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被潜了- 第54部分

只是，再一看到她面若死灰的枯竭，什么欲望都烟消云散了。

他脑子里只飘荡着一句话，他又一次，狠狠地伤了她。

也难怪，她会转而投入徐承曜的怀中。

他想，无论是谁，在经历过那样的伤痛之后，都会对自己绝望，都会渴求有另一个人能好好呵护疼爱她的吧？

而徐承曜，不就是恰好在这样的时候，趁虚而入吗？

虽然，欧阳旭想，这些日子以来，他也屡次被乔茉的漠然、无视伤害着，可是比起自己对她的伤害，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居然因着她对自己那一点小小的伤害，因着对徐承曜的嫉妒，就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他爱了十三年的女孩。

他甚至还怀疑着这份爱到底值不值得？

什么值不值得，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他的选择吗？不都是他亲手造成的吗？

他有什么资格埋怨乔茉，有什么资格欺负羞辱她？

他真是该死！

他那样对她，就算她爱上别人，他也该祝福！

就算她为了别人而放弃一切，他也应该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可是他居然……

居然做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他很想跟她说抱歉，可一看到她死灰般的脸，才恍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她如今对自己的绝望，已不仅仅是感情上的绝望！

即使只是作为普通朋友，普通同学一场，她也为自己感到羞耻吧！

欧阳旭移开了眼，背对着她，好像再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侮辱。

他吸着气，一字一字，缓慢地如同年年岁岁，“穿上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我会帮你。”

乔茉像是才有了灵魂一样，怔怔地望着他，那挺拔的身躯，忽然间好像承受不住什么压力似的，像个佝偻老者，没了生气。

她确实不明白，不过分秒间，他怎么忽然又跟变了个人似的，好像这一刻，他才又变回之前她认识的那个欧阳旭一般。

不过，她到底是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

——

乔茉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后，来到客厅，欧阳旭就坐在沙发上，像入定了的僧侣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乔茉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经过刚才的事，即使最后没成，也尴尬地很，不知道如何开口，但他真的像是丢了魂一样，你不出声，他估计都不会醒过来一般。

最后，乔茉貌似不舒服地清咳了一声，欧阳旭才眨了眨眼睛，才转过头来看着她，也不废话，直入正题，“你说吧，要我帮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乔茉说，“我听说，你跟那位太子爷挺熟的，是不是？”

欧阳旭虽然有些意外居然跟太子爷扯上关系了，但一想到是跟徐承曜有关，也还算不太意外，遂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乔茉顿了顿，整理了下思路，把那件事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包括她自己的怀疑，也就是怀疑罗曼会对保罗的身份起疑心，或许会对保罗不利，她担心保罗会出事，所以只能央求他通过那位太子爷让国安部的同僚们去帮助保罗撤退。

欧阳旭听得有些呆了，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许久之后，他才听到自己有些发抖的声音，“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天佑来求我的？”

“是啊。”

“不是为了徐承曜？”

乔茉有些茫然，“跟他有什么关系？”

欧阳旭突然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呆在当场。

徐承曜打来那几个电话，纯粹只是关心乔茉事办得如何了？他给自己打电话也是希望自己能帮忙？

搞了半天，他居然嫉妒错人了？

因着一个他自己不肯听解释的误会，他那样伤害了乔茉！

他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乔茉看他半晌没个反应，像是哭笑不得的样子，心里有些惴惴的，“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办啊？”

175　再给我一次机会

欧阳旭苦笑一声，“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你是为了天佑才来求我的？”

“可你也没问啊？”乔茉奇怪地看着他，难道她报上天佑的名字他就会轻松答应帮忙了？难道他跟天佑认识？没道理吧！

从上初中时，天佑就被爸爸送出去锻炼了，他们根本没可能有机会认识吧。1

欧阳旭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帮你问问。”

然后，走开了些打了个电话出来。

乔茉只隐隐约约听到他提到天佑，又说了些什么，倒没花太长时间，就挂了电话。

欧阳旭平静地说，“我已经跟刘哲说了，也就是你口中的太子爷，他说既然天佑现在是国安部的成员，如果他有危险，去援救他是理所当然的，他现在让人去安排天佑撤退的事了。只是——”

