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眸光沉沉,凤九幽眉心微微皱了皱:“端进来吧。”
新竹点头,将汤药送了进来,一直垂着头,又快速退了出去。
边走边用余光打量寝宫里面的狼藉,地板上全是纠缠成一团团的的衣物,柜子不在原来的位置,离床榻近了很多。
外面的纱帘有撕裂掉在地上混成一团,床上一片凌乱,连床幔都掉了一大片。
仔细一瞧,竟然连皇上都是裸着上身,不过身上那一道道全是红红的抓痕——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这么暴力了?可是昨晚不是一直在低低抽泣哀求么?
将汤药用嘴尽数灌入了阮绵绵口中,直到一碗见底,凤九幽才算放过她。
睡梦中的阮绵绵很抵触他这样的方式,可是微微抬眼,几乎都抬不起眼皮。
凤九幽覆在她耳边哈着气:“若是不喝,朕便不让他们将这汤药中的蜜梗草,可是也会让你喝。”
阮绵绵听了一个激灵,顾不得是他用嘴喂的,想要抢过碗自己喝,可他偏偏不让。
无奈,只能让他将一碗汤药,用那样别扭羞人的方式全部喝了下去。
汤药喝下去,不一会儿,眼皮又开始打架。
凤九幽见她慢慢睡了过去,招呼了新竹进来守着,穿了龙袍出了寝宫。
早侯在御书房中的钟博见皇上过来了,连忙跪了下去:“微臣钟博,参见皇上。”
凤九幽走的很快,在龙椅上坐下之后,才淡淡道:“起来吧。”
“谢皇上!”钟博一边道谢一边起身,起身后,还是垂着头。
凤九幽望着他问:“皇后的身子,若是按照这样的方式调理,需要多久会完全康复?”
钟博愣了愣,忽然想起昨天皇上亲自到了府中找他说药方的问题,连忙回道:“回皇上,若是快,应该是一月,迟则需要两月。”
凤九幽勾起红艳艳的唇:“确定?”
钟博立刻点头:“确定!”
顿了顿,钟博有些迟疑开口:“不过若是一直让皇后娘娘处于这样的状态,将来有了皇子,对皇后娘娘的身体不利。”
凤九幽挑眉,眉头皱了起来:“继续说。”
钟博忙道:“是这样,皇后很久之前中过毒,等到体内寒气祛除之后,最好的办法是四处走动走动。”
“而有了身孕后,更加需要走动,以便将来分娩的时候,比较顺利,不会有太多痛苦。”钟博有些担忧。
凤九幽皱着眉头:“是有了身孕之后,是吗?”
钟博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凤九幽的眉头松散开来:“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还有,记得这件事,只有朕与你知道,若是有第三人知道,你该知道后果!”
最后几个字,听得钟博身体一颤,双膝一软,差点儿就跪了下去。
连连点头,钟博恭敬地道:“微臣知道。”
“每日按时让人将汤药送过来,不能对皇后的身体有一点儿伤害!记得,以后每过半个月,替皇后把一次脉,直到于大夫回宫。”
钟博再次点头:“是。”
“好了,退下吧!”
钟博松了口气,快速退了出去。
在心底盘算了一下时间,凤九幽看了看旁边的奏折,眉心蹙起,将奏折拿过来,一本本翻看起来。
等到将所有的奏折批阅完毕,已经是下午时分。没有回九幽宫,直接叫了流焰进来。
“九幽宫那边如何了?”
流焰刚从那边回来,忙回道:“皇后娘娘已经醒了,喝了安神汤,这会儿正在书房看书。”
“可用了膳?”
“胃口不是很好,吃的很少。不过后来新竹让御膳房做了燕窝,劝着皇后娘娘吃了一小碗。”
凤九幽点点头,淡淡道:“吩咐御膳房,做些皇后爱吃的菜式,忌辛辣。”
想了想,凤九幽又道:“若是皇后想要下床走走,让新竹由着她。不过,切记要跟着,小心她摔倒。”
流焰点头,小声道:“皇上,崇明宫那边过来人了。”
凤九幽轻轻“哦”了声,太上皇那边?
眼底划过一丝冷色,凤九幽摸了摸唇角,低低笑道:“宣吧。”
流焰点头,示意外面的侍卫将人带过来,自己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皇上身后。
给读者的话:
选秀呀选秀呀……哎
254 有请(三更毕)
从崇明宫过来的可不是别人,而是一直贴身侍候太上皇的德全公公。 见到皇上,也是直接跪了下去。
凤九幽也不客气,直到他行了礼说了话,才慵懒地道:“德全公公,起来吧。”
德全的心一直是悬着的,这位年纪最小的皇子,忽然一天登上了皇位。哪怕从前也让人捉摸不透,但是总是懒洋洋的,并不犀利。
可是如今,每见一次,他的心便悬一次。
“怎么,太上皇那边有事?”见德全垂着头不开口,凤九幽淡淡问道。
德全回道:“太上皇那边一切安好,让皇上您不用担心。只要您好,太上皇那边便安了心。”
凤九幽嗤声一笑,懒懒道:“呵,德全公公的耳朵,什么时候这么不灵通了吗?”
