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村秀田大吃一惊,刚才那员将领乃是他手下的一个五段武士,武功也算是十分高强了!却不料一招不到,竟被人一剑杀死!可见这白衣书生的武功是何等的超群了!他正要重新遣将,忽听本部之中,一个满脸胡子的军官哭着冲了出来。也不请令,直冲向白云!大叫道:“贼小子,还我兄弟命来!”倭刀一举,冲着白云搂头便砍!
白云有心戏弄他,故意“哎哟”一声大叫,身子一歪,恰好躲过了这一刀。咯咯笑道:“你小子的功夫比你那个白痴弟弟强多了!不过,阎王爷还是要请你!”索性也不拔剑,右掌划了半个圆弧,左掌一引一带,使出了‘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劈手便将那小子的倭刀夺了过来!信手一挥,叫道:“你弟弟等着你呢,还不快去!”喀嚓一声,斜肩带背,将他劈落马下!
这一下威镇全场,明兵轰然叫好,倭兵却是失颜失色,一时之间,无人再敢上阵!冈村秀田一咬牙,暗道:“还是我上去吧!”他正要催马上前,本阵中忽冲出一骑战马,马上将领是一个青年军官,却是中原人打扮。他一拱手道:“冈村将军,末将愿出马迎战!”冈村一见大喜,道:“汪将军,你要小心了!”
那军官点了点头,催马来至阵前,扬声叫道:“阁下武功高强,在下不才,愿和阁下切磋切磋!”白云抬头一看,奇道:“你是何人?可是中原人?”那军官哈哈一笑道:“我是中原人,姓汪名文周。”鞍鼻云忽然怒道:“哦,原来你就是卖国奸贼汪直的犬子!你老子引兵入关,你这厮就做走狗,你祖宗的门风全让你父子俩个给败尽了!”
汪文周挨了骂,倒也并不十分生气,嬉皮笑脸地道:“阁下说话未免太损了些!朋友,把你的万儿亮出来吧!”白云冷冷一笑道:“我的姓名岂能让你这对狗耳朵听见?姓汪的小子,撒马过来吧!”汪文周接连被白云骂成狗,也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他看了白云一眼,忽看见白云手中的宝剑,心中一动,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寒冰派门下弟子白云,对不对?”
白云微微一怔,咯咯笑道:“你的狗嘴里倒也有些门道,居然能说出我的名字,是又怎样?”那汪文周却暗吃了一惊,他早就听说过白云的厉害,几乎是和薛凌逸齐名的。也听说过白,薛二人的面貌衣着。故而刚才他看了白云的衣着剑法,便有些怀疑,这时一加证实,不由心头微虚,暗道:“早就听说白,薛二人俊美绝世,而且剑法凌厉无双,被江湖人称为雪衣双侠。我……我是否能胜得了他呢?”
不过他心里虽然害怕,但是既已出来,却不能再缩回去了。强硬着头皮道:“你果然是白云,哼,还有个薛凌逸呢,他想必也跟你……”他想说“想必也跟你一起来了”,谁料话未说完,白云忽然一瞪眼睛喝道:“快闭了你的狗嘴!”寒光一闪,刷地一声宝剑刺出,迅如疾风,惊如骇电!直奔汪文周咽喉!汪文周料不到她会突然动怒,更未料到她出剑竟如此之快!一惊之下,险些被她刺中。他慌忙一闪,嗤的一声,虽然躲过了咽喉,却被白云刺破肩头,虽然没有伤着骨头,鲜血却是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汪文周又惊又怒,骂道:“小子,你倒横得很!让老子教训你!”长鞭一振,一招‘毒龙出海’,鞭梢颤悠悠地指到了白云脑后。白云剑光一闪,用了一招‘玉女投梭’,一剑挑开长鞭,还嘴骂道:“小爷爷生来就横,乖孙子,你敢把爷爷怎么样?”这句话正和汪文周的骂话针锋相对。汪文周自称是老子,她便自称是爷爷,比汪文周还要高出一辈!
