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就是······有没有经常觉得饿·想吃多东西，想喝水，想吃酸或者辣？”
云舒仔细想想·摇头道：“没有啊，我每顿都吃得不少，中间又时常吃点心，怎会觉得饿了？”
大嫂皱眉盯着她肚子看了半晌，嘀咕道：“按时间算也差不多了，不行，这事儿可马虎不得，二弟妹，走走，咱们先回府去·请个太医看看，我觉着你多半是有喜事了！”
“啊？什么喜事？”
旁边烟儿蓉儿迎春迎秋几个丫鬟对望一眼，迎秋高兴道：“二奶奶，恭喜啊！大奶奶意思是您多半有喜了！”
有喜！云舒脑子一懵，愣愣站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小轿抬来·她被丫鬟们扶着上了轿，一颤一颤回到院子，躺到床上。云舒呼啦一下坐起来，一把拉住正给自己盖被子柳烟儿：“烟儿，大嫂说我有喜了对不对？她说我要肚子里有宝宝了对不对？”
柳烟儿笑眯眯点头：“是啊，小姐，多半是了，大奶奶已经派人请太医去了，还差人去给姑爷报喜了呢！”
“啊？大夫不是还没看过吗？万一不是怎么办？，把人叫回来。”
“小姐，您别动，大奶奶说了，您现不同以往了，动作要轻些，免得伤了身子，来，躺下，太医一会儿就来了
柳烟儿硬把云舒摁床上，云舒愣愣望着帐顶，上面还挂着个大红香囊，里面装是成亲那晚剪下来二人结一起头发，那仿佛还是昨天事儿，没想到眨眼就过了好几个月。
她不自觉将手缓缓放肚子上，闭眼感受，仿佛里面真有个小生命跳动般，不会吧？怎么这么？
约摸一刻钟后，太医前来，迎秋放下帐子，云舒手腕儿搭了根红绳，一位白发老者帐外坐了，一手抚须，一手拉着红绳静探。
云舒静静躺着，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手腕儿上那根红绳，丫鬟们全都候了外间，个个满脸喜色巴巴望着，却不敢出半点儿声音。要知道主子有喜是院儿里大事，一旦确定，按规矩院子里大小丫鬟个个都有重赏，大家当然高兴。
大家等待间，王夫人已经带了一众人到了院门看门丫鬟行礼问安就要进去禀报，王夫人道：“不必了们就外面等着，别扰了看诊太医。”
于是王夫人并一众姨娘小妾和大嫂、卫莹莹等都院中坐了，巴巴望着上面正房。院中众人虽个个面带喜色，心中所想却未必如此，看她们三两个凑一起小声议论样子，卫莹莹也凑到旁边大嫂耳边道：“大嫂，二嫂真有喜了吗？”
大嫂笑眯眯点头道：“我看她那模样多半是了，不过还得以太医看诊结果为准。”
“是吗？”卫莹莹暗暗撇撇嘴，瞟一眼上房方向，再低头看看自己肚子。旁边王夫人突然道：“莹莹，瞧瞧你二嫂，进门才两个月就有喜了，你跟禹儿可得抓紧些，别忘了你比她先进门儿了！”
卫莹莹顿时白了脸，继而又一阵潮红，颇为不满看向王夫人，然后扭开头小声嘀咕：“有喜这种事又不是我一个人上心能成，你怎么不去说说你儿子？”
王夫人脸上一僵，拉下脸来瞪着她道：“好心提点你，你倒蹬鼻子上眼了！”
卫莹莹扁扁嘴，依然是不满偏开头小声嘀咕，王夫人本想再训她几句，眼角扫了一圈，感觉其他姨娘小妾正看自己笑话，她轻轻吸口气，把到嘴边话吞了下去，心想等回去后一定把好好教训教训这侄女，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太医把脉把了一刻多钟，云舒迷迷糊糊都睡了过去，他才起身笑呵呵道：“恭喜恭喜，贵主子确实有喜了！”
丫鬟们闻言大喜，迎秋立刻出去给院中等候众人报喜。众人闻言全都笑呵呵站起来道喜，并要进屋去看看云舒，谁知柳烟儿往门口一站：“夫人、大奶奶、三奶奶、各位主子，不好意思，我们奶奶刚刚睡着了！”