德全一愣,将头又低了几分:“奴才愚昧,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眼底带着厉色,凤九幽声音低沉,带着淡淡的寒气:“若是德全公公都愚昧了,这宫里,可哪里还有通透的人?”
“说吧,太上皇遣你过来,所谓何事?”不等德全开口,凤九幽补充道:“如果是让朕开心的事,倒是可以说来听听。若是太上皇身体不适,朕没有立刻斩了凤长兮,可以将他带进崇明宫去。”
眼底寒芒一闪,凤九幽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因为听了些什么枕边风过来跟朕谈论什么,呵,朕今日的心情可不大好,德全公公还是请回!”
德全面色一僵,心底只打鼓,心想他都还没有开口,皇上就已经直接将他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这样子,他回去,可怎么交差?
勉强笑了笑,德全用尖细的嗓音道:“皇上,是这样的。太上皇今日身子挺好,说是册封皇后娘娘当日,因为身体不适并未出席。现在身子好了些,想要见见皇后娘娘。”
眉梢一挑,凤九幽嗤笑道:“太上皇想要见皇后?”
那笑声让德全听着直发麻,不过还是快速回道:“是啊,太上皇说,皇后娘娘到底是一国之后,也是他皇家的媳妇,想要见见儿媳妇。”
“见见儿媳妇?”眼底一片幽暗,凤九幽懒懒道:“朕曾经看上的女人,被他看一眼便成了贵妃。如今,朕的皇后,难道他也想动?”
德全:“……”
太上皇分明是不想让皇上沉迷儿女私情,所以才在当年纳了顾家小姐为妃。皇上分明是明白太上皇心思的,为何还要这样说?
忽然,德全眼底划过一丝恐慌的神色,将头垂到最低:“皇上,太上皇绝对没有想要为难皇后的意思,只是想要见见儿媳。”
“皇上,太上皇是一片关切之心,并无其他。”德全声音诚恳,直直跪了下去。
凤九幽轻轻一笑,身子向后靠了靠,直接靠在龙椅上,声音中透着讥讽:“后宫那么多女人,他的关心,应该多多用到那些女人的身上。”
“皇上?”德全的声音在颤抖。
他刚开口,陡然发现对面射来一道寒光。身体忍不住一哆嗦,德全连忙恭敬地道:“皇上,求您成全太上皇一片关切之心!”
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凤九幽懒洋洋地道:“如果真的只是关切之心,朕倒是不介意。但是……”
声音陡然一转,凤九幽冷冷道:“如果皇后从崇明宫回来有半分不快,德全,你应该知道后果!”
德全眼底划过一丝喜色,连忙道:“太上皇说,皇上若是担心皇后娘娘受委屈,可以陪同皇后娘娘一起过去。”
“一起过去?”凤九幽瞥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小山的奏折:“德全公公是真的认为朕是沉迷女色,连这江山都不要了么?”
德全吓得一抖,跪着匍匐下去:“奴才不敢,奴才哪怕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绝对不会那样认为。”
勾了勾唇角,凤九幽冷冷道:“如此便好!皇后今日身体不适,明天上午吧。”
只要皇上答应了,无论哪天倒是没有关系。
德全连连道谢:“奴才谢谢皇上!”
凤九幽眼底划过一丝不耐,挥了挥手:“退下吧!”
德全刚出门,外面子虚走了进来。
“皇上。”
凤九幽抬眸,眼底神色幽深。
子虚将手中的奏折递到桌上,脸上带着浅笑:“皇上,这是洛桑城那边传来的八百里加急。”
打开折子,凤九幽看着上面的内容,红艳艳的唇角慢慢勾了起来:“倒是有意思,喜娆公主有了心上人。”
子虚一愣,喜娆公主有了心上人?
“皇上,喜娆公主不是西流国王准备与我凤天王朝联姻的公主吗?”
凤九幽将折子丢在一旁,笑得邪魅:“可不是?不过这样,可就有意思了。”
顿了顿,发现折子的一角有些凸起,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再次拿起折子,微微用力,那折子上面的一层便裂开来。
外面一层脱落,里面居然掉出一张极薄极薄的宣纸来。凤九幽耐心地将那张宣纸慢慢打开,看到上面的少年时,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站在前面和他身边的子虚和流焰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画上的少年,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画上的人不是……
那是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洒脱悠然,唇角微微扬着,清新快意的模样。
竟然是皇后娘娘!
子虚一愣,忙道:“皇上,这折子,是从喜娆公主身边的贴身护卫那里得到的。据说那幅画,是喜娆公主亲手画的,爱如珍宝。”
流焰嘴角抽了抽,喜娆公主喜欢女人?