“只是什么？”乔茉心里一紧，就不能没有“只是但是不过”这样的话吗？

“刘哲说，虽然去援救天佑是理所应当的，但这件事细究起来，却也是你造成的，因为你一时的好奇，给国安部的工作带来了麻烦，也给他们他们造成了一定的损失，所以，你要负一些责任，他希望你能帮他做三件事以作补偿。”

“他要我做什么？”乔茉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不肯救天佑就好。

“他还没想到，等想到了自然会通知你。”欧阳旭又补充道，“你放心，绝不会为难你就是了。爱夹答列”

知道他们肯救天佑，她就觉得天佑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听到欧阳旭这番话，忍不住嘀咕着，“三件事？是不是还说不违背侠义道义良心？当这是《倚天屠龙记》呢。”

欧阳旭听她能轻松地说着玩笑话，也暗暗松着气。

至于她还会不会介意刚才的事，他只能说，他无能为力了。

欧阳旭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那个罗曼真的是天佑要接近的人，如果他够机警，查出天佑的真实身份了，不仅天佑有危险，你也一样，所以，你最近还是小心一点。”他想了想，又不放心地会所，“你干脆回国吧，他再能耐，也不能把手伸到别国去。”

乔茉想了会儿说，“既然他们能让天佑到巴黎来，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没有人在我们国内，如此看来，其实在哪儿都差不多的，而且如果我回去了，或许还会给爸爸妈妈带来麻烦，也会更让他们怀疑，不如还是留在这儿。反正我来巴黎是为了游玩的，我还哪儿都没去过就回国了，多没意思啊。”

“那，要不雇几个保镖吧，至少也等天佑都安全撤退了吧。”

“再说吧。”

谈完事，尴尬的氛围又袭上来，左右也没事，乔茉就准备告辞了。

欧阳旭突然开口，“乔茉，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欧阳旭双手放在膝上，轻轻地抓着裤腿，好像这样，能掩饰他心中的焦灼。“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让你不开心的事，再跟你提这样的要求，实在很无礼，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乔茉有些狐疑地瞧着他，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他之前连陪他一晚那样的要求都能眼皮不眨地提出来，这会儿居然，她如果没看错的话，他居然好像是有些紧张忐忑地征询着她的意见？

他是不是真的撞邪了？

“你说吧。”乔茉又重复了一次。

“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过去的作为，念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希望我们能像普通朋友一样，见面可以打个招呼，偶尔可以问候一下，而不是，像两个陌生人一样，见了面也无视彼此。”

乔茉瞪大了眼睛，那个念头又浮现在脑海中。

他莫不是真的撞邪了吧？

不然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

他可不是巴不得自己离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在他视野里出现吗？

欧阳旭苦笑着说，“我知道，我的要求在你听来，不仅仅是无礼，甚至是莫名其妙的。但是，该怎么说呢，我已经错过了太多，我不想，连曾经的同学也变成陌路罢了。反正，反正你现在也已经放下对我的感情了，所以跟我做朋友，应该不会让你不痛快吧？”

他说了那么多，听在乔茉耳里却只有那一句：我已经错过了太多……

乔茉轻轻叹了一声，平静地说，“是为了你曾经很爱却去世的那个女孩子所以才希望我们做朋友吗？”

欧阳旭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然后又听乔茉说，“你对她的深情，我能理解，但是，就当是作为同学的一句劝告吧，你和贺兰就要结婚了，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哪怕掩在心底，惜取眼前人才重要，不要等到贺兰哪一日也失望透顶而离开，你才后悔。再者说，”

她叹息着说，“我不是已经承诺过你，只要你肯帮忙，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会如你所愿，消失地远远地，绝不再出现在你面前，绝不再打扰你，否则就不得好死。——你是要我违背承诺吗？还是，你这么希望我不得好死？”

欧阳旭脸色一变，添着沉重，张口就想说他没有不想见到她。

可这话，他能说吗？

他曾经，不是没有机会向她说清一切，但是他没有好好珍惜，让他们就此错过。

那个机会已经错过，他哪里，还能再说些什么。

乔茉又说，“不管怎样，我都真心感谢你帮了我大忙，我也衷心祝福你和贺兰，希望你们能恩爱一生，白头到老，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不要再活在过去而冷落了她。”