卫莹莹皱眉道：“你这丫头怎地如此无礼？我们是来给二嫂道喜，不是来找麻烦，你摆这张脸给谁看？”
迎秋赶紧站出来：“三奶奶息怒，二奶奶确实睡着了，烟儿妹妹也是为主子好，请三奶奶见谅。”
大嫂道：“母亲、三弟妹，这些日子二弟妹一直跟着忙活，今儿个上午也一直跑来跑去，方才祠堂时还差点儿晕过去，我看···…她既然已经睡下了，咱们不如改天再来吧？”
王夫人眯起眼盯着柳烟儿打量一番，又扫了一眼迎春迎秋，若有所思看看屋里，片刻后她抿嘴一笑：“好个护主小丫头！也好，那我们改天再来吧！”
王夫人转身离开，其他人也纷纷跟了出去，大嫂本是跟着一众人走了，没一会儿去倒了回来，她径直去找了柳烟儿，遣走其他丫头单留她一人，盯着她打量一番道：“你……是叫柳烟儿吧？”
“是，大奶奶！”
“时常听二弟妹夸赞你，说你是个聪慧又忠心。”
柳烟儿低头拜谢：“多谢大奶奶夸奖。”
“唉，你不必谢我，你可知道你方才拦着母亲那行为犯了大罪，按家法，母亲完全可以把你拖出去打了板子直接发卖了？”
柳烟儿低下头去不说话，大嫂又是一声轻叹：“烟儿丫头啊，我知道你是为你们奶奶好，可也要讲究方法时候。
你可知道你方才那么做不是为你家奶奶好，反而是为她招祸？”
柳烟儿脑袋垂得低却依然不答话，大嫂望着她又是两声叹息，想再说什么看她那样子又说不出来，末了她站起身来：“算了，你是二弟妹陪嫁丫鬟，我来说你本就有些不合规矩，你拦了夫人这事儿待会儿自个儿跟你们奶奶请个罪说清楚吧，免得你们奶奶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被人记恨了！”
大嫂叹息着出了院子，柳烟儿一动不动跪地上半天没动。
大嫂带着金喜步出了小竹林，然后躲躲闪闪回了自己院子，金喜关上院门，回到大嫂房间道：“奶奶，二奶奶太娇惯她那几个陪嫁丫鬟了，那几个丫鬟爱惹祸，她自个儿都不管，您干嘛要去管这闲事啊？您为二奶奶好，我看二奶奶却未必领情啊！”
大嫂轻叹一声道：“二弟妹性子随和心思单纯，那几个丫鬟跟着她背井离乡走这么远，她护着她们是情理之中。其实那小烟儿丫头也是好，她一心一意护着自己主子，只是年纪太小，见识也少，方法尺度没把握好罢了！”
金喜嘟起嘴不满道：“是是，奶奶眼里根本就没有坏人！奶奶，要不您也休息一下吧，奴婢给您打扇。”
☆、第九二四章 责罚
“嗯，也好！”大嫂靠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金喜试着唤了她几声见她不应，又伸手她眼前晃晃，还是没反应，她放了心，轻手轻脚出去，叫了个小丫鬟进来打扇，然后她自个儿则蹑手蹑脚出了院门。
她不知道，她身后那上房窗后，一双眼睛正盯着她一举一动，待她出了院门，小丫鬟踩着小碎步来到床前，一边轻轻打扇一边低声道：“大奶奶，金喜又出门了！”
床上人呼吸均匀一动不动，似乎全无反应，好一会儿过后，她缓缓睁眼，转头望向窗外，似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身边就没有一个可信之人了？”
打扇丫鬟立刻放了扇子跪到地上：“奶奶，奴婢对奶奶从不敢有二心，金喜姐姐她糊涂了，忘了奶奶对她好，这种人不值得奶奶为她难过。”
大嫂静默半晌，“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夫人许了她那么多好处，她给夫人当眼线也无可厚非，唉！”她长叹一声翻个身背对门口闭上了眼。
