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坏，而且因这纸鸢结缘的夫妇，还真是不少，大都能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您看，就算您不信，但是这买了回去，也能讨个彩头不是？”
琰烈弯弯唇角淡淡地一笑，“老人家你做这纸鸢四、五十年了？”
“那是，小老儿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从小就跟着爹娘摆摊出来了。”纸鸢老板自豪地拍了拍胸口，“都能称得上是老字号了。”
“呵呵，既然您摆摊那么久了，现在年纪也大了，为何不好好在家养养？”琰烈好奇地看着纸鸢老板，手习惯性地环上曼舞的腰。
曼舞抬起头，也笑道：“就是，老人家，你这纸鸢做的那么好，肯定能赚不少银子，为何还要在这里摆摊？”
“一看你们就知道是非富即贵的人，像你们这种大户人家的少爷少奶奶，自然是不知我们穷人家的苦的。我的女儿出嫁了，儿子也要做工，自然小老儿自己出来摆摆摊贴补贴补家用。”纸鸢老板抬手擦了擦额头，笑道，“不过现在手艺好有什么用？世道乱得很，单说那官府，欺家霸户的事情从来不少，整日里就为非作歹。还好我这是卖纸鸢的，要是卖的是茶茶水水的，还不知道要损多少呢！”
琰烈和曼舞对视了一眼，奇道：“此话怎讲？”
“那官府里的人，出来吃吃喝喝都不花钱，仗着身后有什么相国呀尚书撑腰的就无法无天了。到处蹭吃蹭喝，这吃喝嫖赌，哪样不是先赊账？他们是官府的人，这种小门小户的哪里敢讨要？”纸鸢老板叹了一口气，又擦了擦额头，真不知道是擦灰呢，还是擦汗。“他们这官府的，那些门子路子哪样不清楚？有根有底有靠山的从来不上门，专门逮着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我们也只能吃吃哑巴亏，有点米粮过过温饱日子也就够了。”
琰烈蹙眉“那去报官……”
“你笨啊，没听说过官官相护吗？”曼舞恶狠狠地推了琰烈一把，“看看，现在知道人家苦了吧。”
琰烈点点头，叹了口气，“这世道的确是乱了。”
曼舞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看了看手里的纸鸢，又摸了摸，虽然舍不得，但是也只能慢慢把它往摊子上放。
纸鸢老板看曼舞那样子，呵呵一笑，把纸鸢往曼舞怀里一推，“你们二位出来没带钱吧？小老儿和二位还是颇投缘的，看你们的装扮就不像是会欠账的。既然夫人你那么爱这纸鸢，不如先拿走，到时候再来付钱吧。”
曼舞欢呼一声，跳了跳，“谢谢老人家，待会儿就差人送钱来。”
纸鸢老板点了点头。曼舞抱着纸鸢，拉了琰烈就走。看琰烈闷闷不乐的样子，眼睛一转，笑道：“烈，我们来比比谁先到九爷那里！”
琰烈一挑眉，伸手抓住曼舞，“别胡闹，你别忘记了你身怀有孕，怎么能随便乱跑？”
曼舞翻了个白眼，挣脱他的手，“切，不管，我就要和你比，哼哼，不放心你就抓住我呀！”
说罢一转身，做了个助跑的姿势，一溜烟就往前跑。琰烈无奈地蹙起眉，颇为好笑地看了看前面跑的正欢的人影，叹了口气，跟了上去，“曼儿，你给我慢点，很危险的……”
“我不管啦，烈，你快来快来……”曼舞蹦蹦跳跳地挥着手，夹着纸鸢风风火火一路过去，东躲西闪的样子把琰烈看的是心惊胆颤。
“你给我慢点！”琰烈郁闷了，这地方这么挤，这轻功还施展不大起来，真是要命了。
“啦啦啦，你追不上我就是大白，嘿嘿……”曼舞跑的愈来愈快，刚刚看到弄欢搂的门，又准备提步，哪里知道肋下一疼，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琰烈赶到曼舞身边，看她脸色苍白，且冷汗涔涔的样子，不由心里一紧，连忙揽进怀里，“曼儿要不要紧？”
曼舞深吸了两三口气，对琰烈笑了笑，“我没关系，好像刚刚抽了一下，不碍事……”
“……”琰烈不放心地把她上下看了一遍，“哪里不舒服了？”
曼舞的脸色渐渐好转，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舒服呀。会不会是因为孕灵草的关系，才这样的？”
琰烈眨眨眼睛，皱着眉头想了想，“可能吧，你不许再跑了，安分点，嗯？”
曼舞点了点头，由琰烈半搂着进了弄欢搂，一抬眼，正巧看见一身红妆的欧阳霖正笑着看着她……
曼舞无端端一阵恶寒，噩梦呐……
第一百一十五章 离情（上）
琰烈眨眨眼睛，皱着眉头想了想，“可能吧，你不许再跑了，安分点，嗯？”
曼舞点了点头，由琰烈半搂着进了弄欢搂，一抬眼，正巧看见一身红妆的欧阳霖正笑着看着她……
曼舞无端端一阵恶寒，噩梦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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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舞深吸一口气，往琰烈怀里缩了缩，换了副表情挑着眉看向欧阳霖，示意他收敛点。
欧阳霖牵牵嘴角，装作没看见，笑眯眯地道：“小美人怎么有空来了？要我伺候你吗？”
阴沉……