欧阳旭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了，双眼黯淡无光。

“我先走了，再见。”

乔茉已走到他身侧，冷不丁地，欧阳旭突然伸手抓住她，她诧异地回头，欧阳旭站了起来，双眼有些红，声音晦涩，“乔茉，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176　再爱我一次

欧阳旭只是忽然觉得，她这一走，已经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1

如果是这样，他所做的一切，他所坚持的，还有什么意义？

抓住他，也只是下意识地动作，是身与心的选择。

他已经错过一次，后悔过一次，既然这是心做出的选择，他想再努力一次，他不想未来的某天，后悔今日没有留下她。

“什么机会？”乔茉困惑地问。

“再爱我一次——我求你，再爱我一次。”

和欧阳旭缠绵悱恻，痛彻心扉的眼神作对比，是乔茉一脸的诧异和困惑，“欧阳旭，你没事吧？你不会真的撞邪了吧？”

“我是认真的。”

乔茉一怔，看他的神情，确实不太像开玩笑，不过，她也一向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她仍然诧异，“欧阳旭，我为什么要再爱你一次？……”

“因为我爱你！”欧阳旭突然打断她，眼里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以及沉痛，“我从来都只爱你，从入学第一天见到你，我就爱你，我爱了你十三年了，十三年了……乔茉，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比你不爱我更让我痛苦，你知道吗？乔茉，我爱你，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想和你恩爱一世白头到老！乔茉，我知道我过去做了很多错事，我不敢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让我从头开始追求你，但是，你不要不再见我，好不好？乔茉，我求你，再爱我一次……”

突如其来的表白，是她完全没预料到的。爱夹答列

或者说，她本以为，这一场表白，该是在他回国，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那个时候的她，该会有多幸福。

可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

即使面对他如此情真意切的告白，她也真的没有太多的触动。

也不过是感叹一句：世事无常罢了！

她平静地看着他，“欧阳旭，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吗？”

欧阳旭迟疑着，他很害怕，她这样的平静，让他心里没底，他知道乔茉或许真的已经放下了，可即使放下了，她也不该是在听了这番话后一点触动也没有，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让乔茉一丁点动容也没有，但正是因为未知，他才更加恐惧。

可是，他不敢再拒绝乔茉任何的话。

迟疑许久，他还是点点头，“你说。”

乔茉轻轻呼了口气，“过去十年的事，我们就不说了，毕竟那时候都还太小，其实也不太懂爱，也不过是些懵懂的情愫罢了。就说你回国以后的事吧，这两个月的相处，你对我，从漠然到厌恶，再到关心，也曾说过你喜欢过我，再到后来，你说那都只是因为我酷似你曾经深爱过的女子。你待我，态度反反复复，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甚至你刚才说的话，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只是想找个替代品来宣泄你的情感罢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现在说的才是真的……”欧阳旭慌慌忙忙打断她，乔茉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继续说，“我姑且就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又如何呢？你别忘了，你就快结婚了，你的未婚妻，就在隔壁。”

“可是我只爱你，我不爱她，我答应娶她只是因为当时心灰意冷，外婆又逼我结婚，她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才想着要对她负责而已。”

“难道现在你就不需要对她负责了？”乔茉淡静地问。

欧阳旭一时哑然，又道，“我会补偿她的。”

乔茉微微摇头，“她爱你，如同曾经的我一样，孤注一掷地爱着你，既然你已经对不起我了，就不要再对不起她了。至于你我，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后悔，是没用的。——就这样吧……”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你都不肯原谅我了？”

乔茉轻轻一叹，“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我已经看开了，你爱，或者不爱，于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欧阳旭定定地看着乔茉，似乎要从她平静的双眸里看出一丝伪装，可是许久，她依然那么坦然地迎接着他的审视，没有一丝闪躲。

他忽然就松开了手，而乔茉的心，也在这一瞬，蓦地一沉，像是沉淀了岁月一般，沉重。

欧阳旭深呼吸几次，缓缓地说，“我明白了，是我不好，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我的确不能勉强你再去爱一个只给你留下伤心回忆的人。——那，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乔茉只是看着他，淡淡地微笑，一言不发。

心，如同沉入海底，欧阳旭苦笑，是啊，都这样了，还做什么朋友，有意思吗？

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