跪地小丫鬟也难过垂眼半晌，然后爬起来，依然缓缓给大嫂打扇，并低声道：“奶奶，奴婢命是您救回来，就算给奴婢黄金万两奴婢也绝不背叛奶奶。”背对她人没有说话也没动，好像真睡着了一般。
云舒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睁眼望着帐顶出神，突然旁边一道熟悉声音：“醒了？”
云舒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小顺子正侧卧自己身边，他一手拨弄着云舒头发，温柔道：“梦见什么了？做梦都笑。”
云舒抬眼望着他半晌，想起方才梦中所见，眉头微微皱起。小顺子手轻柔抚上她眉心：“别皱眉，告诉为夫，都梦见什么了？”
云舒想了想。轻叹一声：“小顺子，我梦见孩子了！”
小顺子喜上眉梢：“好啊，这臭小子这么就跑到他娘梦里去蹦跶了，等他出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云舒却笑不出来，依然一副愁眉苦脸样子，小顺子见之狐疑道：“怎么了？娘子，难道你不喜欢咱们孩子吗？”
“当然不是。只是……小顺子，你说如果我怀是……是两个话，怎么办？”
小顺子一愣，扶着她脸与她四目相对：“云舒，你梦见是两个臭小子？”
云舒没有说话，那表情不言而喻。她低头轻抚自己肚子，小声道：“但愿只是梦而已。”
小顺子突然一把抱起她把她举起来：“云舒，真是两个？”
云舒还没反应过来，看他表情严肃，不明白他意思，有两个孩子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梦见确实是两个非常漂亮可爱小男孩，一边围着她转圈圈一边喊妈妈、妈妈，听得她心都化了，她觉得让她舍弃任何一个都比要了她命还难过。
“小顺子。梦里未必能成真，可万一真是两个怎么办？我不希望他们还没生下来就注定了这辈子命运，与其这样，我还不如……”
小顺子一手抚上她嘴角：“别胡说，云舒，就算真是两个，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他们，你看我跟我大哥不都好好吗？你要相信为夫。”
看着小顺子眼神，云舒心渐渐安定下来。她靠小顺子胸口上。一手抚着自己肚子，静静感受里面那个还未成型小生命。
晚上。二人用完膳后坐厅里休息，突然，烟儿丫头走到云舒面前跪下，对着云舒磕头到底：“小姐，奴婢惹祸了，请小姐责罚。”
云舒愣了片刻，赶紧起身去扶她：“烟儿，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
柳烟儿却避开云舒手：“小姐，请听奴婢把话说完。”
云舒看她一脸坚持模样，想了想回头看看小顺子，小顺子微微点头，云舒只好退回去坐好。柳烟儿跪地上半晌没说话，云舒正要开口询问，小顺子道：“都退下吧！”
迎春迎秋几个带着小丫鬟们陆陆续续退出房去，这时柳烟儿对着小顺子磕个头道：“多谢姑爷！小姐，今儿下午大夫给您看诊时候夫人带着两位奶奶和姨娘们来了，院中等候了约摸半刻钟左右，大夫诊断有了结果，她们便要进来看您。
不过奴婢看您睡得很熟，就把夫人和各位奶奶姨娘拦了门外，不想让她们打扰小姐休息。当时奴婢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小姐这些天太辛苦，如今又有了身孕，难得睡着，就不该为这些可有可无人情往来花费心思，所以顶撞了夫人和三奶奶。