曼舞偷偷看向琰烈，那厮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变，只是手上稍微动了动。不过，为什么觉得周围的气压有点低了嗫？
曼舞咽了一口口水，拉着琰烈往里面走，径直往vip包厢走。欧阳霖自讨了个没趣，眉一挑，也跟了上去。
一只脚跨进vip包厢，虎头居然从里面窜了出来。虎头的劲道猛了些，琰烈顺势把曼舞揽进怀里，往旁边躲了一步。
“虎头你干嘛？横冲直撞的把人撞残了可是要付医药费的！”曼舞没好气地逮住虎头，手拉着他的后领，不让他逃走。
虎头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曼舞，“大姐大，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在里面睡觉，还以为是什么客人来了呢，吓了我一跳。”虎头眼睛一抬，看到琰烈，眨巴了两下，又看向曼舞，拱了拱手，“啊啊，大姐，你好厉害呀，又霸来了一个良男……”
阴郁……
完蛋鸟，发电站进化成人工降雨专用设备了。
“曼儿，需要解释一下他说的是什么吗？”琰烈凑在曼舞的耳边，低低地道。
曼舞一抖，要命了，琰烈要提审了。
曼舞暗自思索该推个什么说辞，眼睛贼溜溜地瞪了虎头一眼，又扫了旁边看好戏的欧阳霖，刚要开口，龙九司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了上来，“小妖精来找我？”
曼舞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笑道：“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问我？”
“对呀。”曼舞一个箭步到了龙九司身边，离开低气压圈。
龙九司扫了一眼情况不怎么对的一干人等，轻轻一笑，“我们进去说吧。”说罢带头走进了vip包厢。
曼舞走过琰烈身边，拉了拉琰烈的手，拖着他也跟了进去。
这到底是谈事，虎头自知身份，也就没跟进去。
刚刚坐定，一共四个人。龙九司抽出扇子，唰地打了开来，“问吧，要问什么？”
琰烈刚要说话，曼舞已经急不可耐地发问了，“你知道轻歌对不对？对她很了解吧！”
语毕，场内的气压突然低了不少。欧阳霖本在喝茶，听了这话，手上顿了顿，手上端着的杯子慢慢放下，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曼舞。
琰烈轻轻地握住了曼舞的手，微蹙起眉，眼睛在曼舞和龙九司之间飘来飘去，显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诡异了不少，龙九司淡淡地看着曼舞，琥珀色的眸子愈发深邃难懂。曼舞虽被他看的不自在，但是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大文章，索性不开口，盯着他，希望他能自己说出个所以然来。
过了良久，没有人开口。欧阳霖一失手，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几个人都是惊得顿了一顿，曼舞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没去管欧阳霖，径自问道：“告诉我好不好？”
“轻歌？”龙九司一点一点地折起扇子，语气里不知道是冷淡，还是别的什么，总让人觉得稍有讥诮，还带着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你问她作甚？”
曼舞牵牵唇角，她该怎么说？是说她可能是自己的姐姐呢，还是说些别的什么？
“对呀，你问这轻歌作甚？”欧阳霖见这气氛静默，连忙出声调度一下气氛，“你要是想问，也能问我呀，我好歹也见过她几面。”
曼舞一听，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你认得她？那知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胎记？还有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嗜好，还有她身上的纹身是什么样……”
“小妖精，你把轻歌当什么了？”龙九司皱着眉沉声道，脸色十分不愈。
曼舞一顿，但又立时明白龙九司想了些什么，看了一眼欧阳霖那副被惊到的表情，只能呐呐地歇了口，转头看了琰烈一眼。
琰烈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安慰似的拍了拍曼舞的手背，又将她稍嫌冰凉的手纳进自己的手心。旋即接过话头，淡淡道：“阿九，你既然和轻歌姑娘更熟悉，索性就告诉曼儿吧。她问一问，你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嗯？”
“……”龙九司看了曼舞一眼，抿了抿唇角，“我不记得她了。”
“怎么会？”曼舞一时心急，连忙抢过话，“你这语气分明不是不记得她的样子。”