汪文周交手上吃了亏,嘴上也没有占着便宜,不由大怒,索性也不说话,手一扬,那条锯齿鞭霍的卷到。变成‘老树缠根’。这条锯齿鞭长达丈余,将白云的前后退路全都封着。鞭上的锯齿,宛如颗颗狼牙,就要勾着白云的衣服。就在这霎时间,忽听白云一声冷笑:“狗牙鞭不要了吗?”只见一条人影凌空飞起,倏的青光四泻。叮叮之声宛如繁弦密奏,悦耳异常。汪文周的那条锯齿鞭上的锯齿已全被白云的宝剑削断!
白云得理不饶人,大叫道:“狗奴才,纳命来吧!”剑势如虹,将汪文周圈在一团剑光之中!未料汪文周一声冷笑:“未必!”忽然寒光一闪,左手中已多出一柄短刀,展开‘五虎断门刀法’,封住全身门户,阻住了白云的攻势。右手长鞭挥舞,又缠向白云腰际。白云骂道:“狗尾巴削断了,却又多出来个狗爪子!”只得挥剑重斗。双方又激战了十余招,白云稍占上风,但汪文周也未露败象。
激战中,白云忽听冈村秀田说道:“云将军,看来汪将军也不是这厮对手,只怕只有你出马才能抵的住他的剑法。”只听另一个声音哈哈笑道:“冈村大帅过奖了,我哪有汪将军的本事大?”白云猛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不觉大震!百忙中侧目一瞧,但见冈村秀田旁边立着一个玄衣武士,修眉朗目,俊美绝伦。面上似笑非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第3卷 吐出了梗在喉头的一个鸭蛋
吐出了梗在喉头的一个鸭蛋
这一霎那间,白云如遭雷击!血脉贲张,心跳如雷,几乎要失声叫出来!心里狂喊:“我……我怎么又碰上这个阴魂不散的冤家!他……他怎的和冈村秀田如此亲密?难道他通敌卖国?”那玄衣武士竟然是改装了的薛凌逸!白云对薛凌逸是何等的熟悉,虽然他改换了头面,已非本来面目,但却休想能瞒过白云的眼去!就在这一霎那间,她竟有千百个疑问!
高手比斗,最忌分神。白云这一分神不打紧,剑法立时错乱。汪文周趁虚而入,反守为攻,把白云杀得个手忙脚乱!白云正穷于应付,忽听耳边一个极熟悉的声音叫道:“聪儿,休要胡思乱想!”她不由一怔。就听薛凌逸忽然哈哈笑道:“大帅,你看这厮心神不宁,只怕要败啦!”白云心中一凛,再不敢胡思乱想,凝神应付。瞬间又将战局扭转,又稳占上风。
汪文周知道再战下去决占不到便宜。蓦然大喝一声,短刀一劈,将白云逼退几步,立刻夺路奔出。白云喝道:“哪里走?”如影随形,跟踪急上。马未停蹄,她便在马背上使了个‘一鹤冲天’的身法。凌空飞起,在半空中挽了个剑花,立即便是一招‘冰原飞雪’,点点寒光向汪文周当头罩下!
汪文周蓦的喝一声“着”,反手便是四柄飞刀,刀上闪着兰光,显然淬有剧毒!白云料不到他发刀的手法竟如此迅疾。她此时身在半空,极不易躲避。眼见那飞刀已至眼前!好个白云,果然机灵非凡,百忙中,她将身子在半空中硬生生一转,在两柄飞刀中穿插而过。这时第三柄已至跟前。她不及躲避,让过刀锋,张口一咬,咬住了刀柄上的红绸。运力一吐,又将第四柄飞刀打落!白云身形疾落,衣袖一招,那四柄飞刀俱落于她的衣袖之中。
白云这一手露得干净漂亮,双方兵士都忍不住轰然叫好!白云一声冷笑:“来而不往非礼也!原物送还!”衣袖一扬,四柄飞刀疾射而出!汪文周吓的魂飞魄散,却已来不及躲闪,只听“扑扑”几声,四柄飞刀俱钉在他的身上。面色登时变得惨绿,“扑通”一声栽落马下,顷刻间化成一滩脓血!