夫人他们走了没一会儿，大奶奶就回来找了奴婢，说奴婢即便为了小姐好，也不该硬生生把夫人他们拦回去，如此夫人他们多半会把这笔账记小姐头上，小姐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因为烟儿得罪了那许多人而不知。
小姐，烟儿想明白了，烟儿真错了，请小姐责罚。”
柳烟儿再次磕头到底、趴地上不起来，云舒诧异望着她半晌，这丫头都说什么啊？怎么把自己弄得迷迷糊糊？
小顺子好笑道：“你这丫头倒也诚实，此事你确实有欠考虑，给你们小姐惹扣个冤枉帽子可是大罪。这样吧，你们小姐舍不得罚你，我就帮她罚你一罚，以后给娘子请大夫抓药熬药并看着她喝药差事就交给你了，不许任何人假手，你可认罚？”
柳烟儿起身道：“是，奴婢认罚，奴婢以后做事定会三思而后行，绝不再有下次！”
“好了，罪也认了，罚也罚了，下去吧！”
“是，多谢姑爷！多谢小姐！”柳烟儿给二人一人磕头一下后退出去。云舒总算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小顺子，你方才罚烟儿了？”
“现才知道？已经晚了！”
云舒想了想，拍拍自己脑袋：“怎么觉得脑袋有些笨了呢？烟儿怎么回事我还没弄明白了！我想想啊，她说她把来看我夫人他们拦门外，还赶了回去？”
小顺子笑着点头：“对，偌大相府怕是没几个丫头敢做这种事。”
云舒皱眉：“这丫头也忒大胆了，万一夫人来了火气。把她抓去打板子怎么办？”
“是啊，所以你以后还是得多多教导你那几个丫头，该有规矩还是得有。”
云舒点头：“没想到大嫂能倒回来跟烟儿说这些，唉，真是难为她了！”
“大嫂这人确实不错，就是太过懦弱无趣，一般男人都不会对这种女人感兴趣。”
云舒立时拉下脸瞪着他道：“那怎样才有趣？怜心怜月那样楚楚可怜？还是素容那样能说会道？或者淑梅云香那样貌若天仙？哼，我看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是见色起义。公公这样，小六子也这样，你要敢不规矩，看我不阉了你！”
小顺子愣神片刻，继而哈哈大笑道：“咱们家醋坛子味道越来越浓了！”
云舒顿时红了脸：“你才是醋坛子了，别以为我跟你说笑。你敢乱来我就敢下手。”
小顺子伸手一捞把她拉进怀里：“娘子肯定舍不得，为夫还要靠它让娘子生一堆孩儿了！”
“死相，胡说什么，要生你自个儿生。”二人打情骂俏好不热闹，外面，蓉儿望着上房窗格上交缠一起人影儿以及时不时传来爽朗笑声，她回头若有所思望向天边，好一阵过后轻叹一声回到房里。
她正准备关门，却觉门上一重。抬头见柳烟儿站门口，“烟儿妹妹，有事吗？”
柳烟儿笑笑：“蓉儿姐，今晚我不当值，雁儿姐又不，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蓉儿稍稍犹豫，开门把她放了进去，柳烟儿扫了一眼，走到右边那张床坐下：“蓉儿姐。这是雁儿姐床吧？我今晚就睡这儿吧？”
蓉儿犹豫道：“算了。烟儿，你还是跟我挤挤吧。雁儿不喜欢别人睡她床。”
“没关系没关系，我明早起来给她把东西恢复原位不就是了？”
“可万一……”
“没事儿啦，雁儿姐没那么小气，你放心吧！”柳烟儿就势一躺，床上滚了两圈，四仰八叉躺着舒服道：“啊，还是这边舒服，不想我那屋，成日看那张臭脸，烦都烦死了！”
蓉儿想了想，看看窗外，小声道：“烟儿妹妹，你别这么说，我看迎春姐挺好！”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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