龙九司淡淡地皱起眉，随即低下了头，语气稍冷，“她会摄心术，我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什么？”曼舞怔怔地重复了一遍，“摄心术？”
欧阳霖看她有些不明白的样子，解释道：“摄心术可以封闭人的意志、夺走人的记忆。轻歌虽然是五国名伶，名满天下，但是真正识得她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欧阳霖顿了顿，看了一眼龙九司，继续道，“虽然她的确和阿九待在一起很久，但是她离开的时候，摄走了阿九对她容颜的记忆。”
“那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呢？”曼舞急切道，脑中千回百转。如果没弄错的话，这摄心术应该就是催眠术。催眠术学起来并不难，她和轻歌以前都有涉及过。况且这里能人异世居多，指不定还能精益求精。
曼舞眼睛一转，看向龙九司，“你不是很爱画画的吗？那她可曾留过什么画作给你？或者，你有没有留下什么画是关于她的？”
曼舞大概是太激动了，一个没留神，扫到了杯子，杯子落地散开，仿佛在地上开出了一朵洁白的花朵。
琰烈蹙眉按住她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着急，慢点说。总会知道的！”
龙九司看了曼舞一眼，挑了挑眉，“你和她有仇？”
“没有。”
“那你干嘛费了那么多心思去打听她？”龙九司轻轻叩着桌面，脸上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曼舞张了张嘴，本想说轻歌是她姐姐，可是万一不是，弄出来岂不是笑死人？所以，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给压了回去。
静默了一小会儿，曼舞才道：“你直接拿出来看看，如若不是，我也好放心。”
琰烈轻声附和道：“阿九，你若是有，便拿出来，定然不会毁了你的画。”
龙九司思索了一小会儿，点了点头，轻笑道：“你来的可真是巧，轻歌的画到我手里才几天，如今，就拿出来给你看看吧。”
龙九司站起身，出去了一会儿就拿着画卷回来了。欧阳霖立刻上前，帮着他把画给展开来。
画上是一淡衣女子，素色的衣服配上银白色的花朵，点缀的女子的身姿分外出尘，宛若仙子。
曼舞的眼睛慢慢往上移，那女子的面上蒙了一层面纱，隐隐绰绰看不真切。曼舞伸手要去碰，龙九司却是一缩。
曼舞不着痕迹地收回手，细细地打量画中女子的眉眼。越看越是入迷，那一双秋水美目，端得是含进人间百态之感，灵动的像是随时会把人吸进去一般。那双目，太过眼熟，曼舞不由怔怔往后退了两步，直靠到琰烈怀里才没继续后退。
“曼儿，你没事吧？”琰烈拍了拍曼舞的后背，抬起手擦了擦她额角溢出来的冷汗。
曼舞指着画，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这幅画画的是不是轻歌？”
龙九司点了点头，慢慢地收起画，爱如至宝，“这上面的是轻歌。”
“那你和她可曾有什么约定？或者说，你俩有没有到相知的地步？”
龙九司一愣，转头看向曼舞，“这话是什么意思？”
曼舞转念一想，若说龙九司是轻歌的入幕之宾，况且当了太子妃还送了这幅画过来，情意肯定不一般。那么，这幅画上的面上，还有那淡淡的银白的颜色，肯定是另有玄机了……
轻歌，难道说，真的是你？
第一百十六章 离情（下）
曼舞转念一想，若说龙九司是轻歌的入幕之宾，况且当了太子妃还送了这幅画过来，情意肯定不一般。那么，这幅画上的面上，还有那淡淡的银白的颜色，肯定是另有玄机了……
轻歌，难道说，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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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舞趁着龙九司收画的空当，劈手夺过画，在桌上铺展开。龙九司一惊，伸手要去夺，却被琰烈挡住。那画当真是心爱之物，一下子也没留手，直接往琰烈身上招呼。
欧阳霖看着不对，从后点住了龙九司的穴，把他给扶到了圈椅上坐下。
曼舞已经顾及不到别人了，轻轻地抬起手，细细地摩娑着画，那一眉一眼，一点一滴，通通不放过。眼里闪过一道淡淡的光华，曼舞弹出指刀，用刀背轻轻触在了画上，慢慢地刮起了画的表面。
龙九司看的直皱眉，想动不能动，急道：“曼舞，你想干什么？！”
曼舞被他吓得一顿，差点划开画，转过头，看着龙九司，“九爷，你对轻歌了解多少？”
“……”龙九司没有答话，定定地看着曼舞的眼睛。
曼舞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转了回去，继续刮开画上的一层薄薄的蜜蜡。
龙九司要出声，琰烈出手点住了他的哑穴，轻声道：“她大概知道什么，你先别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曼舞差点直不起腰来，收回指刀，吹开了上面的蜡屑，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