白云这边连胜三阵,士气大盛。白云一见机会难得,宝剑一扬,明兵一声呐喊,朝倭兵掩杀过来。双方顿时混战在一起。
白云掩护着张秉迟向外冲杀,刚才倭兵已见了白云那神奇的剑法。被她吓破了胆,俱不敢阻拦,纷纷闪开一条道路。眼见二人就要冲出倭兵包围。忽听一声青蛙似的笑声:“小贼,哪……哪里走!”一只链子锤带着凌厉的风声已然扫到!白云听风辩器的功夫极妙,一听那锤所带的风声,便知遇到了高手。一个细胸巧翻云,堪堪避开,大声叫道:“张将军,你快走!”宝剑一挥,敌住了使链子锤的那人。定睛一看,吓了一跳,暗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但见这人身材高大,四肢奇长。满头红发,一颗脑袋上尖下圆,偏偏又脖子奇短,远远一看,就似把脑袋生安到肩膀上一般。大金鱼眼睛,塌鼻梁,一张大嘴大的异乎寻常,几乎已裂至耳跟!一张脸上黑斑密布,疙疙瘩瘩,形似一只癞蛤蟆,容貌丑陋之极!
白云一见这人这副奇丑的长相,脑中忽然似电光一闪:“呀,这人莫非是令当今江湖人士闻名丧胆的红发锤王——凌万胜?哦,一定是他!只有他才会长出这样一副德行!”心中不由大叫“晦气”。这凌万胜乃是塞外一个巨魔,内功深湛,力大无穷,功夫是和狼牙鬼主——柯无忌齐名的!白云未料到会在此碰到他,不由得呆了一呆。
凌万胜见白云一对眼珠在自己脸上骨碌碌乱转。心中好生不耐,大喝一声:“小娃……娃,你……你……看……看……”他说话本就结巴,这一着急,竟然说不出来,就此“看”住了!白云眼珠一转,“噗嗤”一笑道:“你是问我看什么吗?”凌万胜正憋的丑脸通红,听白云说出了他想说的话,宛如吐出了梗在喉头的一个鸭蛋,慌忙点了点头:“不……不错!你……你看我……我……”白云见他急得抓耳挠腮,觉得十分有趣,悠悠说道:“我看你生的十分英俊啊,简直赛过了潘安,子建了。”凌万胜平生第一遭有人夸他‘英俊‘,竟然不知白云是讥讽于他,还以为白云是真心称赞,不由有些得意,大嘴一裂,呱呱一笑。倒把白云又吓了一跳。
原来凌万胜性情极为残暴,别人见了他的丑陋面容,即使是心里骂上一千句‘丑八怪’,‘癞蛤蟆’,嘴里也是不敢菲薄半句的。故而凌万胜竟然不知自己已丑得无以伦比,天下第一!听白云赞他,竟然颇为得意,瞪大一双金鱼眼睛,紧紧盯住白云,急急问道:“真的?我真的……真的很英俊?”他一高兴,说话居然也利索了不少。
白云倒是一呆,险些就笑出声来!她故意打量了他几眼,缓缓地道:“自然是真的啦!你身材魁梧,鼻正口方,眼大有神……”她偷目一瞧凌万胜,见凌万胜眼睛微眯,大嘴巴微张,一副陶然欲醉状。不由失笑,接着说道:“你既英俊又潇洒,就像……就像……”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凌万胜忙问道:“就像……就像什么?”白云“咯”地一笑:“就像一只天上第一,地下无双的癞蛤蟆!”凌万胜一呆:“癞蛤蟆?”忽然他脸色一变,跳起来叫道:“你……你敢……敢戏耍……于我?”敢情他也知道这‘癞蛤蟆’是绝对称不上英俊潇洒的!
