定给你排头吃。
不过看着小姐教训那姓卫我还是很高兴，对了，小姐，你方才打了她，万一她跟王夫人告状怎么办？王夫人以后不会为难你吧？”
“不是万一，她肯定会去告状，即便我不打她，那王夫人还不是一样要为难我，我何必给她留情？撕破脸就撕破脸，她不能把我怎样。”
说到这里云舒停下，回头道：“不过雁儿，以后王家上上下下多半会为难你们，你们要做好准备，不许给我主动惹事，该学规矩也要学得好好，不许出错，否则当真出了事，我未必一定救得了你们。”
雁儿顿了顿，苦着脸道：“还是要学规矩啊？小姐……”
云舒皱眉：“你不想学也可以，但不许跟我进王家，就留这院子给我看门儿。”
“啊？留下来？……小姐，就我一个人吗？”
云舒四下看看，这院中每一样都是小顺子特地为自己准备，说实话她真很喜欢，也非常舍不得。重要是以后真出现万一话，自己也好有个退路，确实应该留个可信之人这儿看守才行。
“雁儿，你留下来也好，这么大个宅子没人看也不行，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爹娘或弟弟亲戚们来了就要住这里。过不了多久，我弟弟二毛和我爹都要来，到时候就住这里，而且二毛以后会常住于此，你留下来照顾二毛吧！
对了。中午被打那个小丫鬟叫什么来着？现何处？”
“叫小雨，她原本是被两个婆子抬到柴房去丢了，小蝶姐让烟儿偷偷去找了管家。听说管家已经把她接出来安排了房间，还给她找大夫看了，现上了药正休息了。
小姐，小雨屁股都被打烂了，没它两三个月肯定好不了。这次怕是不能跟您过去了。唉，那婆子当真心狠，棍子那么粗，她们那么用力打下去，都能听见呼呼风声了，看着都疼！真是……”
云舒心思转了一圈。“雁儿，带我去看看那小雨。”
二人去到小雨房间，见到小雨时云舒吓了一跳。这孩子不过十一二岁年纪，一脸稚气样子，睡觉时候眉头紧皱低声呜咽呼疼，红红眼睛都哭肿了，脸颊也肿得老高。应该是被扇过巴掌。
云舒看得直皱眉，这么小个孩子。那婆子也下得了手！她们就没有儿孙孩子吗？真真是心狠手辣！看那孩子已经睡着，云舒拉着雁儿退出来，叫了个婆子过来专门照顾这小姑娘，去看小蝶路上，云舒道：“雁儿，这样吧，你带着那小雨丫头留下来守这院子，等二毛来后就伺候二毛，没问题吧？”
雁儿想了想：“小姐，虽然我也不想去成日对着那些冷面人，可……可我一个人守这么大个院子，这儿又人生地不熟，还见不着小姐和小蝶蓉儿她们，日子好难过啊！要是一年都见不到你们几次话，奴婢宁愿跟着小姐一起过去受苦。”
云舒好笑道：“我是出嫁，不是去受苦！”
雁儿吐吐舌头：“奴婢说错话儿了，小姐别生气，不过那个王夫人还有另几个女人当真好讨厌，那些丫鬟也讨厌，个个都欺负人，小姐，您过去她们肯定会欺负您！”
云舒笑笑：“没关系，我有办法对付。你们虽不跟我一起过去，但可以时常去串门，那时候你就是以我娘家丫头身份去，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