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流焰有些不能接受。就像是从前,他看到五殿下时的感觉。
五殿下喜欢男人,景陵城中,几乎人尽皆知。
只是碍于是皇室,加之太上皇的压力,虽然不敢公然在人前招募男宠,但是府中后院,听说男宠不在少数。
那会儿每次看到五殿下,只想要到他的癖好,流焰便觉得浑身都发麻,总有一种被毒蛇盯着的不安。
心底清楚自家殿下绝对不会将自己赏给五殿下做男宠,可是五殿下那种赤裸裸的眼神,还是让他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现在看着画上的人,喜娆公主的心上人,竟然是皇后娘娘?
子虚望着那幅画像,好半响才缓过神来。
唇角噙起一抹笑容,声音也是含着浅笑:“皇上,这可是有意思了。估计,喜娆公主并不知道,她苦苦寻找的心上人,其实是名女子吧。”
凤九幽笑的高深莫测,声音懒懒散散的:“知不知道无所谓,可是不管她心中的人是谁,这和亲,势在必行!”
子虚笑道:“这是必然,西流国如今只有她一个待嫁公主,想要拉拢凤君熙取得凤君熙的信任,喜娆必嫁无疑。”
凤九幽笑了笑,将折子丢在一旁,同时将那画收进袖口中:“备轿,很久没有与皇叔聊聊天了,今晚去世子府上。”
255 担心(四更毕)
整整一天没有见到凤九幽,晚上也不见他回宫,阮绵绵有些诧异。
不过没有见到心底倒是舒坦些,只要想起昨天他忽然喂了她合欢酒,面颊一红,心底升起阵阵愤怒来。
今日醒来后她去了九幽宫中的书房,翻看了里面的书籍。在宫中,一般合欢酒向来都是皇上赐给那些不听话的妃子的。
可是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很听话。几乎凤九幽说什么,便是什么,也很少违逆他。
好端端的,为何会给她合、欢、酒?
他要如何,她便一直配合着她,哪怕是亲近,也是如此,为何还会给她喝合欢酒?难道是发现了她的意图?
想到这里,阮绵绵心底的惶恐胜过愤怒,看了新竹一眼,直接道:“新竹,让人去一趟太医院,请钟博钟御医过来。”
新竹诧异,见皇后娘娘面色有异,点了头,快速出去安排了。
阮绵绵握着茶杯,觉得有些犯困。只是还没有见到钟博,她实在睡不着。
心始终担着,哪怕是睡着了,但是想到若是凤九幽知道她用蜜梗草的用途,心底就忍不住打颤。
钟博赶来的时候,阮绵绵坐在纱帘后面的软榻上在喝茶。
“微臣钟博,参见皇后娘娘!”
阮绵绵放下茶杯,嗓音淡淡:“起来吧,新竹,上茶。”
钟博一惊,连忙摇头:“皇后娘娘不用了,娘娘哪里不舒服,微臣可替娘娘把脉。”
阮绵绵抿了抿唇,声音淡淡的:“倒也不是哪里有什么不适,只是本宫让钟太医放在汤药中的蜜梗草……”
垂着头的钟博眼底划过一丝惊疑之色,该不会娘娘发现了吧?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多虑了,蜜梗草甘甜入味,到了汤药中,自然带着一股甘甜的味道。
皇上让他用蜜饯替代蜜梗草,因为蜜饯比蜜梗草更甜,每一次在汤药中放入蜜饯时,都是他亲自动手。
外面的药童,都是不知道汤药中的蜜梗草已经被蜜饯取代。
皇后娘娘的汤药,都是他亲自把守,从开放配药熬药一直到最后倒掉药渣,都未经他人之手。
皇后娘娘不可能会发现,汤药中的蜜梗草是蜜饯。
这么多的问题,在钟博的脑中只是上了一秒,便马上回道:“娘娘说怕苦,想要放入蜜梗草,微臣是断然不敢不放的。”
不等皇后开口,钟博补充道:“蜜梗草放入汤药中,对药性没有任何影响,又能缓解娘娘怕苦。汤药都是微臣亲手煎熬的,不会有疏漏。”
阮绵绵笑了笑,汤药中确实有甜味,而且还带着淡淡的苦涩,不过药味比较浓,似乎有点儿蜜饯的味道。她不懂医,问问总是好的。
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顿了顿问:“可有放入蜜饯?”
钟博微微一愣,连忙回道:“皇上担心娘娘怕苦,怕蜜梗草的味道不能缓解汤药中的苦味,让微臣在汤药中加入了些许蜜饯,但是不会影响效果。”
难怪了,她就觉得那汤药的味道,有点儿蜜饯的味道。
“是吗?”阮绵绵淡淡道:“如果不影响汤药的效果,放点儿蜜饯,那是极好的。”
钟博后背心在冒汗,好在前面有纱帘遮着,看不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皇上不让放入蜜梗草,他虽然奇怪,但是并未有什么怀疑。可是今天娘娘召他过来,分明是要问是否放了蜜梗草的。
难道,他忽略了什么?
从九幽宫出来,钟博脑中一直想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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