第3卷 心灵重创
心灵重创
这下他不由大怒,那一双金鱼眼睛也气得凸了出来!猛然他手一挥,“呼”地一声,链子锤朝白云拦腰扫到!他一怒出手,威力当真是非同小可,锤风呼呼,力挟千钧!白云心中微微一凛,幸而她早有防备,身形曼妙一闪,已然躲开,嘴里嘻嘻笑道:“你这只癞蛤蟆的蛤蟆功不错呀,以后生了小癞蛤蟆,也把这功夫传给他如何?”
凌万胜听白云一口一句癞蛤蟆,而且还说他的后代是小蛤蟆,损到了他是子孙后代,不由得更为恼火,只气得脸色铁青,全身发抖。心里只情想道:“我……我不是……不是癞蛤蟆,我的后代更不是……小……小蛤蟆……”他一个疏神,突见眼前青光闪烁,白云的宝剑已然指到了他的面门!他微吃了一惊,慌忙一闪,白云的宝剑“哧”地一声在他的耳边划过!他心中一凛,猛然醒悟,知道中了白云的激将之计,忙定住心神,强压住怒火,微“哼”了一声:“小……小子,你……你诡计……诡计倒多!”他说得虽慢,手下却极快。一句话未说完,已攻出十七八招还多!
白云暗呼:“糟糕,糟糕!这癞蛤蟆倒还有些心计!”只得凝神和他相斗,嘴里却依旧不停又笑又说,把凌万胜骂得体无完肤,甚至连他的祖宗八代也全骂成亘古无双的癞蛤蟆!怎奈凌万胜恍若未闻,面上无丝毫表情,手底更是纹丝不乱,招招狠辣,不离白云要害!白云未曾激怒他,自己反而因为说话分神,有好几次险些被他的铁锤扫中。不由心中一凛,只得住口,集中精神和他拼斗。
这凌万胜力大无穷,链子锤使得神出鬼没,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力挟千钧,白云又哪里敢和他硬碰?只得施展绝顶轻功和他游斗。凌万胜人虽丑陋,功夫却着实古怪高明的紧。那对链子锤忽走弧形,忽走斜线,忽缠忽绕,且又沉重凌厉异常。白云仗着绝顶的轻功,上乘剑法,也是无法反攻。凌万胜的攻势愈来愈急,白云给他迫的透不过气来,犹如一叶小舟,在波涛汹涌,巨流急湍中,震得飘摇不定。
正在危急,白云忽听身后一声惨叫。她心中一凛,这才想起张秉迟。百忙中回眼一瞥,不由惊的目瞪口呆!张秉迟竟然被薛凌逸一刀斩落马下!白云只觉眼前一黑,登时如遭雷轰电掣,全身发颤,面如死灰:“啊!他……他真的投了敌,我还以为他是假意叛国……”她想骂骂不出口,想叫叫不出声,一时竟神思恍惚起来!
高手比斗,哪容分神!何况白云是和比她强许多倍的人相斗!顿时险象环生,危机迭起。凌万胜一锤扫到,快逾闪电,直奔白云面门。他早就看白云面目清秀而心里恼火。这一锤奔来,势挟千钧,似乎不把白云的脸砸成烂柿饼子誓不罢休!白云却是神情迷茫,不知躲避!
眼见她性命难保,忽听“嗤”地一声,一抹寒光呼啸而至,来势劲急,直奔凌万胜前胸!凌万胜大吃一惊,他这一锤虽然能将白云的美丽小脸砸烂,但那抹寒光也势必要洞穿他的前胸,把他变成开膛癞蛤蟆!到底是自家性命要紧,凌万胜百忙中链子锤急忙回收,击向那抹寒光。但听得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那抹寒光正撞在锤上,哧的一下竟断为数段。
凌万胜低头一瞧,这才看清来物是一只匕首!白云突然惊醒,忽然跳起,一剑削向那链子锤上的铁链!只听“喀”地一声,铁锤竟被削断!那锤头余势未衰,依旧呼啸而出,“砰”地一声正砸在一个倭兵头上……
凌万胜一见兵器被毁,只气得哇哇暴叫,却是无法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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